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先帝之所以把鹿泉郡主远嫁岭南,难道莫非也有深意?”虽然知道陈守元过来找自己的目的,但是从来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张永德,哪里会如此轻易的松口。
    “陛下的深意,老道虽然不敢说尽知,至少也是明白一些的。就是那鹿泉郡主,她自己也是参与了进来,至于有没有符家的意思老道也不知,不过却是陛下下的一盘大棋!”陈守元也淡淡的出声,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个云淡风轻的男子。
    他一向寄托于郭荣,因为不但有知遇之恩,也因为郭荣本身的优势。可是当看到力挽狂澜都无用的时候,这个当年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人物,终于相信这一切都有天意。
    别人不知道这其中的推手,他自然明白这中原道门,在其中所起到的巨大作用。不管是中原也好,还是蜀中和南唐也罢,道门诸子谁不想奇货可居。但是那些真正有远见的人,却都明白一个道理,天下自古还是属于中原的。
    所以陈守元当年才会隐身中原,在刘家手里他没有展露头角,当在郭家手里崛起。谁知道如今居然也戛然而止,因为如今郭家的话事人郭荣,已经在东京城驾崩了。
    “昔日岭南南汉国刘岩建立岭南政权,中原居然无人敢捋其须!”陈守元似乎记起了往事,想到当年那个人物,不由心里有着无限的感触。因为当年他所依附的王家父子,还是刘岩的女婿和外甥。
    如今这些人都已经烟消云散,而自己依旧在这红尘俗世里挣扎。念及往事种种,陈守元不由再次发声:“据说他是无疾而终,最后由他在世的儿子先后继位大宝,不过因为其子逆行无道,最后引发了岭南动乱。”
    看到张永德静静看着,想到他的身份,自然明白他肯定也是知道这些典故的,于是便接着说道:“老道当初对那在罗浮山下造反的中天八国,其中的四大天王极为好奇,想去会会他们,谁知道他们很快便被刘家赶出了岭南。”
    “后来才知道他们跑去了南唐,随后还被李家的李璟歼灭在南唐,老道当时扫兴之下,正好回程路过兴王府,谁知道居然再次碰到一桩事,那刘岩两个儿子为了皇位相争,闹出来颇大的事情,老道一时好奇便进宫去探视。”陈守元这个时候似乎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什么。
    “你知道老道居然看到了什么?那个抢了皇位的刘晟,居然似乎也有些异样!”陈守元自然有着足够的说服力,作为郭荣身边最神秘的人,外人哪里会知道他的身份。
    这次如果不是郭荣驾崩,他主动来见张永德,就是张永德都不知晓。没有想到郭荣身边护卫的,居然是江湖上昔年这位声名赫赫的大人物。想到自己当初的一些想法,张永德心里都有些难以平静。
    “后来因为刘岩当天亲自培养的高手,在侧保护他这个夺了皇位的儿子,其中更有道门另外几家势力,在那兴王府宫里较力生存,老道便主动退了出来。”当年的事情如今依旧历历在目,陈守元说来的时候,自然宛如亲临。
    张永德知道陈守元要说的,必然是涉及这岭南的秘史,不然怎么会刻意提出来?要知道岭南一直不被终于重视,即使那个真蛟蛰刘岩的名声,也不能令他进入中原半分。如今再次提起,显然是和这次郭荣的驾崩有关了。
    “不过老道却是清晰记得,那个刘晟当时有一身不俗的功夫,试想他老子刘岩,可是当年在江湖奇艺榜上排第一的人物,这些儿子又怎么可能是犬子?但是今天想来,他居然和陛下一般,也是中了那种剧毒!”这个时候陈守元看向了张永德,因为他从张永德的身上,显然也看到了这种毒物。
    “难道他也中了这个夺魂散?”张永德终于也面色动容,因为陈守元把郭荣中毒的事情告诉自己,这已经是把事情摊牌的很明显。所以此刻对于陈守元的说道,他再也有些无法按捺住。
    “差不多吧!!”陈守元静静的说道:“那也是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因为那刘晟身手记号,老道没有近身查看。不过后来思索过此事,应该当是出自于一人之手!”
    陈守元的话有些石破天惊,可是他自己似乎好像没有感觉,而是继续淡淡的说道:“因为这种剧毒平时并没有毒性,一般都要和某种物事一起遇上,才会产生反应!可想而知,施毒的人对天下诸毒,掌握的必然是炉火纯青!”
    他盯着张永德脸上惊讶的神色,甚至有些变得难看了的神色,他再次忽然逐字逐句的说道:“故而老道突然间想到,此人施毒别具一格,不一定平时就是以毒出名的人!观驸马爷的神态,想必虽不至于马上致命,应该也受毒颇深!”
    张永德忽然感觉后背凉凉的,要说他不觊觎这中原的江山,那绝对是假的。可是当有一天,他发现了自己中了某种毒的时候,他甚至以为这是郭荣使人所为。
    而且他和公主感情极好,加上这江山本来就是公主娘家的。他心里有些不忍,却也对郭荣多了许多防备。即使郭荣回京传出了重病,也夺了自己点检的位置,张永德都不敢有着丝毫的异动。
    因为他担心的是家人,整个张家的人因为自己的状态,许多人遭受了惨死。所以即使找到了叔叔张钧,他都不敢和别人说,甚至让叔叔露面。曾经听到郭荣驾崩,把公主召进宫里去,他都以为是张家的末日了,却没有想到是这种结局。
    虽然不知道郭荣心里怎么想,至少他临死没有诛杀自己,甚至这个陈守元还来找自己说明真相,张永德心里忽然便有些翻滚了起来。、
    看着陈守元也轻声说道:“某家虽然心中一直不敢或望先皇考的恩情,但是这朝廷里一直便有几个人,对某家的身份死死不放。如今有人说皇帝怀疑某家,但是某家是皇帝的妹夫,公主是皇家的血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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