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并不回头。
    “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周毅的声音近乎乞求。
    雅致用力地眨眨眼睛,将泪水吞回,缓缓转过身,看着周毅。飞舞的雪花落在他的肩上、眉上、发上,久久没有融化。
    “周毅,到此为止吧。”雅致说出这句话,似乎用尽全身力气。
    周毅仍然不解:“雅致,你在说什么?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雅致低头想了想,再抬眼时,目光中已满是决绝:“周毅,有一件事,我想说给你听。”
    周毅看着雅致冻得通红的脸颊,不忍地劝道:“上车说吧,行吗?”
    “不,就在这儿说。”她担心在车内狭小封闭的空间里,在周毅气息的笼罩下,她的勇气会丧失殆尽。
    周毅无奈,只好任由雅致站在雪地里。他好想能把她拥在怀里,为她抵御寒冷,可是此时此刻,面对浑身是刺的雅致,他不敢有任何举动。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家里的事,因为,那是我心里永远的痛。”雅致的声音因为寒冷而颤颤的,为了将每个字说清楚,她放慢了语速,眼神穿过黑夜,飘向远方。“我七岁那年,我妈妈得了抑郁症,因为她知道我爸爸有了外遇,而且还生了一个儿子。他们是一起创业的贫贱夫妻,我妈妈怀我的时候因为cāo劳过度而早产,而且她以后都不能再生育。我爸爸一直希望有个儿子,妈妈觉得对不起他,虽然身体不好,却一颗心都扑在工厂上,希望爸爸还能像以前那样看重她。直到有一天,我爸的外遇李美芬领着儿子找上门,妈妈从此一病不起,到后来,整年都不说一句话。我十四岁的时候,她割腕自杀了。我永远忘不了,当我推开浴室门的时候,满地的血……”
    雅致的声音在风中断断续续,如被寒风撕碎一般,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讲完,因为整个人已经冻得麻木。
    “雅致,不要说了。”周毅想阻止雅致说下去,他的心疼得战抖,不知道是因为感受到了雅致那刻骨的伤痛,还是害怕接下来将要听到的话。
    “我的家,因为另外一个女人的介入而支离破碎,无论是死去的妈妈,还是活着的我,都在痛苦中煎熬。所以,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介入别人家庭的女人,我更无法容忍自己成为那样的人。”雅致没有理会周毅,继续自顾自说着:“周毅,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有结果,认命吧,不要再错下去了。”
    “雅致……”周毅唤着她的名字,目光温热,却无话可说。他深深爱着这个女人,却无力给她任何承诺,甚至将她置于如此艰难的境地。他也深深了解这个女人,她说出来的话,没有转圜的余地。然而,他怎么舍得就这样放手?
    雅致看着面容悲戚的周毅,眼眶湿热,喉咙一阵哽咽,几乎不能自已,然而终于还是忍住了眼泪,平静地说道:“再见,周毅。”
    可就在转身的一刹那,她的眼泪还是不可抑制地狂飙出来,视线变得一片模糊。她飞快迈动麻木的双脚,不敢去想,也不敢去看站在身后的周毅。
    周毅站在风雪中,目送雅致转身离去的背影,薄薄的积雪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直到那瘦削的身影消失,他无力地靠在车头上,竟然感觉不到钢铁在寒夜里的温度。
    回到屋里,雅致没有开灯,在黑暗中整个身体瘫软在沙发上,任眼泪肆意流进发际。
    周毅和于兰沁夫fu住在一所独栋两层别墅,楼下是起居室,楼上是卧室。临近午夜,于兰沁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司机老谢已早早回来,说是周总自己开车出去了。跟踪周毅的人已经给她打过电话,向她说了周毅的行程。她期待着今天晚上的结果。
    楼下一阵响动,她猛然坐起来,想了想,又重新躺下。她听得出,是周毅回来了。等了很久,楼下静悄悄地没有声音,周毅始终没有上楼。
    于兰沁躺不住了,她批了外衣下楼去看个究竟。
    起居室没有开灯,周毅正坐在一角的吧台边自斟自饮,窗外反shè进来的雪光映在他身上,竟是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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