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话林慕阳没有说出口。
    嫁做人妇,她应该尊守妇道,做一个贤妻。
    可是在刘珠儿的眼中,她只是一个与温熙玄合作的女人,那个拜堂是个玩笑,她的身份是个谎言,就包括她现在所用的一切都是假象。真实的她是自由的,她有任何理由和权利去追求自己想要接触的任何事。
    “林慕阳,我想你该知道,我与殿下之间并非你所看到的那样。”
    “娘娘,您与殿下之间如何小民不知情。但现在,您是娘娘。”
    刘珠儿的神经一跳,有些僵硬的愣在那里。这是不争的事实,她拜堂成亲,在这里就是事实,是永远也更改不了的事实。不管走遍天涯海角,她都是温熙玄的妻子,是太子的太子妃,是这个东燕未来的国母。
    她长叹一声,竟然觉得自己所向往的生活会离自己如此的遥远,本以为只是一层关系,解开了就解脱了,如今看来,这就是一座高山,永远走不到尽头的高山和没有任何出路的陡峭山坡。
    她的身子突然那么一松垮,靠在身后的石壁上,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回吧!”
    石门被推开,面前却被一个拉长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刘珠儿的心头一跳,仰头瞧着眼前的男子。
    他的神色有些紧张,可那双满是期待和激动的眼神里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被镇定填满。
    “珠儿!”
    珠儿?
    这样一个亲切的名字出自他的口中,叫刘珠儿刚才全部的怀疑都化为了乌有,她像是全身充满了力气,几步走到男子跟前,手臂在袖子下几次抬起,最终却因为理智而没有放在她想要的手上。
    看着他伸出来的手,愣在那里。
    那双手充满了痕迹,刀伤剑伤鞭伤,被一条条解了的疤痕盖住。
    “左右,你回来了。我,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你。上次告别之后,一直不知你的消息,我……”刘珠儿在做着自己最为无奈的辩解和解释。
    男子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会儿,缓缓的收回,冲她勉强的笑了笑,额头上挂着的汗珠子从他的额头上往下流淌。
    “我知道,所以我赶回来。”
    “赶回来?你……”刘珠儿瞧瞧身后那只放在石凳上的茶盏,顿了顿,说道,“你去而复返。”
    “是!”他重重点头,良久才说,“同时,想看看你来这里是否需要我的帮助。或许,珠儿可以问一些关于我的事情。”
    有关他的身世,有关他的来历和目的。刘珠儿全然不知,她却抱着最大的信心想要相信眼前的人是对他很重要的人。
    刘珠儿的心突然狂跳不止,这个就要来临的事实,像一只敲击在她心上的铁锤,一声更似一声,一下更重一下,带着更为紧张的疼痛。
    有那么一刻,她竟然退缩了。
    “不,不,我,我不……”
    她不想知道。
    她担心,在他所说的那些事情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阴谋,担心知道之后自己的心少了几分想要从这里逃离的决心。
    “我……”
    左右就要开口。
    刘珠儿猛地抬头,看着眼前的他,突然大笑出来,对着身后的林慕阳说道,“哈哈,慕阳,我们走,这里的主人回来,我们不便打扰。”
    刘珠儿几乎是逃跑似的离开,她多么想知道左右告诉他实情,她的到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吗?甚至与在林慕阳告诉她要离开这里的时候她还想说要等他来将事情说清楚,可现在,她退缩了,紧紧的捏着袖口下的那只匕首,坚定的离开。
    讨回太子府的刘珠儿将房门紧闭,独自在里面望着手里的书愣了半天的神。她不知道自己在这脑袋一片空白的缘由,就只晓得在这个碧空万里的白日里,自己像掉进了一个深渊,漆黑又无助,似的她一直坚定的心得不到稳定。
    瞧了瞧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文字,有瞧了瞧身边的匕首,她无奈的深吸一口,将书扣在了匕首上,仰头躺在软榻上。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期间似乎丁香敲门过来送晌午的饭菜,她没有理会。丁香过来送换洗的衣物,她连头都没抬。
    林慕阳又进来催促她时间不早了要动身,她还是在神游中。
    当夜里的第一只火烛点燃,豆大的火烛在屋内摇曳,晃了晃她眼前的漆黑,良久,她才道,“为何要出门。”这会儿脑子才转动,她才想起,似乎要出门,却不知是为什么。
    “娘娘,刘府上出了事,刘月容在王府割腕自杀了,事后通知了刘府,刘府的刘夫人知道后一病不起,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刘府人送消息过来,要娘娘过去瞧瞧。”
    这个事情是必须要去的,不管刘珠儿与刘家到底闹到如何僵硬的地步,出于她现在是太子妃,这个身份,这个地位,这个与刘家永远也脱不了干系的背景,她必须回那个娘家去看一看。
    “几时了?”刘珠儿茫然抬头瞧了瞧外面的天色,漆黑一片之下是微微扶风,似乎要下雨。
    “回娘娘,才过戌时,现在是否还要过去?”
    “走吧!”
    刘珠儿起身,由着丁香给自己换了衣裳,便带着两人出了太子府。
    轿子在漆黑的夜幕下缓缓的行进着,刘珠儿才道儿上才想起来问丁香刘月容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娘娘,奴婢也是听说,并未叫人过去调查。不过相信也差不多是这样的事情。您该知道,王爷的武功邪门歪道的,内功需要采阴补阳,所以……”丁香余下的话没有说,脸色顿时红了。
    刘珠儿点点头,问道,“温懿折磨刘月容的事情我倒是不奇怪,可刘月容为何要自杀?”
    相比较而言,刘月容能够与温懿之间发生点什么这不是她正希望的事情吗,就算温懿如何折磨她,还是留了一条命在,刘月容只要还活着,她在王府的目标就近了一下。竟然如此贞洁的要自杀还是很难想象的。
    “回娘娘,听人说是刘夫人去过王府,说刘家小姐说了什么,那刘夫人才出来没多久,刘家小姐就自杀了。”
    “哦?”刘珠儿惊讶的调高了声音,轻笑道,“倒是稀罕了,花氏巴不得的要刘月容在王府过上好日子,那温懿也难得碰她一下,现在人没事儿却被自己的母亲逼迫的要自杀。呵……”刘珠儿觉得,这个母亲可真是厉害了,你不去倒是好,刘月容只是恨她,却没想着要死,可现在却要想着死,岂不是将自己的女儿逼迫到了墙角去?在王府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想死还是很容易的。
    “娘娘,就快到了。”
    林慕阳小心的提醒着。
    刘珠儿点点头,将轿帘子落下,坐在轿子里,微微发笑。
    花氏,你的报应到了吧?!
    刘府早早的就落了锁,可还是在得知刘珠儿来刘府的时候瞬间点了灯,府门大开,迎接着刘珠儿的到来。
    刘兆坤就跪在门口,低头瞧着地面,刘珠儿站在他跟前,瞧了瞧刘兆坤的后脑勺,望向这个她既爱又恨的地方,问道,“伯母现在身体如何?月容那里可有消息?”
    “回娘娘,贱内已经无碍了,只是人没有精神,大夫交代,心病还需要心药医,现在只能靠调养。月容那里……”刘兆坤顿了一下,微微低头,低声说,“暂且不知,王爷也叫人过去诊治了,发现的及时,想必是无事的。”
    这个做爹的竟然不关心自己的女儿,却要人去太子府叫她过来,可见刘兆坤还是很在意他的官位而不是他的女儿安危。
    刘珠儿轻轻点头,没有吭声,瞧了一眼那边花氏的院子,径直往那边走。
    刘珠儿走的很急,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脚步声在这个寂静的院子里有些突兀的响着,直到花氏的院门口,刘珠儿才停住脚,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刘兆坤,说道,“你跟本宫进来吧,其余的人候着。”
    “是,娘娘!”
    丁香和林慕阳微微欠身,便站在了院子门口,将刘府的一干人等挡在远在外面。
    刘兆坤拱手,跟着刘珠儿往院子内走。
    两人才踏进远门,背后的远门就被丁香关紧了。
    “咔”的一声,像是一扇面对着大风大浪的窗户被人踹开,惊的刘兆坤浑身一颤,额头上的汗珠子就落了下来。
    “伯父,月容的事情本宫听说了。可现在你也知道,那毕竟是王府的事情,本宫不宜插手。今日伯母还曾去府上寻过本宫,要本宫在王府那里多说几句好话,可好话说尽,也终究是外人,那王爷自己府上的是事情咱们是差不得手的。月容一直刁钻泼辣,这次在府上能够得到王爷的垂帘自是好事,对伯父来说,那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可不知她为何偏要仗着自己的受宠忘乎所以的胡作非为?!”
    刘珠儿的语气慢慢变得冰冷,呵斥道,“温懿最记恨这样的事情发生,偏生月容就往王爷忌讳的地方钻,这件事之后,怕是对月容以后的日子没有好处。你们早作打算吧!”
    刘珠儿出于一种近乎于变态的关心提醒,要刘兆坤在明白一切之后做一些无畏的担忧,因为她说的那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也同时告诉了刘兆坤,即便发生了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插不上手。
    刘兆坤的脸色发白,僵硬的点点那个已经嗡嗡作响的脑袋,“劳烦珠儿惦记了。”
    刘珠儿率先买进房间,那木门虚掩着,透过门扉,看到里面昏黄的灯光,那张娟秀着美人图的屏风之后,躺在床上睡得昏沉的花氏被一团锦裘簇拥着。
    “珠儿,稍待,我这就去将她叫起来。”
    刘珠儿站在门口瞧了瞧,摇摇头,“无妨,有些话我与伯父说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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