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去了调教室,沈时走到书桌旁边,眼底的血红越来越重,瞳仁被衬得愈发黑沉,咬紧了牙的下颌紧绷着,双手拄在书桌上,突然“砰”的一声,拳头砸了上去。
    听到开门声的瞬间,他站直身体,回头看她。
    她手里捧着一柄戒尺,三指宽一指厚,除却把手的地方,大约和他的小臂一样长。她双手捧着的,除了戒尺,还有一个托盘,当沈时看清楚的时候,瞳孔瞬间收紧。
    是穿刺的工具。
    一排没有拆封的一次性针头。
    沈时抬眼看她,秦念脸上毫无波澜,一股认命的姿态。
    那股怒火更烈地烧至他的心口,呼吸都停了半拍,然后,红了眼眶。
    秦念走过去,把工具递给他,轻声唤他:“主人……”
    沈时拿走她手里的工具,再次凶狠地抓住她脑后的发丝,眼神在她有些红肿的侧脸停留一瞬又看向她的眼睛:“你听好了,我今天罚的不是我的Sub,是你,秦念。”
    他不允许她躲在Sub的身份后面自欺欺人,他要她时刻记住,这一次犯错需要接受惩罚的是她自己,她没有任何机会逃避这件事给她带来的羞耻。
    他松开她,缓了缓呼吸指了下桌子:“裤子脱了,趴上去。”
    秦念下意识地抿紧嘴唇,惩罚之前的所有准备都在时刻提醒她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而他在惩罚她的时候,并不进入调教的DS关系,反而让她时刻记住,自己是秦念,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不是附属于他的Sub。
    他要她清醒地受罚,也让她记住,这次的荒唐。
    她没办法这样面对他脱掉裤子,只好侧过身,裤子往下褪到臀峰时,沈时明显看到她突然皱紧眉头吸了口气,然后又咬牙克制住自己的表情,继续褪掉裤子。
    沈时的手指突然动了动,又向后背了手。
    秦念把裤子褪到臀腿交界处停下,向前趴在书桌上。
    她不是没有这样挨过打,可是这一次,绝望来得更加强烈,也许这次惩罚结束之后,他们的关系也该结束了。
    沈时看着她身后,那些没有护理过的伤痕,昨天二十板子打下去,红肿变成青紫,在原本白嫩的臀肉上蔓延开来。
    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上前把秦念的那本笔记和小抄摊到她面前:“好好看着。”
    他要时时刻刻提醒她,这次为什么挨打。
    秦念看着被推过来的那些东西,心里的不适感让她无地自容,沈时看了她一眼,来到她身后拿起板子,贴了上去。
    冰凉的触感瞬间激起秦念的恐惧,惩罚即将来临的这一刻,她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害怕,冰凉的感觉让她后腰的肌肉都跟着暗中收紧,恐惧感一路向上攀爬至后颈,又蔓延到全身,她第一次有了想要逃走的心情。
    真正的惩罚让人有种濒死的恐惧,这和欲望里的惩戒全然不同,这样的惩罚让秦念有种即将被审判甚至是被送上绞刑架一样的绝望,她要眼看着自己所有的自尊被撕裂,这和自己的肉体被刀砍斧斫般粗暴对待没有什么区别。
    惩罚马上就要开始,但沈时迟迟没有动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迎来痛苦,这种精神被吊起来悬挂的感受让她近乎窒息,连呼吸也越来越小心。
    啪!
    第一板终于落下,还好她忍住没有出声,昨天挨打的伤没有好,皮下淤积的肿块再次被击打,痛感瞬间传进骨头里,疼得秦念浑身发软。
    板子很重,是下定决心毫不犹豫的重打。
    啪!
    两下之间没有间隔太久,当痛感传遍全身时,第二下就立马叠加,秦念赶忙咬住手腕,她不想出声,不想哭,也不想动,她不想装可怜扮柔弱,她知道这些是自己应该接受的惩罚,虽然怕得想要逃,却也并不想用这种方式去获取他的同情和原谅。
    打吧,她该得的又岂止这些。
    沈时在身后看着她臀肉微微颤抖,还死命咬住自己的手腕,他转过头,不再看她那张容易让他心疼的脸,握紧手里的板子,继续狠命地打了上去。
    啪!
    木板着肉的声音极重,近乎伤人的一种破坏,打上去的瞬间,能看到她不自觉地试图挺起上半身忍痛,又咬住自己的手腕死死地压制下去,只剩下臀肉在颤抖。
    那种颤抖是疼痛后的自然反应,谁都克制不住。
    沈时拧眉,握紧板子再次抽打上去。
    “唔……”'
    这一次,秦念终于没有忍住,呼痛的声音从拼命压制的喉咙里渗出,她整个下半身都开始颤抖,她太疼了,仅仅几下就已经疼得她两腿发软,快要撑不住。
    沈时不再给她消化疼痛的时间,一板接着一板,戒尺毫不迟疑地横贯她整个臀部,青紫的印记上面渐渐肿起新的伤痕,一道又一道的檩子交叠,纵横交错,边缘处是不堪入目的紫红色血点。
    臀峰处受不了太重的伤,戒尺便从上臀部一路抽到臀腿交界,板子落在脆弱的嫩肉上,秦念实在忍不住地扭动了下身体,沈时停顿一下,伸手把她的裤子往下拽了下去,然后戒尺抽上了大腿。
    “啊……唔……”
    戒尺抽上大腿,像是要揭去油皮一样火辣难耐,刺痛渗进肉里,身后全都是痛的,秦念开始忍不住,抬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忍痛,慌乱间抓住了一张小抄握在手里。
    余下的每一板,沈时仍旧没有减轻力道,小臂的肌肉凸起,连血管都迸发出来,每一板打下去,他都能清楚地看到她的臀肉被打出痕迹,又无法控制地颤抖着。但秦念还在死命忍着,喉咙间呼痛的声音偶尔溢出来,她却还是牢牢地贴在书桌上,不乱动,也不躲开。
    沈时没有说要打多少下,秦念自然也就不知道这种无尽的痛苦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疼痛带来绝望,连呼吸都开始断断续续,甚至戒尺抽下去,连哭都变得无声。
    她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下沈时才停手,可是即便是停下了,身后的痛也不会停下来,痛感见缝插针,几乎渗进她所有的关节和骨髓里,痛到她有了羞耻的尿意。
    板子被扔在书桌上,沈时扒开她紧握的那只手,把那张被揉皱又被她手心的汗水浸湿了的小抄掏出来放到她面前,他的呼吸不太均匀,但每一个字都咬得用力:“这就是你所谓的底线,这一次,你和那些不择手段的人,也没有区别。”
    “起来,自己在这跪一个小时。”
    那张纸被扔在秦念满是汗水的脸上,他的那句话,比刚刚那些板子还让她痛,她无声地哭出来,一个人在书桌上趴了很久。
    沈时去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冰冷的水从头顶淋下,可是心里的怒火却丝毫没有熄灭,又是狠狠的一拳砸在墙上。
    从他知道这件事情开始,他就已经不理智了,他想迅速地替她解决掉这个麻烦,又痛恨她如此守不住底线,可是心里隐约有个声音一直折磨着他。⒭оцsんцɡé.ⒸоⅯ(roushuge.com)
    他意识到,他们在一起半年,她从未真正地相信过他,依赖也好,贪恋也罢,与她真正的内心都全然不同,他们之间,其实始终都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他以为他看到了她的内心,却发现自己也不过是隔岸观火。
    可他还是要拼命保持理智,比起伤心,他更着急,如果落下处分,她将来,会有多艰难,尤其是知道她的身世以后,那种心疼和担忧,越来越重。
    他又狠狠地捶了几下墙壁。
    乱了,全他妈乱了!
    他头一次没有章法,忍不住担心她,急着解决她的麻烦,又忍不住地恨她轻易放弃自己的原则底线,恨她没有在最需要他的时候来跟他求助,恨她从来不信他,更恨自己决定罚她,说话伤她,又忍不住地心疼她。
    究竟是他给的不够,还是他们之间注定难有真心?
    他双手撑着墙,冷水顺着肩颈一路从他健硕的脊背滑落至人鱼线,浇灭他一身的怒火,他曾对她有过种种欲望,却始终不明白,自己最想要的,是她能好好长大。
    第二天一早,秦念从困顿中醒来,下床的时候看见书桌上多了两瓶外用药。
    她看得出神,沈时推门进来,恰好看见这一幕,秦念下意识地去看他,沈时面无表情,看了一眼:“养好伤,今天的惩罚才能继续。”
    秦念低头,他说得有道理。
    “收拾好,一会儿去学校收拾东西。”
    沈时今天的动作很快,秦念咬着牙尽力跟上他的节奏,上车的时候犹豫着想去拉开后排的门把手,沈时看她一眼:“坐副驾。”
    心思被戳穿,秦念再次为自己这种想法感到耻辱,他在提醒她,犯了错的人,没有资格被温柔对待。
    上车的瞬间,沈时收走一封文件,和两个月前她无意中看到的那封一样。秦念没再多看,忍痛坐好。
    她全程一动不动,避免牵扯到身下的伤,好在他开车向来很稳,一路上不至于太难受,只是下车的时候有些艰难。
    下车以后沈时把车钥匙给她:“收拾好东西以后自己来车里等我。”说完头也不回地走掉,完全没有照顾她的意思。
    这种冰冷,好像只有初次见面的时候有过,而现在,他们之间已经陌生的连初见都不如。
    她慢慢往寝室里走,自嘲地扯出个笑,他对她应该已经不耐烦了,这次寒假过后,他们之间,应该也没有必要再联系了吧。
    那个秘密,果然没有机会说出口,她也不必自取其辱了。
    沈时躲开她的视线,进了办公楼。
    校长室。
    “康校长,许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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