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弹哪!”李世民双手藏在披风之中将其裹紧,淡然笑道。
    “不知陛下前来有失迎驾,请陛下恕罪。”秦慕白起身施礼。
    “不必多礼。”李世民长叹了一声,仰头看了看已具雏形的妖儿塑像,又眯着眼睛欣赏了一阵霞光流云,轻吟道:“碧原开雾隰,绮岭峻霞城。烟峰高下翠,日浪浅深明……是一处好地方啊!”
    “嗯……”秦慕白轻应了一声。
    “妖儿姑娘的芳名,朕早有耳闻,可惜一直缘悭一面,未曾见到她倒先行登仙而去了,是为遗憾。”李世民说道,“慕白,你还年轻,这世间该经历的事情还很多,总要一一的承受过来。”
    “陛下不必忧心,微臣心中自然有数。”秦慕白说道。
    “朕信。”李世民微然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像你这样的人,壮志雄心是不会被儿女情长埋葬的。其实朕今日约你到这里来私晤,是有两件事情要跟你说。”
    “请陛下示下。”秦慕白拱手道。
    “第一件事情,就是关于你与房家的恩怨。”李世民眼神灼灼的看着秦慕白,说道。
    秦慕白的眉头微自拧了一拧,点头道:“微臣的确是冲动了。若有不妥之处,愿受责罚,也愿到房相公那处听任处置。”
    “男人大丈夫,敢做敢当。你是好样的。”李世民赞许的点头,微笑道,“但你如果这么做了,也就是太小看房玄龄了。他的心胸,可容山川巨海,蔫能容不下你秦慕白?其实,朕都有点佩服他。起初,最先前来揭发李元昌与房遗爱阴谋的,不是你,不是高阳,而是房玄龄。”
    秦慕白默然无语。想起弘文馆里那个病体沉重却字字句句掷地有声的房玄龄,他头一次的感觉到……惭愧!
    “房玄龄大义灭亲,非但是揭露了他儿子的罪行,还向朕坦认养子不教之罪,他要认罪伏法或是请辞归田,朕都拒绝了他。于是,他依旧履行一个宰相的职责,忠心谋国为朕分忧,没有半点因为与你的私怨,而改变他在大事上的立场与态度,这是十分难得的。”李世民深有感触的叹息道,“所以昨天朕才在弘文馆里说,朕宁愿自己殡天,也不愿大唐少了房玄龄这样的忠直股肱之臣。”
    “微臣知错了……微臣的举动,给房玄龄带来了太过巨大的伤害。可是最关键的时候,他却对我以德报怨,哎……”秦慕白叹息道。
    “他是对事不对人,这一点和魏征一样。”李世民微笑,笑得有点自豪,说道,“朕一直都十分庆幸,身边能有房玄龄、魏征这样的忠直之臣。慕白,你也不必自责。你虽然有过激的地方,但也没错。相反,朕十分欣赏你的血性与磊落。朕也曾年少轻狂过,试问,若是有谁伤害了我的亲朋或是女人,朕也会不依不侥,这是可以理解的。房玄龄,他也能理解。你不要小看了他的心胸。”
    “嗯……”
    “慕白,朕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李世民突然说道。
    秦慕白甚感意外的愣了一愣,拱手道:“请陛下吩咐。”
    “将来,如果有那么一天,朕先于房玄龄而去,那么……朕请你,保护他。”李世民说完,扭头看着秦慕白,眼神十分认真,说道,“你能答应么?”
    “能。”秦慕白回看着李世民的眼睛,肯定的说道。
    “朕谢谢你。”李世民微然一笑,转过头去微眯着眼睛看向远方的山霞,悠然道,“这也是长孙皇后临终之时,对朕的嘱咐……务必,力保房玄龄。”
    秦慕白听完足足的愣了半晌,心中感慨道:几年前就去世的长孙房后,竟有如此的远见灼识?难道,她早就意识到了房玄龄终有一天会被他的亲兄长、长孙无忌等人所不容?
    那个静静的躺在昭陵里的长孙皇后,究竟是一个怎样睿智聪慧的女子啊?怪不得,李世民至今对她念念不忘啊!
    “第二件事情,朕要给你看一件东西。”李世民拿出一份折子递给秦慕白。
    秦慕白刚拿到手就略微吃了一惊,这种奏折是边关紧急军情的加急奏折专用折本,他太熟悉不过了!
    展开一看,果然是兰州军情急报,而且,正是自己的父亲秦叔宝的亲笔——血书!
    秦慕白看完,目瞪口呆!
    原来,早在六天之前,秦叔宝已然抗旨起兵,反击吐蕃兵出高昌了!
    他起兵之前写下血书,愿意一力承担抗旨之罪,并亲统大军出征,留薛万均与薛万彻镇守兰州大本营,点起两万精锐越骑轻兵兼倒远袭高昌,仅带了薛仁贵与宇文洪泰两员副将!
    李世民看着远方静立不动,脸色绷得有点紧。
    “陛下,这……”秦慕白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是昨天清晨,褚遂良拿来给朕的。连长孙无忌,都还不知道。”李世民说道。
    秦慕白顿时捏了一把冷汗。这份军报若是出现在弘文馆会议之时,将是多大的灾难啊!如此一来,要讨论的可就不是兰州是否出兵,而是如何制裁秦叔宝及兰州一干将官了!
    “你是不是想问,既然你父亲都已经出击了,朕为何还派赐婚使携文成公主前往兰州?”李世民说道。
    “嗯……”秦慕白只得点了点头。
    “哎……”李世民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说道,“那是因为,前线死的人,已经死了;朕不想,朝堂之上再有人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微臣明白了……”秦慕白点了点头,轻声道,“陛下,其实你才是最难的。”
    李世民挑了挑嘴角微然一笑,说道:“为臣不易,为君更不易。朕既然当了这个皇帝,就要兼负这样的责任。份内之事,没什么好说的。你也是,慕白。此去兰州,你的压力也不小。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父亲要抗旨出兵定有他的理由。可是他既然这样做了,就已经落下了把柄口实。你看着办,该要如何想办法圆了这个场?另外,踏平吐蕃和西域毕竟不那么现实,和盟是必然的结局。既然已经出战,‘以战谋和’便是唯一的出路。你不怕打仗,兰州将士不怕打仗,可是大唐朝廷,怕啊!”
    “微臣,明白了……”秦慕白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说道,“陛下放心。微臣去了兰州,不会让陛下失望,也不会让陛下为难的。”
    “好。有了你这两句话,朕就放心了。”李世民会心的微然一笑,说道,“还有一件小事朕要告诉你。朕,决定让江夏王李道宗担任他女儿的赐婚使,随你一同前往兰州经营赐婚一事。他空留出来的幽州大都督一职,朕决定……暂时将李恪从高句丽调回来,顶上这个空缺。反正,高丽半岛上暂时也算是安宁了。犯不着将朕的皇子放在高句丽的皇宫里,像人质一样让别人圈着养着。”
    “微臣知道了。”秦慕白拱手轻轻的应了一声,心里却是一动:李恪,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冒了若大的风险,终于达成了‘外出避祸’的目的,并有了一隅之地吗?……幽州大都督府的‘代理大都督’,官职、权力,都不小啊!……
    第372章 登门化仇
    秦慕白回到家时,正当晌午,家中正要开饭。进门一看,家里还非比一般的热闹,来了不少人。
    武媚娘和高阳公主都来了,正在屋里陪着秦母和霜儿一起闲话家常。现在,武媚娘经常与高阳公主“出双入对”的形影不离。用高阳公主的话说,“咱们是拼床姐妹”——相对于男人喝酒用宴时的“拼桌”,她想出了一个拼床的新名词,连秦慕白也不得不赞她实在是有才。
    除了这两个秦家媳妇,江夏王李道宗来了,还有一个很少登门的客人,苏定方。
    两个男人在后院马球场上蹓跶,聊些武艺兵法和军事时政,等秦慕白回家来。看情形,都是有些事情。
    秦慕白在前堂和高阳公主等人照了个面,就到了后院马球场。李道宗与苏定方真聊得热乎,见秦慕白前来,远远的就呵呵直笑。
    “二位,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大笑呢?”秦慕白走过来问道。
    “当然是有可笑之事,才这么笑了。”李道宗轻挑了一下嘴角,似有些玩味的说道,“在下的女儿,要像鱼饵一样的扔到边疆去了。吐蕃人要或不要,便把她当作是添头一般对待。此等事情,能不好笑么?”
    秦慕白拱了拱手道:“王爷不必多想。陛下既然钦点你为赐婚使,可能就是考虑到了你心中会有不快。”
    “你说什么?”李道宗愕然道,“陛下钦点我做赐婚使?我怎么不知道?”
    “哦?”秦慕白怔了一怔,“难道,还没有人跟你说?”
    李道宗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看着秦慕白,说道:“你上一午不在家,是去见驾了?”
    “嗯。”秦慕白点头承认。
    李道宗轻拧了一下眉头,说道:“那陛下还说了什么?”
    “没什么,其他的就跟我聊了一些私事。”秦慕白说道,“他钦点你为赐赐使,就将婚事的主动权交给了你。从这一点上看,皇帝也是考虑到了你的面子问题的。此外更重要的是,我感觉皇帝对于赐婚一事并不十分热情,否则,他大可以让长孙无忌指派一个鸿胪寺的官员前去即可,奈何要大动干戈的让文成公主的亲生父亲去当赐婚使?他明明知道,你是反对赐婚的。”
    “对,这里面有文章。”李道宗拧眉沉思,说道,“看得出来,皇帝陛下也是迫于朝堂之上的舆论压力,才不得不采取了一个折中的方案。此时他特意钦点我为赐婚使,就是有意让我们主战派在对待吐蕃的问题上掌握更多主动。好嘛!长孙无忌在朝堂上再如何得势,也主宰不了我们这些在外的将领。是战是和、赐婚与否的决定权,更多的是掌握在我们手上。当然,只要我们不干得太过分让皇帝为难就行。”
    “还有一件事情,原来,我父亲早就起兵了。”秦慕白叹了一口气,说道,“早前王爷与李茂公与议事的时候,说到他老人家性烈如火,若是一怒之下抗旨起兵,将会对我们大大的不利。没成想,这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看来我的书信要么是迟了要么是根本没起到作用。”
    “哦??”李道宗和苏定方都吃惊的对视了一眼,同问道,“皇帝陛下如何说?”
    “皇帝自然知道这样的消息若是放到朝堂上,尤其是在这种我们战和两派争执不下的时候,定然就会引起一场剧变。于是,他生生的将这个消息压了下来,连长孙无忌都不知道。”秦慕白说道,“在这里,我不得不提一下褚遂良这个人物。表面上看,他与长孙无忌同为监国皇子晋王的左辅右弼,但他跟长孙无忌还真不是一条心。他只是皇帝的心腹,除此之外,他可能谁也不会向着。那份军报,就是他悄悄扣下呈给皇帝的。此前在弘文馆表决时,他也坚决的采取了中立的态度。”
    “嗯……”李道宗点了点头,说道,“长孙无忌太过强势,在他的眼界里凡是与他站在同一方阵营的人,都必须是屈从于他之下的,没有平起平坐一说。你看看他对待房玄龄、褚遂良等人的态度,俨然自己就是他们的领袖。在朝为官之人,尤其是房玄龄、魏征这等大儒大贤,谁没有几分傲骨血性?长孙无忌时常在他们面前摆出这样的一份高姿态,隐隐惹他们反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一次,房玄龄意外的加盟我们主战派,魏征生平头一次改变立场,不得不说都与长孙无忌的为人有莫大的干系。”
    “可能吧!”秦慕白笑了一笑,说道,“论才干论德性,长孙无忌并不优于房玄龄与魏征,但是论资历论背景,这就是长孙无忌最大的优势了。当然,他最为倚仗的还是皇帝对他的信任。人的欲望总是不断膨胀的。长孙皇后仙逝后的一两年时间里,长孙无忌因为皇后的临终一句遗言,说外戚不得干政否则家门祸事不远,从而闭门不出了很长时间专心修治法典。近两年来皇帝和长孙无忌似乎都将长孙皇后的遗言给忘却了,于是长孙无忌终于东山再起获得重用,渐渐入主阁堂统领百官了。哎,这一次我们也算是看到啦!长孙无忌振臂一挥,那些三品以上的朝堂大员们八成以上的噤若寒蝉,连魏王也不敢造次。咱们要是还留在长安跟他斗,死路一条。趁早,都乖乖的滚到边疆找吐蕃人的晦气去算了!在那地方,好歹生死还是自己说了算,就算战死也得个轰轰烈烈,远比窝在朝堂上死于自己人的冷枪暗箭的强。”
    “说得好。”李道宗微笑的点了点头,抬手指了一下苏定方说道,“那你应该知道,你这位师兄是来干什么的了?”
    秦慕白看着苏定方,笑了笑说道:“难道师兄也想去兰州?”
    “猜对了。”苏定方拱手笑了一笑,说道,“苏某在监门卫里一窝就是几年,迟早就是个没个出息守门犬。此次慕白重回兰州定要兴起军事,正当用人之际。苏某不才,愿为慕白效犬马之劳!”
    “师兄言重了!”秦慕白忙惊喜的道,“若论用兵,我定然远不及你。有师兄相助,兰州真是如虎添翼啊!——就是不知道恩师他同意不同意?”
    “我没问。”苏定方微笑道,“恩师现在不管朝中之事,我要去兰州他更不愿干涉。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让他老人家为难。待事情定了下来,我再跟他说一声便是。”
    李道宗笑道:“这下有意思了。卫国公的三个学生,一个都窝在了兰州。侯君集,苏定方,秦慕白,你们三人联袂上阵,会是什么样的景况呢?本王真的是十分好奇啊,哈哈!”
    秦慕白也笑道:“侯君集虽是我们二人的师兄,但鲜有往来。这一次他受了无妄之灾被贬斥到凉州,肯定窝了一肚子的火气。我此次回了兰州,还得好生劝他一劝让他鼎力相助才是。此外,定方要去兰州,我秦慕白当然是举双手赞成,但是能否去成,还得兵部说了算啊!”
    “开玩笑,兵部尚书可是李勣,他敢不同意本王就拆了他的破宅子!负责这一次兰州调兵谴将的是房玄龄,他可比长孙无忌好说话多了。只要不违背朝堂纲纪,那基本上都没问题。”李道宗大笑道,“苏定方必须去兰州。这样一来,兰州有了你们秦家父子、本王、侯君集、苏定方、薛万彻兄弟和契苾何力,再加上你麾下的虎师双将薛仁贵和宇文洪泰,那一处就是我们军方的重要据点了。慕白,这数来数去,大家都还是以你为核心啊!你可得争气,要率领我们这一群人闯下一番大大的功业才行!”
    三人哈哈的大笑,好不畅快!
    秦慕白说道:“长孙无忌死活不肯与吐蕃开战,也有不愿意放我们这些人领兵在外的意思。我们这些带兵的,手里有了兵权就有底气,谁还怕他长孙无忌?再者说了,若是斩获了军功便也在朝堂之上站住了脚,对他的地位也将构成极大的威胁。可以想像,现在长孙无忌心里就像是包了一洼的苦水却无处诉说,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大摇大摆的去兰州了。”
    “不过,军队和将领的根,毕竟还都是在朝堂之上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们还是不要与长孙无忌明面冲突的好。”李道宗说道,“像尉迟敬德那样当众辱骂他,除了图个口舌痛快没任何好结果。听说昨天会议结束后皇帝把尉迟敬德叫去狠狠骂了一顿。然后昨天深夜,尉迟敬德叫开长安城门灰溜溜的跑回他的驻地了。尉迟敬德性如烈火而且历来与长孙无忌不和,这一次两人之间的仇隙可算是大了。他今后若是还不收敛,迟早着了长孙无忌的道。尉迟敬德一介莽夫,要玩心眼弄权术,哪里是长孙无忌的对手呢?”
    “是啊!那我们就都引以为鉴吧!没事不去招惹长孙无忌便是了。”秦慕白说道,“别的不说,要是他在粮饷军资上给咱们做做文章穿穿小鞋,那也有够我们受的了。话说回来,这一次我重回兰州,朝廷不知道会拨给我多少兵马钱粮啊?还是让我孤身一人回兰州,就凭兰州的固有兵马自力更生?”
    “不知道。”李道宗摇了摇头,说道,“这本帐,都在主谋军国大事、负责给兰州调兵谴将的房玄龄的脑子里。要问,你去问他。”
    秦慕白怔了一怔,苦笑了两声,说道:“看来于公于私,我都得去拜访一个这个房玄龄了……只是不知道,我若是进了他的家门,会不会被他家里那个出名的母老虎两爪子撕碎啊?”
    李道宗兴灾乐祸的笑道:“这没人知道,你自求多福吧!房玄龄是个明理豁达之人,这个世所共知;但他有个善妒又凶恶的老婆,也是举世闻名啊!房玄龄堂堂的一个大宰相居然惧内,嘿嘿……秦慕白,你三两拳就将房遗爱砸成了碎片,若是还敢登房家之门,我李道宗头一个佩服你!”
    苏定方微笑道:“慕白,男人大丈夫敢作敢当,打便打了杀便杀了,若是那房夫人要将你如何房玄龄却不阻止,那也便认了。不过据我估计,房玄龄虽然惧内,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是不从不容他夫人乱来的。安心去吧,不会有事。”
    “好,那我就硬着头皮去走一趟了!”秦慕白咬了咬牙,说道,“再说了,师兄能否随某一同前往兰州,那也还得房玄龄点头啊!”
    中午,秦慕白便留了李道宗和苏定方在家共进午膳。饭后秦慕白不经意说起要去房玄龄家,一家子人都惊呆了,忙说房秦二家有杀仇,岂能互相来往?秦慕白却坚持要去,母亲和妹子等人也劝不下来。
    最后高阳公主做了一个悲壮的决定,说一定要陪秦慕白一同去房家!
    在场的人更加恐惧了!谁不知道高阳公主此前是与房遗爱有婚约的,这也是两家杀仇最初的毒引子,高阳公主还要跟着去,不是添乱吗?
    武媚娘却笑了,劝说秦母和霜儿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慕白在朝为官,房玄龄是中枢宰辅,岂能不相往来?若让这份仇隙一直搁在那儿酝酿下去,长此以往仇将更仇。还不如拿出一点胸襟来主动登门化解这段仇怨。若是能解,当然是最好;就算不能解,情况也不会比现在糟糕多少。毕竟,房家人也不敢擅动慕白与公主。”
    听武媚娘说得入情入理,秦母和霜儿等人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不再阻止。
    高阳公主眼睛滴溜溜一转,笑嘻嘻的拉住武媚娘说道:“媚娘,你这么足智多谋又会说话,陪我们一道去吧!”
    “我去干嘛呀?”武媚娘愣道。
    秦慕白笑道:“房家有个极度出名的妒悍之妇,就是房玄龄的正妻、房遗爱的母亲。若非是你这样的角色定然镇不住她,到时迟早坏我大事。媚娘,就一同去吧,助我一臂之力!”
    “好,你们三人同去,我才放心!”秦母连忙撮合道。
    武媚娘无奈的摇头笑了一笑,说道:“既然伯母有令,媚娘自当从命。”
    李道宗和苏定方站在一旁看热闹,笑呵呵的道:“瞧这一家子人,就连女眷也都是睿智聪慧有勇有谋的人中豪杰。啧啧,秦门不兴,天理不容啊!”
    “王爷可是很少拍马屁的啊,秦某不得不心花怒放的大笑几声了,哈哈!”秦慕白很是小人得志的大笑,心道:都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定有一个好女人支持他——我这背后有一群呢,能不成功吗?
    “准备一下,去房家了!”
    “慢着!先派仆役去房家门口盯着,得要房玄龄回府了我们才能去。”武媚娘说道,“否则,若是只有他夫人在家,我们这不是飞蛾扑火么?”
    “还是媚娘细心啊!好,就依你!”
    在皇帝的寝宫里养了一阵病的房玄龄,至从那日在弘文馆现身后,就搬出了皇宫住进了自家府里。虽是病体未愈皇帝仍旧力邀他留在皇宫由御医诊治,但他也坚持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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