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下属给八阿哥送妾,被八福晋碰了个当面,提起马鞭就抽了一顿,半个月都下不了床,此后在无人敢给八阿哥送女人。
    十阿哥也有些怯,缩了缩脖子道:“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在说,若是选秀的时候皇阿玛赐的,难道嫂子还敢用鞭子去抽皇阿玛!”
    八阿哥呵斥道:“老十!”
    十阿哥终于悻悻的闭上了嘴,嚷嚷着小厮侍候着穿了鞋子,站起身道:“我不跟八哥说,我干我的正事去了!”
    他也不等八阿哥在说话,匆匆的抱了抱拳,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八阿哥不禁又是一阵头疼喊了一声:“何福,让人跟着他,别让他真闯了什么祸。”
    何福忙应了一声。
    他还记挂着后院的郭络罗氏便也起了身,刚从角门进了后院,万嬷嬷已经迎了出来:“爷,是病症,不是有喜……”
    八阿哥怔了怔,勉强笑道:“福晋身子要紧,太医是怎么说的?”
    “忧思过重。”
    八阿哥对她不禁又添了几分怜惜:“你多劝劝你们主
    子,叫她放宽心,该有的时候自然就有了。”又道:“爷还要出去看看十贝勒,你只让你们主子好好歇着。”
    “是…..”
    他是有些不知道这会回去该怎么面对八福晋。
    出了正月,家里的铺子也开张了,赫舍哩按着殊兰的意思开的蛋糕铺子,在做足宣传之后,终于走上了正轨红火了起来,殊兰想去铺子里看看,赫舍哩便派了几个得力的嬷嬷小厮跟着,又让怜年和吉文在跟前侍候,又嘱咐马车上一定要放个熏笼,出门的大氅要用暖和的水懒皮,鞋子要用里面有水懒毛的牦牛皮靴子,吃茶的茶碗也不能忘了,外面的东西都不干净。
    殊兰笑着道:“莫不如额娘陪着女儿一块出去吧?”
    赫舍哩一怔,果真要吩咐跟前的人:“去给管事们说说,今日不必进来回话了。”
    吓的殊兰连忙道:“好额娘,我不过出去铺子里走走,哪里真能累的您跟女儿去这一趟,况且跟前的嬷嬷丫头们都是极稳妥的,额娘何必不放心,便是不放心下人,难道也不信女儿么?女儿连苏州都去了几次了,不过走一遭铺子,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要去油锅里煎炸的。”
    赫舍哩被她说的笑了起来,点了点她的额头:“罢罢罢,额娘什么都听你的。”
    又叮嘱了不少话,才放了殊兰离开。
    即便还有严冬的几分寒冷,大街上也来来往往全是人,又有过年的新衣穿在身上,这个时候的四九城到比往常的时候鲜亮了不少。
    蛋糕铺子在崇文门外地北新街上,到算是繁华地带,又因为门面妆点的别致上档次有些西洋风格,蛋糕的样式精巧,便是装蛋糕的盒子都极其漂亮华贵,所以在贵族之中很受喜欢,精细一点大一些的蛋糕卖个五两都不足为奇。
    才刚到北新街口,马车就被堵在了路当中。
    马车里的吉文微微掀起帘子问跟在外面的小厮道:“出了什么事?”
    “姐姐且等等,我去看看。”
    不一会便跑回来道:“两个富户人家的马车碰在一起了,都是个说个的礼,谁都不让,到把路堵了个严实,前后的马车都过不去。”
    吉文又道:“可知是哪一家的?”
    “马车并无标示,并不知道是哪一家。”
    殊兰眼眸微微转动,对一旁的怜年道:“怕是
    一时半会过不去,咱们坐在马车里也无事,不若穿了大氅下去慢慢的走,毕竟铺子也不远了。”
    此时的风气对满族贵女的要求并不严,上街走走算不得什么,有些人家的格格,甚至是会打马上街的。
    怜年应了是,给她系好大氅,又戴好了大氅的帽子,石榴红的大氅外飞了一圈白色的狐狸毛,明快鲜艳,仿若画里走出来的女子,不染尘埃,刚刚下了马车就有人主意到了。
    吉文凶狠的瞪视了回去,才跟怜年扶着殊兰向前走去。
    路过那一堆看热闹的人时,还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
    “这也是官宦人家的格格该有的规矩?直愣愣的扑上来撞了咱们的马车不说,到是先在这哭上了,你一哭旁人只当咱们欺负你了,可怜咱们格格胳膊肘都碰青了还没有吭一声,你还也好意思!”
    这听着便是美夏的声音了,原来她也有这么犀利的时候。
    又有个委屈的声音传出来:“都给你们道了歉了还这么不依不饶的,还不兴咱们哭了?这也太霸道了些,若不委屈谁无故的哭什么?还说上咱们的规矩了,咱们府上规矩好不好,也是你一个奴婢能说的!”殊兰只看了一眼便只是武莹莲身边的丫头。
    四十二年的选秀,武莹莲和钮钴禄敏兰都会进府,也难怪她们一进府就对上了,原来过节是在这里,一个装大度,一个扮可怜,到是有些意思,只可惜武莹莲当年没有生下一个半个孩子,跟后来的钮钴禄敏兰根本就不再一个台面上。
    殊兰想到了有意思的事情,转身吩咐了怜年几句。
    怜年为难道:“格格何必这么…俏皮...”
    殊兰抿嘴直笑,这丫头说话也这么有意思:“我好容易起了玩兴,你何必扫兴。”
    吉文不知道殊兰说了什么,却帮腔道:“格格又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姐姐不愿意去,格格派给我就是了”
    殊兰笑着又给吉文说了一遍,吉文却是一脸的雀跃。
    也不知怎的,只一会,看客们就都知道了马车里的人,一个是四品典仪钮钴禄家的格格,一个是知州武大人家的格格,顿时都评头论足了起来,事情到了这一步,两人在不敢在大街上待下去了,立时偃旗息鼓,急忙离开。
    敢在大街上对话,无非是仗着别人并不知道自己是谁罢了,一旦被人说破,原来还是要些脸面的。
    因为对方才丢了脸面,或者过节会更深一些,那样宅子里的事情才能更有意思一些。
    道路终于通畅了,殊兰并不坐马车,依旧在走路,偶尔还会在路边的小摊上停一停,若是寻到了好玩得物件,便让人买下来,回去给弟弟妹妹们把玩。
    八阿哥坐在永顺轩二楼的雅间慢慢的品茶,开了窗户向下看,恰巧便看见一脸醉态的十阿哥东摇西摆的在大街上行走,跟着的小厮要扶他,又被他不耐烦的推开,他皱着眉头,也不知道这家伙又要玩什么?
    跟个体量苗条的女子擦身而过的时候,他脚下又打滑,直愣愣的就扑下了那姑娘。
    他握着茶杯的手一紧,若真在大街上将人抱了个满怀,这女子是怎么都进不了老四的后院了。
    只是哪里想到,那姑娘身旁的丫头到是机灵,一个将人往后推上前挡住,一个将人往后扶刚好稳住,瞧着竟然是练过的样子,主仆几人云淡风轻的站着,老十面朝下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他看着这情形扑的一声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又摇头,这样直接又有效的法子也只有老十能使,也只有他使了,别人才不会想的更多。
    殊兰是见过十阿哥,这是个出了名的浑人,皇上跟前都敢掀桌子,偏偏似乎又很对皇上的胃口,若今日真出了什么状况,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看着跟着的小厮就要上来打人,忙拦住:“不得无礼。”
    十阿哥的小厮急忙忙赶了上来,将人扶起来,上下打量:“爷,可有没有哪里疼?”
    十阿哥将脸上的灰抹了一把,借着酒劲就要发作,只是看清眼前女子的样子的时候就呆在了原地,她像是一株红梅不惹尘埃,笑颜如花,出尘脱俗,雾蒙蒙的眼眸看一眼,几乎让人醉倒在里面,娇弱弱的站在原地让人不敢大出气,似乎一口气都能将人吹跑。
    八阿哥是下楼要给十阿哥善后,等在见到眼前的女子之时,也呆了呆,只是他到底会掩藏情绪,温和的道:“舍弟无状,唐突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这长身玉立,温润如玉,这位便是八阿哥了,说着话便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眼前的女子只是微微颔首,道了一句无碍,福了福身子便带着丫头仆妇们缓缓离去。
    殊兰边走边思索,看情形或者遇到十阿哥并不是巧合……
    直到殊兰的
    身影混在人群里在看不见了,十阿哥才回过了神:“难不成是仙女下凡了?”
    八阿哥拍了拍他,自己也自言自语道:“若是这位,四哥的事情到也解释的通。”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是这样见之忘俗,气度不凡的官宦小姐。
    书房里胤禛的眼里阴霾一闪而过,他的女人的也敢动……
    14、求娶
    康熙坐在乾清殿暖阁里的炕上看书,鼻梁上还架着一副老花镜,用朱笔在奏折上批了几笔就放到了一边,此时暖阁里就只侍候着一个李德全,四贝勒胤禛侍立在一旁。
    康熙取下老花镜,看了一眼胤禛:“你是说,那次你出事,与你有救命之恩的是佐领鄂尔泰家的嫡长女。”
    “正是此女。”
    “怎的现在才说?”
    “儿臣一直未想好如何答谢她,上一次去佟舅舅府上祭拜隆科多的夫人又遇上了她,跟她多说了几句话,如今想来,到是要在皇阿玛跟前讨个旨意了。”
    康熙笑看着胤禛:“你这冷脸的样子,朕到猜不来你要讨什么旨意?”
    “儿臣想娶她为侧福晋,毕竟当时为救儿臣,与她名节也有碍,女子一生最大的幸事就是嫁个好夫君,这样也算报了她的救命之恩。”
    康熙到真的笑了起来:“你这话,朕听着有意思,你就一口咬定自己是好夫君?”
    胤禛难得尴尬无措了起来。
    康熙笑着摆了摆手:“罢了,你即求娶,等选秀的时候让你额娘看看品性,选秀完了,朕就将她赐给你为侧福晋,能为天家媳妇也算是她的福分,也难为你一直记得这救命之恩,以后对她好些就行了,她救了你,朕也要厚赏的。”
    胤禛忙行了礼。
    她家世一般,虽是外家还算可以,但毕竟不是本家,求取这样的女子皇阿玛自然无甚异议,若是别家的女子就不一定是这样的结果了。
    他从乾清宫出来,又去了德妃宫中,德妃温和慈祥问了他一些日常的琐事又说起了他的福晋:“你那福晋真真是个贤惠好的,去年就在我跟前要求个貌美好生养的,我跟你皇阿玛也提了,只说是今年选秀多给你赐几个秀女进府。”
    又拍着他的手道:“好孩子,子嗣上好歹上心些,你的子嗣兴旺了,额娘也好向你皇阿玛交差。”
    这含含混混的几句话,说了太多含糊不清的东西,胤禛垂着眼睑恭敬了应了是,又道:“额娘保重身子,身体康泰才是儿子最大的福气。”
    德妃掩嘴轻笑:“你是个面冷心热的,额娘知道,得了空让你福晋过来多陪陪额娘,额娘就喜欢她的贤惠孝顺。”
    胤禛又应了是。
    直到胤禛出了内殿,德妃才缓缓的收起了
    脸上的笑意。
    胤禛才刚刚进府,有机灵的小厮已经上前道:“恭喜主子。”
    胤禛一问,才知道竟然是福晋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他攒起的眉头稍纵即逝,缓了口气道:“赏。”
    嫡妻有孕,毕竟是件喜庆的事情,李氏带了弘昀,特特在额尔瑾跟前凑趣:“给姐姐道喜了,我也来沾沾姐姐的福气,好给爷在生个阿哥。”
    李氏在给福晋添堵这一条上总是得心应手,额尔瑾就是在欢喜的心情都被她这句话削减了不少,却偏偏不能发作,看着已经三岁的弘昀越发觉得不顺眼,只拉着六岁的弘晖嘘寒问暖。
    李嬷嬷在李氏看不见的地方,翻着白眼将她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胤禛进门,众人都忙起身给胤禛行礼,两个儿子也有规有矩,就是三岁的弘昀也有模有样,胤禛的脸色又松缓了不少。
    问了额尔瑾几句:“可有哪里不舒服?”
    额尔瑾轻声道:“并没有哪里不舒服,若不是今日请平安脉,妾身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身孕。”
    她又笑着推弘晖:“好孩子,你不是说,邬先生教的诗你背了很多吗,还不给你阿玛背来听听。”
    额尔瑾一心想要胤禛最喜欢的孩子是自己的孩子,往常对弘晖就要求严格,小小年纪就开始认字读书,弘晖也算聪明,但在胤禛跟前太过胆怯,额尔瑾推了他几次,他才怯怯的看了一眼胤禛,细声细气,磕磕绊绊的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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