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歪坐着的位置。
    陈梦不想拖太久,把身子简单清洗一遍便开始吹头发和洗吹衣服裤子的脏处,陈愠也在陈梦洗好后进了淋浴间。
    陈愠也吹干衣物,对着镜子察看了一会伤势,敷着冷毛巾走出浴室,却发现陈梦已经不在房内。
    过了会,门铃突然响起,陈愠也用毛巾擦着湿发开门,陈梦手里拿着一袋药。
    “快擦擦,楼下有个药房,我问过药房里的姐姐,她给我拿了这些。”边说,陈梦边把袋子里的药品一一摆在茶几上。
    陈愠也闷闷的心一下软了,他在陈梦身旁坐下,看着药品说明书。
    陈梦拿过棉签沾了沾酒精,侧身转向陈愠也,“来,先消毒。”陈愠也救了自己,陈梦怎么能坐视不理。
    陈梦擦得没轻没重的,陈愠也疼得“嗞”了几声,陈梦有些别扭,把东西往陈愠也手上一推:“你自己擦。”
    陈愠也没接,陈梦只好继续她的工作。
    擦着擦着,陈梦问:“你要怎么跟你爸妈解释脸上的伤?”
    “他们出差。”
    陈梦“哦”了一句,也没再问,陈愠也注视着陈梦,眼眸沉沉。
    只是,平静很快被打破,时间挨到了快下午5点,陈梦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个不停,她疑惑地接起邱明的来电,一瞬间面色惨白。
    “什么?!”
    陈梦立即扔下手中还沾着药品的棉签站起身,快步走出房门,握住手机的五指发白:“许田韧带断裂到底是什么鬼?!”
    陈愠也低头,望着掉落在地毯上的红色棉签,同样把五指握得发白。
    20.咔嚓
    “疼”
    陈梦跑出酒店,却因为跑得太急,脚步踉跄,一不小心被脚下翘起的地砖绊倒在地,幸好反应及时没摔着脸,但撑在地面上的手却被划出了几道血痕,陈梦蹲在原地,泪水毫无征兆地溢满眼眶。
    临近下班时间,附近的人流渐渐多了起来,人来人往的街道并没有为陈梦做过多的停留,但她还是羞怯地急忙用沾了些灰尘的手背来回用力擦着眼睛。
    小时候玩得疯,身上带着小伤回家也是常有的事,从三年级起,她就没有再因为摔倒这种小事而流泪。
    越想,陈梦越忍不住想要落泪的情绪。
    下午五点的太阳,没有了当空时的气焰,仅剩着温热,但还是把大地照得亮堂,甚至有些太亮了,以至于没什么人会注意到街道对面颀长的黯淡身影。
    很快,陈梦站起身来,但眼里溢出的泪水却如同在往悬崖边流,怎么也收不住。
    陈梦拦了辆出租车,她身上还有一百多块,急匆匆地一把塞给司机,让他直奔许田送医的病院。
    司机吓了一跳,见陈梦哭得伤心,以为是她家里人出事,边安慰着边加速,临下车时,把陈梦胡乱塞来的车费余下部分退还给她。
    陈梦手里握着钱,哭得语无伦次,直到走进了医院还在哭,她在出租车上用手机拼命地查什么是韧带断裂、韧带断裂会怎样,只要一想到许田的腿受伤,会对他的未来有影响,眼泪就会止不住地流着。
    许田躺在狭小的病床上,周围是同样负伤的病人在躺着,病床的一侧放着教练拿来的已拍好的片子。
    确诊了,因为超负荷的训练造成了膝盖骨裂,虽然不至于做手术,但远比校医判断的韧带断裂要严重得多。
    许田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自从比赛失利回来后,他不断加大训练强度,只要有空就会跑,拼命跑,当然教练不知情。教练总说,长跑是耐力的比赛,维持完美的标准跑步动作才能带来最小的体力消耗,许田却开始觉得,长跑跟其他所有田径项目一样,都是速度的比赛,速度是结果,甚至是一切。于是,在每一次近乎忘我的冲刺中他能够切实感受到自己在无比接近胜利,以至于让他有意识地忽视腿部劳累的反应。
    过了一会,许田眼角溢出一滴晶莹的泪滴,悄无声息地滑入了白色的枕套上。
    他想,在那个转弯,他其实可以慢下来,再慢一点,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想着,许田轻轻闭上了双眼。
    陈梦走进病房时,许田的教练已经走了,进门时,在病房里引起了不小骚动,病房里的男女是被这个脸哭花眼哭肿,身上又有些脏兮兮的女生给吸引了目光,而她只是望着许田,许田的腿打上了石膏,此时他闭着眼睛在床上睡着,柜子上放着吃了一半的饭。
    陈梦用掌心擦了擦脸,想把脸上的泪痕也一并擦干净。然而擦着擦着,她想到护士姐姐在门外说的话,眼泪又开始涌动,膝盖骨裂,怎么会这么严重呢
    如同咔嚓一声,心里某种重要的东西也一并断掉了。
    缓缓地,陈梦靠近放着饭盒的床头柜,就在指尖刚触及白色塑料泡沫盒时,床上突然传来了警告:“别碰,你走。”
    许田睁开眼,眼里既是疲惫又是羞愧,他没脸看向陈梦。
    “许田!”陈梦红了眼,她其实并不是爱哭的人,她千里迢迢、担惊受怕为他跑来了医院,当得知他受了伤,还是不能让他继续肆意奔跑在赛道的伤,她很想逃避这一切,但就在下一刻,她想到许田需要她,所以她还是进了门。
    “你走啊!”许田见陈梦眼眶红红,自己的眼里也不自觉带了几缕血丝。
    突然的骚动让原本没注意到陈梦的人也投来了视线。
    陈梦难过极了,但她选择继续收拾床头柜上的剩饭。所有人都走了,他家又远在D市,谁来照顾他?
    “走啊!”许田想起身,但即使是轻微的动作也让他疼痛不已,“我不想被你看见这么丢人的样子。”
    陈梦对上许田的目光,他躺在枕上,双目因隐忍情绪而变得猩红。
    对峙几秒,陈梦注视着许田眼眶中即将凝成的泪滴,既是生气又是无力地吼道:“许田,我不管你了!”然后一股脑拿过装了饭盒与垃圾的塑料袋,扭头出门。
    病房因陈梦的突然出现与突然离开有了几秒错愕的安静。
    大家回过神后,离许田不远的一个吊儿郎当模样的伤患忍不住开口调侃:“哎,兄弟你这女朋友人不错啊。”
    许田偏头,骂了声:“滚。”
    21.铁门
    陈梦拿着剩下的钱打的回家,一路上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甚至连她自己也忘了到底是怎么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家门前,忘了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伤心至此,为许田冲她吼吗,为许田黯淡的前途吗
    靠近门锁时才忽然想起,她的钥匙还留在教室里,绕到车库与后门,发现两者也都被锁得死死的,墙有些高,陈梦也翻不入花园里。于是,陈梦只好坐在雕花铁门前的台阶,沉默地望着远处,过了会,摸了摸口袋,又想起烟被陈愠也拿走了。
    今天是周五,家教不来,爸爸妈妈也在店里。
    身上脏兮兮的,脸上肯定也很丑,她不想这副模样去找她的朋友,也没有精力去跟他们解释。
    陈梦重新抬头望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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