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钵之中,所有重要人物齐聚一堂,所有人都在看着耶律阮。因为大多数人还是不理解为什么耶律阮要故意去招惹冯晖。如今的丰州等同于无,只是丰州会给四方带来利益,所以一直没有针对它。冯晖虽然是个角色,但如今他们只有五千人马,故意招惹冯晖并不明智。
    耶律阮道:“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要故意招惹丰州城城主,以契丹明王耶律安端的名义让冯晖给我们提供粮食和酒水,其实我军并不缺少这些东西。后院部队还有足够让我们吃两个月的粮食。”
    没等君臣说话,耶律阮已经道出他们的心思。首先还是耶律阮的睿智,其次就是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当这个皇帝有绝对的资格,不止是会发展,而且对于人心的揣摩也非常到位。
    辽国大惕隐耶律海里道:“陛下,臣等就是不明。以我军实力,不用在这里耽误时间,直接进入沙漠足矣。况且救人如救火,寿王命在旦夕,如果招惹上冯晖这种强盗出生的人,恐怕对我军不利。”
    “中原有一句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耶律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自己床边,不允许别人在那里睡觉,即便他不是睡在自己的床上。军队也是如此,丰州城是冯晖的地盘,我们带五军兵将来此,如果没有一个明确目的,冯晖恐怕彻夜难眠。所以我要告诉他一个目的,好让他不要对我们出手。如果真的直接跑进沙漠里,或许他会派兵追击也说不一定。”
    所有人都点头,这话说的有道理。如果是自己带兵守城,不知为何有一个军队从身边路过,那一定会想办法出城迎击。但如果这个人告诉自己目的,那就有得商,至少不会产生没有必要的误会。
    当然,这些人并非不懂,只是没有想到。因为契丹向来强盛,他们不会对这种城镇表示出友好,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能轻易拿下丰州,所以他们看不起丰州这种地方。更何况这一次契丹皇帝御驾亲征,还有神武王与明王护卫,的丰州城不会被得尿裤已经算他胆子够大。
    但经耶律阮这么一说,确有道理。果然契丹人还是太轻敌,很多时候都不把别人的军队放在眼里,他们认为只要自己的军队冲过去,任何城市都会化作一片废墟。
    耶律阮问道:“宗信大师,你认为此计如何?”
    宗信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因为这根本称不上计,只是很普通的打个招呼,顺便打别人抢一些钱粮而已……契丹人在兵法上的造诣果然不高。但因为契丹士兵个个骁勇,所以才能有今日地位。如果换作汉人的军队像他们这样指挥,早就亡国了。
    耶律安端和耶律真也明白他的用意,当然他们与宗信不同,认为此计甚妙。其实这两人原本的意思也是直接走入沙漠,根本没有必要跟丰州城打什么招呼,但仔细一想这样确实欠考虑,还是打个招呼比较好。从这一点来看,耶律阮在军事上也是可用之材。
    可惜,耶律安端和耶律真都觉得可惜。如果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一定扶持他上位,让他在江山上坐得稳稳当当,绝不会想要弄死他。
    耶律安端道:“陛下,我们要在此待多少时间?”
    “用不了多久,两天足矣。只要让冯晖知道我们没有敌意,那他就可以放心的让出一条路,我们进入沙漠畅通无阻。顺便回程的时候还能在丰州城边休养生息,毕竟此行危机重重,或许我们回到丰州的时候会非常狼狈。”
    耶律安端和耶律真都同意他的说法,确实应该如此。首先表示没有敌意,同时也表示自己这方是你们惹不起的存在,这样他们就可以无偿提供很多的援助,毕竟一个的丰州城,一定受到各方欺负。没有攻打他们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
    其实契丹对丰州的态度还算不错,因为契丹需要丰州的对外贸易,所以一直没有对他们进行强攻。突厥和吐蕃也是如此,大家互惠互利,并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所以能和平共处。
    唯一对丰州城动过兵的就只有北汉,刘崇想要得到丰州这块肥肉,曾经多次向丰州发兵,但因为丰州地处极北之地,而且丰州城外环境恶劣,还有契丹吐蕃虎视眈眈,所以刘崇也只是试探性的进攻几次,不敢派出大部队强行攻城。
    几次之后,刘崇终于明白了,如果契丹和吐蕃不让路的话,他们攻不下丰州城。士兵刚到丰州就有一半中暑,攻城之时体力不支也是常见之事,若非常年生活在这种环境恶劣的地方,根本无法适应那里的气候。打仗也要看天时地利,这一点北汉根本不沾边,想要强行攻城就必须要以强大兵力进行碾压,但丰州的条件又不允许他这样做。
    渐渐的,刘崇也放弃了丰州,反正他的位置太差,即便强行夺取,也无法驻守,反而会被其它势力攻击。更何况如果打下丰州,那些商人也不会再到丰州做生意了,丰州也就赚不到钱,所以丰州城称得上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宗信上前两步道:“既然要在此停留两天,那贫僧就暂时休假,带着家眷去丰州城游玩两日,不知陛下可否允许?”
    耶律阮听到宗信这样说,还真有点舍不得。因为宗信这段时间给天涯讲课的时候大家都在听,忽然感觉自己的智力被启发了。平时看待世界的角度也发生了改变,所以耶律阮是真不愿意宗信离开,希望可以多听宗信讲课。
    不过宗信原本就是一个自由人,他想去哪谁也拦不住。更何况作为一个汉人,一直待在契丹人的军营里,一定有诸多不便。让他去汉人的居住地玩两天倒也不错。
    “行,宗信大师无论想去哪里,谁也不能阻拦。”耶律阮道:“宗信大师是我们契丹的贵客,虽然契丹与汉人不和,但唯独宗信大师例外。我最佩服武功好头脑聪明的人了。宗信大师往后不必禀告,契丹军营来去自如。”
    “谢陛下。”
    宗信谢礼之后,慢慢退出营帐。不过身边的武将却是非常担心,因为宗信在撩钵里待了这么久,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如果他前去丰州城告秘,联合冯晖攻打撩钵的话,那才叫阴沟里翻船。
    “陛下,就这样让一个汉人出入自由会否不妥?”耶律海里道:“臣知道宗信大师厉害,但正因如此臣才怕他。像他这么聪明的汉人,按臣的想法就应该先杀之而后快,根本不应该让他活着,更何况让他自由。”
    耶律阮道:“你以为咱们杀得了他?宗信大师如今的功力,只怕整个军营里能打赢他的只也是屈指可数,更何况还有幽云十八骑的配合,加上他两个夫人也是一等一的高手,除了神武王之外,我们拿他没办法。神武王与宗信大师私交甚好,只要他不出手,只怕就算明王出手也未必能取宗信大师的性命。”
    耶律海里点了点头,虽然心里不爽但陛下说的没错,宗信大师不但头脑聪明,而且武功也是极高。他竟然已经学会了神武王的九阳焚天诀,而且练至第七层的高境界,想要杀他并不容易。
    当然,宗信身上还有很多让人害怕的原因。他的两个夫人确实是一等一的高手,虽然很少看见这两个女人,但她们武功有多高也听说过,其中一个是独孤阀的大姐,另一个则是在神武王手里活命的妖妃瑶池大弟子。虽然妖妃瑶池败于神武王之手,而且还是凭着禁军人数众多才能活命,但能与神武王打成这样就足以证明她也是一位绝顶高手了。
    所有人盯着神武王,如果他肯出手的话,这些人根本不在话下。看得神武王都有些害羞了,难道这些人都在怪自己吗?他们就没想过对宗信下手的结果?这个黑锅自己可不想背。
    耶律真道:“都别盯着我看,我与宗信的私交也不是这么好,只是这个和尚太不要脸,明知我不敢杀他,所以一直赖在我家不肯走而已。”
    “神武王,如果你想杀他的话可说轻而易举,但你却教他九阳焚天诀,要知道这个武功可是独步天下,你说自己与他的关系不好,谁信啊?”以前默默无名的耶律娄国如今身份完全不同了,他敢与耶律真这样说话。
    耶律娄国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地位,但如今他的地位可是仅次于耶律真与耶律安端。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耶律阮母同异父的亲弟弟。耶律娄国自幼习武,他与耶律阮一个文,一个武,虽然武功并不算太高,但也远胜耶律阮这样的二流甚至三流武功。
    耶律真道:“我族都看重武功,但其实真正让我害怕的并非宗信和他两位夫人的武功,也不是幽云十八骑的战斗力。而是宗信第三个夫人还有他的徒弟天涯。这两人是谁你们知道吗?郭威的儿子和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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