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肖柏琢磨着轮到自己时应该表扬点啥的时候,前面都已经又有几人表演过了,都是街头卖艺的路线,什么口喷火焰,什么吹笛弄蛇,甚至还有人现场来了段猴戏,也算是百花齐放,五花八门了吧?
    反正看得肖柏津津有味的,连连叫好,心想这些人总能通过了吧?
    结果,那五个夫子全都举的大红叉,坐镇中间那夫子还露出一副忍无可忍的表情,怒道“你们把我这松涛院当成什么地方了?!”
    虽说这松涛院标榜着不分贵贱,但街头卖艺这些把戏,好像是过不了关的啊
    唯有一位表演魔术的年轻人,一手戏法耍得不错,准备得也很是认真,又是变花又是变鸽子又是变兔子的,倒是让两位夫子举起了另一块画着绿色勾勾的牌子,可结果还是有三人举了红叉,很遗憾的惨遭淘汰了。
    很快的,轮到一位女生上场了,她长得不算特别漂亮,颜值比大小姐和风剑香之流低了不少,只能算是清丽可人吧?不过身上却带着一股大家闺秀的温婉气质,看上去倒也挺顺眼的。
    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种迂腐的想法已经过时很久了,华国也在很早的时候便允许女性读书和出仕,只是碍于其他一些传统观念的影响,像她这般公开抛头露面,展示才艺的女性还是比较少见的,大多女生更情愿去选择那难得要命的笔试,更别说她这样的大家闺秀了,所以她这一上场,当即就吸引到了很多人的视线,引来了不少非议。
    而这女生还是保持着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态,拍了拍手,于是旁边的围观群众里顿时挤出来几位家丁,扛着火炉,案板,刀具等等上台,飞快的布置好一个简易的灶台。
    这女生并不像其他人想的那样,谈个琴唱个小曲啥的,居然是想表演厨艺?当场就看见她操起袖子,轻车熟路的处理起各种食材来,不管是杀鸡杀鱼,刮鳞挑线一类的粗活,还是切丝切丁,翻炒颠勺之类的手法,看上去都特别娴熟,动作干净和爽利。
    明明只是做菜,却让人感觉到了一股别样的美感,若是抛开性别不看,简直和酒楼大厨没啥两样了,一时间香气弥漫,看得周围的人纷纷包着口水鼓掌叫好,肖柏更是双目如炬,喉头不断抽动,当即便在心头做出了打算若是她能顺利入学的话,一定要想办法认识这位同学!以便完成广结好友那项任务。
    像这样的朋友,一定是肖大牛希望他结交的吧?
    很快的,三道菜装盘摆好,端到了几位夫子面前,连碗勺一类的餐具都准备好了,接着便听见那女孩有些自豪的开口介绍道“麻辣醋鱼,金缕鸡丝,脆炒时鲜,请夫子品尝。”
    “突然觉得肚子好饿呀”肖柏看着几位夫子在台上大朵快颐,忍不住低声嘀咕道,又当即摸出了藏在袖子里的小奶猫,仔细的端详了起来。
    小奶猫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详的气息,当即用力的挣扎了起来,而肖柏头顶的嘤嘤草好像也意识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连忙缩回了黑色书箱,躲进角落里瑟瑟发抖,不时发出“嘤嘤”的可怜哀鸣。
    还好,肖柏的自制力很强,很快就打消了这番邪恶的念头,又将小奶猫塞回了胸口,算是以此来安抚它受创的心灵
    此时,那三盘菜已经被台上夫子瓜分干净,当场便有三人举起了绿色勾牌,中间那位犹豫了一番,也举了个勾勾,只有最左边那位最后举了个叉。
    四比一的比例,对结果已经没了影响,这女厨子已然是顺利通过了第一轮,可她并未急着庆祝,而是有些疑惑的望向那位举叉的夫子,似乎想要听听他到底哪里不满意。
    “稍微有些太咸了,不太合我口味”那夫子淡淡的点评了一句。
    “多谢夫子支点。”女厨子微微躬身行礼,很是谦虚的样子。
    至此,总算出现了第一位过关者,靠的是一手漂亮的厨艺。
    “看来果然还是厨艺比较好过关啊,可怜我那一年,只能当墩子啊”站在肖柏前面那位墩子哥忍不住哀叹道。
    “唉~虽说这厨子也是世人眼中的下九流,但这珍馐美馔,却是登得大雅之堂”自来熟也低声感慨了一句,从怀里摸出块发硬的白面饼,往嘴里努力咽着。
    等到那女厨子带来的下手收拾好台面,又有一人上台,他从怀里摸出一套围棋,扬言要与坐在正中间那位夫子对弈一番。
    “手谈一番,未免太久,不合时宜,不若我布下一局,你解来我看?”那夫子说着,手头大袖一挥,那棋盒中的黑白子纷纷自动落到棋盘上,布下了一道棋谱上未曾见过的局。
    “你执黑,先行。”那夫子接着说道。
    这位对自己棋艺颇为自信的棋技哥当即盘膝坐下,凝眉思索起来,脸上洋溢着的自信很快就消失不见,神情逐渐凝重,不停浸出的冷汗更是打湿了背心,手头捏着那枚黑子犹犹豫豫的,完全不知道往哪搁,就这么犹豫了一盏茶的功夫,最后也没能落子。
    那夫子等得不耐烦了,开口说道“棋力不足,还是回去多多精研古谱吧。”接着便随手一挥,将他淘汰出局。
    棋技哥过后,便轮到了那位自来熟,他后面就是墩子哥,再接着便是肖柏了,他得快点想好自己该表演什么。
    他最拿手的活计,肯定还是符,但符肯定是不能当众表演的,只能退而求其次,表演雕刻了,但要雕些什么,还得提前想好,毕竟先前那些登台献艺的人,未必就是手头没本事,看着挺精彩了,只是表现的方式不对,太俗,太市井气,才被淘汰的。
    那么肖柏想表演雕刻,又雕个什么好呢?既然要走高雅的艺术路线,是不是参考那几幅世界名画比较好呢?比如说《教皇的微笑》《吃屎啦你》《冬日机场送冬马》这样的?
    他这番潜心思考,都没留意到自来熟是怎么被淘汰的,他好像是登台献唱了一曲?具体唱得如何没仔细听,可是看观众都是一副皱眉捂耳的架势,应该能猜到结果吧?
    接下来,便轮到就在肖柏前面的墩子哥了,他嘴上说着此行只是来碰碰运气的,但是从他上台的架势来看,反倒是颇有准备才对,只见他信步登台,先和夫子和周围众人作揖,接着便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当即一个猛虎下山式的一个飞扑,跪在了五位夫子面前,双眼飞快的挤出一大股汹涌的眼泪,以一副声泪俱下的腔调,开始说道“进入松涛院,是我自儿时便有的梦想,为了实现这一梦想,我自幼便死了爹,老母也身患绝症,我靠着在酒楼里当墩子维持生计,每日起早贪黑,日渐沉沦,但心头却从未放弃过这段梦想”
    一番男人听了会流泪,女人听了会沉默的深情诉说后,连周围观众们都在偷偷抹着眼泪,为他的坚持与不幸而感动。
    唯独坐在中间那位夫子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言简意赅的点评道“关我屁事?”
    说罢,他都没等其他四位夫子举牌,便大袖一挥,送他离开了。
    肖柏在心头为这夫子点了一百个赞,怀揣着愉快的心情上了台。
    他这一亮相,顿时就吸引到了无数的目光,只见他身后一团黑,头顶一抹绿,胸前挂着一虎头,手头提着两柄流星锤,一看就是混道上的,刀口舔血的狠角色。
    这副古怪的扮相,让正中间那夫子的眼角微微抽了抽,像是很害怕肖柏一言不合就扑上来和自己拼命的样子。
    而肖柏上台之后,当即取下黑色书箱,埋头在里面翻找了起来,众人纷纷寻思着他在找什么,又会拿出来什么,朴刀?凶匕?还是血滴子?
    结果肖柏只是拿出来几块灰扑扑的石砖,都是切得棱角分明,方方正正的。
    “怎么会有人在书箱里塞石头?他就不嫌累吗?”
    “重点是,他这些方砖是用来干啥的?难道是练了某种硬功吧?想要表演徒手劈砖,头碎青砖一类的把戏?”
    “这些市井卖艺的东西,入不得夫子法眼的,他这注定也是白忙乎。”
    肖柏听着众人的议论,心头冷冷一笑,暗道过会我就让你们倒吸一口凉气,高呼恐怖如斯!
    接着,他便将钢铁直男塞进腰间,直接徒手将这三匹石砖切成大小相等的小块,一口气切了十三块出来。
    “这位兄台的手头功夫倒真是是不错,但这徒手碎砖,终究还是上不得台面啊。”已经沦为观众的自来熟在一旁低声说道。
    “嗯,这手头的刀功,倒是比我这当墩子的还好,可他此举似乎不像是单纯的徒手碎砖吧?”也被淘汰出局的墩子哥也在一旁附和道。
    而这时,肖柏微微一笑,随手捡起了一块石料,开始了他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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