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脑海中隐隐约约出现一扇门。不久之前它还虚掩着,他甚至欣喜于从门里透出的暖人光芒。可是,只一转身的功夫,它重又上了锁。
    梁景易感到有些茫然。
    他的心底甚至冒出一丝莫名的恐惧来。
    这种感觉是他以为自己在跨入而立之年以后就鲜少会被触及的。
    毕竟,他已然不是过去那个少不更事的大男孩了。
    在国外求学的经历,在职场和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经历,人世间的纵横捭阖他都渐渐地能够应付自如了。
    现在,只有她,只有她……
    二人走后,晓梦下楼去买晚饭,清月一人躺在床上。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房间,蓝色的窗帘,蓝色的病服。这种感觉很新鲜。
    这十几年来,她真的健康到没生过几次病。
    八岁那年,母亲去法国之前,把她jiāo给了外婆。
    母亲是外婆最小的女儿,她上头的哥哥姐姐早有了自己的家庭,又远在外地,只在逢年过节时回家看看。
    清月在那个临水的小城里与外婆相依为命。
    老人家做的一手好豆腐。幼年时,她常坐在石磨旁看老人磨豆子。她的脊背微微佝偻,双手糙的像没有打磨过的石板,但那却是一双神奇的手,石磨一圈一圈转,ru白色的豆汁就从缝隙中缓缓流淌下来。
    但是,毕竟上了年纪,磨不了多久,就得坐下来歇歇。她记得外婆常常说的话:“阿月啊,外婆老了,你妈妈不在,你要好好的啊。”
    后来,外婆实在是苍老了,她颤抖的手再磨不动磨盘了。
    在外地的儿女们放心不下老人独居,便接她到家里一起生活。
    他们本也想接清月一起去的,她却拒绝了。她觉得自己应该留下来。
    那时候已经上了寄宿制高中的清月,很少回家,况且回去了也只她一人。
    她忘不掉那种孤独,也正是孤独,让她一遍一遍告诉自己,沈清月你要好好的。
    可是,现在她居然躺在病床上。
    在某个瞬间,她感到自己身上好不容易练就的坚硬外壳就那么轰然崩裂了,即使重新修补也再难回到之前完好时的模样了。
    当思及这一切后,她脑中不可避免地划过一个名字,转而又想起庄晓梦说过的话。
    “你就不考虑考虑?”
    “就算你是仙女,也该动凡心了吧!”
    她承认,这些天来她总会不由自主地反复回想着他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奈何,却得不出一个笃定。
    这样想着,她索xing告诉自己,别再庸人自扰了。她是该庆幸自己遇上了这样有修养的人,可也正因为如此,他对她的好,只是出于习惯而已。
    半晌,晓梦才拿着打包盒进来。见清月躺在床上,也不闭眼,就那么出神地看着什么。她挥了挥手道:“小妞,这么寂寞孤单冷啊,爷来陪你了。”
    清月却只对她浅浅一笑。
    “怎么,不高兴了。哎呀,我刚刚是去久了点儿,这不是接到了家属的电话嘛。”她假意讨饶,脸上却是掩不住的喜悦。
    “许枫惦记你了?”清月问道。
    庄晓梦口中的家属叫许枫,it男,现在离安城万里之外的浦城工作。
    他们现在的处境被晓梦自嘲成“牛郎织女”,难得见面,平日里都是电话短信联络。
    前阵子,二人起了点小争执。庄晓梦虽然一贯地扮演着乐天派,可清月知道她心里还是在意的。
    现在好了,看样子,他们总算又一次度过了危险期。
    想到这里,清月的心也不由得轻快了许多。
    这时候,晓梦说道:“哦,对了,他说他用自己存的钱帮我订了机票,过段时间他生日的时候要我飞到他那儿去。”
    清月看着她满心欢喜的样子,不由地问道:“晓梦,你真的打算一直跟他在一起了?”
    听她这样问,庄晓梦的表情不由平静下来,认真地说道:“一开始,我也不确定,我们两个是不是能一直处下去,我们这样处下去到底会不会有结果。因为,你知道许枫他毕竟比我小两岁,人们是怎么看女大男小的婚姻的。再退一步,别人怎么看我都可以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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