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里就是书生周聪两次摔倒之处,正是这颗石头让他记起了原来的路。”
    ……
    “大人,路边这颗大石下就是我们发现张捕快的地方。”陆康沿途指点着与案情有关的地方。
    段飞在周聪摔倒之处没有停留,倒是在发现张捕快的地方让大家停下休息,他来到人形巨石下仔细观察,他很快就发现地上几乎没有血迹,抬头一看,山下远处的山南村赫然在望。
    段飞会心一笑,回头问道:“陆康,你们发现张捕快的时候他的伤口是否被人处理过,已经不流血了么?”
    陆康答道:“是啊,大人怎么知道的?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靠在石头上坐着,手臂上用山藤紧紧扎住了,胸口伤口也已经不流血了。”
    段飞回头问石斌他们道:“你们说为什么凶手大费周章给张捕快止血,并把他送到这里坐着?”
    “大人,这个凶手就是个疯子,他怎么想我们怎么知道?”石斌忙了半夜,伺候那些尸体早已是疲累不堪兼心神不宁,见问他打了个呵欠有些持宠地说道。
    段飞还没说话,小环先拧了他一下,段飞笑道:“小环你比他聪明,你替他回答吧?”
    小环答道:“大人,这个问题我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这里刚好可以望见山南村,凶手是想吓唬大家说:我瞧着你们呢……若是我啊,我就想法子把张捕快,用铁钉钉着手脚,用木架子高高竖起来……”
    说着说着小环方知失言,大家都面露异色向她瞧过来,小环忙解释道:“我以前见过啊,黄头发的西番人拜的就是被钉在木架子上的神啊。”
    段飞笑道:“小环说得不错,凶手把张捕快放到这里,就是好让我们发现,这是凶手故意留给我们的警示。”
    郭威疑问道:“那为什么凶手还要给张捕快止血呢?留个活口给我们对凶手不利吧?他甚至为了杀周聪夜闯山南村,为何独独放过了张捕快?”
    这个问题连小环都无法回答,管箫寒或许知道答案,不过她是肯定不会出面回答的,段飞说道:“这个问题要结合其他线索来回答,陆康,你们上山烧香供奉这个冤鬼多少年了?”
    陆康答道:“嗯……已经有十多年了,大概是……十六年吧。”
    段飞笑道:“十六年了,这个凶手已经以神自居十六年了,作为神,自然有生杀予夺的能力,凶手以神自居,想杀谁就杀谁,偶尔发发慈悲只不过是想告诉世人,信我得永生……而已,只要有供奉他就不骚扰大家,这就是明证,没有杀死张捕快也是一种警告,慈悲的警告。”
    “真是个疯子。”石斌说道。
    段飞说道:“不错,在我们正常人眼里他可以算是疯子,不过并不是普通的疯子,他的思维清晰,甚至比大多数人还要聪明,只不过是脑袋里有根筋不对路了而已,只要我们挖掘到更多的线索,我们就可以了解他的习惯,推断出他的思维逻辑,从他的角度来看这个案子,从而找到更多线索,直到发现他的踪迹将他抓捕归案,这门学问叫做犯罪心理学,深奥着呢!好了,大家继续上山吧。”
    又走了一阵终于来到冤魂谷前,今天天上有些云,太阳时不时躲在云后,冤魂谷里更是阴风阵阵,陆康心里打鼓地说道:“大人,这就是冤魂谷,我就不进去了,我在谷口守候着,等大人出来我再带大人到梁捕头他们丧命的山岗看吧。”
    段飞见他这么害怕,笑道:“好吧,留下十个火枪手看住谷口,顺便陪伴里正,别叫老虎把他叼走了,其他人跟我进谷,大家路上小心,别把证据毁了,走吧。”
    会武的人不那么怕鬼,何况还有火枪在手,锦衣卫一马当先向谷里走去,其后是石斌他们,然后是段飞,十二生肖中的戌狗铁铮和亥猪罗勇左右相护,段飞背后跟着三个‘丫鬟’,再往后全是一手持刀一手持枪的彪悍锦衣卫。
    谷里果然阴气逼人,头顶几乎看不到天空,脚下也软软的尽是草叶淤泥,一脚下去能踩出一脚半的水来,穿着皮靴的人还好,穿着绣鞋的三个女孩可就惨了,不一会鞋子便全湿透了。
    好不容易眼前突然一亮,原来已经来到埋骨之处的陡坡前。
    那天为了安放挖出来的尸骨,谭县令命人将陡坡前的草木砍伐一空,现在便有了一片难得的空旷。
    空是空了,不过这里臭气扑鼻,苍蝇蚊虫乱飞,挥手赶着蚊蝇,大家都很不舒服,更是严重妨碍了工作,段飞指着前些天谭县令砍伐后堆在一旁的树枝草叶说道:“谁去点个火,在四面搞点烟出来,把这些蚊蝇熏走,不过要小心,发现任何本不该属于这里的东西都要拿来给我过目。”
    火点了起来,那些没有干爽的树枝草叶燃起来后尽冒浓烟,不一会就把苍蝇蚊子什么的全熏走了。
    别人烧火的时候,段飞站在那个陡坡前仔细观察,陡坡已被挖得面目全非了,只要再来场雨,只怕又会塌陷,段飞知道那些尚未腐烂的尸骨都是在陡坡较上端发现的,越下面埋的尸骨越久远,所以土崩之时是一具枯骨——而不是一具腐尸——压住了小飏,显然凶手最开始的时候把尸体先埋到了最方便的斜坡下,然后像堆金字塔一样层层叠叠地向上埋人,可是为什么下边还留着一个土洞,让小飏他们主仆俩打算躲在里边过夜呢?
    “大人,卑职发现一串佛珠。”有个锦衣卫用木棍挑着一串佛珠递到段飞面前,段飞戴上专门定制的皮手套,接过佛珠,擦去佛珠上沾的泥尘,段飞发现这串佛珠的质地还挺新。
    “大人,或许可以从这佛珠的来历查到死者身份。”站在段飞身边的石斌说道。
    段飞点点头,挥退了那个锦衣卫,不一会又有人找到佛珠,只不过用来串珠子的绳子霉断了,再往后更多的珠子被发现,段飞的心情渐渐沉重起来,这么多式样都差不多的佛珠,不可能都是死者所拥有的,极有可能是凶手在埋葬死者时给他们佩戴上,究竟有什么寓意呢?
    管箫寒见段飞拿着佛珠沉思不语,她眼珠子一转,说道:“大人,这些珠子或许是用来害人的。”
    段飞疑道:“佛珠也能害人?”
    管箫寒说道:“对啊,大人,这些佛珠上边刻着的符咒有安魂固魄的功效,不过若是用在死人身上……那就成了歹毒的诅咒了。”
    段飞一点就通,他脱口说道:“凶手希望用这东西将死者的灵魂锁在尸身上,永世不得超生,果然歹毒之至!”
    几十号人将现场很快就翻了一遍,甚至陡坡都重新犁了一遍,除了佛珠和一些散碎的骨头之外并未发现其他可疑的东西,一件原属于死者的东西都没有发现,凶手在把人杀死之后将属于他们的东西全取走了。
    锦衣百户罗志成来禀道:“大人,我们已经查找了两遍,再也没有新的发现。”
    段飞点点头,暂时没有新的指示,他游目四顾,只见地上除了遍地淤泥外就剩下许多木块,大家不想踩到淤泥里,来往都踩在那些木块上,乍一看好像很正常,不过段飞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皱了皱眉,说道:“大家有没有发现,这些被你们用作垫脚的木块,都是被人砍削出来的,形状大小都差不多,多数都朽烂了,它们也不是本属于这里的东西,极有可能是陪葬品,为何大家都视如未见呢?”
    听到段飞的话,大家都吓了一跳,急忙从木块上跳开,段飞身边也响起一声惊呼,李玉英正站在两块木块上呢,她吓得向后一跳,踩在一片泥水里,脚下一滑,仰天就摔了下去。
    段飞眼疾手快伸手将她拦腰抱住了,免了她摔在泥水中的狼狈,没想到李玉英在他怀中却骇然尖叫并且同时拼命挣扎起来。
    段飞一愣,急忙将她转手交给一旁的小环扶着,说道:“对不起,李小姐,我见你摔倒,一时情急才扶着你,我没有别的意思,请你原谅。”
    郭威也在一旁安慰道:“小英,这也没什么,你别叫了,这回音大,耳朵都要震聋了。”
    李玉英情绪稍稍稳定下来,她的面颊白得就像雪一般,她惊恐地望着段飞道:“你……不要碰我,你的手套……不干净……”
    段飞这才明白她究竟为啥见鬼似的尖叫,原来是怕脏啊,段飞无奈地说道:“小姐,叫你不要跟上山的了,若我刚才没扶住你,这满地都是泡过尸体的水,你若是一跤跌下去……”
    李玉英慌乱地说道:“你别说了。”然后一头扑到小环怀里,再也不肯抬头,管箫寒白了段飞一眼,说道:“好了,你别吓唬玉英妹子了,她已经够可怜的了。”
    段飞无辜地说道:“做好事还被责备,我岂不是更无辜?好了,大家也别看戏了,把这些木块捡到一堆,让我看看这东西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木块很快堆成了一堆,准确的来说应该叫做四方木条,几乎一样大小,只是长短不一,有的已经极为腐朽,有的却还挺新,就跟那些佛珠差不多。
    这些木条都是陪葬品无疑,数一数大约有四百多条,对一百多个死者来说似乎多了点,不过段飞从中挑出了十八根几乎是全新的木条,相对于最新的三具尸首,段飞若有所悟,倘若每个尸体需要配六根木条,它们究竟用来做什么呢?
    “也许是想摆个什么特殊的符号吧。”管箫寒也拿不准了:“不是说捕头梁春他们的尸体也被摆成了五芒星么?加上个没有死的张捕快,刚好六个人,六根棍子。”
    段飞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去观察那些木棍,只听杨森说道:“大人,这些木头上有不少细绳啊,就跟我在尸体上发现的那些一模一样,可惜挖掘尸骨的人很不专业,现场完全破坏了,现在光凭猜的,实在难以想象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唉……”
    段飞亦有此憾,说道:“把它们捆做几扎,都带回山下再说。”
    埋骨现场基本上可算勘探完成了,段飞带着大伙离开冤魂谷,只见日头已至午时,段飞说道:“大家各自吃点干粮休息一下吧。”
    锦衣卫的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有不少还经历过战场,随便洗洗手抓起东西就吃,三个女子中管箫寒和小环也没问题,唯独李玉英有些吃不下,她似乎对段飞曾经用手套碰过的地方很在意,满身不舒服似的,若是带有衣服换的话,只怕她早洗洗换了。
    背对着冤魂谷,段飞坐在草地上向对面那座山望去,只见那座山并不算太高,山上树木繁茂,半山腰处突出一大块岩石,石台上植被茂密,将石台遮蔽得严严实实,经陆康指认,段飞知道那就是梁捕头他们出事的地方。
    段飞的目光向那边凝望过去,突然心有所感,似乎有人在那边盯着自己,段飞不动声色地把脸挪开,从怀中掏出个双筒望远镜,拉长之后突然凑在眼前向那石台望去。
    第一眼有些朦胧,段飞调了下焦距,视物清晰了,就在他飞快地晃动镜头找寻目标的时候,一张青面獠牙耷拉着血红大舌头的鬼脸一闪而过,望远镜里突然出现这样的画面,段飞也不禁吃了一惊,等他定神再回去搜索的时候,就只见到了摇曳的树枝。
    段飞一跃而起,喝道:“那平台上有人!留十个人守在这里,陆康、玉英你们留下,罗志成,你带一队人从西边包抄上去,其他人跟我来,不论遇见什么人都给我当场拿下,一定要留活口!”
    段飞一马当先地向那山岗东面绕去,反应最快的是管箫寒,她的功力似乎恢复了一些,能够运用轻功了。
    大家蜂拥而去,余下陆康等目瞪口呆的坐在草地上。
    段飞冲上高崖上突出的石台时,那里已经没有任何人影,从另一边冲上来的罗志成他们也一无所获,段飞命令大家分散向山上搜索,他自己定了定神,开始现场勘查。
    地上血迹斑驳,画着尸体方位的人形白圈依旧,只不过多了点小动物爬过的足迹。
    当初梁春等人的五具无头尸首被摆成了个五边形,加上被置于远处的人头,就组成了规整血腥诡异的五芒星阵,五芒星的一个角指向崖外,段飞站在五芒星阵的中心顺着那个角望去,正好看见冤魂谷的方位,一片光秃秃的山壁顿时映入眼帘。
    管箫寒也顺着段飞的目光望去,见状不禁轻叹道:“是那片埋骨的山坡……”
    段飞说道:“是啊,从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一片坟墓,凶手定是经常在这里欣赏他的杰作,这里亦是监督冤魂谷的最佳地点,所以梁捕头也选择了这里,却没有想到他们的一切动作都被凶手看在了眼里,凶手借助自己最熟悉的地点算计了梁捕头他们,梁捕头他们所以才会死得那么蹊跷离奇。”
    管箫寒微笑道:“让人神志不清的药物有很多,再辅以一些道具,让梁捕头他们自相残杀并不难,我建议公子搜索一下方圆五丈之内,定会有所发现。”
    段飞也点了点头,说道:“石斌,你们四人听到了吗?仔细搜索方圆五丈之地,看看有什么发现。”
    石斌疑惑地看了管箫寒一眼,他也不知道管箫寒的真正身份,因为管箫寒这回用上了传说中的人皮面具,除了段飞之外其他人都没看出来。
    石斌他们搜索去了,段飞也没闲着,他分辨地上的痕迹,血点,推断当晚事情发生的经过,不过看了一阵他确定这是徒劳,当晚可是六人大乱斗啊,地上的血迹很乱,还经过踩踏和拖曳,没有精密的仪器光凭只放大镜可看不出什么,就算看出点什么,先后次序也根本无法判断。
    第〇四一九章 【数十年如一日】
    管箫寒却对五芒星正中的一堆灰烬很感兴趣,她蹲下来用手抓了一把灰放在鼻子前仔细嗅了嗅,段飞也注意到最有可能留下线索的恐怕就是这堆灰烬了,他走了过去,问道:“怎么样?发现了什么?”
    管箫寒摇头道:“没发现什么,这堆灰应该是昨晚留下的,还很干燥,可见凶手很喜欢在这里呆着。”
    段飞说道:“是啊,刚才我还亲眼见到了他,他一直在监视我们,可惜他刚才戴着面具,没有看清他的面目,连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幼都不知道。”
    石斌的声音突然传来:“大人,我这发现线索。”
    段飞走了过去,只见石斌指着一棵树的根部,说道:“大人,树下的土有被新挖过的痕迹。”
    段飞定睛一看,树下的土果然被翻过,还有人移了堆草过来,向遮盖住挖掘痕迹,可惜做得不够完美,接过被石斌看穿了。
    “挖开看看下面有什么。”段飞说道。
    石斌开始挖掘的时候,郭威他们也有发现,都是些新挖的土坑,等他们开始挖掘的时候,突听石斌那传来一声惊呼,段飞急忙过去,只见石斌面色煞白地指着土坑,说道:“眼……眼睛……”
    刨开约一尺深的泥坑里出现了一颗人眼,应该正是谭斌他们苦寻不得的眼睛,梁捕头他们的眼睛。
    听到石斌的遭遇,其他人在挖掘时便小心了许多,果不其然也纷纷挖出了眼珠子,有一只的,也有两只的,总共挖了七个坑,找到了五对眼珠子。
    段飞吩咐石斌他们继续寻找线索,同时跟管箫寒分析起来:“七个坑……这又代表了什么呢?”
    “莫非代表北斗七星?”管箫寒说道,不过那些坑的排列却与北斗七星的形状毫无关联,很快管箫寒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竹林七贤?”
    “追魂七魔钉?”
    “索命七绝阵?”
    管箫寒把带七字的东西一连介地报出来,段飞白了她一眼,说道:“还七龙珠呢,别胡思乱想了,若是能找到别的线索,说不定其意自明。”
    石台周边确实有不少人活动的痕迹,不过却并不能简单地与凶手联系起来,当大家都空手而归的时候,段飞却突然抬起头向上望去……
    一株大槐树斜斜地长了出来,将整个石台的天空给遮蔽住了,石斌很快就爬到了大槐树上,等他来到石台顶上时,他颇有些兴奋地叫道:“大人,树枝上挂着一条白纱,好像是从什么布片上被刮下来的。”
    “取下来给我看看。”段飞说道。
    石斌小心翼翼地接近那条白纱,却突然喀嚓一声一脚踩断了脚下的树枝,险些跌下树来。
    “阿斌,你最近吃得太多了。”郭威在下边取笑道。
    石斌为自己申辩道:“树枝早就阴裂开,稍微加力就断了,我已经很小心了。”
    段飞说道:“凶手处处不留痕迹,或许这便是为何那条白纱未曾被他取走的缘故,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看我的。”石斌看准白纱方位,突然一跃而起,抓住白纱之后身子已经半在崖外,不过他腰身硬生生的一拧,回首打出腰带卷住了一条粗枝上的枝桠,用力一夺,终于借力落回到石台上。
    “笨蛋!”段飞走过去给了他一爆栗子,石斌正得意洋洋想报功呢,突然就给打得一愣,段飞骂道:“你这个白痴,若是那根树枝也断了怎么办?今后不许再像这样无谓冒险,记住了吗?”
    石斌摸摸头,嘿嘿笑道:“不是还有飞哥你在吗,就算我真跌下去,飞哥你也一定会有办法救我的。”
    段飞瞪了他一眼,取过他手上的白纱,在眼前一看,白纱果然是从衣服或布片上被树枝挂下来的,这是很普通的纱布,单从质地上看不出来历,白纱已经泛黄,有些年头了。
    段飞对布料没什么研究,便将它交给了管箫寒,管箫寒一看就道:“这是极普通的棉纱,只要有织机和蚕丝,谁家都可以织出来,正因为如此,这种布料很便宜,一般较富裕的地方早已不穿这种棉纱衣服了,也不会有人远距离贩卖这种布料,从织艺上看手工也很粗劣,可以肯定它定是本地土产,应该有几年历史了,从这块薄纱上只能看出这点线索。”
    石斌很快从打击上恢复过来,他说道:“很显然男人是不会穿这种衣服的,这应该是女人身上挂下来的,凶手很可能是个女的,或者是一男一女的夫妻杀手。”
    段飞的手一扬,石斌这回躲得可快,他嚷嚷道:“大人你干嘛又要打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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