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建奴用这种办法,往往引得明军惊慌失措之下,不管不顾的在有效射程之外便一起开火,白白的浪费了他们的弹药,而建奴便趁此机会以极小的代价加速冲向明军,明军火铳手一旦开火之后,再次装填需要很长时间,特别是临阵之际,更是心里紧张到了极点,手忙脚乱之下,甚至于根本无法对他们手中的火铳完成复装,结果使得他们立即就变成了一帮掂着烧火棍的家伙,只能等着建奴骑兵冲上来屠杀他们了!
    所以看似明军大批装备了先进的火器,但是往往在对上以弓箭为主的建奴军的时候,这种先进武器的优势,反倒被明军白白的浪费了,最终非但没有能依靠先进的武器和战法击败建奴军,反倒受其所累,经常性的被建奴打的大败亏输。
    但是反过来,这种情况也给建奴带来了副作用,那就是让建奴更加轻信,他们的弓箭要比火器厉害,以至于他们习惯了这种对付火器的办法。
    崇祯十一年末的时候,建奴入关碰上了刑天军便因为他们形成的这种心理,而在刑天军面前吃了大亏,刑天军可不同于明军那么废柴,在肖天健的努力之下,刑天军始终坚持精兵政策,兵将的服从性远超过一般明军,而且在军中推广使用火枪三段击抑或是五段击,在阵前形成绵延不绝的火力,使得当时多尔衮和岳托所率的建奴军屡次被刑天军所败,骑兵的优势也无法充分的发挥出来,可是现在阿巴泰却又步了他们的后尘,派兵对大中军又一次发动了这样的冲锋。
    随着建奴两营阿里哈超哈营的逼近,大中军两翼阵线的火铳手几乎同时开始开火,再加上他们负责射击的基本上都是射击准确的一等以上射手,八九十步距离上,他们所发射的弹丸基本上可以给敌军战马乃至是骑兵造成致命的杀伤,这些冲在前面的建奴骑兵,几乎是如同一起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刀墙上一般,战马纷纷发出凄厉的悲嘶声,一匹接着一匹的中弹喷血然后纷纷翻倒在地,将它们背上驮载的奴兵骑兵重重的摔在地上。
    进入到八九十步距离的时候,奴兵骑兵的速度已经提到了很高,突然间遭此打击,眼看着前面的袍泽们中弹倒地,但是后面的建奴骑兵们却还保持着很高的速度,继续朝前冲击,根本来不及收住缰绳,而且他们的军命也不允许他们就此停下,他们也必须要继续冲锋,否则的话便是临阵脱逃之罪,所以即便是他们看到前面的奴兵并没有受伤或者被打死,可是他们却只能策马冲过去,将他们撞飞抑或是踩踏在了马蹄之下,可怜这些战马被打翻的奴兵根本就没有起身逃命的机会,便纷纷被自己的同袍们踩死在了阵前。
    而且这些建奴骑兵自己也很清楚,一旦敌军开火的话,他们勒马停下来反倒是在找死,白白的给敌军提供重新装弹的时间,虽然明知前面危险,但是他们也唯有选择继续冲锋,赶在敌人再次装填开火之前,杀到敌军面前,才可以避免更大的伤亡,所以在这个时候,他们继续冲锋其实也算是明智的选择。
    但是很可惜,他们这样的冲锋换成对付明军的话,可能会起到很好的效果,但是今天他们却面对的是大中军,大中军可不是吃素的,战车上抑或是阵列前面的火铳手们在完成第一轮齐射之后,立即便将手中放空的火枪交给了身后的袍泽,并且同时从身后弟兄手中接过了已经装填好的火枪,立即便又一次举起来瞄准,很快便再一次搂火发射。
    这一下建奴的马甲兵们算是倒霉了,一批被打翻之后,又冲上来一批,但是接着马上便又被打翻,进而又上来一批,但是对面大中军的火铳手们,仿佛根本不需要重新装填一般,只是不断的往复开火,根本就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建奴骑兵这样的冲锋,几乎跟送死一般,一些奴兵看着前面满地倒伏的同袍们的尸体还有满地打滚的战马,心中不由得也开始恐惧了起来,他们也是人,他们也不想死,特别是像今天这样被人屠鸡杀狗一般的屠杀,死的毫无意义,于是不少建奴开始害怕,居然有不少人开始在六七十步的距离上,便惊慌失措的开始放箭,然后勒马拨转马头,开始在战场上发生了溃乱。
    阿巴泰嘴巴张的很大,下巴几乎掉到了胸脯上,目瞪口呆的看着两翼自己麾下的两营阿里哈超哈营,就这么被大中军屠鸡杀狗一般的屠掉了一大群,剩下的在他看来,曾经是永不言败的那些麾下的建州勇士们,居然一个个开始临阵拨转马头,朝回败逃了起来,而大中军的阵线他们连摸都没有摸到,这次袭扰式的冲锋,便就此在大中军绵延不绝的火枪齐射之下冰消瓦解了。
    (今日特别鸣谢聆听sandy朋友的打赏!)
    第七十七章 通州会战4
    豪格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两年多之前,这一幕他便见到过,可是今天这一幕却又重新在他眼前上演,被他们视作骄傲的建州骑兵,在大中军工整的阵前,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只有远远被人痛宰的份,他们建州女真这么多年征战下来,所积累的那种荣耀感,到今天几乎被人一下便剥了个精光,被他们引以为傲的那些建州勇士们,居然开始可耻的一个个拨马逃跑,这一下他们麻烦真的是大了!
    大中军这边也是得理不饶人,远战他们火炮占优,近战他们火枪无敌,所以他们这会儿很高兴,三个炮营的炮兵们,一个个上蹿下跳的不停的装填着弹药,不断的朝着建奴大阵开炮轰击,而建奴那边的几门炮,却只能虚弱的偶尔响上一声,进行着聊胜于无的反击,给大中军多多少少也制造一些伤亡和麻烦,可以说是被大中军骑着揍,却无力还手。
    阿巴泰拼命的弹压麾下的兵马,令其不得惊慌失措,同时下令两支败退回来的阿里哈超哈营赶紧重新整队,他本来有心把这两营的甲喇章京给杀了,可是等他们败退回来之后,阿巴泰才知道左翼那边率队的甲喇章京,已经被大中军当场打死在了阵前,想杀也没得杀了,而右翼的那个甲喇章京虽然活着跑了回来,但是却也挨了一枪,肩胛骨几乎被打碎,回来之后便跌下马晕了过去,现在杀他不但无济于事,相反还会更加打击士气,于是阿巴泰也只有作罢,临阵提拔人接替了这两个甲喇章京统御这两个阿里哈超哈营。
    这才短短一两刻钟时间,建奴军方面便在大中军阵前丢下了数百人和马的尸体,一些建奴兵受伤未死,躺在地上大声的惨叫着,一些伤马也倒在地上哕哕的悲嘶着,战场上一片凄凉的场景。
    就连建奴军主阵也好不到哪儿去,大中军的炮弹在他们大阵之中反复的犁了几遍,同样也打死打伤了不少的建奴兵,这会儿建奴兵已经士气大跌,并且主动开始分散开一些,使得队阵松散一点,省的一炮落下,就打死打伤不少人。
    阿巴泰眼看速战不成,但是又不敢轻易下令撤退,于是只得咬着牙坚持,眼看着炮战他们吃亏很大,干挺在这儿,只能被大中军用大炮按着他们痛揍,所以他无奈之下只能督师以步兵为主,朝着大中军继续进攻。
    这些建奴步军既有汉军旗石廷柱麾下的汉兵,也有建奴的葛布什贤营,得令之后,纷纷将大盾竖起,推到前面,然后猬集在一起在大盾的掩护下,开始朝着大中军的大阵攻来。
    阿巴泰认为,既然大中军火器厉害,他们眼下暂时拼不过他们,那么他们就想办法去跟大中军近身搏杀好了!要知道他们建奴军之所以这些年来打下这么大的基业,最重要的还是依靠着他们这些建州勇士敢于和大明的军队近身搏战,大明军队虽然数量多,武器好,但是却严重缺乏和建奴军白刃战的勇气,往往是如果他们无法用火炮和弓箭打垮攻击他们的建奴军的话,一旦让建奴军贴上他们开始近身搏战,那些整年拿不到多少军饷的明军兵卒们才不会红着眼珠子抄家伙跟建奴军死拼到底的,包括军将在内,都会立即卷堂大散,在野战上明军几乎无法与建奴军相抗衡,这也造就了建奴军这么嚣张。
    所以阿巴泰认为,大中军跟明军差不多,也是长于火器,不过比明军更厉害一些罢了,既然他们长于火器,那么便肯定近身搏杀的本事就好不到哪儿去,所以他完全还是有可能,以建奴军兵将敢于跟敌人刀枪见红的近身搏战的优势,打赢这一仗的。
    就连吃过刑天军亏的豪格,在这一点上也同意阿巴泰的意见,认为可以一试,毕竟他们没有更多的选择,现如今他们兵力分散,仓促应战之下,一旦轻易后撤,很可能在大中军掩杀之下转化成全军溃败,他们两人都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即便是大中军强悍,他们也必须要拼命才行,否则的话即便他们逃回关外,恐怕也没法对皇太极和众多大清国元老们交代,于是二人立即便督师以步军为主,继续朝着大中军发动了进攻。
    这次的进攻对于阿巴泰和豪格来说都是无奈之举,他们必须要像以前对付明军那样,以劣势兵力和火力去击败对方,否则的话他们便只有被大中军骑着揍的份,于是到了这个时候,阿巴泰和豪格也不敢珍惜自己手中的建奴兵将了,在下令的时候,可谓是下达了死令,不管伤亡多大,他们都必须要攻到大中军阵中,和大中军近身搏战,如若有人胆敢擅自后撤,那么他们绝不会轻饶这些擅自败退下来的兵将。
    于是这数千建奴兵,无奈的开始举步向前,带着恐惧发出着嚎叫声,在战鼓声中一步步的跟在持大盾的刀牌手背后,朝着大中军的阵线进攻,以期能以他们比较强悍的近战能力,击退这支大中军,挽回他们的颓势。
    而大中军阵中,肖天健看着裹成团朝着自己方向攻过来的这些建奴兵,马上便猜出了阿巴泰他们的想法,不由得又是冷笑了起来。
    今天是他此次北伐以来,第一次直面一支可以和他们交手的敌人,也是第一次直面一支建奴大军,虽然建奴素有善战之名,但是他大中军岂不是也是这么多年来,一刀一枪跟明军打出来的嘛?他建奴有善战之名,那么他麾下的大中军难道就没有善战之名吗?
    在这个时代,火器虽然已经逐步的成为了战场上的主战兵器,但是肖天健岂能不知道在更犀利的热兵器没有出现之前,战场上单凭火枪和原始火炮,便想要主宰战场,是不可能的事情,在今后很长时间之中,冷兵器还不可能退出战场,很多的时候决定战场胜负的还是要靠着刀枪见红,来决定战场上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他不否认建奴兵将在战场上表现很勇敢,而且他们也很善于近身搏战,但是肖天健始终也坚持认为,即便是冷兵器的战斗,也不单单只凭借的是个人的技战能力,更多的时候还是凭着兵卒之间的相互配合。
    而他“所创”的步兵方阵,也恰恰就是在发扬火枪火力的同时,也发扬了长枪手和刀牌手之间的配合,将团体作战的能力发挥到极致,这一点上通过近八年时间来的征战,已经彻底检验了他这种步兵方阵的威力。
    他不否认如果一个对一个捉对厮杀的话,他手下的那些兵卒肯定不是建奴兵将的对手,但是一加一不等于二,他相信他调教出来的这些大中军兵将,一旦集体作战的时候,所能发挥出来的战斗力,肯定不弱于建奴一方。
    更何况眼下他在火力上还占着绝对的优势,建奴军又是被迫不得不主动进攻,这几百步的距离,足够他好好先修理一番建奴兵了。
    于是他一指攻过来的建奴军,对刘耀本吩咐道:“先给我用大炮和火枪好好的招呼他们,让他们即便是逼近过来,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我倒要看看这阿巴泰还有豪格到底有多少斤两,有什么本事就让他们使出来好了!今天咱们就堂堂正正的野战击败他们!”
    刘耀本兴奋的点头道:“末将接旨!圣上放心便是!请圣上暂且后退一点,看末将怎么收拾建奴吧!”
    肖天健冷笑道:“别以为我当了皇帝,这胆子就小了!我就在这里,让将士们知道,我肖天健就在他们之中看着他们!你就给我好好的打好这一仗吧!”
    刘耀本看肖天健执意不肯后退,于是无奈之下看了铁头一眼,铁头对刘耀本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既然肖天健不肯后退,那么他这个羽林卫的头头也没有一点办法,不过他接着又坚定的点了点头,算是给刘耀本了一个保证,有他们羽林卫在,定能维护肖天健的安全。
    于是刘耀本也不废话了,点了点头之后便开始提马向前,到前面开始安排去了。
    三个炮兵营得令之后,于是立即开始调整炮口,将炮口对准了战场正面,各炮负责瞄准的炮长抑或是一炮手立即开始调整炮口,标定目标,然后便开始此起彼伏的对准了攻过来的建奴军轰击了起来。
    为了增强炮击的杀伤力,重炮甚至换装了很少使用的开花弹,一时间大中军这边炮声隆隆,建奴军那边却是惨叫连连,特别是那些八磅重炮,往往一颗炮弹,便能要了不少建奴的命,打的建奴是屁滚尿流,胆小的当场就吓疯了,开花弹也偶尔在建奴人群之中轰响,往往一个炸点,便能掀飞一群建奴,整个把建奴的队阵搅得稀烂。
    一些建奴兵特别是汉军旗的汉兵们,纷纷架不住这样的炮击,掉头试图逃跑,聪明点的朝两边跑,笨蛋则朝后面跑,结果朝后面跑的笨蛋马上便被督战的建奴兵给直接砍翻在地,人头挑在了长枪之上示众,倒是朝两边跑的人,还好一些,但是他们最终也逃不过督战骑兵的追杀,纷纷被建奴的骑兵追上,一枪戳死在了地上。
    如此一来建奴兵逃无可逃,后面有督战队督战,唯有冒着大中军的炮火,朝着大中军继续攻进,沿途丢下了不少死伤的建奴兵将,看上去惨不忍睹。
    (今天超级郁闷,耗尽了俺一个多月心血的新书,起早贪黑,洋洋洒洒写出来的十几万字,交给编辑结果被一枪毙掉!郁闷呀!俺脆弱的心灵很受伤!呜呼!)
    第七十六章 通州会战5
    阿巴泰看着不断被大中军炮弹打翻的那些部下们,这心里不断的在抽搐着,要知道他们建奴本来人口就不多,这种死法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无法承受的死法,连对方的边都没有摸着,便被轰杀,死的可以说是毫无价值可言,可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谁让他提前没有发现大中军前来,将他麾下军中的大炮都调去攻打通州城了呢?所以这会儿也只有挺着脖子挨揍的份了,带来的仅有的几门大炮,被他命令不许停止发炮,加快速度不断开炮,试图以此来压制一下大中军那边的炮火,可是这样的反击对于处于绝对优势的大中军炮火,可谓是杯水车薪,根本就无法压制住大中军的炮火,倒是几门炮很快开始过热,吓得炮手们不敢再朝炮膛里面装填火药了,气的阿巴泰破口大骂,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骂谁,倒是把那些石廷柱手下的汉军炮手们吓得快要尿裤子了。
    这还不是最惨的,冒着大中军的炮击,建奴不断的朝前推进,在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之后,终于进入到了二百步左右的距离上,而大中军的炮手们则一脸坏笑的开始朝着炮膛之中换装入了成包的葡萄弹,开始放低炮口,对准了迎面冲来的建奴阵列。
    随着数声炮响,最前面举着大盾的那些建奴刀牌手们,顿时浑身剧震,不少人立即如同纸鸢一般倒飞了出去,瞬间连同他们的身体在内,还有那些被他们扛着的大盾,都如同破布一般飞舞了起来,大盾被这些葡萄弹撕得粉碎,连带持盾之人在内,都被撕裂,像是破布娃娃一般落地之后再无半点生机。
    葡萄弹就是大号的散弹,近距离射击的时候威力奇大,而且把面很宽,一扫一片,甚至于疾飞的弹丸可以连续穿透两三个人,中弹者万没有侥幸之理,即便是胳膊腿中弹,这胳膊腿也马上便被撕掉,中弹的建奴兵各个都惨不忍睹,残肢乱飞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样的炮击使得建奴军顿时又是一片混乱,险一些当场便崩溃掉,如果不是后面督战的建奴兵拼力砍杀后退的奴兵的话,这一次建奴的进攻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
    阿巴泰和豪格看着前面血肉横飞的场面,各个心如刀绞一般,可是却没有半点办法,仓促之间他们连橹车都没有带来几辆,只能让刀牌手持大盾前行,遭到这样的损伤,对于他们来说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但是他们还是不敢下令收兵,在敌军火力占优的情况下,他们一旦下令收兵,这场仗铁定就已经输了,所以眼下虽然他们眼看着自己麾下的兵将死伤惨重,可是也不敢下令收兵,只能让人用命朝前填,直到填到大中军的眼前去和大中军拼命。
    这三四百步的距离,对于建奴来说,简直就是通往地狱的噩梦,无数建奴兵将就这么倒在了前进的道路上,也幸好他们是建奴军了,如果是换成一般明军的话,这个时候估摸着他们早已经是全军崩溃了。
    就这样建奴军在阿巴泰和豪格死令之下,不得不发出着绝望的嚎叫声,不断的前赴后继的朝前冲击,先是被大中军大炮轰,好不容易攻到大中军阵前百步距离之后,便又开始被大中军用排枪狠狠的打了一通,这个时候建奴军的刀牌手已经损失不少,已经无法有效的给后面的奴兵提供保护了,结果排枪轮番响起之后,又有不少建奴哀嚎着滚翻在地。
    而建奴方面虽然有石廷柱麾下的汉兵,他们也持有一些鸟铳,但是他们的鸟铳却打不了这么远,七十步已经是它们最远的距离了,所以他们只有硬着头皮继续朝前冲,直至进入到七十步距离之后,他们中那些火铳手才开始对着大中军的大阵放铳,如此一来,也开始给大中军造成了伤亡。
    那些建奴兵们,真是被打出真火了,他们后退无门,只能朝前冲,虽然他们个个备有硬弓,但是却够不着敌人,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同袍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被大中军打翻,却无可奈何,一直等到他们冲到五六十步的距离之后,这些建奴兵们才总算是开始拥有了还手之力,一个个奋力拧腰开弓,搭箭朝着大中军阵列放箭。
    大中军直到这个时候,才开始逐步的出现伤亡的情况,虽然他们身上的板甲防护力很高,但是毕竟这种板甲主要只护住了他们的胸腹,四肢和面部却没有防护,而建奴鞑子的弓箭射的又奇准,五十步居然又的建奴可以直接用箭射中大中军兵卒的面门,于是最前列的大中军火铳手,这才纷纷中箭,开始扑倒在地,但是这也没有挡住大中军火铳手继续开火,前面的人只要倒下,后面的火铳手便立即补位上去,继续持枪发射。
    而建奴的弓箭手往往也只有一两箭的机会,便很快会被大中军的火铳手打翻在地,这个时候弓箭的杀伤力和火铳的杀伤力的差距便显现了出来,建奴的弓箭虽然都是重箭,威力不小,可是射中大中军兵将的胸甲的时候,却往往无法有效破甲,可是大中军的燧发枪,弹丸在五六十步距离上,却破甲能力很强,一些建奴的步甲兵虽然出战的时候,外面披了铁甲,内里还衬了一层棉甲,但是一旦被命中,便立即还是被弹丸击穿,在他们身上开出一个大血洞,这样的交换比让建奴是泄气不已。
    其中率军进攻的一个三等甲喇章京,为了保命,出战的时候身上更是穿了一套铁甲,内里套了一套棉甲,更里面还套了一套锁子甲,但是在他怪叫着扑到大中军阵前三十步的时候,还是正心口挨了一枪,这颗弹丸一下便破开了他三层甲胄,一枪便打入到了他的胸口之中,这个三等甲喇章京身体巨震了一下之后,低头看了看胸口破烂的甲片,不敢相信的还用左手在破口处摸了一下,抬起手看到满手都是他自己的鲜血的时候,抬起头仰天惨叫了一声,然后如同破布袋一般仰面朝天的便倒了下去,死的是不甘不愿,别提多窝囊了。
    虽然大中军火枪轮射可以说是绵延不绝,但是一旦敌军不计代价以数量来抵消伤亡,发动进攻的时候,在机关枪没有发明之前,还是无法彻底遏制住这样的攻势,只能不断的射杀掉一批奴兵,但是更多的奴兵还是在不断的接近大中军的阵线。
    刘耀本默算着奴军和他们阵线的距离,直至当建奴攻进到大中军阵线三十步左右的时候,他才厉声下令停止开火。
    刀牌手和长枪手闻令之后,二话不说便朝前迈步,将已经忙活了好一阵子的火铳手给替换到了后队,刀牌手齐声大喝一声,然后集体蹲了下去,以手中的藤牌遮住了身体,而后排的长枪手们则立即也大吼一声,哗啦一下整齐的将长枪平放了下去,双手紧紧的攥紧了手中的长枪,一个个死死的瞪着前面迎面而来的建奴兵将,眼神中纷纷闪烁出了一种嗜血的寒芒。
    长枪手这段时间北上以来,基本上没有多少立功的机会,他们天天操练,练习刺击之术,胳膊都练粗了一大圈,可是经常性的却只能在后面看着火铳手们轻巧的将敌军打翻,基本上很少有他们上阵的机会,只有攻城的时候,他们才有机会和刀牌手配合着攻城,这功劳总是撵不上那些火铳手们,所以长枪手和刀牌手往往都总是憋着一口气,想要展示展示他们的厉害。
    现如今他们的皇上肖天健就在他们的背后注视着他们,今天建奴也够争气,居然被这么揍,都没有彻底揍垮他们,还是拱到了他们阵前,这一下长枪手和刀牌手倒是高兴了,总算是让他们捞到可以展示展示他们厉害的机会了。
    于是长枪手和刀牌手们一个个杀气腾腾的便替换下了前面的火铳手,在大阵前面形成了一片的枪林,波浪一般的放下直指向了迎面而来的建奴兵将。
    这些建奴兵将当看到大中军终于停止施放排枪的时候,有的人差点激动的哭了出来,这仗他们是在是被打的太憋屈了,这哪儿是打仗呀!简直就是被人杀着玩儿!而他们却没有多少还手之力,现在终于看到大中军那些可怕的火铳手开始停止放铳,退了下去,这一下他们高兴了,再也不用提心吊胆担心下一刻自己便会被打翻在地了,起码现在他们可以有了还手之力了,于是这些九死一生走到这里的建奴们,一个个开始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狂吼怪叫着挥舞着他们手中的各式武器,在他们的牛录章京的率领下,开始潮水般的撞向了大中军的阵线。
    他们建奴这么多年来打仗,除了攻城之外,还没有在野战的时候被人打得这么狼狈过,什么骄傲几乎刚才都被大中军给扫到了垃圾堆里面去了,不少本以为自己是非常勇敢的奴兵,刚才都动摇了信念只想着逃走的事情,如果不是后面阿巴泰和豪格拼命的督战的话,他们早就效仿明军来个卷堂大散了,想想这就让不少还活着的奴兵感到惭愧不已,他们真是害怕了,一些人甚至于两股战战,裤裆里面都被尿湿了,现如今可怕的大中军火铳手终于停火了,他们这才重振起了一些士气,打算一雪前耻,去一下撞破这大中军的阵线,把他们刚才丢掉的尊严和骄傲重新找回来。
    一些鞑子兵趁机又放了两箭,这样的距离下取准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结果刚刚换上来的长枪兵立即便应声中箭倒下了一批,可是这样的伤亡却并未打乱大中军的枪林,有人倒下立即有人接替他们的位置顶了上去,始终在阵前形成一排交错密集的枪林,令建奴军就这么直挺挺的撞到了他们的枪林之中。
    眼看着建奴兵们虎彪彪狂呼大叫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凶悍的撞上来,长枪兵之中的那些什长、队将们一个个凝神静气死死的盯着他们,就在鞑子兵撞上来试图拨开他们长枪林前的一瞬间,这些军官们一个个自丹田突然间爆发出了一声狂吼:“杀……”
    几乎所有前排的长枪兵都拧腰振臂,使出了吃奶般的力气,将他们积存已久的怒气迸发了出去,振臂朝前一起来了一次突刺,整条枪林闪电般的朝前突刺了一次,在两军交接的地方顿时便腾起了一片血雾,并且响起了一阵震天般的惨呼之声,听得让老远的人都觉得头皮有点发麻。
    长枪手的动作很简单,就是闪电般的突刺,然后微微一拧枪杆便立即撤手收枪,而他们面前的众多建奴兵几乎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便被他们的长枪一下通了个对穿,而且这些长枪手出手十分狠辣,几乎专挑建奴最要害最薄弱的咽喉处下手,长枪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的在建奴眼前一晃,不少建奴兵便立即撒手丢掉了手中的武器,瞪着大眼露出了一脸惊惧的神色,双手捂住了出现了一个血窟窿正在嘶嘶喷血的脖子,两腿一软便扑倒在了地上,而这个时候一排长枪从他们头顶再次如同机梭一般闪过,马上又有一批建奴捂着伤口扑倒在了前面建奴的尸体上,有些建奴死之前,还能听到自己伤口之中嘶嘶的喷血之声。
    (今天特别鸣谢白云过隙兄弟的不吝打赏!)
    第七十七章 通州会战6
    几排长枪手就这么你来我往的不断在阵列之中振臂朝前突刺,他们的长枪如同机梭一般往来交替朝前猛刺,任凭一些建奴自以为杀法骁悍,可是面对着这些密密麻麻在他们眼前来回交错而过的枪尖,却也施展不出他们的战技,一个照面便被放倒,命好的挨一枪趴下拉倒,命不好叫得欢蹦的高的则会遭到面前几个大中军长枪手的一起招呼,任这建奴兵这会儿生出三头六臂,也架不住这样的刺杀,结果是连中几枪趴下,死的是不能再死了。
    建奴兵甲胄虽然不错,可是面对这样的长枪突刺,再好的甲胄也无济于事,挨上就破甲,立即便能深深的刺入到他们的肉体之中。
    一些建奴到死都没想明白,大中军不就是些长枪手吗?怎么可能呢?以他们的本事,跟这样的长枪手放对的话,有多少他们可以杀多少,可是为啥自己就躲不开呢?直到他们倒在地上的时候还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是到他们奔赴阴曹地府,也没有想明白。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这就是集体的力量,那些建奴兵却是能打能杀,放对的话大中军长枪兵确实不是他们的对手,可是现在大中军的长枪兵全部都在阵列之中,整齐的列阵迎敌,可是建奴鞑子在好不容易冲到他们面前的时候,早已经被被炮弹和火铳打的乱七八糟了,他们更多的凭借的是个人的骁勇,根本谈不上什么配合了,所以等于是同时有几个长枪手在对付他们,任凭他们再厉害,又岂能躲得过这些闪电般刺向他们的长枪呢?
    所以不少建奴便这样不明不白、不甘不愿的倒在了两军阵前,可是建奴这会儿也疯狂了,他们也同样挥舞着手中的刀枪拼命的朝着大中军的阵线招呼,长枪交错之下,同样也有大中军的兵卒被他们刺中,大叫着倒下,可是他们却始终无法突入到大中军的阵线之中,最多也就是挤压的整块大中军的阵线,朝内稍稍的凹陷了下去,却始终无法撕破他们的阵线。
    这样的冷兵器的交战是非常残酷同样也非常考验人意志的事情,很显然建奴兵干这个是轻车熟路,他们的神经也很大条,眼看着一批批同袍倒在大中军的枪林前面,可是还有更多的建奴兵在继续朝前冲,他们的命这会儿显得如同狗命一般的不值钱,一时间居然对大中军这种刺杀战术没有什么反应,居然给大中军的阵线造成了相当大的压力。
    建奴的这批人马集中在有限的区域之中对大中军的阵线发动进攻,所以大中军这边在这一段阵线上的兵力便显得有点单薄。
    而且刚才也说了,大中军此次列阵是一个个独立方阵构成的,建奴兵在突击一个方阵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冲入到了相邻的两个方阵之间,在这里他们没有遇上阻挡,立即便有不少建奴兵洪水般的灌入到了相邻的方阵之间。
    这些建奴兵仿佛没头苍蝇一般的只顾着低头朝前冲,却看不到周边的形势,不知不觉的便渐渐的步入到了三个方阵形成的一个空间之中,等他们明白过来的时候,却已经是三面临敌了。
    大中军长枪手在外,火铳手在中间或者角落处结阵,近处的鞑子兵便由长枪手去捅杀,远处的则火铳手开枪射杀,三面大中军的兵将们围住闯入其中的这些建奴兵,刀枪并举火铳齐鸣,杀的是不亦乐乎,等鞑子兵们意识到事情不妙的时候,他们已经是被成片的放翻在了这块死地之中。
    整个大中军的防线虽然显得不是很厚实,但是在建奴军杀之他们面前之后,这道防线却韧性十足,任凭鞑子兵们用他们的命去撞,却怎么都无法撕开大中军的阵线,倒是整个大中军的阵线,如同是一部高效的绞肉机一般,无情的收割着所有撞在他们上面的生命。
    即便是有些鞑子兵比较机灵,没敢拿自己的胸脯和脖子去试试面前的这道枪林的厉害,冲到近前之后一下便伏低了身子,躲过了长枪攒刺,躲到了枪林下面,可是他们却愕然发现,即便是在长枪下面,也有不少大中军的刀牌手,正虎视眈眈的蹲在枪林之下,等待着他们的到来,一看到有鞑子兵钻到枪林之下,便立即狞笑着纷纷蹲着朝他们围了过去……
    鞑子兵厮杀了一阵之后,这才感觉到事情不像是他们想的那样,这大中军不但是火力强盛,而且看架势这近身搏战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不能说不卖力了,看看两军交接的地方满地的尸体便能看出来,他们这些鞑子兵是很卖力的,可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大中军愣是不吃他们这套。
    任凭他们所谓的武技高超,可人家就是长枪来长枪去,自己这边却如同割稻子一般的一排接着一排的朝下面倒,这从开战到现在,他们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可是这大中军的阵线却依然是岿然不动,而且两翼的大中军的阵线这个时候开始朝前移动,逐渐的开始形成兜状,将他们这些冲阵的奴兵们慢慢的包了起来。
    虽然在前面正在玩儿命的那些建奴兵身处其中看不出他们正在渐渐的沦入险境,但是在后面督战的阿巴泰和豪格却看得是一清二楚,本来他们当看到自己麾下的那些兵将们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之后,终于开始撞到了大中军的阵线上,这心中总算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觉得好过了一些,下一步就等着看自己那些麾下的兵将们将大中军这单薄的阵线撕开,等着看大中军仓皇后撤,然后他们便挥师开始掩杀。
    但是理想是丰满的,可是现实却很骨感,阿巴泰还没有稍稍松口气多长时间,便发现事情没有朝着他想的方向发展,他们的建奴军虽然也确确实实很卖力,前赴后继的撞上了大中军的阵线,可是大中军的阵线却仅仅是稍稍波动了一下之后,便再一次稳定了下来,任凭他们鞑子兵如何去攻,却怎么都无法撕开他们的阵线,反倒是在大中军的阵列前面,死伤惨重,特别是陷入大中军方阵之间的那些鞑子兵,几乎是在被大中军屠杀。
    阿巴泰这心呀!可以说到了这会儿是彻底拔凉拔凉的了,这大中军的强悍,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了,人家不但火器凶悍,即便是这近身搏战,也丝毫不弱,他所有的希望在这个时候都破灭了。
    这还不是最坏的事情,今天对于他们建奴一方来说,没有最糟只有更糟,眼看着这些冲过去的步军,始终撕不开大中军的阵线,就这么被堵在大中军阵线前面,而两翼的大中军却开始行动了起来,纷纷起阵,开始踏着鼓点朝前运动,随着两翼朝前运动,他们鞑子兵那些进攻的人马便渐渐的被陷入到了大中军的半包围之中。
    阿巴泰的头皮一下便麻了,豪格更是显得惊慌失措,拉住阿巴泰的袖子大叫到:“饶余贝勒!快收兵吧!再不将他们撤下来,他们便要被刑天贼给包围了!这会让他们全军覆没的!”
    阿巴泰到了这会儿脸色开始变得苍白了起来,扭头看了看豪格,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一次他被皇太极派出来,当奉命大将军,但是他只不过是个饶余贝勒,而豪格作为他的子侄辈,却是肃亲王,名义上他是主帅,但是却处处要受到地位高于他的豪格的左右,现在他明白了,皇太极为什么这么安排,原来皇太极以他为主,是因为他在他爹野猪皮诸子之中,地位最低,根本无法威胁到皇太极的地位,他也没有野心去角逐这个大清的皇位,所以他对于皇太极来说,是安全的,让他为主帅,其实就是为了豪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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