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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舞台的上场口,谢狂心正焦虑地看着手表。按照正常的速度,南泽姣现在应该已经回来了,但眼看合唱就要结束了,却仍不见南泽姣的踪影。
    观众的掌声响起,谢狂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独自一人走上了舞台。一报完幕,他就急匆匆地冲进了后台,逢人就问,“你们有谁看见南泽姣了?”
    看到众人摇头,谢狂心的心中升腾起不好的预感南泽姣虽然爱玩,但并不会没有责任心,更何况,这毕竟是二十周年的校庆晚会,她不至于分不清轻重缓急。想到这里,谢狂心看了眼手表,咬了咬牙,悄悄给万国侯发送了一条信息。
    万国侯快速扫了一眼手机,然后朝心神不宁的南泽雨笑了一下,“南厅长,今天是有任务在身吗?”
    南泽雨勉强打起精神,“没有,可能是这里音响太吵了。”说着,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脸色已经阴沉得掩饰不住了。
    “不如我们出去透透气?”万国侯微笑着说,“一会儿可以让狂心带我们参观一下后台。”
    南泽雨想了一想,“您说的对,我们出去转转吧。”
    陶白荷听到两人的对话,有些不满地说“都快结束了,等下再走不行吗?”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来,刚才的报幕怎么没有看到你女儿?”万国侯轻描淡写地问道。
    “咦,对哟,姣姣刚刚没上台呢。”陶白荷拿起了手包,“我要去后台看看,这丫头不会是不舒服了吧?”
    “你留在这里陪爸爸。”南泽雨却劝阻了她,“爸爸一个人,眼睛又不方便。”
    “那,你们帮我去看看姣姣?”
    陶白荷的话正中万国侯下怀,“乐意之至。”
    两人走出侧门时,正好遇到刚卸完妆的月漱落,她诧异地看着两人,“侯爷,南厅长,你们这是……”
    “去看看南泽姣。”万国侯言简意赅地说。
    “姣姣怎么了?”月漱落略有些紧张地问道,“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上个节目,她没出来报幕。”南泽雨答道,“你也没在后台看见她吗?”
    “我在另一个化妆室,她可能是去洗手间了吧。洗手间不在后台,在走廊的另一边。”
    “那我们去洗手间看看,月总管,麻烦你了。”万国侯示意月漱落带路。
    令三人失望的是,女洗手间里并没有人。
    “南厅长,你打一下你女儿的手机吧。”万国侯说道。
    南泽雨照办了,但不出意外,没有人接。
    “演出的时候,手机一般不带在身上,有可能是姣姣没有听到。”月漱落安慰着南泽雨,“姣姣一向很乖,不会乱跑的。”
    南泽雨眉头紧锁,他心里清楚,事情不妙。
    “要不这样吧?”万国侯说道,“我们兵分两路,南厅长你去另一条走廊里看看,我跟月总管沿着这条走廊找。如果仍然找不到,我们就联系广播台。”
    “不用联系广播台,我今天正好有任务,有安排便衣在这附近。”南泽雨终于吐露了一点口风。
    万国侯在心里冷笑,但脸上却依旧云淡风轻,“那就好,那我和月总管先行一步。”
    与南泽雨分开后,月漱落立刻问道,“侯爷,南泽姣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好说,老乞丐可能在这里。”万国侯答道。
    “看样子,南泽雨已经知道对手是谁了?”月漱落猜测道,“我看他的神色,生气多过担心。”
    “那我们就再给他添把火。”万国侯淘气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出口都守好了吗?”
    “放心吧,侯爷,我已经把能调用的人都调过来了。”电话那端的k1说道。
    万国侯挂掉电话后,两人又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就有观众出来了,走廊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大概只剩最后两个节目了吧。”月漱落说道,“我们得抓紧时间,一会儿散场了,场面会很混乱的。”
    “嘘。”万国侯忽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轻轻一指前方。
    在两人前方不远处,一个乐师正吃力地走着,他的背上背着一个几乎和他一般高的大提琴盒。
    万国侯与月漱落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月漱落立刻加快脚步,走到了乐师附近。她看着乐师,笑盈盈地问道,“您是今晚演出的乐队成员吗?”
    乐师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我来得太晚了,好多节目都错过了,没有看到乐队演奏,真是可惜。”月漱落故作夸张地叹着气。
    “那是挺可惜的。”乐师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留着一头波浪形的长发,皮肤上的皱纹表明他已经不再年轻。他尽量不去看月漱落,但后者还是注意到了他的金色眼睛。
    月漱落将右手伸到背后,比划了一个手势。
    “您这盒子里装的是大提琴吗?”此时两人已经走出了走廊,马上就要下楼了。
    “嗯。”乐师似乎不愿多谈。
    “我也喜欢古典乐,只是懂得不多。”月漱落似乎没有意识到对方的不耐烦,继续絮絮叨叨地说,“我想向您咨询一下,假如我想钻研得深一点儿,买大提琴家的唱片的话,是买davidgarrett的?还是买arthaarrich的比较好?”
    乐师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强忍怒火,“外行的话,你买后边的就够了。”
    两人一起沿着楼梯往下走,乐师眼尖地看到了楼下那群正在巡逻的便衣,他略一思忖,便转身往回走。
    月漱落装作没有看见这一切,她一面东张西望地打量着周遭的装饰,一面略带羡慕地说,“这里的装修很华丽呢,到底是贵族学校。”说着,她仿若不经意一般,跟着乐师走上了三楼。
    乐师冷冷地说“三楼是内部办公室,你上去干嘛?”
    月漱落嫣然一笑,“您大概是没有看到我的节目,我也是演出人员呀。”
    乐师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月漱落回头看了一下,身后不远处的万国侯已经解开了西装外套的扣子,并对着她点了一下头。于是,她转回头,对乐师说道“不过,您刚才说错话了呢。”
    乐师的瞳孔骤然收紧,“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前面说的两个名字,一个是小提琴家,一个是钢琴家,而且都是在圈内闻名遐迩的,而您居然都不认识。”月漱落不疾不徐地说道,“我想,您这个箱子里装的,一定不是大提琴。”
    月漱落话音刚落,乐师忽然用力推开了她,然后拔腿就往回跑。他刚跑到楼梯口,万国侯就冲了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两人立刻在台阶上缠斗了起来。
    万国侯虽然穿着合体的西装,但行动并不受限,他巧妙地移动着脚步,避开了乐师的攻击,然后“嗖”地伸出双臂,如同两条蛇一般,直奔乐师的太阳穴而去。
    乐师背着大提琴盒,打斗起来显得颇为吃力,他好不容易躲过万国侯这一致命攻击,但扭腰闪躲之际,却扯掉了假发,露出了一头半白短发。
    此人正是老叫花子。
    “我就知道是你。”万国侯微微一笑。
    “你认错人了。”老叫花子说道。不等他喘气,万国侯又攻了过来,他只得狼狈地躲避万国侯的重拳。他很想找机会出招,但万国侯竟像是看透了他的路数一般,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
    “你也就是欺负我这老头子!”老叫花子挥向万国侯的的一记重拳砸在了墙上,他气喘吁吁地喊道,“要是在二十年前,你根本活不过我三招。”
    “您已经很强了,毕竟带着个累赘呢。”万国侯出其不意,忽然直击老叫花子的面门。而后者纵身就是一个后跳,直接跳到了三楼的走廊里,和万国侯拉开了一段距离。
    老叫花子的身形异常灵巧,落地的时候如同一只豹猫一般优雅。但那大提琴盒的肩带,却在他跃起来的一瞬间,从他的肩上滑落。琴盒撞到了地板上,翻滚了两下,盖子便弹开了,从里面滚出了一个被捆得像粽子一般的小女孩。
    不等月漱落反应过来,老叫花子迅速上前一步,抢着抓起了南泽姣,然后靠墙站着。后者显然是刚从昏迷中震醒,带着一脸的茫然。“冤有头债有主,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也别缠着我!”老叫花子恶狠狠地说,“识相的就滚远点,免得我真弄死了这丫头。”
    “你弄死试试!”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出现在万国侯的身后,来人是南泽雨,他身后还跟着一群便衣。
    老叫花子不为所动,他将南泽姣嘴里的毛巾拽了出来,然后如同变戏法一般,亮出了一把手枪。他将枪口抵在了南泽姣的脖子上,“你让我试的啊。”
    南泽姣浑身发抖,终于忍不住呜咽了起来。
    南泽雨勃然大怒,他立刻拔出手枪,对准了老叫花子,“你有什么冲我来,抓个孩子算什么?”
    老叫花子哈哈大笑,“这话,我真想原封不动地送给某些人。”
    “你不要激动。”万国侯慢吞吞地走到了老叫花子对面,后者立刻后退,与他保持着四五米的距离。
    老叫花子看着万国侯,头也不回地说“后面那个女人,你过去。”说着,他朝着万国侯的方向点了一下下巴。
    月漱落一脸担忧,她知道万国侯今天出来并没有穿防弹衣,而k1等人又迟迟不见踪影。她很想帮点什么忙,但老叫花子一直将枪架在南泽姣的脖子上,她又不敢轻举妄动。她紧张地贴着另一侧的墙壁,走到了万国侯的身边,然后下意识地抓住了万国侯的手臂。
    “我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地绑架一个孩子,你有什么要求,就请说出来吧,只要我们能办到,就一定会满足你,还请你放了孩子。”万国侯慢悠悠地说着,但眼睛却紧盯着枪口。
    “我的要求?”老叫花子的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我要这些穿着便衣的混蛋全都死掉,你们能不能满足?”
    “你不要说气话。”万国侯好整以暇地抖了一下西装外套,然后系上了扣子,“你很难跑掉了,不要再妄想临死前拉个垫背的。”
    “是吗?”老叫花子将南泽姣往前推了一点,“那这个垫背的如何?”
    “姣姣!”陶白荷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她看到这种场面,顿时一声惨叫,几乎立刻就要晕厥过去。
    “你下去!”南泽雨气急败坏地吼道,“别来添乱!”
    陶白荷从未见丈夫对她这样凶狠过,她惊惶地看着老叫花子手里的枪,以及那不怀好意的金色眼睛。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不得不把身体靠在墙壁上,才勉强支撑住了自己。
    老叫花子似乎对陶白荷并不感兴趣,他只是鄙夷地瞄了一眼,就又将视线投向了万国侯,“我很好奇,你干嘛要来掺和?莫非这是你的孩子?”
    万国侯的脸上仍然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不是我的孩子,但我想,也不是你的孩子吧,你又为何非要抓着她不放呢?”
    此刻,楼下传来了巨大的喧哗声,显然是演出结束了,观众都开始往外走。南泽雨气恼地对着一个便衣耳语了两句,后者立刻带着几个人走到二楼,将楼梯封锁了起来。
    老叫花子抓着南泽姣,又后退了几步,“你们要是想要这孩子活着,就别死缠着我。”他看着万国侯,话却是对着南泽雨的方向说的,“我的耐心很有限,别浪费我的时间。”
    “好吧,我懂你的意思。”万国侯用目光向南泽雨示意,“我想南厅长也理解了。”他向前走了两步,老叫花子也立刻跟着后退。此刻,老叫花子已经离楼梯很远了,快要靠近走廊内侧的窗户了。
    “为了不浪费我们双方的时间,我有一个提议。”万国侯说道,“用我来换这孩子吧,反正你只是需要一个人质。”
    老叫花子冷笑一声,“然后呢?你再找机会干掉我?”他忽然将枪口从南泽姣的脖子上移开,对准了万国侯。他握着枪的手的小拇指向外翘起,姿势颇有些怪异,“你真以为我有那么好骗?”
    这时,一个便衣对南泽雨轻声说了几句话,南泽雨的脸色立刻变得轻松了一点另一支便衣小队已经从另外一座楼梯爬上来了,他们就躲在老叫花子身后不远处,只等机会救出南泽姣。
    万国侯平静地说“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先把我绑起来,再放开孩子。”
    “呵呵,听起来真让人动心。”老叫花子的脸抽动了一下,“可惜,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就在“信”字说出口的一瞬间,他扣下了扳机,枪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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