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还再做阻挠,可刘珠儿早已经踏入杜默笙的房里,将木门轻轻的掩住,再没有给两人说话的机会。
    屋内,呛人的草药味扑面而来,刘珠儿微微迟疑了一番才迈步往里面走。她从前对心理学研究的不是很透彻,知道杜默笙面对的都是一些胆战心惊的事情,调节不当会影响他的一声,所以她也没有主动的来要求看一看杜默笙的心理疾病。
    才刚醒过来,她便忙乎着别的事情,在刘府又被那一家人给拖住了,现在总算有了空要与杜默笙单独待在一起,却又杜默笙面对着一路的逃往,她有些不忍心。
    可是,待在太子府上又不是安全之所,上次的事情已经证明了现如今,很多人都能够私闯太子府,只要是想杀的人,只要是温懿想除掉的人,都不会被他放过。
    谁都不例外。
    就算温懿不在外面走动,很多事情也能够手到擒来,他的势力实在是大的叫刘珠儿无法理解。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温熙玄在朝中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也算不容易,她不想再麻烦温熙玄做些别的事情,至少,她不会再叫温熙玄左右为难。两个人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何故要利用自己现在这个虚无的身份去要求温熙玄更多?!
    她唯有带着杜默笙离开,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这件事才算心安。
    留在杜默笙身边好,一直保护他也罢,就算一生逃往也无所谓,只要她刘珠儿的身边有一个可以互相依靠的亲人,她什么样的苦难都可以接受。
    想了一下,她画了一只药水出来,看着粉红色液体的药水,在眼前晃了一下,低声对床榻上熟睡的杜默笙低语,“表哥,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会保护你,我也会报仇,从前的人都不会白白的送命,相信我。这瓶药水吃下去以后,你会记不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只记得来到这里寻我,之后我们商议好了离开这里,别怪我擅自做主的抹除你的记忆,以后我会解释给你听,只要你好好的活着。”
    杜默笙安静的睡着,匀称的呼吸声中荡漾着他在睡梦之中的悠闲,难得舒展的眉心之上,尽是刘珠儿记忆之中母亲的模样。她笑了一下,将瓶塞拔掉,药水轻轻的洒在他的额头和嘴唇上,片刻之后,药水渗透,杜默笙也苏醒了过来。
    他看了看面前的刘珠儿,笑了一下,说道,“许是我来的路上太累了,我睡了多久了?”
    上次的刺杀,那黑衣人直接杀死了他身边的书童,所以杜默笙的记忆中书童也早就不在身边了。他看着偌大的房间,冲着刘珠儿有些难为情的抓了抓脑皮,说道,“我,我一个人来的路上太过凶险,呵呵,太累了。表妹,你,你别怪罪我的不礼貌。”
    刘珠儿笑笑,摇头说,“没有,我们不是商议好了吗,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离开这里,我岂能怪你,起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殿下那边也同意了,我会带你离开的。”
    杜默笙微微点头,可掀开被子下床的时候还是迟疑的发问,“我的书童呢?”
    看来药水对皮外伤和内伤等外部的作用很有效果,可对一个人的记忆还真的是作用不大。刘珠儿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跟着诧异的问他,“你不是说已经在来时的路上出了意外吗?”
    杜默笙的身子一僵,轻蹙眉头想了很久,有些纳闷的发问,“是吗?或许是我忘记了?可……”
    刘珠儿打断他要继续想下去的神思,走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表哥,我去换一身衣服出来,你的衣服也准备好了,我们一刻钟后在门口集合。”
    杜默笙抬头瞧着她,愣神之际还是点点头,“好!”
    半个时辰后,三个人,三匹马,在丁香的极力阻挠之下,还是踏上了逃往之路。
    刘珠儿在这里所相识的人就只有那一个一直不敢表漏真身的黑衣男子,她知道自己的草率,知道自己的目的不明,可还是不得不直接去了那里。
    石屋的路她一直清晰的印在脑子里,时常在梦里反复的出现。
    如今,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过去,她的内心之中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负罪感。
    但是,不管前方的路是如何的难以行进,她都要亲自去趟这一趟浑水,身边的亲人寥寥无几,她能够保护的也只有杜默笙也人。拼了命也要护他周全,不叫自己在前世和今世都落下一个无人疼爱的可怜人。
    马蹄子喧嚣不听,不多时停在了石屋门前。
    坐在马背上,刘珠儿静静的看着那石屋的房门很久才翻身下马,有些物是人非一般的感触,心情沉重的往里面走。
    彼时……
    别院内的女子啼哭声一浪高过一浪,清梦跪在温熙玄的跟前,满脸的神伤。
    “殿下,我哪里不好,你为什么不要我,我哪里不好?”
    温熙玄没有说话,只淡淡的看着面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子,多年来,他带着曾经的誓言和先师的遗训一直暗中好好的保护着他的女儿,这个唯一的血脉,接连的事情发生,导致温熙玄也分不清楚他当初对清梦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去照顾。他在十多年的孤独和隐忍的心情之中,时常以为身边的这个清梦既遥远又亲密,他们就想两个失去了家的孩子,在外面抱成一团的流浪,互相的依偎着,仿似身边的她就是另一个自己,所以他很多次的纵容和容忍。
    可是今日……
    温熙玄将双腿从她的怀抱里拔出来,冷着面,低喝道,“你这样做就是为了从那里出来?你可知道,你不但差一点害了自己,也差一点害了我们所有人。清梦,你愚蠢。”
    清梦泪水连连,不想自己想了很久,计划了很久的事情竟然轻易间就被温熙玄的人识破,她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不断的解释,“殿下,我也是迫不得己,我是迫不得已啊,那个人告诉我,只要放火烧了房屋,殿下就会出现亲自来接我走,殿下,殿下……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啊,殿下……我们曾经不是很好嘛?你常常去看我,常常的与我静坐在一起,我们就算不说话之间也不会尴尬,我以为我殿下对我也是有情的,殿下!”
    “住口,没有的事情你如何说的出口?我去看你只是因为我答应了先生要照顾你,却没有别的任何想法,我也从未对你表露过别的心思,清梦,你该清楚。”温熙玄有些烦躁了,怎么这样的话每一次面对清梦的是都都要重复一遍,她却总是听不懂呢?
    每每过去看她,温熙玄故意疏远,还有那么多尴尬的没有话头,难道还不足以表明他的心思吗?
    “我已经娶亲……”
    “殿下!”清梦大叫一声,使劲的摇头不愿再听到那些摆在眼前的可怕的事实,她继续哭诉,“殿下,我不能没有您啊,殿下!当日,您答应了我的父亲照顾我,可您如何照顾我,如若不是娶了我,又如何照顾我?殿下,您不承认吗?”
    温熙玄使劲的深吸一口气,他微微的闭上双眼,倘若眼前的人是一个大老爷们,他恨不能一脚踢死她,怎么就有那么多奇怪的想法。照顾会分为许多种,为何偏偏是这一种,并且是温熙玄不愿意接受的一种。
    看着清梦哭的越来越伤心,他豁然起身,冷声说道,“你且在安生住下便是,倘若你再想别的心思,我会再将你送回那个村子,任由你自生自灭。上次你偷偷的从这里逃走,险些被发现,实在没有办法才将你送回村子避难,却不想,你依旧不知道轻重,这一次再犯,我绝对不会再管你。好自为之,哼!”
    温熙玄留下冰冷又无情的话,像一把刀子直接割进了清梦的心口窝,她颓然的坐在地上,泪水簌簌的流下,听得温熙玄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终究是无力的将身子一软,再没有力气起身去追出去了。
    温熙玄带着一身的怒火,跳上马背,准备与刘珠儿商议赵大人的事情,却被中途赶回来的香丁拦住了。
    “殿下,军中的那些人抓到了,已经斩首,但是八虎在军中有发现了试图要造反的人。”
    温熙玄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可又查出缘由?”
    香丁摇头,“回殿下,暂时没有,不过依照他们的说辞,估计已经是由来已久,不过是借着今天的事情想要闹一闹。”
    温熙玄哼了一声,打马而起,低喝,“去看看!”
    兵马不教训,有的时候就是不知道谁才是主子。虽说温熙玄在军中也待了今日,可总归是时间短浅,对军中的威慑力不够,能够闹出今天的事情也不是偶然,但是任由这件是继续发展,真的就是后患无穷。
    来回奔波,温熙玄再次赶回军中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他匆匆的噎了几口馒头就出去与八虎查看今天军中造反抓到的几人,望着那些被帮着的士兵,各个身上披着红色的披风,那种象征着另外一种军衔的他们在面对温熙玄的时候一点儿想要低头的意思也都没有。
    “你们可有话要说?”温熙玄知道,他们都是铁血的汉子,但是不能成为他的重用,重要缘由便是他才刚刚接手,并且威吓力度不够。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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