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境虽然神智迷糊,但是也不想理睬这个罪魁祸首,把脸埋进枕头里,一言不发。
    冯锡不知道清境对他的抗拒,只以为是清境因为刚才的事情害羞,笑了笑,自己就出门了。
    睡了四五个小时,冯锡精神很好,又去吃了些东西,然后就去书房里处理事务。
    等一切弄好,开始有点睡意了,他才回卧室里去,进屋却发现清境不在床上,他愣了一下,心里一跳,居然怀疑清境是不是跑了,听到浴室里的声音,他才安下心来,过去一看,清境正虚弱地靠在洗手台上。
    冯锡惊讶地问,“怎么了?”
    清境皱眉道,“还是肚子痛,有些拉肚子。”
    冯锡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好了,过来扶着他回床上去,“再让医生来看看?”
    清境道,“不要,比之前好多了。”
    清境此时穿着他自己的睡衣,上面印着傻乎乎的小鸡,可爱无比。
    冯锡看着却觉得不伦不类,和清境一起上了床。
    清境虚弱地躺在那里,冯锡伸手捂在他的肚子上,轻轻抚摸,清境在他这样的体贴里睡过去了。
    梦里,他被人搂在温暖的怀抱里,挺安心的。
    他的记忆里,连父母也没有这样搂着他睡过。
    他是五岁左右就自己一个人睡一张床了,在此之前,有一两年左右的时间是和保姆一起睡,再之前就是一个人睡婴儿床,记忆里从来没有这样被温柔对待的时候。
    虽然冯锡对他做的事情让他很是厌恶,但是,心底深处,却又渐渐升起了一些依恋。
    第二天,清境的肚子总算好多了。
    冯锡看他好了,也就松了口气,之前看清境难受,他心里就一直挂念着,他是很少这样牵挂一个人的,所以牵挂起来,就很不习惯。
    说是吃早饭,其实已经是午饭时间。
    餐桌上,清境询问着他机票的改签时间,冯锡说,“是晚上九点二十,会提前一个半小时送你去机场,放心,不要记挂这件事。”
    清境舀着炖得烂烂的羊肉鱼翅佛跳墙,他是一张馋嘴,吃得非常满足,不断赞叹道,“哦,这个好吃。怎么做的?”
    冯锡于是吩咐管家,让厨师出来和清境说话。
    厨师是个四十多岁有点壮的男人,很是恭敬地和冯锡行了个礼,冯锡说,“他想知道你这个怎么做的。”
    清境其实刚才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想到冯锡真让厨师出来说话,他知道厨师行业,很多菜是人家的机密,就赶紧对厨师道,“不用说也没关系,我只是觉得这个非常好吃。”
    厨师还是简单对他说了这道菜的做法,然后很感谢他的喜欢,冯锡对厨师道,“以后他来了,你就准备好这道菜。”又说让管家为他涨奖金的事,说辛苦他了,让他下去。
    清境看冯锡一副大派头的样子,就埋下了脸,吃着东西不说话了。
    冯锡慢条斯理吃着,又看向他说,“肚子还难受吗?怎么又没精神了?”
    清境摇了摇头,“没事,食不语,以免我把口水溅你那边盘子里去了。”
    冯锡,“……”
    下午冯锡有个网络会议,他在书房里做事,清境无聊地自己看自己的书,就想去敲冯锡的房门,说自己想去机场看看能不能把机票换了更早一点回家,正好看到女佣人端了茶水要进去,他就自作主张说,“我来吧。”
    女佣人笑着把托盘给了他,他以为这是清境想讨好冯锡,而清境是个可爱的惹人喜欢的温柔面相,家里佣人都还挺喜欢他,自然就帮他一把了。
    清境敲了书房门,对着通话器,说,“我送茶来了。”
    说完,房门自动打开了,清境愣了一下,端着茶水走进去。
    他进去,房门又自动在他身后关闭,冯锡坐在书桌后面,面前是两台电脑,他又在翻一份纸质文件,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对还站在门口处的清境说,“过来。”
    “哦。”清境应了一声,就把茶水端过去了。
    冯锡把笔电推远了一点,看到清境穿着一身黑,黑毛衣黑长裤,脚上趿拉着拖鞋,黑色衬得他肌肤如雪,眉清目秀,红唇皓齿,有种别样的干净单纯。
    清境把茶水放下,他就拉了他,在清境没反应过来时,把他拉得坐在了自己腿上。
    他是坐在一张宽大的电脑椅上,把清境抱住之后,就在他的颈子上嗅着亲了亲,清境为他送茶水,让他心里挺满意的,觉得高兴。
    清境要从他腿上下去,冯锡的手已经探进他毛衣摸上他的腰腹,清境不适应地说,“哎,你又要做什么?”
    冯锡好笑地亲他的下巴,“你说是要做什么?”
    清境道,“别,我来和你说事情。”
    冯锡并不放开他,手在他的肌肤上抚摸过,触手温润如玉,柔滑又带着柔软,让人摸上就不想放开。
    他的手已经摸到清境的胸口去,清境要挣扎,下面却又被冯锡另一只手握住了,清境面颊突然绯红,无所适从地道,“你别这样行不行?”
    冯锡解他皮带,“当然不行。”又盯着清境好看的眉眼,宠溺道,“你说吧,要和我说什么事?”
    清境被他摸得身体发软,特别是下面,居然被他挑起了感觉,他结结巴巴说,“呃……你……你反正有事情忙……我就想先走了……去机场看能不能提前走……”
    他这样说,冯锡就在他的腿根掐了一把,又痛又痒又麻,清境难耐地“啊”了一声,腰彻底软了下去。
    冯锡用行动拒绝了清境的要求,他把清境的裤子退下去,让他分开腿坐在了自己身上,摸了他一阵,就释放处自己的欲望,就着这种姿势进去了。
    清境在遇到冯锡之前,从没有过任何这方面的经验,也几乎没看过这方面的片子,对于身体,对于性/事,他带着一种学术上的探究和理智,所以并不是觉得特别羞耻和不适应,但是此时对着冯锡的两台开着的电脑,在书房里,在椅子上被他做这种事,清境还是觉得有点受不了。
    而冯锡,他在心里也觉得自己太反常了,一直想要清境就不大符合他一向的理智行为,在书房里做这种事情,对他也是第一遭,不过却非常有快感,清境在椅子扶手上撑着自己的手,呜呜地叫,整张脸绯红,眼睛也黑幽幽地很湿润。
    他看得到冯锡电脑上的文件,虽然看不到多少,却知道不应该是他能看的,他喘着气,求紧紧箍着他的冯锡,“不……不这样……好痛……”
    冯锡动作着,将椅子从电脑桌后滑开,抚摸着清境的身体,并不听他的求饶,专注地只管做。
    之后冯锡甚至把清境抱到了一边的沙发上,让他靠在沙发扶手上,迷恋着他的身体,攻城略地。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袁枚的《随园诗话》。
    ——《随园诗话》,清代袁枚的一部有为之作,有其很强的针对性。本书所论及的,从诗人的先天资质,到后天的品德修养、读书学习及社会实践;从写景、言情,到咏物、咏史;从立意构思,到谋篇炼句;从辞采、韵律,到比兴、寄托、自然、空灵、曲折等各种表现手法和艺术风格,以及诗的修改、诗的鉴赏、诗的编选,乃至诗话的撰写,凡是与诗相关的方方面面,可谓无所不包了。
    上面是官方介绍,这部诗话里,袁枚多次提到一个人,叫霞裳,是他的好朋友,他们一起出门游历,让人不得不怀疑两人有奸情,而袁枚本来就有断袖之癖,书中他也多次赞叹美少年的美好,举一个例子:说梁文庄公弟梦善,生富贵家,娟洁静好。
    还有一则,是高要县的县令,杨国霖,已经做官三十年了,可想而知,年龄不小了,袁枚说他性格孤傲不受拘束,但是,在和他会面时,此人没有一天不来,而且送他离开时,泪流满面,写出“送公自此止思公何时已?有泪不轻弹,恐溢端江水。”其实真的是很平常的一首诗了,像袁枚那种挑剔到没边的人,居然会把这首诗记录到随园诗话里,可见这样泪眼攻势的确非常有效。
    由此说明,像清境这样的,怕痛,喜欢哭,实在是小受的优点。
    清境掌握了此种诀窍,在制服渣攻的伟业上面一定会做出一番成就的。
    ☆、第十五章 回家
    第十五章
    不知道是不是被做多了身体就渐渐适应了这种疼痛,快感则慢慢从这种疼痛里滋生出来,越来越明显,占据了主导地位。
    冯锡把清境抱着坐在自己身上,卷起他的衣服,在他的胸口处舔吻,清境身体敏感,受不住地要挣扎,又被冯锡箍得很紧没法逃开。
    冯锡抬起头,看到清境满脸绯红,眼睛里湿漉漉的,黑幽幽,带着情/欲的色彩,迷离又诱人;微张的嘴唇嫣红湿润,引诱着人吻上去。
    就像是一朵清纯的白色玉兰花,上面点上了胭脂,突然让人觉得妖艳起来。
    冯锡为他这个样子着迷,突然就想要看到更多,他的手握上他下面半软半硬的器官,还是没有任何经验的粉嫩颜色,他套/弄着,清境因此更受不住,咬着牙也控制不住呻吟出声,喘不过气一般地发出短促的媚人的抽气声。
    没一会儿,清境就在冯锡手里交代了,这是冯锡第一次看到他陷入情/潮达到高/潮的样子。
    红红的眼尾,半明半媚半敛着的眼,清亮的泪珠涌出来,沾湿了长长的眼睫,咬着的下唇,红红的齿印,喘息声撩人无比。
    冯锡被他种样子所征服,有点受不住地紧紧箍住他的腰,把他压在了沙发里,狠狠地动起来,清境刚才还在天堂里徘徊,此时又堕入了地狱,疼痛让他叫出声来,冯锡俯下身吻住他,身体和精神都处于情/欲汹涌的激动和亢奋之中,还从没有一个人,能够让他如此失控。
    等冯锡回过神来,发现又没控制住射在了他身体内。
    清境觉得自己要死了,身体和精神完全分开一般,有点迷茫地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冯锡看清境晕乎乎的样子,就直接抱了他起身,带着他去卧室附带的浴室里处理善后,清境迷迷糊糊软在他身上,处理好之后,冯锡又把他半扛着放到床上去,说,“不准先走了,晚上再走。”
    冯锡去换了一身衣服,继续回书房里去处理事务。
    清境身体软绵绵,精神茫茫然,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又天大地大没有睡觉大地鸵鸟地睡了过去。
    晚上他要出门去机场,连贵宾都不会亲自往机场送的冯锡,却亲自送了清境去机场。
    大约不是为了送他,只是把握最后一点时间好好解馋而已。
    清境坐在他身边,被他又亲又摸,清境无论怎么躲避都没有用,只得任由他亲了。
    车到了机场,清境逃也似地要赶紧下车,冯锡却把他按住了,帮他把衣服整了整,又含着他的唇亲了一阵,说,“我有时间就去找你,你如果有时间,也可以联系我,我能抽出时间来,就接你到身边来。嗯?”
    清境面无表情,心想鬼才会联系你。
    虽然他让自己尽量板了脸,但是刚才被冯锡亲得嘴唇红肿,眼睛湿润,所以看在冯锡眼里,他依然是可怜可爱的小白兔样子。
    他心里软软的,爱怜地摸了摸清境的头发,说,“下车吧。”
    清境赶紧下了车,冯锡坐在车里看着他,他离开前,又回头看了冯锡一眼,抿着唇,冯锡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以为他是对自己恋恋不舍,心里就非常高兴,说了一句,“我有时间就会找你,很快能见到,走吧。”
    清境在心里哼了一声,接过司机递给他的箱子和包,走进机场大厅里去了。
    清境虽然算不得很高,净身高在一百七十四至一百七十七之间,但是因为骨架漂亮,比例完美,穿着短款风衣,显得腰细腿长,看背影,有种芝兰玉树飘飘如仙的感觉。
    冯锡对他是非常满意的,虽然清境一点也不会迎合人,又没有任何接吻技巧和床上功夫,但是,冯锡依然把他定成他所遇到的最满意的一个床上人。
    冯锡对着清境的背影也能想入非非,而这时候,一脸苦逼相的清境脑子里则在想,屁股要开花了,比小时候打了针还难受,总觉得自己迈出的每一步都不符合人体工程力学,想到造成自己这种状况的罪魁祸首,他就想把冯锡的那根犯罪的玩意儿切掉,让他去做冯大太监。
    清境在心里骂骂捏捏地去办了行礼托运,看着时间不多,又慌慌忙忙地进了安检,坐上飞机了,才抽着最后一点时间给他妈发了一个短信,说已经登机,十一点多钟能够到家。
    他妈只简单回了他一句,“注意安全。”
    清境关机时愣愣地想起来,他本来该是昨天回家的,因为冯锡的事情推迟了一天,但是昨天没来得及和家里说,他家里居然也没有问他,今天中午,他才给他妈打了个电话,说是记错了登机时间,该是今天的飞机。
    他妈也没有太在意,只淡淡地让他路上注意安全。
    在清境看来,她这么说,大约也只是随意的礼貌之词罢了。
    清境自己买的是商务舱,现在坐在vip舱里,是冯锡让人为他改签的时候改成的这里。
    虽如此,清境对冯锡也没有什么感激的意思。自自然然地就接受了。
    说起他的乘飞机之旅,本科一年级暑假时,和一个新疆的同学去对方家里玩,因为没有买到机票,清境只好去走了后门,他爸找关系让他去坐了军用飞机,那是一架军用小飞机,在清境看来,大约是用来做跳伞练习的,他带着他的同学去坐了,过程中,坐着机舱里的小板凳,安全带把人绑在舱壁上,过程中因为气流不断,他们就在飞机上左冲右突地撞来撞去,等到达目的地,两人觉得都是死过去又活过来又死过去,在机场里倒下就不想动了。
    这次经历让清境印象最深,除了这样的受苦受难之外,他也坐过最好的vip舱,里面的大床比家里的还舒服,根本不像是坐在飞机上,而像是在享受宾馆待遇。
    所以,受冯锡这样的恩惠,他完全不以为意。
    而冯锡的家世背景,以及钱财对他的诱惑,他也都并不在意。
    他知道吃苦头是什么样子,也面对过大场面,可以做到稍稍的宠辱不惊吧,虽然他一受痛就会忘了自己是党员这件事。
    回到t城,自然是没有人来接他的,自己从机场打了车回家,在空军大院门口,因为警卫不认识他,他还费了不少口舌力气又给家里打了电话,这才被放进去。
    回到家,保姆小妹也换了新的,不认识他,母亲则已经睡了,父亲没在家,这是意料之中。
    他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去,将一切东西放好,这才打开手机,收到冯锡来过电话的来电提醒,他去洗了个澡,换好睡衣,上了床,这才回了他一个短信——安全到家了,累,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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