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健简单安排过了一下寨子中的事务之后,便亲自带着付德明在他的地盘上到处巡视了一遍。
    付德明以暂时来此修养的名义这一次也跟着肖天健回到了天龙寨之中,一入山寨便感觉到了这里的与众不同之处,虽然欢迎的场面很热烈,但是山寨之中并没有混乱的情况,那些留守的兵卒虽然一个个面带笑容,和回来的兵将们打着招呼,但是却并没有乱哄哄的挤在人群之中,而是依然有序的留在他们的位置上,身体笔直尽职尽责的值哨,如此的纪律性,即便是精锐的官军也很难做到。
    而入寨之后,他所见的任何地方都干干净净,特别是那些战兵们,即便是回到寨子之中后,也没有自行解散,而是整齐列队在寨中的校场上,直到军官们下令解散之后,他们这才大声的接令,纷纷喜笑颜开的返回了各自的营房之中,将武器规整的摆放在了武器架上,一切都显得那样的秩序井然。
    付德明越看越有些惊讶,以刑天军的身份,眼下他们充其量也还只能算是一路杆子,但是他们的气质却更像是一支精锐的军队,一切都有他们的规矩,即便是休息也没有显得乱糟糟的。
    只是那八百新兵显得倒是有些混乱,挤挤扛扛的在头目们的招呼下忙碌着安排他们的居所,然后被带走帮着卸货。
    “付先生看看,我这寨子可还令你满意吗?”肖天健向一群对他施礼的兵卒们挥挥手,让他们先忙他们的去,扭头对正在朝着四周好奇的打量着的付德明问道。
    “井然有序,规矩森然!难怪贵部能在本地迅速崛起,连战连胜!付某佩服!肖当家果真乃是帅才也!”付德明看着四周喜气洋洋、秩序井然的在各自头目率领下忙碌的各种人员,不由得叹息一声感慨的对肖天健答道。
    肖天健心中还真是颇有点得意的感觉,他知道不管是谁,初次进入到他的天龙寨之中,都会有这种感觉的,但是他还是谦虚了一下道:“付先生谬赞了!肖某带兵不过讲究一个秩序罢了!一切自有规矩,每种事都自有规矩约束,只要严格御下,号令严明,无论官兵自上而下严格照章办事,做到这一点其实并不难!”
    “哦?付某听肖当家口音,似乎并非乃是陕西人士,但是又听不出肖当家乃是何地口音,不知肖当家家乡在何处呢?看肖当家行事,御下有方,难不成肖当家以前也乃是行伍之人吗?要不然为何如此精通带兵之道呢?”付德明听罢肖天健的话之后,随即便对肖天健问道。
    “这个……!呵呵!肖某父母乃是游方郎中,肖某自幼便跟随父母四处流浪,并不知家乡何处,所以口音也乱的很,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哪里人士!至于行伍嘛!大致也算吧!不过肖某对于带兵精通万万是说不上的,最多也只是略知皮毛而已!”肖天健的经历自然不能为他人所知,即便是说出来,恐怕也绝不会有人相信,保不准还会被人当成疯子看待,所以每每有人问及他的身世,他都含混其词糊弄过去拉倒。
    付德明看肖天健不愿说起他的身世,于是也不追问,指着耸立在校场边缘的那面刑天军大旗对肖天健问道:“刑天军!不知肖当家为何要以刑天为贵部军号呢?”
    肖天健仰头看了一下随风飘展的刑天大旗,心中很有点得意的感觉,立即答道:“肖某借用刑天之名来作为我之军号,就是觉得刑天其志令人敬佩,虽面对强敌,却绝不屈服,毫不妥协!故此肖某便借用刑天之名,以此励志,也鼓舞麾下将士,以刑天为志!付先生觉得如何?”
    付德明心中微微颤了一下,心道中土人士历来以黄帝为始祖,黄帝号称五帝之首,历代皇帝都以其为正统,而相传刑天却是蚩尤麾下大将,不服蚩尤败于黄帝之手,起兵与之对抗,结果被黄帝斩去头颅,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种逆天之举,而肖天健却要以刑天为名,难不成他隐隐之中难道还有逆天之想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肖天健未免心思就太大了一些了吧!
    大明朝朱姓已经立国近三百年,由盛而衰,现在天下大乱,隐隐之中似乎已经有些江山不稳,外有东虏虎视眈眈,内有无数乱民纷纷揭竿而起,而肖天健却以刑天为号,这里面是巧合还是暗有所指呢?
    付德明虽然自幼读书,但是在这些年来,却也开始对朝廷开始生出不满之心,为官者斯文尽丧,只知上位之后对百姓巧取豪夺,极尽榨取,以至于闹得民不聊生,而对小小的东虏鞑子,却又连战连败,让鞑子屡屡犯边,却不能将其剿灭,以至于成为了朝廷之心腹大患,大明江山至此已经开始呈现出风雨摇曳之态,而他本来还有求取功名,有朝一日当官效忠朱家王朝的想法,但是却因为李家之事,居然被夺了功名,从此断了他仕途的念想,在李家私牢之中的时候,付德明得知自己功名被夺的消息之后,甚至生出过求死之心,但是最终却并未自寻短见,但是时日一久,他便对当今朝廷以及官府生出了无比的怨恨之心,要不然的话,这一次他被刑天军从李家私牢之中放出来,他也不会主动求见肖天健了!
    而眼下从他看来,肖天健虽然实力尚弱,但是这个人却暗中雄心勃勃,似乎要在这乱世之中有一番作为,这不由得让付德明的心思活泛了起来。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确实是好名号!大有气吞山河的豪情!那么敢问肖当家,你又对当今时局有何见解呢?”付德明转过身正对着肖天健,凝视着肖天健的双眼,对他忽然开口问道。
    肖天健看了一眼付德明,顿时明白付德明这一问乃是在试探他的想法,一定是想看看他到底值不值得他付德明投效于他,于是先淡淡的看了付德明一眼之后,转过身缓缓的朝前走了几步,双手背在身后,挺直了胸膛看着天空中的薄云傲然说道:“当今天下可以说是风雨摇曳,大明内忧外患可以说是风雨摇曳,而现在各地群雄并起,假如我肖某有机会的话,为何不能借势而起,有朝一日逐鹿中原呢?想当初即便是当今太祖不也是身出卑微,起于草莽,这天下乃有德者居之,他朱家子孙无力造福于天下,那么这天变一下也不见得不行!”
    如果付德明几个月之前,听到有人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一番大逆不道的话,一定立即会嗤之以鼻,但是眼下他也已经对当今朝廷有些绝望了,于是肖天健这番话落在他的耳中,便不那么刺耳了,反倒是让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肖天健倒是真有一种气吞山河的豪气,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
    肖天健转过身看着付德明微微笑道:“肖某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定是让付先生见笑了!不过肖某却纵观当前之时局,还是认为大明恐怕已经撑不了多长时间了,我敢于先生打一个赌,绝不是肖某妄言,当今朝廷绝撑不过十年时间,定会轰然倒塌!如果先生不信的话,肖某愿以人头作保,假如当今朝廷十年之内还不垮台的话,我便自缚双臂,到官府自首任凭官府发落!”他对于这件事可是有绝对的把握的,历史上李自成可是于崇祯十七年攻入的北京,崇祯帝自缢于煤山之上,大明王朝就此崩塌,即便是他来到这个时代,不管会不会影响到历史的发展,估计大明的覆灭也绝对是无可挽回的事情,所以他才敢如此放言。
    付德明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这个肖天健了,他被肖天健这番话大大的震动了一下,先不说肖天健如此狂妄的认定大明朝肯定完蛋这件事,起码他也看出来了,肖天健这个人绝非小富即安之人,此人的心境绝对是很大,大到了甚至想要有朝一日问鼎天下的程度。
    且不说肖天健是否狂妄的有些妄自尊大,但是起码这个人却是一个胸怀大志之人,那么此人值不值得他付德明投效呢?
    付德明心跳顿时加速了起来,觉得再也淡定不下来了,眼下他在这世上也已经是举目无亲之人了,以前他还是秀才的时候,在村里面倒是还有人那他当人看,但是现在他连功名都被夺了,更是得罪了官府,如果他现在离开的话,恐怕立即便会被官府以通匪的罪名给抓起来问斩也说不定,想想未来的出路,他还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付德明眼神有些迷乱,不敢再正视肖天健的双眼,转头将目光投向了那些正在寨中忙忙碌碌的刑天军的部众,过了一阵才转过头,眼神也再次恢复了平静,忽然咧开嘴角笑了起来。
    “哦?肖当家难道认为当今朝廷就如此不堪吗?付某不才,还真是愿意跟肖当家打这个赌,就以十年之约,看看肖当家所预料之事到底是对是错吧!……”
    肖天健盯着付德明的双眼,两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盯视着对方,过了好一阵才相视大笑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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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凌风很是郁闷,本来他当初在李家庄外表示要投效肖天健的时候,一是因为他彻底被李家的背弃所激怒,二是也不想为李家陪葬,他怕肖天健怒急之下拿他们这些俘虏出气,所以便想险中求生,干脆倒戈帮着刑天军打下李家庄,也为自己求一条生路。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个肖当家根本没搭理他,让人将他们押回了营寨之中看押了起来,本来他以为以刑天军的实力,很可能打不下李家庄,但是没成想这肖一斧居然冒雨带着部下强攻李家庄,最终亲自带着手下部众,愣是以身犯险,拼死杀上了庄墙,最终居然灌进了李家庄,一举将李家族人杀了个干干净净。
    这一下他真不敢再小看这肖一斧了,刑天军上下在此人的率领下,几乎可以说是悍不畏死,如此之人,李凌风也甚为佩服,最终刑天军在打下李家庄的时候,宣布将他们这些以前所俘的庄丁放走,而李凌风却选择了留下,投靠刑天军做事。
    本来李凌风自以为以他的本事,起码能在刑天军之中混个小头目先当当,结果是刑天军根本就不吃这套,凡是新招之人,一股脑都丢到了新兵营之中,从新兵做起。
    回到天龙寨这已经是五天时间了,他们这些新兵天天都要跟着各队的教官们没完没了的背诵刑天军制定的各种条例,把他们一个个背的是晕头涨脑,每天点名背诵的时候,几乎都有人会被当众拉出去施以军棍,打得不少新兵都哭爹喊娘的。
    更让李凌风受不了的就是枯燥的体能和队列训练,教官们让他们一遍遍重复着许多简单的动作,而且一天也不让他们喘息,每天天刚蒙蒙亮,他们便会被揪起来,开始跟着战兵围着寨子前前后后的长跑,跑的一个个新兵几乎是口吐白沫才能休息,如此严苛枯燥的训练,让他们这些新兵很是不满,但是何奈那些战兵们却进行的兴致勃勃,一个个都很是卖力,更让他们无话可说的是不管是哪一天早晨起来,都能看到他们的掌盘子那高大的身材笔直的站在校场上等着他们,身为掌盘子的肖天健每天起来都要跟着他们一起长跑,而且看样子他还已经早就练过了刀枪,所以即便是辛苦,让他们这些新兵们也没话可说,只能累的跟驴一般,被这些老兵们操练。
    于是几天时间下来,便有三十多个人因为受不了这样的操练,挨不了军棍,一些人自己要求不干了,一些人则因为顽劣之故,被强令淘汰,这些人离队之后,无一例外的便被立即逐出了天龙寨,以前干什么的接着还去干什么去!反正刑天军这口饭,他们这辈子已经是无缘再吃上了!
    好在是新兵训练之中也经常能看到战兵队的训练,他们也看到了不少老兵因为操练之中犯错,时常被揪出来施以军棍,如此一来,让新兵倒是心理稍微平衡了一点,加上他们的教头们经常对他们说,凡是刑天军的人,没有一个是没挨过军棍的,就连那些战兵连的军官们,也都没少挨揍,之所以他们现在能这么风光,在刑天军当上长官,可以说都是挨揍挨出来的!这更让新兵们心理平衡了不少!只要不是专门针对他们的,那就好说,大家都是人,老兵能经得起,他们也不见得就挨不住!
    更何况了!他们在刑天军中伙食很好,一天三顿有干的让他们可劲的放开肚皮吃,这年景即便是在官军之中恐怕也没这么好的待遇,每每一捧上饭碗之后,这帮刚刚还被操练的人仰马翻的家伙们,心里面骂娘不已的家伙们便立即怨言全消,一个个甩开腮帮海吃大嚼了起来,而且他们还发现每隔两天这饭中还会有一些肉,即便有时只是一些猪羊的下水,也让他们一个个如同过年一般,因为他们中许多人即便是在多年之前风调雨顺的年间,一年劳作下来,也不见得能吃上一两顿肉,而现在却时不时的都能尝上一些荤腥,仅仅凭这种伙食,这年头就有不少人甘愿卖命了!虽然他们要经受严苛的训练,但是在伙食方面,对他们的掌盘子如此善待他们,这帮新兵内心还是非常感恩戴德的,良好的伙食令他们这些新兵的身体迅速的便开始恢复强壮了起来。
    更让他们眼馋的是战兵的待遇,战兵们训练也很严苛,但是伙食质量比他们新兵还要好一些,特别是那些斥候们,每天刑天军的辎兵们都要想方设法的给他们弄一些肉食,而且还想办法让斥候们每天都吃一些动物的肝,如此优厚的待遇,也难怪刑天军的这些兵将们上阵之时,一个个为何会奋勇向前,悍不畏死了!
    更让他们惊奇的是在刑天军之中,居然头目以及头领在吃饭上也没有享受任何特权,别说是新兵的教官了,就连战兵队的军官们,也一样要端着自己的碗,排队去火头兵哪儿领饭,就连他们的掌盘子,每天吃饭的时候,也亲自端着碗挤在队伍之中,按部就班的按照顺序走到大锅哪儿领取饭菜,这样的情景让新兵们刚开始的时候无不掉了一地的下巴,但是看那些战兵以及教官们,却一个个好像是早已习惯了,居然排在掌盘子前面的人连位置都不给肖天健让一下!
    刚开始的时候这些新兵笃定的认为,这些刑天军的老兵将们根本就没有规矩,完全不懂尊卑之说,不少人甚至颇为鄙视肖天健,觉得肖天健这个掌盘子也实在是当的窝囊的紧,连手下都如此不给他面子。
    但是两天之后,一些人才从他们的教头那里打听到,原来这是肖天健定的规矩,虽然他身为掌盘子,却绝少在刑天军之中搞特殊化,平日里都是和属下一样摸爬滚打,同吃一样的饭菜,刑天军的老部下们早已都成了习惯了。
    如此一来,让许多新兵觉得很是感动,再看到肖天健跟他们一样排队打饭的时候,看他的眼神便流露出了尊敬,连李凌风也对肖天健如此对待下属的做法颇为感触。
    在刑天军之中做事还有一个让新兵们意想不到的好处,那就是他们虽然挨了不少揍,吃了不少苦,但是一旦受训中受伤抑或是有病之人,刑天军还有医官给他们诊治,对于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人来说,这在以前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这也更稳定了一些新兵的心。
    特别是那些新招入刑天军的新兵中以前是干农活的汉子们,很快便适应了这种生活,虽然背诵各种条例他们还是不行,不管是记忆还是理解都很慢,每天都要被拉出去打军棍,但是那些人却逐渐的便怨言越来越少,咬着牙硬挺着天天被教官们操练的晕头转向。
    而且刑天军的那些战兵以及教官们对肖天健的敬仰更是近乎狂热,每天都不停的给他们讲,他们之所以能有今天,全都是他们的掌盘子一力所为,而这种训练方法据说就是他们的掌盘子一手制定的,老兵们每个人都经历过这样地狱一般的操练,几乎没一个人不是挨军棍挨出来的,最后合格了才被充入到战兵队中。
    战兵们每日也跟他们新兵一样进行操练,喊杀声震天的分组在校场上训练长枪突刺的动作抑或是进行刀牌的训练,一些人还分开进行操作鸟枪或者大炮的训练。
    而新兵们却要天天进行各种枯燥到了极点的队列训练,按照教官们的口令不断的转换各种队形,使他们逐渐的从乱哄哄的一群乌合之众,逐渐的开始有了一些队列的模样。
    但是李凌风还是受不了这种枯燥的训练,他以前可是考过武举之人,虽然不敢说身上的武艺非常好,但是当初在他家乡平阳府的时候,放眼周边的村子,他的功夫可也算是数得着的,一般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在他看来,上阵杀敌讲的是勇猛,兵将要勤练武艺,只有技高一筹,才能阵前多一分保命的机会,而刑天军却只让兵卒们操练这些简单的东西,难道上阵的时候,就不怕他们不是敌军的对手吗?
    李凌风年初即便是刚刚从平阳府逃到这里投到李家庄之后,露了一手他的武艺之后,李家对他便不敢轻视,虽然不拿他当亲信用,但是却让他负责传授李家家丁们武艺,平日里倒是对他也很客气,但是没想到现在,他却要被一群根本谈不上什么有武艺的人操练,而且天天还都要做这些简单枯燥到极点的事情,这真让李凌风郁闷到了极点。
    在他看来那些战兵们每天进行的那些个操练简直就是小儿科,不论是枪兵还是刀牌手,天天都重复着几个简单到不能简单的动作,虽然看上去很有气势,但是在李凌风看来,这帮战兵们随便任何一个人挑出来跟他放对,他都有信心能两三招之内便将他们放倒。
    于是他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了,如果凭着他这身本事,即便是为匪,不管是投效到任何杆子手下做事,恐怕都能给他个头目当当,何苦当初投入刑天军之中,被人当新兵一样这么操练呢!
    他有些想不通的是,当初怎么就是这些只会一点粗浅功夫的刑天军,居然将他们那么多官兵还有乡勇们打得落花流水,连他也被裹在人群之中,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只能被逼的老老实实的投降。
    于是忍了多天的李凌风到底还是忍不下去了,在进入天龙寨的第六天上午,他终于当着肖天健的面,大声叫道:“掌盘子!小的有话要说!”
    第一百四十七章 实兵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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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天健正好巡视到新兵操练的这边,观看新兵营这些新兵操练的成效,忽然间便听到了新兵队列之中,有一个人大声对他叫道。
    而新兵的教官们立即便把视线都投向了向肖天健叫喊的李凌风身上,负责李凌风这一队新兵的教官当即便气的脸都变了色,怒道:“李凌风!你他娘的想挨军棍了不成?鬼嚎什么?作死吗?”
    李凌风也不管他那个教官的怒骂和威胁,却大步走出队列,对肖天健单膝跪下抱拳大声说道:“请掌盘子恕罪!在下李凌风,有话想对掌盘子说!”
    肖天健倒是有些诧异,新兵之中现在大多数人对他都很是敬畏,每当他巡视操练现场的时候,这些人都很卖力,但是像今天这样,有人越众而出直接找他说话的还真是没有,而且他看罢出列的这个人之后,也立即想起了这个人的身份。
    但是肖天健却面无表情的看了看这个李凌风,止住了要上来阻止李凌风的那个老兵,皱眉对李凌风问道:“我识得你,你应该叫李凌风对吧!”
    李凌风心中稍微窃喜了一下,赶紧点头答道:“正是在下!”
    “这几天你应该已经背过咱们刑天军的队操条例了吧!那么我来问你,按条规,操列之中,未征得长官同意,而擅自出声、离队扰乱操列,该当何罪?”肖天健这些天已经注意到这个李凌风,对于当时攻打李家庄的时候,这个临阵倒戈要帮他们刑天军攻打李家庄的人,他留有比较深刻的印象,事后他也问及过有关这个李凌风的情况,知道了此人并非李家庄的亲信之人,有一身不错的武艺,但是他并不打算立即便重用这个李凌风,一般情况下,有点本事的人,都会比较自傲,这种人一旦使用不当,很可能会影响到军中其他人,所以在他看来,像李凌风这样的人,很有必要先打磨打磨再用,先挫一下他的锐气再说!故此他特意吩咐,让李凌风也必须接受新兵营的训练,之后再观其能力,考虑是否重用此人,今日看到他出列要跟自己说话,他并没有先问他有什么事要讲,反倒是直接先问他条例的事情。
    李凌风楞了一下,顿时心中一凛,想起了这几日教头们每日不停给他们灌输的各种刑天军的条规,于是马上想起了自己这种行为已经触犯了有关操列的条规,于是赶紧大声答道:“条规有约,操列之中擅自出声、离队,扰乱队列者,视其情节轻重,杖十棍直至斩首!但是掌盘子,小的有事要向掌盘子建言,请掌盘子恕罪!”
    肖天健负手站在李凌风面前,打量着李凌风,微微摇头道:“条例便是我刑天军的军法,擅自违反者,罪不可恕,不管你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却选错的时间,现在乃是操练之中,而你却违反了条规,耽搁了许多弟兄们操练的时间,所以即便你有事要说,也不是这个时候!念在你是初犯,罪责减轻一半,杖五棍,行刑!”
    旁边校场督训的刘宝立即挥手招过两个执行军法的兵卒,过来便将李凌风按在了地上,乒乒嘭嘭的便打了五棍。
    李凌风趴在地上一边挨军棍,一边心中恨的咬牙切齿,本来他觉得自己是要给肖天健帮忙的,但是没成想却先挨了五军棍!
    五棍打完之后,李凌风呲牙咧嘴的站了起来,但是也不敢造次,还要向肖天健称谢,但是肖天健却忽然一笑道:“你莫要谢我,我知道这会儿你心里面想什么,估计正在骂我吧!无妨,挨揍的人不想骂人那就怪了!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说一下要对我说什么!否则的话,你这五棍可就白挨了!”
    李凌风心中还真就是在大骂肖天健,听罢肖天健的话之后,脸上瞬间闪现出一丝尴尬的神色,但是一想既然军棍也挨过了,如果不说出他心中的疑问的话这揍岂不是挨的冤枉吗?于是将心一横,对肖天健便拱手说道:“既然掌盘子让在下说,那么在下也就得罪了!有不当之处,还望掌盘子多多海涵才是!”
    “我刑天军历来不介意兵将为刑天军出谋划策,只要有益,便尽管说,不管对错与否,全不担责,这个你大可放心便是!今日罚你,并非因为你有话要说,而是你选错了时间,扰乱了操练秩序,以后只要非操练和临阵之际,你有想法只管找我说便是,我很乐意洗耳恭听!”肖天健负手答道。
    李凌风一咬牙,站起来说道:“掌盘子,那么在下就说了,以在下看,阵仗之前,更应该讲求的是兵将的武艺,临阵之际,兵将才能更多杀敌,多一分保命的机会!但是在下入刑天军也有数日时日了,但是纵观刑天军的操练,无外乎是一些简单的队列操练,要么就是授之一些简单的武艺,如此操练之法,在下认为并不足取,在下以为,掌盘子应该对兵将授之于更多的技艺才行!”
    肖天健眉头微微皱起,于是看着李凌风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我这么操练兵马不对吗?依你之见,咱们要让兵将更多的习武,而不是做这些队列操练吗?”
    李凌风咬牙抬头看着肖天健道:“在下不才,正是此意!”
    肖天健冷笑了起来对李凌风问道:“李凌风,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应该功夫不错吧!那么我来问你,阵仗之前,一个人的能力再强,当你面对众多敌军的时候,以一敌二可以,但是你能以一敌百吗?”
    李凌风皱眉答道:“不能!”
    肖天健接着问道:“那么你坚持认为,只要将士艺高人胆大,阵仗之前便能胜算更多吗?”
    李凌风一副豁出去的架势,大声答道:“是!”
    肖天健立即冷笑道:“看来如果不给你一些教训,你是不会认输的!那么好吧!我给你一个机会,来证实是你对还是我对如何?我准你在新兵营之中,选出五十个你认为功夫不错之人,而且让你随便在战兵之中选出二十个枪兵,十个刀牌手,让你们过过招如何?你胜的话,以后刑天军便按照你的办法操练,而且我让你立即升任新兵营教官,但是如果你输的话,以后便少一些怨言,给我好好按照我的办法操练!你可有胆一试吗?”
    肖天健其实已经发现,近期训练的时候,一些人对他们眼下的这种操练方式多有微词,认为他们眼下的操练办法华而不实,对于兵将个人战力提高并不多,只操练他们一些简单到了极点的动作,却从不多授之于更多的武技,这种想法不但新兵中有许多人存在,即便是战兵之中也有一些人抱有这种想法,所以今天才有李凌风违规建言的事情出现。
    这种想法其实也不奇怪,当今的军队之中对于这种近现代军队的操练方式还很不熟悉,虽然这个时代军队也很讲究战阵的操练,知道阵型对于战争胜负影响很大,但是潜意识之中,不管是谁,都还多少有些讲究个人武技的想法,所以在进行操练的时候,往往还会侧重于个人武技的训练,要不然的话,官军之中也不会出现挑选精锐兵卒充入家丁队伍,来构成军队之中的精锐。
    但是作为后来者,肖天健却比任何人都深知军队整体之间的配合的重要性,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他的兵将之中绝大多数人以前都是拿锄头出身的农民,现在让他们拿上刀枪,短时间之内,便想让他们成为一支堪战之军,如果他去讲究什么个人武技的话,那简直就是找死,所以他眼下最实用的还是以这种方式来进行练兵,实践之中也已经检验了他这种练兵方式是简单而且行之有效的办法。
    所以眼下他当看出麾下兵将出现这样的思想苗头之后,并没有直接用语言来反驳李凌风,而是干脆便让他们来一次实战演练,让有这种想法的人都打消这种念头,老老实实的按照他的办法操练,省的有人没事暗地里来腹诽他这种练兵方式。
    李凌风对肖天健的这个吩咐很有点意外,楞了一下之后,马上便心中合计了起来,在他跟了刑天军之后,他也认识了不少新兵营之中的新兵,其中不少人都对这种操练方式颇有微词,而且他还认识了一些会些拳脚刀枪功夫的新兵,这帮人都对眼下的这种操练方式很是不满,觉得天天这么只是玩命的跑步、操练队列,到还不如让他们练一些刀枪功夫,以后上阵的时候,也好多点保命的机会。
    这也是今天他敢于站出来质疑肖天健练兵方式的一个原因,现在肖天健居然让他挑五十个新兵,跟三十个战兵过过手,明显他这边占了很大便宜,而且肖天健不限定他自行选人,这样一来,他觉得自己这边胜算便更大了一些,总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太公平。
    他也不是没见过战兵的训练,其中不少战兵的刀枪技艺在他眼中堪称拙劣,他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以将近两倍的人手居然会打不过三十战兵,总觉得如果他按照肖天健的吩咐做的话,实在是有点太讨便宜了一点,有些失身份的嫌疑。
    于是他点点头接令,但是却说道:“多谢掌盘子给小的这样的机会,但是小的以为用不了四十个人,小的不占战兵兄弟们的便宜,也选三十个人出来足矣!”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事实胜于雄辩
    (虽说不算爆发,但是来个五千字大章!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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