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的进项,也只勉强够用,故而那时候家中佣人,只有一个婆子并一个小丫头,婆子粗使活计倒是做得,饭菜做得实在粗陋,她便习惯了与娘亲一起下厨。
    如今倒是能做一手好家常菜。
    丫鬟婆子前去伺候,萱娘便回了自己闺房,没多久,娘亲便也带着幼弟一起来了,萱娘才知道,这位蒋公子,是路过此地,明日便要离开的。
    娘亲便问萱娘:“蒋公子衣着虽不甚华贵,然谈吐却极有威仪,行动间自有法度,怕不是小富之家能养出来的,娘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才能表了心中谢意。”
    萱娘心中印下的,只有那一双晦暗幽深、似要把她吞噬进去的眸子,之后便急忙低了头,又很快退了出来,只记得他是个有些不好接近的人。
    此刻听娘亲说他出身极好,萱娘想了想,便道:“咱们家中便是拣了最好的,怕也难入蒋公子的眼,不若便送些自家做的肉脯,十分耐存放,路上若是错过了宿头,便是热水泡着冷炊饼,来两片肉脯,不但饱腹,味道也不差的。”
    听这位蒋公子口音,大约是京城人士,京城与泉河县相距遥远,便是一路不停的疾行,路上最少也要二十天,等于说,这位蒋公子连过年时候,都不在家中。
    可见是有急事。
    为了赶路,说不定经常要宿在村野之地,带些肉脯,方便又实用。
    陈氏拊掌:“倒是个好主意。”
    陈氏便去安排。
    第五章有情
    “家中妻女手艺一般,阿晏将就用些吧。”宓维鹤只是崴了脚,被人扶着下床,坐在了饭桌前,与蒋明臻谦虚道。
    蒋明臻字晏诚,与宓清鹤说话时候,言称自己姓蒋名晏,此时宓清鹤便称呼他阿晏。
    蒋明臻瞧着眼前的鱼茸粥,喉头微梗,顿了顿,才道:“家常菜,才有情,这世间难得,便是这份情。”
    宓清鹤哈哈一笑,大大点头:“是极是极,阿晏言之有理。”
    蒋明臻几乎是用朝圣的心情,舀了那鱼茸粥送入口中,不顾烫嘴,贪婪咽下腹中。
    上辈子,他曾吃过几次萱娘亲手所做的鱼茸粥,那是他们之间,为数不多的好时光。
    蒋明臻垂下头,敛去眼中热意,快速用完后,又自己舀了一碗,再舀了一碗……
    宓清鹤是个洒脱的性子,哈哈一笑:“倒不知道,原来阿晏这么喜欢吃鱼茸粥,罢了罢了,都给你。”
    这一顿饭,蒋明臻其他菜几乎一筷子都没有动,只把那一砂锅的鱼茸粥,全都吃完。
    待得离开前,宓清鹤询问:“阿晏可有住处?若无,便在我家将就下,可好?”
    “下仆在晏入城前,便已经打点好食宿,只是瞧着那边街市热闹,才去看了;且晏回去,还要庶务要处理,明日一早又要出城……待得下次有机会来,必来先生家中叨扰。”
    他岂不想离萱娘近些,再近些……可自他睁眼重来一世,明明想立即插了翅膀飞到萱娘身边,再不分离,却小半年一直压着心底汹涌的渴盼呆在京城,还不是怕身边危险,波及到萱娘身上么。
    这小半年过去,他终于让他的好父皇,对他看重了一二分,然而父皇的看重,除了能改变他的境况,让他多些资本去笼络人、寻回旧部,却也带来许多危险。
    如今的他,还不是十年后的他,便是重生一回,路走的比上辈子顺畅,却也不可能一下子,便把其他人打到在地。
    只能徐徐图之。
    这次借着公干的机会南下,来是贪婪看她一眼,却没有相见;回去时候,千辛万苦甩脱了人,寻了个机会光明正大踏入宓家。
    只是他派出去干扰别人耳目的人,能蒙蔽那些监视他的人一时,却还不足以周旋一晚上而不让那些人发现他踪迹。
    他岂敢留宿,把危险引来。
    蒋明臻坚持告辞,宓清鹤有些遗憾,只能让人送了他出去。
    第六章夜探
    陈氏把肉脯送上,回转后,与女儿说道:“真是可惜,蒋公子明日便要离开,若能多留几日变好了。”
    一些肉脯,也只是聊表感激之情,但却远远不够。
    只是那蒋公子,似乎无意深交,他们自也不好硬凑上去讨人嫌。
    萱娘点头笑笑,“蒋公子事忙,我们不添麻烦,便是感激了,若硬要留,反而耽误了蒋公子事情,那便是恩将仇报了。”
    “也是呢。”陈氏抚了抚女儿鬓发,爱怜看她:“时候不早,你且早些安置吧。”
    萱娘送了母亲和弟弟出去,躺在熟悉又让她安心的地方,不多久,便沉沉睡去。
    自也不知,三更时分,她的房门,被人轻巧打开,那坚持不留宿的蒋明臻,却出现在她床前。
    今夜十五,月明星稀,清冷月辉洒遍人间,让萱娘的闺房,即便无有灯烛,也不至于完全不能视物。
    蒋明臻颤抖着,悄悄儿把一颗绿豆大的药丸,塞入了萱娘口中,等了几个呼吸,便急切褪了鞋袜衣裳,不着寸缕上了床,如那采花贼一般,钻入念了两辈子的女子被中,紧紧搂着她纤细玲珑的躯体,把脸埋入她颈窝里,深深吸着她身上气息。
    萱娘……萱娘……我的萱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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