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既然娘娘已经猜测出了,为何还要怀疑呢?”
    “可也说不通才对。”刘珠儿既肯定又否定,不管从哪一方面考虑都该是她,可最后还是觉得,就算她已经歇斯底里的想要在王府做出一些事情来也不会使出这样的法子。
    “娘娘,刘月容虽然一心求死,更因为在王府不得王爷的宠幸,若是这样的法子更中了王爷的意,惹得王爷重视,想必也未尝不是一个翻身的好机会。”
    刘珠儿的心一跳,她不敢相信温懿会变态到这种地步,难道不惩罚要下毒杀自己的人还要因为此事儿重视她?实在难以想象。更何况,刘月容似乎也没有这样的胆子。在王府上,哪一个身份不比她高,哪一个不是厉害的角色。更何况,刘月容连外出都受到限制,她又如何找到毒药,如何在没有内应的王府给王爷下毒?
    找君茹吗?
    绝对不可能。
    君茹是温懿的贴身侍姬,她有自己的立场和自己的利益,绝对不可能帮衬刘月容,这样对她有什么好处?再者,不从好处上来看,君茹也不似她刘珠儿一样对刘家充满怨恨,不可能插手刘家的事情啊!
    说不通啊,说不通!
    “娘娘,这件事迟早会有个交代,相信王爷也不会善罢甘休,并且会因为此时再度与殿下牵扯到一起。”
    刘珠儿微微点头,看了看天色,对他说,“你去休息吧!”
    “是,娘娘!”
    打发了林慕阳,刘珠儿也去沐浴了,泡在氤氲的水雾里,将今日雨后的潮湿和一身的疲惫一扫而尽,可唯独某一处总觉得有些不是很舒服。
    她一直感觉腰间有人握着,薄唇有人啃着……
    “娘娘,您怎么了?”丁香关切的问她。
    刘珠儿惊了一下,将身子往木桶上靠了靠,摇头说,“无事,只是有些乏了。”
    “哦,时辰不早了呢。一定是刚才给殿下解毒的时候累着了,不知道殿下连夜赶路会怎么样。”
    刘珠儿楞楞的点头,“是啊,有些累了。”
    “娘娘,王爷也中毒了,这件事会不会怀疑到咱们头上?应该不会,殿下也中毒了啊!那会是谁下的毒呢?一定是想挑拨王爷和殿下的人。娘娘,水凉了,还需要填些水吗?”
    刘珠儿傻傻的听着她没头没尾的说话,轻轻点头,擦了擦身子就出来了。
    擦干了头发,躺在舒服的床榻上,却感觉一丝困意都没有。
    望着那出尘的夜色,她翻了个身,看到了被丁香放在了床头下的匕首,深吸一口气,用软枕盖住,她将身子又翻了过去,再深吸一口气,无奈的嘟囔了一声,“该死!”
    辗转反侧的另一头,王府内一片血红,满地的残肢断臂里面扬撒着女子的金银首饰。
    跪在正堂之外的女子们,各个面无神情,低垂着头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死亡。
    正堂之内,君茹站在角落处,浑身伤痕,一条最为显眼的齿痕从她的手臂上渗出血水来。床榻之上,温懿像一只困兽,等待着撕扯面前的皮肉,他就躺在一片血水之中,身侧的女子手臂被他撕扯得不成样子。因为毒性折磨,全身漆黑,火一样的灼烧着他。
    “来人!”
    咬牙切齿的低吼声从温懿的喉咙处发出,他赤红着双眼,望着门口的君茹。
    君茹的身子一跳,提步就要离开,却被一股强大的内力吸了回去。她跌跌撞撞的倒在了血泊里,看着身侧那颗没有了任何神采的女子双眼正对对着她的脸。
    “是你,呵呵,我知道是你。”温懿的低吼声从屋内的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一丝魔咒,撞击着这间充满血腥的房屋。
    她面无神情,瞪着濒死的双目看着面前犹如鬼魅一样的温懿,“不错,是我,是我下的毒。你杀了我。杀了我!”
    “呵……”温懿冷笑一声,那透着火一样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他的手指轻轻的一划,那件薄纱的衣裳就顷刻间滑落,露出里面伤痕累累的身体。
    “死对你太过容易,我要你活着,永远的活着,与我一样活着,生不如死。哈哈哈……”
    “活着?你是活着的吗?王爷,你也是死人,你早就是死人。”君茹的咆哮声从屋内想起,透着绝望和强烈的压抑。
    温懿看着她那张狰狞的脸,越发的激发他的兽性,毒药发作之后带给他的痛苦像一只手正从他的腹中一点一点的抓挠,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君茹,你以为这样的毒酒就可以要了我的命?哈哈哈……”温懿癫狂的大笑着,手掌高高的扬起,“哄”的一声巨响砸碎了一尺厚的理石地面,碎裂的地面塌陷,露出下面血河一样的血浆,全都喷在了君茹残破的身体上。
    “刘月容!”温懿对着外面低吼一声,手掌轻轻的捏起,刘月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被强大的内力吸引了屋内,她惨白着一张脸,瞪着赤红的双眼,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已经死了五个,五个侍妾,现在终于轮到她了吗?她的思想已经完全凝固,看不清眼前的红色到底是火烛还是屋内的血污,她只看得见面前的温懿像一只魔鬼。
    “君茹,你想看到的,我给你看,哈哈哈……”
    失去了任何理智的温懿粗暴的将刘月容瘦小的身躯禁锢在狭小的空间之内,脖子被扼住,发不出一丝声响……
    你可那双不忍屈服的双眼,却仅仅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君茹。
    “你想要的,我的给你,君茹。你要我死?哈哈哈……怕是要你失望了,我永远不会死,永远不会……”
    炼狱一样的折磨,已经失去了任何知觉的刘月容只有那一双带着血丝的双眼还带着一丝鲜活的生命。君茹的脸上没有任何血丝,她看的多了现在这样的场景,麻木的她就像看着一个正在面前繁衍的动物。可那双眼里又是如何恨,恨着眼前的刘月容。
    “恨我吗?恨我吗?哈哈哈……”
    刘月容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还活在这个世上,不知道多了多久,她以为自己死的时候却突然感觉有人过来拉她,将她从干涸的血水里面将她提起,最后扔进了用布编织架子上,赤裸的身体上痛麻的感觉叫她连着呼吸都感觉到了疼痛。
    她被人抬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又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过来给她擦洗,涂了药膏,清凉的药膏将她的伤口上带了几分凉意。浑浑噩噩间,她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一个女子涂药的时候碰到某处的伤口惊醒。可她没有发脾气,只是茫然的看着那个低头忙碌的身影。看了许久,久到以为自己会这样过一辈子的时候听到了屋外有人说话的声音。
    “娘……”
    她听出来了,是自己的娘亲。
    花氏听得刘月容唤她,只跟外面的君茹说几句话便急着走了进来,瞧着盖在被子下的刘月容,看着她脸上的伤口和脖子上啃食的伤痕,那泪珠子就成线的落下。
    “月容,月容,你,是娘不好,叫你受委屈了。”
    “娘,娘,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花氏的身子一僵,泪水就收了回去,坐在了她的身边,安慰道,“月容,你现在是王妃,你是王爷的人了,你不是时刻回去,知道吗?等过些时日,等你嫁给了王爷,回门的时候可以在家里做住上几日,月容啊……月容?”
    月容愤恨的瞪了她一眼,无助的将视线收回,看向床榻之内,再也不理会花氏的甜言蜜语。
    她知道,自己这可棋子终身都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这不禁叫她又一次响起了那个已经死了的男子,那个唯一给过她温存的男子。
    “月容,你跟娘说会儿话,好不好?”
    “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月容哽咽着,泪水打湿了枕巾。倔强的她依旧不想再看到花氏一眼,任凭花氏的哭声抽噎,她都不想再看到这个亲手破坏了她一生的女人。
    “月容,月容……你别怪娘,娘也想叫你过上好日子,王妃啊,你是王妃啊。现在你爹那里已经收到了文书,要你爹做官了,现在刘家不再是被人看便的刘府,月容都是因为你的缘故。你现在是王妃,谁都要看咱们的脸色了,月容,你该高兴才是……”
    “……”刘月容的泪水成串的往下落,花氏的话像一根根敲击在她心里的钢钉,那一颗颗钢钉就是毁坏她最后希望的亲情,带着毫无人性的冰冷戳着她火热的心房、
    “月容,王爷昨天的事情你别怪他,王爷中了毒,是小人下的毒。是刘珠儿下的毒,这件事你该去找她算账才是。”
    刘月容陡然回头,对上花氏那双恶毒的双眼,她的眼中迸射的是更加狠毒的恨意,咬牙切齿的低吼,“滚出去,你这个蛇蝎的女人,滚……”
    激动地刘月容不顾身上的疼痛抓起身边的茶几砸向面前这个叫她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恶心的母亲,这个亲手一步步的断送了她全部的花氏,“滚,滚,滚……”
    刘月容的咆哮声在屋内震荡不歇,那带着火一样的恨意缭绕在花氏的周身,惊的她连连后撤,撞击在身后的墙壁上“咚”的一声。
    迟疑了片刻,花氏不忍心的收起泪水,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刘月容看着那个跑走的身影,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癫狂的她披头散发,赤裸着身体,站在碎裂的瓷碗之上,瞧着地上那些被血水凝固的地面,看着那个已经残破的身体,那个支离破碎的脸孔,冷笑一声,拿起瓷片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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