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楼梯顶端,她看看走廊对面。远处有一扇敞开的门,通向另一番天地,那是一条
    装潢现代的走廊,布置着照明灯串,铺着塑料地板砖,夏威夷男子就在走廊上,他现在跑起来了。
    朱玉婷跟在后面。她一边跑,一边喘着气,对着胸罩上的麦克风喊,“就是他,查理!我的后援究竟哪儿去了?”
    “他们把你跟丢了,你在哪儿?”
    “二楼的办公区。”
    “好的。”
    所有办公室的门都关着,走廊上也没有人,今天是星期六。她跟着夏威夷衫男子连续跑过了三个角落。她一直能够看到他,就是没能缩短距离。那个该死的东西体力很好。
    他绕了一个圈,回到了二楼圆形走廊。有那么一刻,他离开了她的视线。
    她喘着粗气,又上了一段楼梯,来到三楼。这里有一些很有用的路标,根据上面的指示,右手边是参议员的办公区,左手边是众议员的办公区。
    她向左转,来到了走廊,发现门是锁着的,右边的走廊无疑也是一样。她回到楼中,他去哪儿了?
    她注意到角落里有个路标,上写着“北楼梯,不能上楼。”
    她打开了门,眼前出现了一座狭窄的楼梯间,下楼时,她听到自己的鞋跟踩在地上的声音,但是她看不到他。
    她飞奔了下去,她来到了一楼的圆形大厅。到处都看不到刘展的影子,但是她看到了尚志根,尚志根正心烦意乱地四下张望。他看到了她。
    “没有。
    “别跟过来!”
    圆形大厅里有一条大理石走廊,通往州长的办公区。她的视线被一个旅游团挡住了,向导正带着游客前往“马蹄铁”的门。
    夏威夷衫男子是不是就在他们身后?她也不确定。她跑了过去,穿过大理石走廊,路上有一些装裱过的展品,主题是加州的每一个县。在她的左手边,另有一条走廊通往一个出口,出口处设有一扇玻璃自动门。她看到夏威夷衫男子出了门。
    她跟了上去。刘展正冲过了街道,动作敏捷地躲闪着飞驰的车流。
    司机们不得不转向来躲着他,他们生气地按着喇叭。他跳到了一辆黄色轿车的发动机盖上,在发动机盖上留下了一个凹痕。司机打开车门,怒不可遏地冲了出来,接着,他看到了拿着枪的朱玉婷,赶紧回到了车里。
    她和刘展一样,不要命地向马路对面冲去。她直直地冲到了一辆公交车前,只听见公交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她从同一辆黄色轿车的发动机盖上跑了过去,逼得一辆加长豪华轿车变了三个车道。眼看着就要到人行道上了,这时有一辆摩托车从内侧车道向她直冲过来,她赶紧后退,车手跟她擦身而过。
    刘展沿着第十一街狂奔,接着闪身进了一扇门。朱玉婷拼命在后面追看。他进了一间车库。她转身进人车库,使尽了全身的力气飞奔,这时候,她的脸上受到了狠狠的一击,她感到
    鼻子和额头上一阵火辣辣地痛。眼睛暂时失去了知觉。
    她仰面倒了下去,身体重重地砸在混凝土地面上。她一动不动的躺着,因为意外和疼痛而动弹不得,甚至连思考的余地也没有。过了几秒钟,她感觉到一只强壮的手抱起了她的头,接着依还地听到尚志根的声首,仿佛声首是从很遥远的地方发出来的:“天哪,你还活看吗?
    这时候,她的脑子开始变清醒了,眼睛也恢复了视力。尚志根的脸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跟我说句话,说什么都好!”尚志根说。
    她张开嘴。“好疼。”她喃喃地说道。
    “谢天谢地!”他从卡其色外套的口袋里取出一张手帕,擦了擦她嘴角的血迹,力道惊人地轻柔,“你的鼻子在流血。”
    她坐直了身子:“我这是怎么了?”
    “我看到你拐进去了,速度就像闪电一样快,接着你就躺到地上了。估计他就在那里埋伏着,等你一拐进去,就给你来个突然袭击。要是他落到我的手上...”
    朱玉婷意识到她的武器掉了:“我的枪。”
    他环顾四周,将它捡了起来,递给了她。
    “扶我起来。quot;他拉着她站了起来。她的脸疼得要命,但是她现在视力很清晰,站起来感觉也很稳当。她试图集中精力思考。
    说不定我还能跟上他,车库里有台电梯,但是他应该没时间搭电梯,肯定上了坡。她认得这间车库,她来见安巴尼尔的时候,在这里停过车,她记得它的宽度跨越了整个街区,而且在第十街和第十一街都有出入口。
    说不定刘展也知道这一点,他已经从第十街的出口走了。现在别无办法,只有跟过去。
    “我去追他。”她跑上了斜坡。尚志根在后面跟着。她没有阻拦他。她已经两次命令他不要跟过来了,现在已经没工夫再跟他说一次。
    他们来到了地面的车库。朱玉婷的头一阵刺痛,腿上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她知道自己走不了多远了。他们穿过车库。
    突然,有一辆黑色的汽车从停车位里朝他们直冲过来。朱玉婷纵身一跃,倒在地上,疯狂地向旁边滚去,直到躲进一台停着的车底部。
    她看到黑色汽车的车轮在尖厉的轮胎声中急转弯,就像射出枪膛的子弹一样冲下坡去。
    朱玉婷站了起来,疯狂地寻找着尚志根。她之前听到他发出了惊惧的叫声。汽车撞到他了吗?
    她看见他在几米以外的地方,两手和膝盖支撑在地上,吓得脸色惨白。
    “你没事吧?”她说。
    他站了起来:“我没事,就是吓到了。”
    朱玉婷试图记下黑色汽车的特征,但是它已经消失了。
    “靠,”她说,“我把他放跑了。”
    傍晚七点,朱玉婷走进军官俱乐部时,有个伙计正从里面跑出来。
    他一看到她,就停了下来:quot;你这是怎么了?”
    我这是怎么了?我没能阻
    止一场地震,我猜错了任莲的藏身处,我让刘展从我手里溜走了。我搞砸了,明天又会发生一次地震,会有更多的人丧生,这将是我的过错。
    “鼻子上被刘展打了一拳。”她说。她的脸上缠着绷带。虽然在萨克拉门托的医院里拿到的药减缓了她的疼痛,但是她感到如丧家之犬,斗志尽失。
    “你这么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儿?”
    “我们在找一张专辑,叫作《雏菊》,还记得?quot;
    “当然记得,我们本来希望可以它可以提供线索,帮我们找给约翰的节目打电话的女人。”
    “我找到拷贝了,就在市里有家唱片店叫作维尼科思。”
    “我要给你记上一等功!”朱玉婷感到自己又充满了活力。说不定这就是她需要的线索。
    虽然并不是什么重大的线索,但是却让她再度燃起了希望。说不定她还有机会阻止下一场地震。
    “我跟你一起去。quot;
    他们钻进了小伙子的那辆胜兮兮的道奇小马,“那家店的店主名叫维克。”他一边开车,一边说,“我几天前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他不在,接电话的是个打工仔,他说店里应该没有那种专辑,但是他会问问老板。我留了张名片,五分钟前,维克打电话给我了。”
    “总算有了点好运气!”
    “这张唱片是早年发行的,厂牌是华夏制造的。当时小有名气,还在湾区卖了一些专辑,但是这个厂牌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红过,过了几个月就不经营了。”
    本来兴致高昂的朱玉婷心里一凉:“这就意味着,我们没有任何记录可以查到她现在的住址了。”
    “说不定专辑本身可以给我们一些线索。”
    维尼克斯是一家小店,里面的老唱片已经满到塞不下。中间的几个普普通通的货架已经被堆到天花板的厚纸盒和水果箱淹没。这个地方闻起来像是落满灰尘的旧图书馆。店里有一名顾客,一位穿着皮短裤的纹身男,他正在仔细查看大卫的早期的一张专辑。
    小店深处有一名瘦小的男子,他穿着蓝色紧身牛仔裤和t恤,站在收银台边,喝着一杯咖啡,杯子上写着:“让它合法化!”
    拉杰做了自我介绍道:“你应该就是维克吧。我几分钟前跟你联系了的。”
    他说道:“fbi终于大驾光临我的小店了,真是稀奇。”
    朱玉婷不耐烦地说:“唱片呢?”
    “来这里。”维克转向一侧。朱玉婷看到他的收银台后面有个转盘。他把唱片放到转盘上,然后放下了唱针。
    歌词没什么特别,但是说话的女人的声音却很有吸引力。
    “其实我觉得她说的很有深意。”维克说。
    朱玉婷觉得这就是垃圾,但是她不在乎。这就是约翰的节目里录下的声音,毫无疑问。这段声音听起来年轻、更清澈,更轻柔,但是有着同样低沉而性感的音色,这一点是不会错的。
    。全本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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