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兰察走了!该回去了!”
    巷子口传来苏和的呼唤,兰察连忙招了招手示意接着跑出了巷子。
    “怎么样,死了么?”
    “还有口气。”兰察说这句话时不由的浮显老郎中的话,又补充了一句:“或许能救活吧!”
    “还真是命大!”苏和摇了摇头,也不在多说,指着王麻子道:“你这妇……小子也命大,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去把他……”
    还没等王麻子说话,兰察立马拉住苏和的胳膊,道:“二哥,留人家一条小命吧!都那样了,已经够……”
    “够什么?”
    看着苏和不善的眼神,兰察赶紧把“够残忍”吞回肚子里,换上“够可怜”三个字,没想到换来的的苏和的一声冷哼。
    “可怜?若不是王麻子溜得快,可怜的还不知道是谁呢?你小子怎么跟贝勒爷一样心慈手软起来了!”
    “咳咳!”虎尔哈不合时宜的瞪了一眼苏和,然后看着天色,脚下加快了步伐,连同他身后的几人不得不紧随其后,再顾不得说话。
    杭州知府大牢,四人鱼贯而入,从烈日当空进入昏暗的牢房,几人短暂的失明过后,由虎尔哈牵头进入牢房深处。
    “咦,这般快么,还未到一个时辰可是找到了?”
    林曜放下茶碗,盯着突然进来的虎尔哈。
    “奴才不负众望,已经找到了王麻子,不过……”虎尔哈得到允许后,在林曜耳畔将一切都诉说了一遍。
    “竟是如此!”林曜双眼炯炯有神,不可思议的瞧了一眼喝着茶水的孙老郎中,直到看的孙老郎中心底发毛,这才收回目光,吩咐道:“既然解铃还须系铃人,那么就让他进来吧!”
    虎尔哈终究松了口气,二话不说退了出去,瞧着王麻子道:“进去吧,孙老郎中身旁的是贵人,你一介平民勿要冲撞而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王麻子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大步淋漓的走了进去,双膝一跪,半个身子几乎扑在孙老郎中的身上,眼泪不要钱的哗哗直流。
    “孙老郎中,俺王麻子不是人,竟没认出大恩人,反倒是顺手牵羊偷了恩公的书信,俺罪孽深重,还请恩公赎罪!”
    孙老头一脸的茫然,看着地上痛哭流涕的人影,一时间不知所措,只有一旁的虎尔哈不停的用嘴型在提醒。
    “信!信!”
    孙老郎中也不算糊涂,至少虎尔哈腮帮子疼的时候终于明白他想要传达什么了,回过神来,赶忙扶王麻子起来。
    “咳咳!那个事情发生了也就不要太过于自责,老夫也没多大的损失,也就肚子憋着难受。”
    后几个字孙老郎中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诉说出来,然后和蔼可亲的对着林曜一阵傻笑,接着道:“你叫老夫恩公是怎么一回事呢?依照老夫的印象,似乎未曾见过你吧?”
    “这个……”王麻子眼神一阵慌乱,连不停息的泪水都断流了,只剩下身子不停的打嗝。
    呃~呃~
    “咳咳!孙老郎中要不要继续喝杯茶水呐!”林曜不合时宜的插进话来,孙老郎中身子一阵抖动,双腿一个劲儿的交叉,脸色一阵青红皂白。
    “信,信带来了么?你只要交出信封,老夫担保他们绝不会为难你的!”孙老郎中赶紧直中话题,生怕再拖下去,他的膀胱承受不住。
    “在这呢!”
    王麻子从怀中取出书信,双手交递孙孙老郎中,接着深深扣了一头。
    林曜看着近在咫尺的书信,终究还是松了一口气,看来并不像他表面的那样平静,既然知道事情原委,所以林曜并没有为难王麻子的意思。看着孙老郎中同他一样的心思,林曜终究点了点头,至此王麻子被气的送了出去。
    唯独兰察有些不懂,却又忧心忡忡!
    “多谢世侄看在老夫的面上……”
    “诶诶欸!世伯哪里需得气,这牢中可是不关无名之辈的,哪里还有空额的牢房关押一个小偷呢!来来来,世伯,这最后一碗茶我敬你!”
    林曜一口吞下茶水,眼神毫不掩饰的盯着孙老郎中,都无需他说,孙老郎中也如坐针毡,很是识趣的吞下最后的茶水站了起来。
    “那就……”
    “咦?世伯要走了么,这时间尚早,不如再多做一会儿!虎尔哈,再去烧壶茶水来!”
    “真不用了,真的不用了,老夫这就去见信送去!”
    孙老郎中一再推托,林曜拉不回倔强的牛,只好亲自恭送,目送离去才叹息道:“愿一切顺利呐!”
    “奴才要不要跟上去!”
    林曜摇了摇头,十分笃信道:“若是再出什么意外,绝对是老天无眼!”
    “贝勒爷,兰察似乎已经跟上去了!”
    虎尔哈环视一圈,小心翼翼道。
    “既然去就去了吧,不过是给本贝勒再加一道放心的锁!”林曜微微一笑,接着牢房中沉寂了下来。
    …………
    …………
    孙老郎中护着他的药箱抱在胸前,站在知府大牢外的石阶上左看右看,生怕被人抢了去。
    一双手轻触在他肩头,身子条件反射的一抖,连同触碰他的人都吓了一跳,缩回了手掌。
    “孙老郎中,是俺!”
    扭过头来,看到兰察这个大猛汉,孙老郎中差一点留下幸福的眼泪,他抹了抹眼睛,问道:“是要护送老夫去么?”
    兰察尴尬的摸了摸脑袋,然后不好意的道:“孙老郎中,其实是俺有个不情之请!”
    “这个恐怕,老夫如今最重要的是把这份信交于嘱托之人。”孙老郎中看着兰察满脸失望之色,安慰道:“等老夫将信送去,若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话,老夫还是有些精力的!”
    “但是,事关人命!”兰察吞吞吐吐的说道。
    “你……你怎么不早说!哪儿呢?是不是牢里的哪位大人病了了?”孙老郎中的药箱霎时间挂至身侧,一双浑浊的眼睛变得坚定不移起来。
    …………
    …………
    盏茶的功夫,巷子口,两个人影气喘吁吁的撑着膝盖,兰察指着巷子,孙老郎中健步如飞的走了进去。
    “咦?唐老郎中!怎么样,这个伤者五脏六腑的情况怎么样?”孙老郎中一边说着,一边撇下药箱,顾不得许多直接把脉。
    看到来者,唐老郎中一脸的惊喜,感慨道:“有你这杭州第一在,老夫总算是能松口气了,小腿骨折,牙齿脱落,淤肿之处遍布全身,若是再不……恐怕性命难保!”
    即便有杭州第一名医在,唐老郎中依旧眉头紧锁,十分担忧,这时他才转头看到了他最不想见到的虎背熊腰的脸。
    “怎么,你是来看死了么,呵,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知道这位是谁么,说出来怕吓着你,他可是……”
    “兰察,你去街坊邻居打盆热水来,伤着无法移动,老夫只能在此处施针!”孙老郎中急急的话语打断了唐郎中的话语。
    “是,俺这就去!”
    随着一阵妖风,兰察消失在巷子口,唐郎中一时间瞠目结舌,呆呆的望着刚刚兰察站着的地方。
    “孙老郎中,他,不不不,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你说的是兰察啊?是他请老夫来的!治病救人不就是我们郎中的事么!”
    孙老郎中一层层打开药箱,接着取出银针,也正在此时,他的身前蓦然多了一人,孙老郎中抬起头颅一瞧,下意识的将银子捂进怀里。
    “王麻子,老夫可告诉你,其它的你随便拿去,这个银针可是要救人的,你若是要抢,老夫绝不会坐以待毙!”
    看着孙老郎中护犊子一般的模样,王麻子微不可察的嘟囔了下嘴唇,十分诚恳道:“恩公,俺是来帮忙的,若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请让俺帮忙吧!”
    “帮忙?”
    孙老郎中狐疑的瞧着王麻子,不过王麻子一副任尔观摩的样子。
    王麻子最能知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缘故,所以他才一直兢兢业业从不吃窝边草的,如今百密一疏,还是在身边,而且还是恩公之间产生了信任危机。
    不知是紧急关头还是什么,孙老郎中放下心中的芥蒂,嘱咐道:“待会儿兰察打来热水,你就帮着擦身子吧,这点事总是能做的了吧!”
    王麻子身体一阵虚脱,扶着额头差点没一头栽地上,这,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么?
    要说不是,可怎么偏偏就最不能做的事情让他来呢?
    王麻子盯着孙老郎中的眼睛,看了许久也未看出明显的故意之色,想来并不知道实情的。
    咬了咬牙,王麻子闭着眼睛催眠自己。
    “我是男人,我是男人,我是男人!!”
    喃呢几句后,王麻子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他能感觉的孙老郎中对他恢复了些信任,这令他还是很高兴的。
    王麻子想:“牺牲一下还是值得的。”
    在两位郎中盼星星盼月亮的期待下,还有与之截然相反希望不要回来的王麻子的祈祷下,兰察带着热水冲进小巷。
    “那么我们开始吧!”
    随着孙老郎中神圣的话语,小巷深处有条不絮的忙碌起四个身影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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