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69环.”
    “不错嘛,有潜力啊.”
    我最后看了一眼手中的枪,然后交给了李八一.再看了看身后的新兵们,那里面有一张张熟悉的脸,一种惆然和感觉油然而生.
    “同志们,今天是袁成同志下连的日子,这是一个很值得纪念的日子.我们为他鼓掌.”李八一把一班的人全召在宿舍里开班务会说道.
    “哗..........”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老实说,我并不知自已要说点什么.是说各位再见还是说我会在新的连队里更加努力.
    “我要走了,但是,我不会忘记大家的.我们是战友.”
    我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把自已的地址留给他们,门口外李良正等着我.
    “敬礼.”
    当我上车的时候,李八一叫道.
    再见了,我的新兵连,再见了,我的新兵兄弟们.
    离开,只是更一种生活的起点.
    我去的是一个团医院,医院在一个小市的效区,除了服务军人以外,也对社会开放,只是对外的业务部分很少.那里的环境比在新兵连好多了,起码能随时上街,这比野战部队好多了.再说打战冲锋也不会是我们的强项.
    晚饭后,李良把我带到会议室里,除了值班的以外,医院里的人全来了,这时的我已经穿上今天下午刚发的常服,只是还没有白外套.那一年,医院里只来一个新兵,那就是我.所以军医们对我的名字记得很清,但是对他的名字,只也只记得了几个,除了李良以外,就是丁院,丁院是我们这里的一把手,中校军衔,这是是我那时参军以后见到的最高军衔的了.而我的实习导师便是李良.在会议除了介绍后便是例行的医疗报告,不外乎就是这个星期接诊多少,治疗多少,有多少事件发生之类的.虽然是我是医学院出来的,但是对于医院具体业务这些说白了还是个毛头小子一个,所以在一边拿着笔记本端端正正的作记录.对于我这个新兵,军医们还是很满意的.
    哪料第二天我就是惹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不是什么医疗事故,而是一个人.对于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我的人生的一些转折点,一些不会发生的事或什么都因她或什么地发生了.
    那天早上李良让我去医器室去取一些仪器,但是我找了一半天没有找到,刚好看到前面有一个像男性的军医走过来,之所以说他像男生,是因为也许是刚起床的原因吧,没有把帽子给带上,我没有仔细地看背影,晃眼看到一个理着短发的家伙过来了,于是拍了拍肩说道:
    “哥们儿,请问一下医器室在哪啊?”
    “什么?”
    一张清秀的脸转过头来看着我,声音好像是个女生的.而当时我却要命地说了一句:
    “哇,还真像个女兵啊.”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像个男兵么?”
    我一下子意识到自已犯了错误了,本来该道歉的,但是话从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谁让你没事理这么短的头发呢?别人看了都会以为你是个男兵.”
    “我长得像男兵?真的有好么难看么?”
    我无语,然后马上想起一件事,然后说了一句:
    “对不起,我还有事.”说完后便撒腿就跑.
    那天早上,我不知道的是因为口误,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一个在医院里人称小魔女的一个女兵,虽然那时她没有我大,但是别人的兵龄足足比我大一年,就一年,就在她的面前就是一个新兵.
    当我找到医器室时,我就看到那个女兵也在那里,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没有理他,找到另一位医生要了器具后,便走了.回到科室后李良正在和那个女兵聊天.见鬼了?刚才不是看到她在医器室么?怎么一下子比我先到这里了.
    “李政委,有人是不是第一天上班就偷懒啊?去医器室这么段的路,有人居然走了十多分钟啊.”
    “呵呵,小彩啊,别人第一天上班,哪里像你们一样能一下了就熟悉路呢?多转转也是应该的.”
    那天,我就知道她叫唐小彩,我不就一点口误就得罪了她?本来给她道歉倒是也可以的,但是看不得她那很鸟的表情.所以我也懒得跟她说话.
    在医院里,我的身份只是李良的一个助手而已,可不要小看这个助手啊,能下子就在政委手下做助手,说白了那是别人看得起你.所以在李良面前,我还是很勤快,在医院里嘴也很甜,所以军医们都还是很喜欢我.就是唐小彩却跟我很是过意不去.
    们上班坐班,下午还是得军训.只是军事训练这块的难度没有基层连队那么苦而已,但是对于急救知识和战地营救这一块却是很重视.由于只有我这么一个新兵,所以院里便让我和老兵们一起集训.
    在我们医院旁边驻着一支部队,大约有一个营的人马,和我们相距大约一条马路而已,我们的军事训练便是和他们在一起.早上八点就和他们一起起床开始五公里全副武装越野.不要以为在战场上军医就很安全,不是那么一回事.野战医院和战场离得不是太远,很难说敌方一个炮弹过来不会落到手术台上,虽然国际公约中对医护人员是交战双方都会默认保护的,但是子弹不会长眼睛的.
    “军医,是死神的对头,是军人的最后保障,是敌人的眼中钉.虽然我们身处和平环境,但是一旦发生战争,前线战士们付出的是生命,而我们就是要保证他们的生命.子弹不会长眼睛,炮弹不会发慈悲.没有一个坚强的体魄和顽强的意志力,我们怎么样能和死神赛跑,我们怎样才能让战士们放心.哪怕在大炮的轰鸣中,我们的手术刀也不能颤抖.让战士们活着,就是我们的骄傲.”
    李良在我们出操出说这一段话.
    第十一章:小样,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后,才觉得好像军医不是自已想象中的那么回事,或者说是从小在看电影里只看到解放军战士冲锋陷阵的,然后受伤后最多就是被战友扛着往后方跑去,要么受伤不久后就牺牲在战友的怀里,哪里还有军医的影子啊.
    人的自觉性是很差,像我们这边在后方的军医对于操行这一块,大多时候都是跑跑而已,并不会像一线部队那样要求得要必须在什么时间内结束。所以,都是跑跑就差不多了,不要搞个落后的名次就完事了。起码当时我是这样认为的。那天我跑步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新兵连,他们还好么?我不知道他们会分到哪儿去。
    有时一分开,也许就是一生。
    我每天做些什么事呢?那时我虽然我是以一名医生的身份进去的,虽然以前在学校里实习过,但是真正的操作起来的话,都要从头开始,或者说你在学校里学的理论知识百分之五十都用不上。用李良的话说就是:
    “教科书就是教科书,再经典的教科书都是——死的。”
    听他这么说,也就是得从头开始。什么叫从头开始呢?
    “忘记你的身份,从小兵做起吧,这样对你是有好处的,当年我也是从小兵做起的。”
    什么叫从小兵做起呢?根据国家对大学生应伍的政策,当时我一下连,正确地说一进军医院时,我就顶了个一杠一,就是少尉军官。但是还是从小做起,医院里的小护士都是我的前辈,虽然一些小护士入伍只有一年而已,但这已经足够了,因为我在她们面前,她们就是老兵。
    每天大早起跑步回来后,一把拖把和扫帚就是我的全装备,从一楼到四楼的楼道楼梯就是我的火力任务区。那时下雪了,天冷啊。我们从外面零下十几度的环境中回来后,别的人就跑到暖气片那时挨着。但是我还得很勤快地做事。哪怕那天不是我在值班,也得顶着。
    一般来说这些事大多是护士们在做的,别的护士值班时还好说了,看到我在那里打扫时,马上跑过来也一起做。而遇到唐小彩时就不一样了,她两手一丢,挨着暖气片不动窝了,两只眼看了我一下,一动与不动,继续和她的小姐妹们聊天。
    “哎,小彩,今天是你的值日哩?”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说了一句。
    “哪怎么样?不是有人想显勤快么?让他去做就好了。一个大头兵不要顶着个一杠一就装军官了。”
    老实说,我不明白唐小彩为什么对我有多大的意见。唐小彩引用心理学的话说,这个世上只是有一些人,你天生地看他不爽,哪怕他真的不错。
    靠!难道我和她是天生的对头?
    时间长了,李良也看出一些不对了,但他拍了拍我的肩说道:
    “男人嘛,不要计较这些,让着那些小女孩一点。”
    我有那么小气么?有么?当然没有了。
    一个月的付出还是有回报的,天天早上打扫卫生,帮各个科室添茶倒水的,然后态度不亢不卑的,和医院里的关系好不一塌糊涂。几个大姐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会想到我。当然了,你一个女人家,一个男生一天到晚把你喊着姐前姐后的,你能不对人家好么。再说心理学中说明了,女人天生有母性,哪怕她才进入青春期,母性就会一下子显示出来。有时,你不能叫一个女人什么大婶,阿姨之类的,除非她的确大你个几十岁,而对于和你大几岁或十几岁的,你就叫她姐吧,保证受用。
    为了当一名好医生,我从护士工作开始做起。有句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个好兵。那么对于医生来说,不会打针的医生那绝对不是一个好医生。再说对于军医而言,战场上你总不可以带个护士和你上阵吧。所以一切都得靠你自已。
    要说起打针的嘛,其实还有很多窍门的。首先拿针的手不能发抖。许多人看到那些打针的护士很流利地拿支针在你屁股上一扎,然后就完事了。但你知道么?一个人第一次拿着针给人打针时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吗?我们以前在学校里实习时就知道,紧张,绝对一个紧张。给真人打针可不像拿个模型摆弄那么轻松。真人会叫痛的,大人还好说了,如果遇到小孩子那更是一件头大的事。当时我也只在这方面马马虎虎混了个操作及格。那时为了练习这一手,所以我们大伙都很期望班上谁谁生病,因为这样一来就有了实习对象,哪怕别人不小心打了一个鼻涕,全班人就像发现大宝地看着别人。所以那年头,在医学班打个喷也得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啊,不然那几十个同学会很热心的来你把把脉,管他是什么病,大伙儿的第一个意见就是打针。
    为了让我好好练习,护士室里那帮护士们总会让一些名额出来让我实际去操作。刚开始时,护士长莲姐总会给我打气地说道:
    “没个啥,找准肌肉,九十度打下去,不要太重了,因为一下了针头就会太进去了,也不要太轻了,太轻针头不能深入里面。记得不要把药水推得太快了,那样会让人有种疼痛的感觉……”
    虽然有人这么个提醒,但是头几次还是出了那么一点点的错,一个兵当时就像杀猪一样的叫了起来。我一看,靠,我还没有打上去,这丫就开始叫了,我还真服了她。
    在莲姐的几次教导下,我的技术很快就有了质的上升,一般经过我的手的人的评价是好像没有感觉在打针一样的,只是针头扎上去有点疼,然后就没有感觉了。
    当然了,这些也得益于唐小彩的热冷嘲笑,我真就不知和她有什么过节,打个针时,她会说:
    “那个谁啊,记得记得打针时可不要把别人搞得杀猪一样的叫啊。“
    “那个谁啊,你就这么笨么?拿个针都还发抖啊,你是人民军人啊,这样抖来抖去没有吃饭啊,还不如拿个砖头去练练算了。”
    我没有说什么,这事也一点不假,也许是紧张,也许是双臂力量本身的问题,如果这样一拿起针头手术刀就发抖之类的话,这样是不好,也是作为一个军医不合格的标志。
    虽然她这些只是打击我,刚开始莲姐也看不过去,但时间长了,在屡说无教的情况下,也由着我们去了,每次这样时,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懒得理她。其实这一切都是看在莲姐和李良的面子上,因为在私下里他们找过我谈话,说什么团结啊之类,顾全大局之类,那个唐小彩也是什么刀子嘴豆腐心之类的话。所以有几次我都忍着了。
    虽然唐小彩说让我拿砖头练练平稳力只是嘴马上想打击我而已,但是想了一下,是有理的。于是没事的时候,我就一手拿着一块砖头在那里平举着了,刚开始的确是那么累,一分钟不到就得放下来了。第一天后,我的两个胳膊疼得吃饭时举不起筷子了。
    我突然觉得自已好像被唐小彩这丫头片子给收拾了。但是大众广庭之下这么练总是不好意思。于是休息的时候,就在宿舍里练着,好在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但是每次一些同事们窜门的时候,我就不得不放下砖头,然后双手搭着有些颤抖地去开门。
    真应了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事被李良知道后,他逮了个机会到了我那里看了看后笑道:
    “好小子,行啊。这个方法不错啊,练习了肩力不说,以后对射击有好处,有一个平稳的肩力后,在做手术时就不会觉得累,不会觉得发抖,这样能保持手术的效率,也能保证安全性,当然我也是这么练的。好好练,有前途。”
    “那你干嘛当时不教我呢?”我点不爽地问道,被唐小彩讽了几次后,我才悟到的,你丫如果当时早点说的话,我也不至于这样了吧。“
    “呵呵,忘了,再说,我也没有想到啊。下次不会了。“
    下次?还下次?什么意思啊?
    “我说小袁啊,你这么在宿舍里一个人练也不是办法啊?”
    “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的啊。”
    “我还是找个地儿让你练吧?”
    “为什么?”
    “先进啊,这么有觉悟的年轻人我现在见到的很少了,这事要好好宣传一下。”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说李政委你就饶了我吧。我也只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工作啊,对于革命军人如果这点觉悟都没有,那还做什么工作呢?所以说,我这么小小的事情就用不着你老大驾地去宣传了。”
    我晕,如果真的把这事说明了,到时唐小彩那丫头不乐死了,我总觉得只要我过不得开心,她就是开心的,如果哪天我过好了,她保证茶饭不思,想着主意地来整我。
    “袁成!”
    “到!”
    “我命令你以后在医院后院的训练场上练习肩力。这是上级交待你的任务,一定要保质保量的完成,明白没有?”
    “是!”
    军人的职业病是什么?军人也有不听话的时候,也不牛脾气的时候。遇到这事时怎么办?直接下命令就行了,管他什么情绪了,下了命令再有意见也得先做了说。要不然说什么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呢?我们进军营的第一天学的守则就是这么一句话,就光这句话就学了一个星期,那种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烙印就是这么打下来的。
    一下子医院里就知道了这么一回事,然后一些进医院里看病的士兵也知道了,一些兵们看着看着,不然觉地过来帮我纠正下姿势,一些常过来的老兵班长们干脆拿我开练得了。
    好几次唐小彩故意从我的面前走过,然后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得了这丫头最后加了一句:
    “哎呀,某些讨厌的人啊,还真听话,叫他拿块砖练练还真的拿了块砖练,还比我们家的旺财听话。”
    旺财?旺财是谁?我不笨,就知道这丫头说的是什么了。
    “姓唐的,没事就到别的地方逛吧,这里没有你的事。”
    “呵呵呵,我想到哪儿去就去哪儿,这是你的地方啊,小样,我就不相收拾不了你了。”
    “如果你再说的话,信不信我一砖头砸死你!”我来火了。
    “你砸啊你砸啊,我就在这里你砸啊?”
    唐小彩挺起胸就过来了。
    “哎,你们两个干嘛呢?在这里吵什么呢?唐小彩你去护士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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