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大明的文臣武将着实不少,但是真正为国家着想的却可以说是凤毛麟角,而且如果说大明朝能力挽狂澜与将倾的人物的话,在肖天健看来,也只有卢象升等极少数的几个人,所以肖天健对卢象升还是相当钦佩的。
    他之所以前段时间不去蹚河南的那池子浑水,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不太愿意正面和卢象升交手,面对着这样一个人,他不知道能不能下定决心,把卢象升杀掉。
    可是命运有时候是躲不开的,既然他选择了造反的这条路,那么便无法绕开和卢象升这样的名臣正面交锋,卢象升在河南倒是还好说,他大不了暂时不去河南招惹他,但是现在卢象升要来总督宣大、山西军务,那么迟早有一天,他们都会要正面交锋的。
    肖天健想了一下之后,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高迎祥被俘虽然有些突然,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是他的命数所定,谁也没有办法!倒是卢象升来山西这件事,我们不得不防,他麾下的天雄军确实是支比较难缠的角色,如果他带着天雄军来山西的话,少不了会来找咱们的麻烦的!”
    冯狗子点点头道:“卑职这么急着来通知将军,就是想要让将军有所准备,不过卑职这次来,却还另外有事通知将军!”
    肖天健翻眼看了冯狗子一眼,不满的对他训斥道:“你今天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到底是何事?为何不一并说来?”
    冯狗子犹豫了一下之后,对肖天健干笑了一声这才答道:“不是卑职吞吞吐吐,而是这件事有点不好说!前日垣曲县那边,咱们的人抓住了一个从陕西那边过来的人,刚好卑职在古城镇办事,便见到了这个人,说起来此人跟将军乃是旧识!所以卑职没敢私下处置,考虑再三还是觉得由将军处置比较好!”
    肖天健瞪了冯狗子一眼,怒道:“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你不敢处置?快快说来!”
    冯狗子这才对肖天健说道:“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李自成麾下的大将田见秀,他在被我们的人抓住之后,一再声称乃是将军旧识,要见将军一面!阎兄和卑职都觉得,此人将军不见也罢!干脆还是赶走拉倒,估摸着现在他来找将军,也不会有什么好事!但是卑职考虑再三,还是觉得把这件事告诉将军比较好!所以便赶了回来!”
    肖天健楞了一下之后,立即问道:“那么田见秀现在何在?”
    冯狗子答道:“已经被卑职带至了寨中,等候将军发落!”
    肖天健腾的站了起来,对冯狗子斥道:“这种事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虽然我和李自成不和,但是田见秀却和我私交还算是不错!既然他来找我,那么我岂有不见之理?以后这种事不许你私自决定,速速带他过来!另外传令下去,给我设宴款待于他!”
    冯狗子连忙说道:“是!卑职这便去安排!”
    不多时肖天健便在院门处将田见秀迎入到了院子之中,当远远看到肖天健站在院门处的时候,田见秀三步并作两步便大步朝着肖天健奔来,走至近前之后,对着肖天健抱拳深施一礼道:“陕西锁天鹞田见秀见过肖将军!”
    第十二章 断然拒绝
    肖天健立即哈哈大笑着上前拉住了田见秀的双手,用力摇晃着说道:“真想不到呀!今日居然会在这里见到田兄!实在是久违了呀!快快里面请!”
    本来田见秀来之前,对于见到肖天健之后,肖天健会以什么态度见他,还心有惴惴,生怕肖天健不见他,可是当看到肖天健如此热情的迎住了他之后,这才把心放在了肚子里面。
    当初高迎祥和李自成挤迫肖天健,都想要将肖天健的刑天军吞并掉的时候,田见秀颇有些不满,为此还和李自成争执过两次,但是后来他没想到,肖天健居然说走就走,一声不吭的便带着部下从陇州撤离,然后便不知了所踪。
    直到年后李自成和他们这些人才听说,肖天健居然在离开陇州之后,一路上跑到了山西落脚,并且短短的一年多时间,便在山西打下了一块属于他们的地盘,更是连败官军数阵,以至于在山西声名大振了起来。
    可是再看看他们这些义军的元老们,这一年多来南征北战,从陕西杀到河南,从河南又杀到两淮,接着又跑到湖广、四川,最终又被撵回了陕西,到现在却连个立足的地方都没有,去年年末到现在,他们更是对上卢象升、洪承畴、孙传庭等人,败多胜少,以至于这段时间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起来,于是李自成这才想到了派他重新前来和肖天健联络。
    本来田见秀是有点耻于来找肖天健的,但是何乃现在他们的日子过的实在是不容易,在李自成的多次劝说之下,田见秀才后者脸皮,带着几个亲随化装成了普通流民,一路进入到了山西境内,并且打听着摸到了刑天军控制的垣曲县内。
    结果是他们刚刚进入垣曲县不久,便被刑天军的巡逻的地方乡兵队发现,并且把他们几个人给抓了起来。
    也幸好田见秀当即便说出他是肖天健的故交,才没有被那些乡兵们当场干掉,后来他被押到了古城镇,这才被冯狗子带至了这里。
    当两人进入屋中好一阵寒暄之后,酒宴摆上之后,他们才分宾主坐定,田见秀感慨的说道:“没想到呀!这一晃就将近两年时间过去了!想想当初在陇州城外……唉!不提也罢!没想到呀!这短短两年时间不到,肖兄弟便打出这么一大块地盘!实在是出乎田某所料呀!肖兄弟果真是个大才呀!”
    肖天健对田见秀还是相当有好感的,在他和李自成还有高迎祥短暂的接触之中,只有这个田见秀对他不错,也和他交往甚密,而肖天健也是性情中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如果换作别人来的话,肖天健铁定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但是今日李自成派田见秀来见他,那么这个面子他还是愿意给田见秀的。
    “哪里哪里!田兄客气了!愚弟也是运气使然,误打误撞的罢了!岂有闯将你们这些老十三家的名头大呀!谁不知你们这些年来,南征北战将大明闹得是天翻地覆,和你们一比,肖某所为实在就不值一提了!呵呵!
    这一次肖某怎么也没有想到是什么风把田兄给吹到了我这里来了?来来来!兄弟先敬田兄一杯!”说着肖天健客气了一番之后,便举起了酒杯。
    田见秀和肖天健碰了一杯之后,放下酒杯叹息了一声苦笑道:“肖兄弟实在是客气了!你在山西大败数路官军的事情,时下早已是传遍了大河南北,各路义军没有人不知道的!愚兄也是在年后才听说了肖兄弟你的事情,和你们一比,我们这些人实在是就有些汗颜了呀!
    实不相瞒,这一次愚兄前来,又是有事相求的!还望兄弟你能抛弃前嫌,给我们帮这个忙呀!”
    肖天健对于他自己的名声现在到底有多大,还真就不是很清楚,在他看来,山西一带的人们都知道他刑天军的名头是不假,但是再远的话,就说不了了,今天听田见秀一说,他才知道,原来他刑天军这几仗下来,还真就打出了威名,连各地的义军现在都已经听说了他们的事情,这么看来,以后在义军之中,他刑天军也该算是响当当的名头了,难怪这几个月来,越来越多的人前来投奔于他,这时代没有名气的话,还真就不好混呢!
    不过听了田见秀的话之后,他心中还是一动,田见秀这么说,难不成是和高迎祥被俘有关系吗?
    于是他打了个哈哈笑道:“田兄实在是客气了,以前的事情就不必提了,但不知田兄又有什么事想要让兄弟办呢?”
    田见秀叹息了一声之后,仰头喝了一口酒,然后说道:“恐怕兄弟还没有听说吧!闯王出事了!十几天前,闯王率部行至周至黑水峪的时候,突遭陕西巡抚孙传庭率部伏击,而且狗官买通了闯王的几个部下临阵反水,使得闯王兵败被俘!
    兄弟我也是受闯将所托,为此特地不远千里前来找寻兄弟你,就是想要请兄弟帮忙,在路上将闯王给救下!如果这一次事成的话,我们李闯说了,一定感激不尽,定要厚谢兄弟!”
    肖天健一听,得了!还真就是这件事!于是当即便放下了酒杯沉吟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之后,肖天健才问道:“那么田兄可知道闯王这一次会被官府押送到什么地方吗?兄弟我又有何本事,能救下闯王呢?”
    田见秀看肖天健态度犹豫,于是立即说道:“兄弟我来之前,通过细作打听到,洪承畴和孙传庭那些狗官,在拿住了闯王之后,正打算将闯王献至京城祝捷!而从西安进京,料想他们必定要途径解州、绛州、平阳府等地,走太原府入京。
    而这一路上,正好要经过兄弟你地盘附近,所以我们将军思量再三,决定让愚兄厚着脸皮来求兄弟出手帮忙,在官军押解的队伍途径附近的时候,出手将闯王给救下!除了兄弟你之外,现在我们谁也指望不上了!”
    肖天健听罢了田见秀的要求之后,嘴里没说心里说,这李自成想的到美,让老子去劫闯王高迎祥的囚车,这对老子又有什么好处?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老子又不傻,为啥要干这等引火烧身的蠢事?难道仅凭你一句事成之后必当重谢就成了吗?
    于是他皱起眉头做思考状,微微犹豫了一下之后对田见秀说道:“这个……愚弟不瞒田兄,此事恐怕是不容易呀!
    闯王落入官府手中,以官府的那些当官的来说,他们岂能意识不到闯王的重要性,定会派出大军押送闯王入京,而沿途不管是途径谁的辖地,当地官府肯定都会给予极度重视,绝不会大意而为,定会处处设卡,严防死守!
    虽说押送闯王的队伍可能会走这条路,但是愚弟的势力范围也仅限于阳城、垣曲、沁水一带的山中,他们要走解州的话,兄弟我也是鞭长莫及呀!此事不是愚弟不给李兄帮忙,而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恐怕这一次兄弟我很难给你们帮这个忙了!”
    田见秀听罢之后,有些激动的对肖天健问道:“兄弟难道还记着当初高闯王挤兑你们的事情吗?这件事虽然是闯王做的不对,但是毕竟不管是闯王还是我们将军,都是想要拉兄弟你入伙,才出此下策的!兄弟你……”
    肖天健抬手拦住了田见秀的话头,立即说道:“田兄不必再提此事了!过去的都过去了!兄弟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又岂会如此记仇呢?兄弟之所以这么说,是就事论事,兄弟我麾下不过只有区区数千兵力,仅仅是解州一带就陈有官军近万,更何况还有押送的官军,再加上山西这边的护送兵马,即便是兄弟我倾巢而出,又岂是官军的对手?到时恐怕不但救不下闯王,反倒兄弟也要折进去了!”
    田见秀张了张嘴,有些不太相信的对肖天健问道:“肖兄弟手下只有几千兵马?不会吧!年后兄弟我们听闻,洪承畴调集山陕四路数万兵马,派出了贺人龙、左光先、许定国等四员大将,汇聚阳城,却被兄弟你所败,难道兄弟你只有这么点人马吗?”
    肖天健笑了起来,点点头道:“田兄以为我肖某是那种信口开河之人吗?事实如此,兄弟我眼下麾下兵马不过七千,其中还有一两千的孩儿兵,不是兄弟不肯帮这个忙,而是确实力有不逮呀!对于这件事,兄弟只能说抱歉了!
    至于高闯王,我肖某素来都是非常敬仰的,对于他此次被俘,兄弟也是嗟叹不已!但是既然我等选了与朝廷为敌,便都要有兵败身死的觉悟,闯王不幸被俘,这也是命数所定!怨不得旁人什么的!田兄就不必再劝兄弟了!如果是这件事能为,兄弟却不为的话,那是兄弟的不对,可是这次这件事兄弟实在是爱莫能助呀!
    不过假如是其它事情,兄弟能帮上忙的话,只要田兄说句话,兄弟便皆会尽力为田兄办到的!”
    看着肖天健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田见秀一边是心中吃惊,惊的是肖天健麾下兵马居然如此强悍,在官军数倍于他们的情况下,还能战而胜之,牢牢的站稳在山西,而没有被官军赶走,同时也知道,肖天健心意已决,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这倒不是肖天健还记着以前他和高迎祥之间的间隙不肯相救,而是这种情况下,他是绝不可能拿他的实力来填这个坑罢了,现在混在这个乱世之中,有兵有将才是王道,如果为了高迎祥便把他的兵将搭进去的话,这种事别说肖天健不肯干,任何人都不会干的,于是也只得深叹了一声,摇头道:“既然如此,那么看来也只能怨闯王命不好了!唉!……”
    第十三章 另有所求
    其实田见秀来的时候,就没有对肖天健会伸手解救高迎祥这件事抱有太大的希望,毕竟谁都知道,高迎祥对于朝廷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人物,此次好不容易被官府抓住,官府肯定是会高度重视,必将调集精锐进行押送,肖天健又没有受过高迎祥如何恩惠,相反和高迎祥之间还有一些龌龊,强逼着肖天健率兵去冒死相救,这件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而李自成派他来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预料到这一点,只不过是他老婆高夫人是高迎祥的侄女,在高迎祥被俘之后,整日里哭哭啼啼的要李自成想办法营救于他,所以李自成这才想到了肖天健,抱着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的态度派田见秀来找肖天健,试探一下看看肖天健是否能伸出援手,如果成的话最好,但是如果肖天健不答应的话,他们也没有办法。
    现在看来肖天健在这件事上是绝对不会施以援手了,所以田见秀也只得认命,不再多说什么了。
    肖天健看着郁闷的田见秀,呵呵笑道:“田兄,肖某其实视田兄为自家兄弟,有些话说起来便方便一些!其实田兄大可不必为此感到懊丧,鸿基兄更不必为此奔走,说句诛心的话,闯王此次被俘,对于鸿基兄你们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田见秀挑挑眉头,有点不满肖天健这种幸灾乐祸的口吻,于是问道:“这又算是什么好事?难不成肖兄弟你还在为以前的不快恼恨闯王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愚兄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对于高迎祥兵败被俘这件事肖天健还真就没有什么幸灾乐祸的感觉,哪怕是当初他在高迎祥那里,受了不少的鸟气,也一样不会影响到他对高迎祥的尊重,毕竟高迎祥是一个意志比较坚定的反抗朝廷暴政的义军首领,他们作为同行,高迎祥兵败被俘,对肖天健来说,也很是惋惜。
    看着田见秀不喜的神色,肖天健和田见秀碰了一杯之后,语重心长的说道:“田兄不必生气,肖某绝非是幸灾乐祸,肖某还不是那种小人,刚才肖某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肖某看来,高闯王的兵败被俘,对于李兄确实是一件好事,以前虽说名义上李兄是高闯麾下的八队闯将,但是其实却自成一体,而高闯麾下各队人马其实也都是各自为政,一盘散沙而已,现如今高闯兵败,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其麾下出了叛徒,才招致了他的兵败被俘!
    而这一次高闯被俘之后,其麾下势力便会分崩离析,现如今既然事已至此,李兄应该考虑的不是如何营救高闯,而是要利用这个机会,重整高闯麾下的旧部,扛起这杆闯字大旗,赶快扩大你们的实力,以期下一步为高闯报仇为重!
    如果李兄能抓住这个机会的话,迅速收编高闯麾下旧部的话,便会迅速壮大起来,如此一来坏事便会变成好事,李兄接了这个闯王的名号,到时候还能和官府分庭抗礼!如果李兄现在愿意这么做的话,那么肖某也愿意推举他为新的闯王,如需帮忙的话,肖某再所不辞!”
    田见秀听罢之后,点了点头,举杯又喝了一杯说道:“话是这么说,不过现在肖兄弟恐怕不知道,我们现在艰难的很呀!洪承畴和孙传庭那些狗官,在陕西各地排布重兵,对我们不断的进行挤压,而陕西各地现如今到处都是一片赤地,我们粮秣器甲皆无从获取,现在又被官军到处追击,只能是艰难求生!
    既然兄弟这么说了,解救高闯之事也只能作罢,不过田某倒是还真有一些事情,想要请兄弟给我们帮帮忙!”
    肖天健点头道:“田兄有话尽管开口好了!肖某只要能帮上忙的,一定会想办法给你们帮忙的!”
    田见秀这才说道:“眼下我们在陕西境内四处奔走,各种物资极为匮乏,而经过这一年多来和官军激战,我们兵器损耗非常巨大,而且盐粮都十分短缺!
    我们听闻兄弟你在这一带混的是风生水起,料想比起我们来说,肯定是门道多一些,所以不知兄弟能否帮我们筹措一些兵器、盐粮之物,只要有了兵器,那么我们也就不怕那些官军了!我们将军定能扛起闯字大旗,继续跟那官府作对下去!
    当然!我们也不会让兄弟白白给我们提供这些东西,这些年南征北战下来,我们手头倒是也积蓄下来了一些黄白之物,只要兄弟愿意帮忙,我们愿意出高价从兄弟手中购置这些东西,不知兄弟能否给我们帮上这个忙呢?”
    肖天健心中暗笑了起来,其实李自成这次派田见秀来这里,求他出兵解救高迎祥是假,来找他帮忙采办器甲盐粮恐怕才是真的目的!
    其实刚才的话,他不用说李自成自己也都很明白,闯王高迎祥败亡之后,对于他来说,却是利大于弊,高迎祥只要在,那么这义军之中便始终显不着他李自成这个八队闯将,即便是他闹的再大,也名义上是高迎祥的部曲。
    现如今高迎祥兵败被俘,手下旧部自然就分崩离析,其中少不了会有一些人要追随李自成,如此一来李自成在这件事上是获利颇丰的,而救下高闯对他又有什么好处?高迎祥被救下来之后,只要振臂一呼,那么闯王便还是高迎祥的,便很快又会有不少人重聚于他的手下,对于李自成来说,是不可能得到一点便宜的。
    李自成派田见秀来的时候,恐怕早已看清楚了肖天健绝不会在营救高迎祥的这件事上出手,所以才会派田见秀过来,否则的话,李自成搞不好还不会派田见秀来找他呢!
    而田见秀这个人比较实诚,当然猜不出李自成的想法,还在为肖天健不肯出手解救高闯王感到闹心,现在不得已才说出了李自成真实的想法。
    听罢了田见秀的这番话之后,肖天健当即便点头答应了下来,这件事其实不用怎么考虑,现在肖天健正需要李自成闹的更欢一些,李自成闹的厉害,那么朝廷便不会把注意力都放在他刑天军的身上,他刑天军的日子便更好过一些。
    现在大明朝还没有到立即便崩盘的时候,他肖天健也没狂到自以为凭着手头的这些兵力,便横扫天下的程度,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需要像李自成、张献忠等这样的义军来牵制官军的力量。
    更何况了,眼下他刑天军的财政也很是紧张,这些年抢来的那些银子,通过不断的采购物资、发赏之后,手头上存钱已经很少了,而刑天军现在打仗,已经不同于以往,对后勤的要求也越来越大,没钱是根本不成的,他必须要广开进钱的门路才行,单单只凭和范家以及一些商人们做生意,现在已经无法满足他的需要了,所以他就很有必要为他们所产之物,寻找更大的买家才行。
    李自成这一次派田见秀来的很是时候,他手头正有不少的铁要买出去,以此来平衡他们的收支问题,所以在这件事上,肖天健根本就不用做过多考虑,便立即满口答应了下来。
    “不成问题!兄弟也知道鸿基兄你们那边的难处,前些日子我们没有联系上也就罢了,现在田兄既然来找到了我肖某,那么我又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呢?
    器甲方面的事情一切好说,既然李兄需要,那么我大可挤出一部分,给你们便是,有田兄我们的交情,至于价钱方面,一切自然好说!绝不会让你们吃亏便是!
    但是盐粮方面,恐怕就不太好办了!田兄也知道,时下山西这边正是刚刚经历了春旱,夏粮还都没有收上来,粮食我们自己尚还短缺的厉害,就不用说拿出来给你们了!不过倒是在盐上,我们还有一些积累,可以拿出一部分给你们!还望田兄能理解兄弟的苦衷才是!”
    这一下田见秀对肖天健便没什么意见可提了,看到肖天健如此爽利的便答应了他这个要求,那么这一次他来山西,起码也等于完成了李自成对他的一半的嘱托,而且田见秀对于肖天健能不计前嫌,在这样的情况下,对他们施以援手,甚为感激,连忙起身向肖天健道谢,粮食的问题大家都知道,山西这边也正在闹饥荒,刑天军挤不出粮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肖天健能答应给他们提供器甲和盐,这已经让他很是满足了。
    于是田见秀立即便又兴致高涨了许多,和肖天健推杯换盏的喝了起来,期间少不了将各路义军的情况详详细细的给肖天健说了一遍,这些消息对于肖天健来说,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听罢了田见秀所说的这些事情之后,肖天健作出了大致的判断,那就是经过洪承畴和孙传庭联手对陕西境内的义军进行的这段时间的打击之后,各路义军的损失都非常大,而他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真正的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们会出现这样的困境。
    而这些消息对于肖天健来说,自然是十分宝贵,无意之间的一席话,却让肖天健突然间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机会,虽说眼下各路义军因为卢象升、洪承畴、孙传庭等人的联手打击,开始逐步的步入到了低潮之中,但是对他们刑天军来说,却也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卢象升北调宣大山西,那么河南下一步官军的实力便会削弱,而现如今河南境内各路义军纷纷被赶出河南,于是河南便出现了一个难得的力量真空期。
    肖天健一边和田见秀喝酒,一边心中却琢磨了起来,一场酒喝罢之后,他和田见秀之间的事情也就说了个差不多。
    第十四章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在刑天军给李自成提供物资的这件事上,经过两个人的一番商议之后,价钱基本上也就确定了下来,李自成那边到处流窜,根本没有自己加工生产兵器的能力,所以要的器甲方面,皆为成品,而不是铁料,所以对于刑天军目前的生产力来说,这是非常划算的事情。
    经过这一两年之间,肖天健在山西吸收了大批的工匠,现在他辖地之内的铁匠有近两千之多,被分配到双峰寨匠作营、东冶镇、阳城县城等多地进行安置,各种大规模的工棚更是越建越多,早已达到了刑天军自己的需求,所以生产力的过剩便要转化成商品才行,否则的话单是养活这些工匠们,便会成为刑天军巨大的负担。
    而范家和一些和刑天军建立联系的商贾们的采购量现在已经不太能满足刑天军的铁产量,使得近期所产出的铁呈现出过剩的状态,如此下去的话,对于肖天健来说是个比较棘手的问题。
    虽说这些过剩的铁可以拉到山中储备起来,以备以后使用,但是这么做对于眼下却是一种浪费。
    李自成这一次派田见秀来谈购买兵器的事情,正好也解决了肖天健眼下的这个问题,双方各取所需,可以说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太平年间在市面上一把好成色的单刀,最多也就是一两银子的价钱,可是现在因为到处都有人需要这些东西,在陕西那边的价钱甚至炒到了近十两银子一把,即便是如此高价,也是有价无市,有钱也没地方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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