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苦思了一夜,封霄云也没能想出什么好办法。他在兵事上的天赋,实在没什么突出,平庸的很。统领大军已是勉强,再想看破对手的计谋,几乎不太可能。
    心知自己在兵事上没什么天赋,最后封霄云干脆使出勤能补拙的笨办法,第二天亲自带队巡防,亲自坚守在最危险的第一线。
    天亮之后,封霄云立即起身沿着营寨外围开始巡防。由于是战时,只有少部分没有作战任务的兵卒在早操,大部分兵卒都已开始忙各自的差事。
    一路上遇到的兵卒,离着还很远就开始向他们这位年轻的将军毕恭毕敬行礼。
    相处的久了,兵卒们对这位年轻的大将军,由最初的敬畏不敢靠近,已慢慢变为尊敬爱戴。长时间以来,兵卒们把这位年轻将军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现在他们都知道这位年轻的将军,是一位真心护着自己这些低贱兵卒的将军。
    尤其是当初战战兢兢随着封霄云一起参与绑架三位当朝宰辅的十二名兵卒,他们现在尤其敬佩并拥护封霄云。将军为着他们的粮饷,不惜同时得罪三位宰相和本兵尚书大人,这怎能不让兵卒们感动。就连那些最滑的老兵油子,也因此事对封霄云这位年轻将军生出几分真心的敬佩来。
    又一个白天安静无事的渡过,最危险的夜晚随即降临。封霄云给自己安排了两班夜岗,天黑第一班和天亮之前最困最累的最后一班。
    第一班岗,封霄云精神高度集中,耳朵不放过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重点注意着大军的东南一侧,靠近半天崖的方向。
    黑夜里料峭的寒风中,封霄云孤身一人手持防风火灵石灯,绕着大营安静巡视,途径一处处暗哨明岗。
    与封霄云交接班的是一名营长。封霄云看他有些激动,不放心地又陪着他一起巡视了一整圈,方才返回自己的营帐内。
    一夜平静,很快就将天明。
    离着天亮还有不到半个小时,这个危险的夜晚即将过去。封霄云默默完成交接,开始了夜间最后一次巡视。
    今夜,同样站最后一班岗的老兵郑三打个哈欠,偷偷伸手去怀里摸出晚饭特意留下的半块肉干,打算咬上一口。这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秘诀,夜里警戒站班时若熬不住了,吃上一口东西,总能精神几分。
    一口肉咬下去,刚嚼了几下,郑三突然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谁?!春暖!”嘴里含着东西,老兵郑三含混地喊出口令,同时另一手暗中伸出去摸刀。
    “乍寒。”封霄云低声对上口令。
    郑三扭头一看是将军,差点吓得没站住,一手还掐着那小块肉干舍不得丢,哆哆嗦嗦就想解释。
    封霄云并未责备,伸手拍拍这名老兵的肩膀,转身拿着手里摇晃的防风灯,继续无声走向下一处。
    东方第一缕明亮终于冲破夜的浓黑。
    这一天一夜总算平安渡过。
    小心防备了一整天,半天崖后的敌军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样安静。封霄云心中觉着有点不大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他觉着这警惕,来自于心中最近诞生的那个较为弱小的意志。
    封霄云一边叮嘱自己不要放松警惕,一边决定第二天继续坚持在第一线阵地上,盯着半天崖方向恨声道:“我就不信你不出来!”
    天亮之后,封霄云在返回自己的营帐之前,特意去了一趟火头营,下令给每天站最后一班岗的兵卒晚饭多加一块肉干。
    一连坚持夜间巡防三天,敌军仍毫无动静。封霄云心中不禁感到诡异,他肯定敌军肯定又在耍阴谋,他仍记着上次被伏击的教训,但他就是猜不出敌军打算干什么。
    冥思苦想许久之后,封霄云不得不老实承认现在的自己在兵事上造诣实在太嫩,看破敌人计谋这种高难度的事情,实在做不来。
    不过封霄云也不是全无办法应对,他决定依旧采用之前那最简单的办法,时刻顶在第一线,随时准备迎战。“只要我保持警惕,任他什么手段偷袭,我总能来得及应对。忍过这几天,这营寨修建完毕,到时就全无后顾之忧,再与敌决战不迟。”
    不得不说,这方法虽然看着又本又蠢,但确实是目前最适合封霄云的办法,比贸然采取行动来的更加实际而踏实。
    炎夏朝禁军营地热火朝天开始建设,在尚未回暖的春初时节,众兵卒光着膀子,挥洒汗水努力快速地修筑营寨。
    封霄云被迫无奈只能采取这种笨办法应对,没想到却在敌军将领那儿赢得一致好评,尤其是被他一拳打晕的广翼天王,更对他评价颇高。
    “此次炎夏朝主将如此年轻,却如此沉稳,诸位切不可小觑。”广翼天王沉声说道。
    “不就是在那小将手下吃了亏么,用得着这么夸赞?若不将那炎夏朝小崽子抬高,你广翼天王输的岂不是太掉份。”另一名镇平天王心中不怀好意地揣度。
    心中虽然这么说,但镇平天王也不得不承认,炎夏朝这名小将确实沉得住气,只这份沉稳,就在他见过的众多年轻将领中首屈一指。
    其余将领则纷纷表示,炎夏朝小将如此严防死守,他们确实没什么好的进攻手段。那小将的战力,大伙都是亲眼见识过的,看着不过是宗境修为,然而打起来却生猛无比,真实战力远超一般帝阶强者。广翼天王这样强横的火灵气帝阶强者,都被其一招击败,现在他们谁也不敢口出狂言,就怕自己的大话一说出口,立即被派出去打头阵,那可就相当于白白送命。广翼天王吃那小将一拳,至今还不时咳嗽吐血哩!
    “咳……”广翼天王一阵咳嗽,忙骂出手绢儿捂住口鼻,藏住吐出来的那口血。然而在座众将领都是修者,第一时间就闻到了那点逸散出来的轻微血腥气,彼此间交换个眼神,嘴上不说可心知肚明,高居上座的广翼天王这是重伤未愈啊。
    看到广翼天王放下手绢,诸将立即又热烈讨论起战术来。
    正当诸将议论纷纷之际,帐外突然乍现一片圣洁的光。
    诸将慌忙整理衣裳,齐齐来到帐外恭敬跪了下去,拿出十二分虔诚口呼:“恭迎圣使。”
    一片圣洁光芒之中,走出一个身穿白衣的威严童子,手持红绢神谕,朗声念道:“神尊有旨,此战一切需听从圣侍安排,尔等不得怠慢。若有不从,必遭神罚。”
    广翼天王听罢,强抑制住手臂颤抖,咬牙带领诸将接下这道神谕。
    随从神谕一道而来的,是圣女的出兵令,命令广翼天王立即率军攻打炎夏朝主力。
    广翼天王不甘心地问了一句:“那炎夏朝主将防备森严,此时如何可以强攻?”
    传话的圣使看一眼广翼天王,看在他地位崇高仅次于圣女的份上,答道:“圣侍已经预见到这一战是必胜一战。”
    广翼天王闻言,骇然一惊,再不敢有任何质疑。
    这支贼军能从众多乱军中脱颖而出,在短短数月内就占据如此广阔的地盘,发展出如此强横的实力,与圣女那鬼神莫测的战争预言能力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迄今为止圣女降下的关于战争的预言,次次皆准,从无虚发。
    这也是广翼天王以堂堂帝阶强者之尊,却甘心辅佐一名区区二八年华的无知“圣女”的最根本原因。他身为帝阶强者,已经洞悉到天地间至高奥秘的一角,但在接触到圣女之后,却不由自主被她身后那位神祇所展现的强大威能所折服,甘心为其驱使。
    广翼天王听到预言之后不再迟疑,立即整兵出战,带领麾下精锐浩浩荡荡杀出半天崖,在外面扎下阵脚,开始与炎夏朝大军遥相对峙。
    广翼天王虽然对圣女预言战争胜负的神奇异能毫不怀疑,但他生性谨慎,此时对战仍旧毫不大意,并未急着进攻而是选择稳扎稳打,一点也不给封霄云机会。
    封霄云看到敌军终于时隔多天之后再次来攻,放下手里拎着的四代泥土,立即整兵带队亲自迎了上去。
    广翼天王见又是那员年轻的炎夏朝将领带兵来战,眉头不由一皱:“他就没有副将?怎地次次身先士卒。”
    不好意思,副将什么的,真没有。
    封霄云现在的本领,指挥自己一个都觉着指挥不来,哪还能指挥副将。再者说了,他在出兵之前,把当头大佬都得罪了个遍,临澜城的勋贵们谁肯来给他当副将?
    双方大军各自展开阵列,两军阵间忽起狂风阵阵,大战一触即发。
    “诸位谁敢勇搓其锐,让其知晓我神军之威?!”广翼天王这次不打算亲自上阵,出言激将。
    话音刚落,原本还兴高采烈热热闹闹等着打一场胜仗,借机捞一笔的诸将,瞬间鸦雀无声。
    广翼天王一回头,只见身后诸将一个个正使劲儿把头缩着,紧闭着嘴唯恐发出一点儿动静。
    冷哼一声,广翼天王却也拿这群将领没什么办法,他知道自己麾下诸将中没人是那小将的对手。被封霄云一拳打蒙之后,广翼天王再不敢把他看做一般普通宗境修者。
    虽然麾下将领不是对手,但广翼天王胜在麾下兵力强势,他麾下精锐足有十万之多,靠着兵力优势碾压也足以应对这一战。
    传令,号响,大阵分开,先锋杀出。纵横两道所向披靡强横难挡的神策军,向着封霄云所率领的三千禁军精锐迎头杀来。
    这种硬碰硬的较量,封霄云岂会畏惧,立即带领着身后精锐上前迎战。
    封霄云一方阵型严整,步伐一致,军势犹如磐石般坚不可摧。
    广翼天王麾下神策军一方皆是上过阵历经血战的老兵,兵容浩大声势凶恶,如滔天恶浪般汹涌杀至。
    双方狠狠对撞在了一起。这些神策军不愧是精锐,面对着炎夏朝军阵前排如林的锋利长枪,眉头都不皱一下就扑了上来。
    “噗~”锋利的长枪贯体声不绝传出,第一回合交手,封霄云的三千精锐就重创对手。
    神策军精锐虽然强横,皆是见过血的老兵,但标准也不过是上阵不紧张,口中有吐沫,能听懂执行将令而已。虽然这一标准放眼天下皆可称精兵,遇上封霄云训练出来的三千精锐,就相形见绌。
    “杀!”封霄云怒吼一声,开始游走在各方阵之间,掩护各个方阵。
    六个方阵也随着军令,踏着整齐的鼓点声,进击。
    每一次长枪齐齐刺出,就有一片神策军倒下,每一次盾牌手挥舞盾牌,总能挡住神策军的疯狂进攻,每一前进一步,都势不可挡。
    三千精锐这种彪悍而可怕的进击杀戮,很快就震惊了所有神策军高级将领。连带他们身后的几名谋士,也都惊得忘记挥舞手中羽扇。
    “这是什么兵卒?天下焉有如此精锐?”
    “三千人如一人般作战,这种兵卒怎么可能练得出来?!”
    “如此精锐,岂世间所有呼?”
    一片惊异又不敢置信的呼声响起。
    一刻钟过后,神策军已经倒下近万精锐。第一阵,广翼天王总共只派出三万精锐,已经损失三成,尽管他身后尚有近十万精锐压阵。
    封霄云眼看着阵前的敌军明显稀少了许多,心道:“按着王大帅所教,此时敌军明显已经到了溃逃边缘,战殁超过一成马上就要溃败,该我追击了!”封霄云此时此刻,只记着这个“战殁过一成”的死数据,却忘了王心明大帅曾教导他要留意观察敌军兵卒的脸色,看其是否恐惧惊骇惊慌失措,再观察敌军将领神情,然后方可决定是否追击。
    随着封霄云将领下达,方形战阵中的鼓点声陡然一变,变得急促高亢,六个方阵随即加快脚步,发起追击。
    封霄云完全没有注意到,死伤惨重的神策军,面上非但没有恐惧惊骇,反而全是狂热,仍在悍不畏死地扑杀过来,嘴里不时如魔怔般反复喊着:“杀一个吃饱饭!杀两个有女人,杀三个有房地!”
    追击并未如封霄云想象的那样顺利,死伤惨重的神策军兵卒仍如潮水般不停涌上来,杀退一波还有一波,一波接一波从不停歇。
    转眼双方交战已经超过一个小时,成片成片的神策军兵卒倒在了六个方阵周围,尸体已经多到开始绊脚。
    眼看着仗打成这样,伤亡达到这种程度,神策军诸将,却仍没有战败的觉悟。他们每一个人都对圣女的预言坚信不疑,直至此时依然坚信他们将取得胜利,不停地把身后的兵卒派上去厮杀,去战死,去送死。
    战斗的激烈程度,因为神策军诸将这种坚持增兵,非但没有随着伤亡剧增而减弱,反而一直在节节攀升。
    浴血厮杀一个半小时之后,就连封霄云的气息不由都变得粗急起来,而他身后的六个方阵,此时兵卒们的双臂也隐约感到有些发木。再精锐,体能再好,终究也还是普通人,人力终有极限。
    封霄云却被敌军这种死缠烂打激起了杀性,“我的精锐,岂是你们这些渣滓用人海战术就能填得动!杀!”封霄云怒吼连连,再次在敌军中掀起一片血雨。
    六个方阵紧跟主将封霄云的步伐,奋力往前推进。神策军拼命反抗,虽然抵挡不住节节后退,但就是咬着牙不肯认输,不肯溃逃,仍不停地冲上来送死。
    眼看双方的战线已经离着半天崖不足千米,突然从半天崖顶传来一阵奇异的号角声。这奇异的声音封霄云依然记得,上次他听过之后就没忘记,是敌军撤退的号声。
    他们终于撑不住了!封霄云心中一喜。
    “慢着!不能追太远,我得牢记上次中伏的教训!这次我就追到半天崖脚下,绝不再追。”封霄云好歹这次没有失去心智。
    封霄云高声下令,他的将令随即层层传递到大军后方。
    禁军追击的号角随之响起,后边数万禁军预备兵卒眼看着前方自家将主胜了又胜,一个个早已兴奋起来,都想冲上去跟着顺手捞一点军功,此刻听到号角,立即发起冲锋。这些老兵油子,打顺风仗个个都是一把好手。
    封霄云带着六个军阵,开始谨慎地尾随追杀逃敌。
    当追至离着半天崖还有五百米时,封霄云有些犹豫想要罢兵,但抬头一看前方的敌军,想起刚才他们的死缠烂打心中不由怒火忽起:“刚才死咬牙撑着,现在想跑?没这么容易。”决定再追杀一阵。
    这时候,封霄云早把王心明的叮嘱“主将不可因怒兴兵”给抛在了脑后。大胜就在眼前,不抓住机会抢到手,更待何时?
    封霄云刚追近至三百米内,半天崖中突然传出一阵怪响,数千支空心铁管再次出现,对准了下方的朝廷禁军。
    “啊!”封霄云头顶忽生一股寒意,他猛抬头当即色变,立即下令撤退,可惜已经晚了。
    身后蜂拥上来急切想要捞些军功的两万余禁军堵住了六个方阵的退路,一时半会儿根本退不回去。
    半天崖山上,密集的爆响炸起,水气升腾而起。
    致命的打击随着声响转瞬到达,凄厉的惨叫声连片响起。
    封霄云作为主将,更是受到重点照顾,瞬间就被打中上百次。再次被击中,封霄云终于想起自己曾在哪儿见识过这种攻击。但眼下,他来不及细想。
    封霄云不顾身上的剧痛,强行撑开旋云风暴,为身边的弟兄们挡下一些攻击。但如此短促的时间内,旋云风暴根本来不及张开太广,难以护住所有人。
    耳中听着身边袍泽连片的惨叫声,封霄云高声疯狂下令撤退“退!”,一扭头却看到六个方阵已倒下去一半,一个个平时熟悉的面孔都被打得血肉模糊,他的理智瞬间被怒火吞噬。
    顾不得前方水汽弥漫看不清状况,封霄云一个人如疯了般朝着半天崖冲去。
    豁出全身力气,封霄云合身用右肩撞向高耸入云的巨大半天崖。
    一声可怕的巨响传出,地动山摇,整个巨大的半天崖居然被他这一拼命一撞撞得晃动起来。偌大的半天崖光洁的崖壁上,被封霄云硬生生撞出一个巨大的凹陷。
    山上埋伏的敌军顿时站立不稳,不少敌军纷纷从险绝的山壁上滚落下来。
    一步一步从凹陷中走出。封霄云浑身是血,右臂折断露出森然的断骨。
    忽然不顾自己的伤势,拖着半边臂膀,迈着踉跄跌撞的脚步,封霄云如疯了一般挥舞左手中的断刀,砍杀山崖上掉落下来的敌军。
    片刻之后水汽散去,封霄云勉强睁开一只被血水浸没的右眼,抬头看着半天崖上开始后撤的敌军伏兵,仰天发出野兽般的怒吼。他奋力试图攀登面前笔直的崖壁追杀伏兵,无奈已撞断了一条右臂,左腿也骨折,空有一身力气却使不出来。
    封霄云眼睁睁看着大多数伏兵从容退走,原本就已被怒火吞噬发狂的心智,更加疯狂。
    葫芦里黑山魔君察觉到异样,急忙联系不请老人:“老头,你徒弟疯了!你管不管?!喂,管不管?!我告诉你,我可管不了他,事后你可别赖我!”
    山崖上不去,封霄云疯狂地追进了崖底。
    半天崖底,这几天已经被神策军整个建设为一个牢不可破的前营。
    “哼,受此重伤还敢撒野!”广翼天王眼见那小将身受重伤却追杀至营外,嘴角立即不屑地冷哼一声。
    广翼天王手一挥,营中预备兵卒立即围了上去。这次,几名想要捡漏的神策军将领也偷偷跟在了兵卒后面,用猎杀猎物的眼神,狠狠着受伤的封霄云。
    半天崖的道路,再次被封闭。禁军由于将令已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将身陷敌阵,却无法救援。
    天黑了。
    天亮了。
    禁军一方,没人知道半天崖底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到一夜过去,他们觉着已经战死的主将,毫发无伤地从半天崖走了出来。
    禁军们还知道,从这天起,贼军直接抛弃修建完备的半天崖前营,后退二十里下寨,而且再未发动任何一次进攻。
    所有在这场战斗中侥幸活命的神策军上起将令下至散兵,都对这一战三缄其口,绝不肯提及。只说这是圣女亲自传下的禁令。
    这一战,虽然普通兵卒和广翼天王这名帝阶强者不愿再提及,但实际上却暗中引来了几位坤阶强者的瞩目。
    因为这一战到最后,圣女背后那名神异的神祇,降临了。或者说,降临了一个分身。
    这具分身,战力直逼不周世界顶级坤阶强者,最终却没能离开半天崖,陨落在此!
    战后,禁军营中。
    封霄云流着泪替战死的六百八十一名精锐兵卒火葬。
    不周世界久不现于天下的“封天令”,突然再次出现。
    所有偷偷关注这一战的坤阶强者,都被世间那一位唯一的一位至高乾元尊者以不可商量的态度,强行抹去这段记忆,世间所有见到这一战的乾元尊者,都迫于其势不得提及这一战。
    师娘封绮萝亲眼看着徒弟不顾一切撞向半天崖导致身受重伤,本要责怪不请老人。但看到丈夫神神秘秘忙碌一阵之后,霄云好徒儿居然近乎痊愈,也就不再追究。
    小囡囡几次开口询问,都被封绮萝轻巧地掩饰了过去,有些秘密现在她虽然也不知道,但她相信时机合适之时,不请自然会告诉她。
    翼飞作为仅差一步之遥就能晋升坤阶的强者,同样也在冥冥中感应到了这场惊天一战,并且感应到了那个让他痛彻骨髓的气息。
    翼飞向师尊询问,却被师尊劈头盖脸一顿呵斥:“为师全心全力教导你多年,没想到却不如不请老儿五年教出来的怪物徒弟。要你何用!呸,这个不请老儿,说不插手小辈的事,关键时刻还不是护犊子!小飞,你以后离不请老儿的徒弟远点儿!免得倒霉!”
    翼飞白白领一顿训斥,最后也摸不着头脑,只得无奈退了下去。他不相信以师尊之能,还不知其中内情,现在不肯告诉自己,只怕是另有担忧。
    战后
    三千精锐一战连伤带亡超过千数,封霄云一连几天都在懊恼之中,为这次战败自责。普通禁军兵卒,也伤亡近万,封霄云这些天基本就呆在伤兵营救治伤兵。几乎从不需要睡眠恢复疲劳的他,最后都累得打起了瞌睡。
    这一战,封霄云统帅禁军大败,全军战力损失近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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