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伤了?
    温熙玄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不在意的换了一只去拿汤匙,没有说一句话。
    可那只衣袖下的伤口就像赤裸裸的摆在了刘珠儿跟前一样,叫她如何都不能放任不理,“殿下,这是药,每日三日,会止血化瘀,更加不会留下疤痕。”
    刘珠儿在衣袖下拿出一只药瓶,放在了桌面上。
    温熙玄的手一僵,点头迎着,“好!”伸出去拿了,守在了袖子下,虽然没有更多的话,可那张吃饭的嘴上却不知不觉的已经挂上了一条叫人心旷神怡的笑容。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话不多,不过是偶尔插上一句交代,温熙玄就习惯性的给她添菜,刘珠儿也习惯性的将那些喜欢的才都吃掉。满桌子都是她喜欢的饭菜,刘珠儿还真就没发现温熙玄有不喜欢吃的东西,他吃的很快,也很急,似乎有是要做。
    “殿下现在就要走吗?”
    温熙玄愣了一下,摇摇头,“不,只是很饿!”
    刘珠儿楞楞的看了一下,将自己实在吃不完的那一碗饭放在了她跟前,“我的吃不完,殿下不介意吧?”
    温熙玄瞧了一眼,没有说话,将刘珠儿动了一口的饭拿过去,大口的吃了起来。
    忽然想到,刘珠儿已经研制出了一些解药,于是又说,“殿下,这是这几日的解毒药,要按时服用,上面有需要服用的计量和方法,不能多不能少,更不能疏漏。”
    温熙玄瞧着刘珠儿变戏法似的又从袖子里拿出来了一只瓶子,斜睨了一眼,注意到上面的文字,心中一暖,守在袖子下,一点头,含糊不清的说,“我记住了。”
    饭毕,温熙玄满足的呼出一口气,“嗯,不错。”
    看着满桌子的杯盘狼藉,刘珠儿猜测他这一日出去都没有时间吃东西的,为了国家社稷,为了自己的将来,不管是身居高位还是外面的那些死士,都有着自己的坚持。他们食不果腹的到处奔波,在那些杀戮之下逃亡,最后为的不光是自己。
    刘珠儿定定的瞧着这样的温熙玄,从他的身上似乎发现了很多的闪光点。那今日刚才的那些训斥也就烟消云散了,她站起身,走到了装着糕点的盘子前,随后从袖子里拿出她画好的背囊袋,小瞧而又贴身,跨在身后还是胸前都不会阻碍他的行动,她低头小心的将一种都用油纸布包起来,封好口,装进背囊袋里,最后还不忘整理一下是否平整,确定完全不会阻碍到温熙玄的行动和出招,她才抬起头,伸出手,却没有看温熙玄的脸,“殿下,拿着吧,饿的时候吃。”
    温熙玄一直专心的看着她,看着她专心的样子,那双眉眼上散发出来的光线吸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突然多了一样东西,他竟然有些手足无措了。
    “这个放在殿下的身上,不会碍事的,只要随身携带,不过不能放水囊,只能放少量的吃食,殿下忙里奔波,没有时间吃东西,这个也是应应急。殿下,您,唔……”刘珠儿的眼珠子瞬间就放大了,她瞪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眉眼,微微闭上之后样子是那样的叫人沉醉。
    舌尖上的透软带给她的又是一丝甜蜜和柔肠。
    片刻后,腰间一松,呼吸顺畅,她依旧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温熙玄,那个怀抱就将她圈住了,“留下来,不要走。”
    刘珠儿愣了一下,惊的手里的东西就掉在了地上。
    温熙玄的手还未来得及收紧,就被那一声惊的缩了手,他看着一脸错愕的刘珠儿,看着自己的情不自禁,最后一声长叹,“我们出去走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他,先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放在了身上,而后肩头擦着刘珠儿的肩头走过去,等刘珠儿抬起眼睛瞧他,他已经迈步走到了门口,正侧身看着她。
    刘珠儿楞了一下,说不出刚才那些突然发生的事情是怎么样一种惊愕和惊慌,她僵硬着脖子冲门口的他点点头,“好!”
    干巴巴的一个字带着更多的无力和苍白。
    一前一后,两个人一路无语的走出了院子,上了偏苑前的凉亭上,站了片刻又去了西苑的拱桥。最后停在了东苑的一处花廊下才停住脚。
    温熙玄走的很慢,刘珠儿跟的更慢,两个人之间永远都有一块不远不近的距离,像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漠北以南已经征战数十年,如今才歇息了三个月,却因为温懿在边塞的滥杀无辜而再一次挑起了事端。”
    温熙玄这句没有来由的话,叫刘珠儿一直沉浸在混沌的思绪彻底的拉了回来,她迟疑着发问,“漠北民风强悍,一直以自己是天下的正义之士而自居,可往往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心思才导致了凡是有杀戮,不管是因为什么缘由,他们都会借此挑起事端。几十年的征战,已经叫那边的百姓民不聊生,逃的逃,跑的跑,其实更多的造就了那边的百姓如何打仗,彪悍的一面在那边完完全全的提现。可这次,又为何?难道相隔一个南一个北的两国都有交集吗?”
    温熙玄摇摇头,宽厚的手掌握住了面前的围栏,带着几分怨气和不甘,“一切还是因为看中了东燕的战乱纷争和国内的中空外需。所有的势力都掌控一个人的手上,看准了时机要挑起事端,两边夹击,势必会造成东燕的更加动荡。”
    刘珠儿默默点头,知晓东燕辽阔土地上占据着多少文豪志士,又有多少深厚的文化底蕴以及千百年来的丰富蕴藏。漠北和边塞蛮夷两国为了争夺东燕的东西不止一次进犯,他们打着正义和更多无稽的条件大肆杀戮,抢去霸占,为此,东燕的百姓和将士们失去了多少完整的家庭和自己的亲人。
    可……
    这终究是一个无法越过去的事实。
    “殿下一直在为这件事奔波?”
    温熙玄点头,“正是。区区五万人,还不如温懿的一只精锐部队的三千战斗力,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要先祛除我再进行边塞争夺。眼看着漠北的人骑着彪悍的大马赶着钢铁一样的牛车冲进我们的边塞,他却斩杀了那边奋死杀敌的自己人,多少人没有死在战场之上,却成了自己人的刀下魂,呵呵……又有多少人惧怕了他的强横,睁只眼闭只眼,衣裙混账东西。”温熙玄越说越激动,冷笑之后那张本充满信心的脸上带着鄙夷,他怒的一拳头砸在了手臂旁边的木桩上,“咚”的一声,整间房屋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刘珠儿瞧着他的侧脸,突然心头一跳,上前扶住了他,“殿下,您受伤了。”
    温熙玄不在意的呸出一口黑血,血落在面前的河池内,染红了一片清澈的池水,他低头瞧着,笑的更加大声了,“哈哈哈,国将不国,他还在打着别的算盘,无耻小人。呵……”
    “殿下!”刘珠儿低喝一声,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臂,紧忙之中按住了他的手腕,脉搏紊乱,气息文弱,他这是要毒发了。
    “快,解药,拿出来。”刘珠儿惊慌的扯着他的衣袖,一阵翻找,“吃下去。”一颗黑色的药丸从瓶子里蹦了出来,他拿着药丸,对着温熙玄的薄唇。
    温熙玄看了她一眼,薄唇轻启,那颗药丸就屯落了进去。刘珠儿的心刚刚稍缓,跟着又提了起来,温熙玄那间象牙白的外衫上,在胸前殷红了一大片的血迹,她不顾温熙玄阵阵咳嗽一把撕开,一条伤痕就呈现在眼前,她的眉头拧的老高,手指匆匆的在一旁画了一下,药水蹦了出来,顾不得因为上药带给温熙玄的灼烧感,她带了几分的怒气,嗔怪道,“受了伤的人会引起毒发,竟然还在逞能,若非你刚才用内力,牵动了你的伤口,我还不知情。你死了不要紧,你不要忘了你手下那五万少年郎。”
    温熙玄带着血红的嘴唇,看着她竟笑了出来,攥着那只上药的手,死都不放开的样子,“你还是很关心我的。”
    刘珠儿楞了一下,使劲的将手从他的手碗里抽出来,瞪了他一眼,“真正有危险的是你,偏生要说我会被杀,我是死不了的。”她没好气的轻轻推了一下他,咬着薄唇,一副气恨的样子,药片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砰!”她给温熙玄留了一个白眼,扭头走了。
    “喂,我受伤了,我毒发了,你不管我了?”温熙玄愣了一下才知道刘珠儿走了,站在原地对她大喊。
    “你还死不了。”
    “你,你这女人,我死不了你就不管我了?我是病人,你是大夫,是谁说大夫不能放弃任何一个病人,是谁说那个将死之人就算是仇人也要救,是谁……”
    “住口!”刘珠儿收住脚,在原地喝了一声,扭头看着他,看着温熙玄脸上那张放大的笑脸,无奈的瞥了他一眼,“你走过来,我带你回去。看看你的伤口。”
    “哎呦,不行了,我头昏,我怕是走不成了。”某人蹲在地上。
    “你……”这点小伎俩还是不能蒙住刘珠儿的,她冷哼一声,“是吗?那你要是不昏,我可要把你打昏才成了,不然可对不起你的谎话啊。”
    “你,你这女人,你这是要谋杀亲夫。”
    “叫你撒谎。”
    “哎哎呀呀,痛!”刘珠儿扯了一下他的手,“你就不能温柔点?”
    刘珠儿的眉头拧的老高,“我就不该跟你到这里来,四周无人你就可以不正经起来,还是装你的深沉比较讨人喜欢。”
    “是吗,我的夫人。”温熙玄变脸极快,攥着她的手揣在怀里,碰到伤口眉头一拧,刘珠儿无奈的叹了口气,“走,我给你缝合伤口。”
    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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