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缝隙透出来的月光。
    “出去。”他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居高临下看着暗夜里蜷缩在地上的少女,漆黑的眼睛被冷漠所充斥。
    梁挽艰难地支起上半身,大着舌头道:“你谁啊,你怎么在我房间,你……”
    后半句话没机会说出来,她再度被拎了起来。
    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
    “放手!小王八蛋,我会报警,抓你这个……嗝……龟儿子!”少女喝了酒后的嗓音带着点沙哑,殷红的小嘴里吐出的全是不怎么让人愉悦的低咒。
    他面无表情地听着,一手制住她纤细的腕骨,一手拧开了门把。
    眼下没有别的想法,只想把入侵者丢出去,无关xing别。
    无奈醉酒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好摆平,别人喝多了要么狂吐要么安静睡着,至于梁挽,那就是百折不弯的暴躁份子,平日压着的叛逆和委屈,就跟火山喷发一样,全出来了。
    眼泪和怒火齐飞,杀伤力max。
    她死命抓着床脚,语无lun次地边哭边骂:“你想干嘛?我都那么惨了,想回房间睡一觉不行吗?你滚、滚开……行不行?”
    回应她的是一室沉默。
    房内装饰的摆钟滴答滴答,像极了那日站在舞台上煎熬的时刻,透过泪眼朦胧的视线,她仿佛看到了梦想破碎,光芒陨落的画面。
    梁挽哭得更大声了。
    从男人的角度看过去,小姑娘抱着膝盖,头埋在里头,整个人抖得厉害,真是可怜到不行。半晌,她又打了个酒隔,四肢摊开,在地上扭来扭去。
    发酒疯都能发得别出心裁,像个滚筒洗衣机。
    他盯了一会儿,淡漠的脸上波澜不惊,慢吞吞瞅了眼门的方向,又缓缓收回目光。
    算了,他连自己是谁,在哪里都不知道。
    他还能怎样?
    就当多了只聒噪的宠物,来陪伴他度过苏醒过来后这混乱又空dàngdàng的第一夜。
    ……
    梁挽做了个特别荒诞的梦。
    荒诞到什么程度呢?
    她竟然变成了丛林里的女泰山,围着兽皮,抓着藤蔓,在热带的树木间任意晃dàng。艳阳高照,风呼呼地刮过耳边,随便吼一声,就是漫天遍地的回声,千奇百怪的鸟儿们被她惊得扑棱棱飞向空中。
    爽,太他娘的爽了。
    她感觉自己就是大自然的女王。
    没有生物不臣服在她足下,也没有任何质疑的声音敢在她耳边叫嚣。
    直到某天……她遇到了一只美丽无比的绿尾孔雀。
    一只骄傲的,目中无人的,光是一个眼神就让她恨不能想neng死的混账玩意儿。从她看到它的第一秒,就决定要将其背后的翎毛全部拔下来,做一条奢华的雀尾裙。
    于是,你追我赶的生活开始了。
    越过高山,跨过溪流。这畜生跑得飞快,经常溜着她玩,好几次眼瞧着要追上了,她又不慎撞上了树干,疼得眼冒金星。
    终于有一天,伤痕累累的她拼了最后一口气掐住了它的脖子。
    小畜生睁着灿若琉璃的眼,发出了最后的嘶鸣——
    “挽挽!挽挽!挽挽啊!!!”
    我日哟。
    为什么它会说人话,还知道自己的名字?
    梁挽吓得蹬了一脚,天边的彩虹变得刺眼无比,有股无形的力量拽着她迅速从光怪陆离的世界里脱离……
    耳边隐约传来拍门声,还有嘈杂的脚步,忽远忽近的。
    她睁开眼,动了动脖子,宿醉后的头疼顷刻间罩住了她的脉门,活像有个小人,拿着铁锤子在脑门子里梆梆梆一通乱砸,生不如死。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睡眼惺忪地抱着被子坐起来,梁挽动了动脖子,颈椎通到尾骨的一长串都是酸疼的,她嘶了一声,半眯着眼睛,随意扫了一圈。
    目光所及之处,都他妈触目惊心。
    门廊处一片光洁,行李箱呢?
    矮柜上的餐盘和刀具七零八落,她没叫过餐呀!
    还有昨天下楼前明明泡过一次澡,眼下浴缸里的花瓣怎么还在?
    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一个事实。
    这绝bi不是她的房间。
    梁挽冷汗都出来了,捧着脑袋仔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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