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氏一怔,挣扎着从棉被里抬起头来,脸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依照她的样子内伤也好的差不多,现在折磨她的就只有刘珠儿昨日喂给她的毒药发作的表象。刘珠儿先为自己那些画出来的药表示赞赏了一下,又为花氏如今的可怜模样表示鄙夷。
    “伯母,你好好养着吧,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慢!”
    花氏沙哑着嗓音大叫一声。
    “伯母可还有事?”
    “你,你想怎么样?你想怎么样?”花氏大叫。
    “呵呵。”刘珠儿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能把你们怎么样,不过是想叫我母亲死后有一个安生的栖身之所,叫她圆了一个有子有女的念想。不过尔尔。”
    有子有女……
    女儿是她。
    儿子是……
    花氏和刘兆坤同时面色一白,互相看了一眼,刘兆坤已经忍受不住刘珠儿的羞辱,就要发作。
    花氏突然低喝一声,似乎用尽了她的全身力气,“好!”
    只听到花氏如此说,刘珠儿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将视线放到了刘兆坤那里,打量了他一番,没有问话,只是笑了笑。
    花氏仰着头,艰难的看向刘兆坤,几滴泪从眼眶中流了出来,“老爷,事到如今,你想叫咱们的女儿日后如何活?老爷……”
    在这种时刻,刘珠儿向来不会放弃落井下石的机会的,于是她也说,“伯父,你做的一切还算是为了你的后代,如今你的宝贝女儿已经成了这副样子,现在关在房里不出来。但是这件事情还未公开,对她的影响自然不大,要是公开了,并且叫段王爷知道了。段王爷是极度爱面子的人,相信他绝对不会轻易饶了月容,是不是?”
    “你,你……”刘兆坤涨红着一张脸,双眼暴突,不但气氛,更多的对刘月容的不争气的发怒。他和花氏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刘月容那里,知晓自己的两个儿子不争气,可刘月容自小就美的倾城倾国,他们本以为借助这个机会还能攀上一攀,不但叫刘月容爬上了枝头,刘家也出头了。
    却不想,刘月容还未出阁,她已经将身子给了至今还不知道是何人的人。
    “我,我……夫人,这件事你叫我如何答应啊,如何答应啊!夫人……”
    刘珠儿端着手臂,靠着窗子看好戏。
    花氏也不想这件事就这么同意了,这是耻辱,这也是笑柄,叫刘家永远抬不起头来。但是这样做,就可以叫刘月容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身,甚至就算不嫁给段王爷也可可以嫁给别的的男子,好过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做人。
    “老爷,老爷,为了女儿,为了我,为了这个家,我求你,我求你还不成吗?”花氏已经泣不成声了。
    刘珠儿却瞧着心里极度的高兴,想当初,在原主的记忆之中,她也是这样求刘兆坤的,她的母亲跪在地上求着刘兆坤不要将她送进宫去,可是得到的却是一身的毒打,以至于将她和她的母亲双双打死了。生死之仇,杀母之仇,如今她只是叫他们一个人饱尝了一场不过最简单的痛苦,对她们来说,简直是太过仁慈了。
    “我,我不能答应。”刘兆坤依旧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刘珠儿也不催促,开始瞧着自己的指甲,她不想在这个时候给两个人添加什么可怕的因素,毕竟可怕的事情以后还会更多,只要她刘珠儿不死,报复的机会很多。如今,事实证明,她刘珠儿还真的死不了。想必折磨刘家人的机会少不了。
    “老爷,我求你,算我求你,算我求你……”花氏从床上爬起,满脸热泪的爬向了刘兆坤,抓着他的小腿,跪在地上不住的祈求。
    “夫人,这件事要是答应了,我们刘家如何出头,如何出头啊?哎……”刘兆坤也是心焦,极度为难的脸上全都是不甘心,可再如何不甘心又如何?花氏的祈求声和哀求声像寺庙里被人撞响的洪钟,充斥着四周,叫刘兆坤躲不掉逃不开。
    “老爷,老爷……啊……”花氏终于哀嚎出声,趴在地上对着冰冷的地面不断的磕头。
    闷闷的响声叫刘珠儿觉得,她的母亲此刻就在眼前,至今她还能看到母亲死后额头上的痕迹,想必如今花氏的响头也算不得什么。
    她轻声叹了口气,吹了吹指甲里的灰尘,说道,“行了,别演苦肉计了,不答应那就算了,我去看看月容吧!”刘珠儿提步就要走。
    刘兆坤一急,慌忙站起身,大叫道,“好好。好好……哎……”
    两个人顿时同时痛苦。
    刘珠儿可不想看到两个人这种看似委屈却是罪有应得泪水,留下话,“那现在就去吧,天黑前将我母亲葬了,这件事也就过去了。您现在是被落在断头台上的罪犯,脑袋已经搁在那了,缩回去和伸出来都要挨那么一下,所以啊,也不要在乎是不是明天下葬了,对吧?”
    摔下话,刘珠儿就走了,她要不是考虑需要准备一些必要的东西,现在就想将母亲下葬,她不想再叫母亲不安,早早的将事情解决了,早日叫母亲入土为安,早早的去投胎。她回去后,就一直守在母亲的灵堂前,微风吹拂之下,白色的单子被掀起,露出她母亲紧闭的双眼,脸上的痕迹清晰可见,她再也不忍心继续叫母亲继续受这份苦,起身对着外面已经将棺材抬进来的小厮进来将她母亲放进去。
    有了棺材,母亲就相当于有了一个家,她事先问好了父亲下葬的地方,暂时决定将母亲和父亲葬在一起,等她将山庄修缮好,就将刘家人全都移送到那里,至于刘兆坤和花氏,她已经不拿他们当人看了。
    母亲终于有了“家”,这个灵堂也算的上是灵堂,她最后看了一眼母亲,抹掉了眼角的泪痕,叫人将棺材封住了。
    夜色渐渐的沉了,刘珠儿催促着刘兆坤尽快换了衣裳,她将丁香早就胡好的灵幡递给了刘兆坤,说道,“路上要每一个路口弯腰行礼,一路上要不断的高喝我母亲的名字,差了一点,我就会找花氏和你的女儿将这被账清算下来。”
    刘兆坤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很急了的他瞪了一眼刘珠儿,可手中的灵幡还是握着。
    按照习俗,女子是不能随行的,所以,刘珠儿就只能守着牌位在这里焚烧母亲生前的遗物。她便安排了丁扮成了男子模样跟随,监督着刘兆坤的一举一动。
    丁香换好了男衫,再如何打扮她依旧是个女子,所以现在看着丁香的样子,刘珠儿更加的肯定了香丁是男子。深思被勾扯了远了一下,听得外面护送母亲的唢呐声高而又悲凉的想起,她才将视线收回,看了一眼刘兆坤,说道,“相信伯父不会叫我失望。”她将解药拿了出来,在刘兆坤的跟前晃了一下。
    刘兆坤使劲的吸了一口气,攥着灵幡跟随在送葬的队伍之后,脚步沉重的走远了。
    唢呐声慢慢远去,刘珠儿的心也渐渐的平息了下来,心里唯一重要的一桩事情总算平息了。
    站在门口许久,她才将视线收回,瞧着凄凉而又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刘府,刘珠儿终于决定离开这里是她必要的决定,太子府或许会很寒酸,会因为他现在的身份得不到任何人的重视,并且会有很多像刘兆坤一样的人对她表示不尊重。但是,那里是她保护母亲的第一个地方,如此想来,刘珠儿想了一下,将刚刚丁香交给她的信拿了出来。
    回去了自己的院子,刘珠儿也没急着将书信拆开,而是坐在桌子前,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这封带着温熙玄身上若有若无的淡淡花香的书信,左右掂量了许久,她才心底一横将书信拆开。
    书信一种两层,除却厚厚的信封,里面叠了整整齐齐的两张纸,不过,是空的。
    一个字都没有。
    她纳闷了一阵,将空白的书信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了又看,还是没能想明白,为什么温熙玄费了那么大力气派来香丁给她送来的书信却是空的。
    她歪着嘴巴想了许久,还是不得其所。
    索性将书信收好,等丁香回来问个明白罢!
    丁香与随行的送葬队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她没有急着问丁香刘兆坤的事,更没有主动去问那封书信的事儿,因为她知道,丁香发现了什么端倪一定会回来告诉她,所以她没有发问。端了一盘子自己清洗好的葡萄放在了丁香跟前,笑着说,“吃吧,新鲜着呢。”
    丁香看了看葡萄,又看了看刘珠儿,起身跪在了地上,开口道,“多谢娘娘,丁香不能吃。”
    “没有毒,你要是害怕我先吃给你看。”刘珠儿先揪了一颗放进了嘴里,连皮都没吐,全都吞了进去。
    “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反正这里面没有毒。”
    “娘娘,是不是丁香有哪些地方做不得娘娘不满意,丁香立即改正。”
    刘珠儿瞅了瞅她,没有吭声,而是继续揪了一颗葡萄吃了起来,淡淡的眼神看了一眼她,说道,“丁香一直做事谨慎,更是力大无穷,还有滴水不漏,从不会乱说话,也向来能把我说的事情做的完整。”先捧后贬,向来是刘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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