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大将,不好啦!”
    拓拔邻正率部攻击魁头营地,以有心算无心,魁头好不容易聚集起的数千骑被拓拔邻杀了不少,眼看就要大获全胜,连魏礼、王妃、明月等都俘获。
    燕荔阳派燕双鹰前来通知拓拔邻。
    “怎么啦?”
    拓拔邻看着满脸慌张的燕双鹰,满是不屑的问。
    檀石槐已死,和连继位是大势所趋,燕荔阳,和连高兴让他做狼骑统领,不高兴外放就是。
    对于燕双鹰这个废物,拓拔邻亦不用再哄着。
    燕双鹰道:“和连王子被王玢亲卫挟持,父亲让您速回。”
    “什么?”
    拓拔邻大惊,王玢跟魁头已入毂,进王帐时无一兵一卒,和连又怎会被劫持?
    废物!
    拓拔邻不知骂燕荔阳还是和连,那么好的形势都能被王玢翻转,不是废物是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
    燕双鹰这才把王帐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还把王玢提出的三个条件说出。
    “右大将,咱们该怎么办?”
    燕双鹰焦急的问。
    拓拔邻冷笑道:“他不是想见各贵族吗?满足他,他的卫队也放过去。”
    “喏!”
    燕双鹰应喏而去。
    “想在各贵族前翻盘,也好,某就做成铁案,看你怎么翻?”
    拓拔邻看着燕双鹰离去的背影冷笑不止,随后对身边的亲卫道:“去,把蹇曼小王子带到王帐。”
    拓拔邻吩咐完,径直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王帐内。
    王玢在亲卫骑的护卫下跟燕荔阳对峙,王帐上空的破洞特别显眼。
    燕荔阳早已命人将周围所有的帐篷都拆除,除了帐篷顶部,本想借机用神箭手清除王玢的亲卫救出和连,
    可惜亲卫骑比他想象的难缠,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随着时间迁移,魏礼跟魁头的亲卫到来,燕荔阳不得不分出兵马让他们进来,紧接着和连一系的贵族抵达,魏礼及魁头一系亦抵达,都带着自己的亲卫。
    最后拓拔邻带着蹇曼到来。
    随着蹇曼到来,王帐内的气氛为之一凝,毕竟有蹇曼在,和连的生死反而不那么重要。
    檀石槐的遗体依旧坐在王座上,因采光充足,四面八方的人都能看得到他的遗容。
    “单于死了?”
    一时间各鲜卑贵族议论纷纷,却在各怀鬼胎下分成几波,和连一波、魁头一波,以素利、阙机等人的东部鲜卑一波,阙居、蒲头等中部鲜卑一波。
    各大势力形成鲜明的对比。
    “诸位,诸位静一静。”
    拓拔邻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更加洪亮,使每一个鲜卑贵族都听到他的声音,果不其然大家噪杂的声音逐渐平静下来。
    拓拔邻看着逐渐平静的局面,把目光投向被亲卫骑团团包围的王玢及魁头、和连,道:“大单于已薨,汉人云:国不可一日无君,而和连王子早被单于立为继承人,理所应当继承单于位,而魁头却欲挟持王子,意欲何为?谋反吗?”
    鲜卑虽然有弑父杀兄继位的传统,可魁头年纪实在太小,仅有十几岁,这也是魏礼跟檀石槐对和连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缘故。
    被困在亲卫骑中的和连闻言,大声道:“魁头,本王的好侄儿,你莫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本王吗?”
    魁头嚷道:“诸位大人误会了,本王子只是觉得祖父死的蹊跷。”
    拓拔邻高声道:“是挺蹊跷的,昨夜大单于还好好的,怎么汝与王子凡一觐见大单于,大单于就薨了呢?”
    “你污蔑本王子。”
    魁头扯着嗓子,满头大汗的道。
    没办法,昨夜伤口刚处理好,今天一激动又崩裂开来,好在魏礼等人带来,让他复包扎伤口。
    “本王子一进王帐,燕荔阳跟和连就率兵杀来了进来,这分明是蓄谋嘶!蓄谋已久的事。”
    魁头忍着痛,抽着冷气喝道。
    “谁能为你作证呢?”
    拓拔邻冷笑。
    “哪个,哪个?”
    魁头正想说那亲卫的名字。
    燕荔阳冷笑道:“王子欲找的可是此人?”
    燕荔阳让人抬出一具尸体显然已死的不能再说,而且是被亲卫骑的大黄弩射杀的。
    亲卫骑的弩箭在草原可是蝎子拉粑粑——独一号。
    魁头想撇清自己的路被阻绝。
    魁头跟王玢对视一眼,魁头又道:“祖父死的蹊跷,可召巫医前来查探。”
    拓拔邻冷笑道:“魁头小王子这是认定是和连王子弑君吗?”
    拓拔邻一挥手道:“既然如此,那说不得某大开杀戒。”
    拓拔邻话音一落,周围涌出无数狼骑将王帐内的鲜卑贵族及魏礼等人包围住。
    王帐内的鲜卑贵族见状纷纷低语,最终让素利出面道:“谁继承单于位本应是魁头跟和连王子的事,某等不该参与,可若魁头王子一意孤行,某等只能选择支持和连王子。”
    “不错。”
    众鲜卑贵族皆表态支持和连。
    拓拔邻嘴角闪过一丝一闪即逝的笑容,这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和连更是桀狂的笑道:“好,好,好!本王得诸卿之助,纵然今日死在此地也无憾了。”
    和连笑完,道:“拓拔邻听令:孤死后,由吾子蹇曼继位,拓拔邻为右贤王,代为监国。”
    魁头忙道:“孤并未说叔父是凶手。”
    “那为何扣押和连王子,不放!”
    拓拔邻显得咄咄逼人,王玢跟魁头都不是善言之人。
    何况被拓拔邻这么一操作,和连似乎已经不太重要。
    魁头将目光投向王玢,王玢道:“非是扣押和连王子,而是和连王子一口认定是我跟魁头小王子谋害单于,魁头小王子此举实为自保。”
    素利等人又是一番议论,最终跟拓拔侩打成协议,素利上前道:“和连王子,魁头王子,吾等公议:只要查清单于死因与魁头王子无关,和连王子不得在继承单于位后无故惩处魁头王子,您答应否?”
    “本王答应。”
    和连看到拓拔邻信心满满的点头,沉声道。
    素利点头,转而对魁头道:“王子,如此您可把和连王子放了吧!”
    魁头看向王玢,王玢思虑一二,点头。
    亲卫骑随即散开,和连整了整衣服大步走向拓拔邻身旁。
    王玢要得是鲜卑分裂,不论魁头还是和连,势均力敌才好,如今明明白白和连势大,如果和连算后帐,素利等人必会作壁上观。
    既然扣押和连无甚紧要,王玢乐得显示自己的宽容大度。
    果不其然,诸鲜卑贵族皆赞魁头的大度。
    “巫医。”
    素利等人招来巫医,查看檀石槐的死因。
    很快就查清楚,檀石槐死于凌晨以前,而彼时魁头跟王玢还正在休息,不可能是杀人凶手。
    和连听到巫医的论断,脸阴沉的可怕。
    “经常为单于诊断的巫医何在?”
    魏礼拿出单于相的气度喝问。
    燕荔阳上前道:“就在帐外。”
    “押进来。”
    诸鲜卑贵族齐声怒喝。
    檀石槐乃鲜卑帝国的顶梁柱,哪怕这半年卧病在床,在鲜卑贵族中的威望不减。
    一个有些狼狈的巫医被两个血狼骑推搡着进来,待其看到王座上的檀石槐陡然一软瘫在地上。
    和连看到那巫医脸色一变,拓拔邻暗自捅了捅他,和连会意,看了拓拔邻一眼,拓拔邻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和连心中一安,大步上前走到巫医跟前喝道:“说,为何要害单于,是谁指使你的?说,你一人死,不说全家一起死!”
    巫医精神一震,脸色难堪至极,道:“是你。”
    和连脸色一变道:“你找死!”
    巫医看着和连狰狞的脸色在众目睽睽之下咬舌吐了和连一脸。
    和连大怒之下拔刀,架在他的脖颈上道:“到底是谁指使你污蔑本王子,再不说死的就是你的家人及族人。”
    巫医哈哈大笑,丝毫不理和连的威胁,把目光投向魁头微微一笑,一头撞在和连刀上。
    这下,所有人都看向魁头。
    魁头亦傻了,讷讷道:“不,不是我,我都没跟他见过。”
    “你胡说。”
    拓拔邻上前指着魁头道:“王子莫非忘了屁股上的伤,这巫医昨夜可是去过你的营帐。”
    魁头道:“那是祖父让他去探视我病情的。”
    “所以你就跟他密谋害了大单于。”
    拓拔邻厉声喝道。
    “不,不是?”
    魁头忙摆手道:“再说这人不是还说叔父指使他的吗?”
    “真是好一盆脏水啊!”
    和连终于明白拓拔邻的计划,明着说他暗里却指向魁头,这脏水泼得让人不服都不行。
    “这人说不定是哪里派来的死间,故意挑拨左右贤王的关系。”
    魏礼见魁头招架不住,不得不出面道。
    “哼!”
    拓拔邻见魏礼出面,道:“还不知哪里的死间,就算是死间,也是汉人派来的,真是可笑至极,咱们尊敬的大单于被汉人害死,结果咱们却要把公主嫁给汉人,把军政大权交给汉人,某看单于就是被这俩汉人害死的,他俩一文一武,再加上少不更事的魁头王子,多好的组合啊!我看咱们之后都得活在汉人的脚下了。”
    拓拔邻这一番话几乎让在场的鲜卑贵族炸了窝,纷纷道:“不能让汉人骑在咱们头上拉屎,必须得拿下这两个汉人,查清楚单于的死因。”
    “诸位。”
    和连一举手大喝,王帐内逐渐平静下来,和连很满意诸人的反应,道:“孤以左贤王的身份发布命令:拿下王玢与魏礼,找出单于的死因。”
    “拿下王玢与魏礼,为单于复仇。”
    拓拔邻趁机大呼,燕荔阳等狼骑纷纷跟着大呼,一时间整个王庭,乃至弹汗山、歠仇水都在高呼:“拿下王玢跟魏礼,为单于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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