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熙玄深吸一口气,又说,“珠儿将你送到太子府上的时候一晃已经多年过去了。”他满是惆怅和忧伤,如何都想不到事实竟然是如今的样子。
    “皇上,当年微臣还是一介草民,心中只有满腔的报复却无处伸展,是皇上提拔了微臣才有今日的光景。”
    “恩,不过知遇之恩你还要感谢珠儿,珠儿当年身边没有家人,刘府上下对她更是犹如仇人,之音你是她的表哥。她带你不薄……”
    杜默笙重重点头,说道,“微臣知晓,微臣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皇后娘娘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皇后娘娘,微臣也不会有今日这般。”
    “所以……”温熙玄将手中的东西拿了出来,冷冷的扔在了地上,低头看着他说,“你最近常常进入宫内,身上可曾带着这个东西?”
    杜默笙低头看着地上的香包,微微蹙眉说,“此物的确见过,不过最近一直不在身边,竟然丢在了宫内。只是……皇上……”杜默笙突然变了脸色,有些惊异的问道,“是否宫内出了事情?是否与此物有关?”
    杜默笙的岂能想不到呢?温熙玄看着他的神情,将他眼中的担忧和不敢相信全都记在心里,沉默了半晌才低沉的说,“不错,朕的皇儿保不住了。”
    杜默笙浑身一颤,有些软的谈坐在上,看着地上的东西再低头想了一阵儿,问道,“皇上,珠儿她可有事?我,我实在不知啊,哎……”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很是悲伤的说,“就算我相信你不知晓,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在宫内,找到了两个侍卫和一个宫女,纷纷指认是你将麝香放进了饭菜之中,每日的计量也都交给了她们,并且在他们的身上也搜寻到了你的东西,香包就是最好的证据,你曾说,见物如见人。”
    杜默笙脸色发白,颓然坐在地上半晌才梗着脖子说,“皇上,此事可否需要再查验几日?微臣的确没有做过,微臣甘愿先收监在狱中,我,我会全力配合。”
    温熙玄猛地转身,看着地上的杜默笙,从前的那个胆小的男子现在已经渐渐的从过去的阴霾中走了出来,出落的更加的成熟和稳重,可就算他的性子如何的软弱,在朝臣之中做事想来雷厉风行,犹如温熙玄的左膀右臂,他对他的信任日月可鉴,从前温熙玄一心想找到刘珠儿不断的外出,征战也好,野外寻人也罢,杜默笙都充当了一个合格的辅佐国君的好国舅的身份。
    可当一切的事实摆在眼前,他却只给了自己这么一句话,是否说,这么多年来他对他的信任全都付之东流了,那个背后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常人都会极力的辩解,想要找到这里面可疑的地方,为何杜默笙没有?
    一个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是朝中的好友,不管外人如何批判,温熙玄都有自己的位子和衡量。就算这么多年以来大家都说国舅爷迟早会走温懿的老路,试图想要将皇权收纳在自己的手中可温熙玄依旧对杜默笙相信到了极致。
    “你为何如此镇定?”温熙玄突然问他。
    杜默笙愣了一下,抹去脸上的汗珠子说,“微臣相信皇上自由论断,这么多年来我在皇上身边尽力尽责,我能做的已经做了,倘若如此,皇上还是要怀疑我,我还有什么可说?一个是我的皇上,一个是至亲的亲人,我岂能如此坑害我的表妹?珠儿就算从前如何的不顾及你我的感受,可她依旧是我的表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了,皇上……”
    温熙玄定定的看着他,就算杜默笙如何说,在他的心中那份怀疑也早就生根发芽了,多年来,他抵抗外来的抗争,不惜一步步的将杜默笙提拔到此,所有的事情都会与他相商,可相信的背后却是周围所有人的劝导,他以为那些都是挑拨,却不想,只在这么一刻,小小的事端开始他就动摇了多年的信任。
    “来人!”
    温熙玄突然发了狠心,这就成全了他的想法,说道,“摘了他的官帽,扔进宫内地牢。”
    影卫一声低喝,上前将杜默笙身上的象征着身份的半只和玉婵主子摘了下来,还有人进屋内去收了官府,杜默笙默默的站起,在没有多看眼前的温熙玄一眼,跟着暗卫出去,却只在偌大的院子低头停留了片刻,低声叹息一声走远。
    温熙玄双手背负,看着那个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心中的最后的软弱也变的坚硬了起来。看了一眼地上的香包,低喝,“给我搜。”
    隔日,杜默笙下毒害死了皇后腹中胎儿的事情飞一样的传开了,墙倒众人推,一时间,多少人前来宫内开始揭发杜默笙这么多年在朝中的“劣迹”。
    “皇上,杜大人曾经想要买卖人口,被我发现之后上报,皇上说那次的事情是误会,可微臣还是认为这里面一定有杜大人插手。”
    “皇上,杜大人这么多年不娶亲,就是看中了隔壁的一个姑娘,听说还曾要娶人家过门,可后来那姑娘嫁了出去,再没了联系,为此杜大人就患上了一种疾病,整日忙碌,不管好事坏事都坐,朝中一时间被他搅乱的乌烟瘴气,实在可恨。”
    “皇上,杜大人说朝中官吏太多,那几年一直背后削减,现在很多官职位置空缺,咱们可都是忙的脚不沾地呢。”
    “皇上,杜大人毒害皇子一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势必要查的水落石出才能行,一旦查到证据,定要立刻处斩,他可是皇上的国舅啊,是皇后娘娘的表哥,更是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的舅舅啊。”
    “皇上……”
    “皇上……”
    一时间,七嘴八舌的大家开始告状了,一听就是一些酸不拉几的恶言相向之后的怨气,却谁都没有说到整点儿上来,温熙玄甚至能够一点点的将他们说的东西加以反驳,从前的事情若非他的允许,杜默笙是不会擅自去做的,并且,人吗,哪能做到百分百的叫所有人都满意,自然会有叫人有些怨言的事情,怨言出来了,就有了矛盾,更因为,这么多年杜默笙都好像温熙玄的半个分身,所以对大家都眼红。
    温熙玄在金銮殿上坐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无力的拜拜手,“都滚!”
    声音不大,可大臣们还是都听到了,当时就立即嘴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说话,可谁都没有走,势必有要将杜默笙拖下水之后打压的起不来身才算罢手。
    温熙玄歪着身子坐了很久,当他再次抬头才发现所有的文武百官竟然还都在。
    彼时,一直不说话的赵大人开口了,这个作为从前在温熙玄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跟着做事的老臣自然有说话的权利,他拱手上前,低声说,“皇上,微臣想,这件事是否有些误会?如果一句错判怕是会污蔑了杜大人,不如交由臣来调查如何?微臣作为老臣也作为第三者,相信调查起来不会徇私舞弊更不会夹带私情,是要查清事实经过,不管是否情况如何微臣都会一五一十的相告皇上。”
    “这……哎,赵大人,您这样做可有什么好处,要知道皇上那边可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了。”
    “就是啊,你这样岂不是说皇上的证据都是假的?”
    “赵大人可要想好啊,这件事已经确凿,你现在就是摆明了说杜大人没有错,难道你们之间……”
    众人又开始了没边儿的猜测了。
    本该安静的金銮殿上却好像一个正在为了争抢地盘而打架的菜市场,温熙玄皱眉看了他们很久,突然一声爆喝,“混账,都滚出去。”
    咆哮声立即叫所有人闭上了嘴巴,当即看出了温熙玄的怒火知道再不能火上浇油,弯着腰身默默的鱼贯而出。
    可这里,唯独留下的还有赵大人。
    老臣旧部剩下不多,很多都在军中,远远之外就算是见面也少,最近的只有赵大人和杜默笙以及几个因为腿脚不好而在家休养的老臣了。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默默的看着他,低声说,“照你说的去做吧!”
    赵大人一点头,领命而去,脚步有些蹒跚,因为腿脚不好,站的久了突然走不是有些跛。赵大人也比从前是消瘦了很多,看起来更加的叫人有些于心不忍了。温熙玄从前就对他们带着几分私情的,在自己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是他们帮着自己在背后撑起一片天地,外面有自己的部下,更外面还以后不顾生死的刘珠儿,身边还有杜默笙,许许多多的人都在上演着自己的位子。
    缺一不可,并且是不可撼动的。
    他也有些疲倦的站起身,背着手走下高台,却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在这里四处转了转,看着每一个空旷的地方,之后站在那里仰头瞧着自己高高的宝座,想体会的知道在下臣民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停留了很久,听到说刘珠儿想要出宫温熙玄才不得不离开。
    “珠儿,你现在不能外出,需要好好休养。”
    做小月子是需要修养一个月的,现在外出对身体会造成很大的损伤。
    刘珠儿也知道,自己就是医生,这要是阳春三月也就不在乎了,不过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她哪里还在乎的了那么多?白墨的事情一直悬在头顶,她想要亲自去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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