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慎哭笑不得地甩开他的手,说道:“你还说呢,家父对你早已是无语置评了,不过还好,至少他没有关起门把我训一顿,这都多亏我回京之后替你说了许多好话啊。”
    段飞笑嘻嘻地连声谢都没有,他得意地说道:“这是应该的,否则挨骂最惨的绝不是我,嘿嘿。”
    杨慎拿他没辙,神童遇上了无赖,被他吃定了。
    玩笑开过之后段飞问起杨慎在江南为什么呆了那么久,杨慎便向他大倒苦水,段飞走后他这个书生还真有点压不住阵脚,这几个月光忙着四处救火去了。
    杨慎又被段飞奚落了一阵,然后青青身边的丫鬟小蝶走了出来,轻轻一敲讲台上的小钟,清脆的钟声悠然响起,小蝶说道:“诸为贵宾请静一静,我家小姐就要出来了。”
    下边本来就安静得很,现在大伙儿更是噤若寒蝉,青青在小蜻的搀扶下,终于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有劳大家久候,青青自罚一曲,这是青青最近谱的新曲,灵感来源于一首诗,乃是庐陵才子杨慎所作,名字叫做《素馨花》。”
    小蝶捧上古琴,青青的芊芊玉指在琴弦上拨弄了一下,试音之后她目光向四下一瞥,转过段飞那一桌时停了一下,然后垂首开始弹奏起来。
    随着青青的琴声,小蜻边歌边舞,大家突然发现她梳的正是堕马妆。
    这首素馨花让段飞回忆起当初在运河上与杨慎斗诗的情景,当时自己双美相伴,是何等的逍遥啊。
    不知不觉一曲已终了,段飞被杨慎推了推肩膀才回醒过来,只见大伙儿都在望着他,青青蹙眉问道:“段公子,青青这曲子是普得不好还是弹得不好?为何你蹙眉不止?”
    段飞苦笑道:“青青姑娘你误会了,我只是被这曲子勾起了回忆,想当初用修兄做此曲时我左拥右抱乐不思蜀,现在那两位姑娘却已先后离我而去,人生多无奈啊。”
    青青讶道:“难道那两位姑娘已经……”
    段飞摇头道:“不,她们离我而去、不知所踪。”
    背后响起了幸灾乐祸的低谓声,小蝶抿嘴笑道:“原来段公子情场失意了,以段公子今日的权势地位和人才,谁家的姑娘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段公子难道没有发动锦衣卫把她们找回来?”
    段飞摇头道:“锦衣卫是国家机构,我岂能用来谋私?再说我也不想强人所难,她们要走就走吧,俗话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时间一到,该回来的还是会回来的。”
    青青拨弄两下琴弦,将众人注意力重新夺回,她又让笑道:“段大人信心十足,我们祝愿段大人心想事成吧,今晚青青还带来了不少新曲,盼在场诸位能替青青参详一下……”
    青青铮铮地弹奏起来,小蝶与小蜻时而伴奏时而伴舞,有的曲目还有更多妖娆少女为她伴舞清唱,一连几曲过后,唐伯虎低声对大家说道:“青青今日似有心事呀,平时她每奏一曲都会和大家聊上好一阵的,今日似有敷衍之意啊。”
    文徵明也点头道:“不错,青青她今天有些心神不守,不知在想什么。”
    四个男人目光交汇到了一起,脸上都露出了会意的微笑,段飞说道:“今天是大年夜,或许青青姑娘想家了吧?唐大师,你跟青青姑娘相熟,可知青青姑娘是哪里人么?”
    唐伯虎思索道:“我倒是问过,不过她以‘同是天涯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应付我,她满口纯正官话,也没有地方口音,倒像是京城里土生土长的……”
    杨慎向段飞望去,说道:“难道就没人检查一下她的路引?”
    段飞摇头苦笑道:“只怕没人有那胆量,她只需质疑一声,喜欢她的人非活吃了我不可,得罪她比得罪锦衣为都指挥使可怕得多啊。”
    青青突然按住琴弦向段飞他们望过来,青青蹙眉道:“二位大师,杨状元段大人,你们是否觉得青青的琴曲鄙陋难以入耳?否则何以在那里窃窃私语?”
    唐伯虎和文徵明都低下头去,杨慎也拿起杯子装作喝茶,却都齐齐向段飞一指,段飞心中暗骂,被三人当众陷害只好站了起来,悠然向青青拱手施礼道:“我们四人都觉得青青姑娘今晚有些意不所属神不守舍,琴声中不免失了几分神采,我们正在猜测青青姑娘为何如此呢,不想声音大了些惊动了姑娘,在下代表他们三人向青青姑娘致歉。”
    青青垂首叹道:“四位果然高明,青青这点心思瞒不过大家,事实上青青的确遇上了些烦心的事。”
    段飞还没开口,后边已有人高呼道:“青青大家,你有什么烦心的事?说出来咱们大伙儿帮你解决呀!”
    大家齐声说是,青青却摇头道:“这只不过是青青的私事,无需劳动大家了,大家的好意青青在此谢过,为表达谢意,青青将在五日后,也就是年初五午时,于太白楼上摆一桌酒,敬请四位贵客光临,想要获得青青的邀请,在座的诸位需得拿出一份让青青满意的考卷,这里是学宫,大家可要加油哦。”
    所谓考卷无非是诗词歌舞之类的东西,有唐伯虎、文徵明坐镇,又有新一代神童之称的杨慎在场,或许只剩下一个席位还有机会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他,半天都没人挺身而出,青青蹙眉道:“难道没人肯应青青之邀吗?”
    “我先来一首诗,请青青大家品鉴一下!”一个书生站起向青青抱拳说道,他的诗才念两句段飞就有些受不了了,他望着唐伯虎问道:“唐大师你何不出手绝了他们的妄念?”
    唐伯虎摇头道:“我已决意从明日开始苦读了。”
    段飞又向文徵明望去,文徵明摇着手说道:“别看我,我也一样。”
    段飞又向杨慎望去,杨慎笑道:“初五我要陪娘子去隆福寺上香,没有我们三人竞争,岚宝你机会大增,何不露一手让他们瞧瞧?说不定可抱得美人归,就不用再抱怨身边无人了。”
    段飞摇头苦笑道:“我宁可去破十个案子,也不想再做什么诗了,初五我还有事,不去也罢。”
    青青给出四个名额,其实就是想找机会跟这三位才子一个无赖聚聚,没想到他们四人却毫不领情,青青听到了他们的话,只恨得银牙暗咬,瞅空向小蝶丢了个眼神,小蝶会意地打了个呵欠,说道:“小姐,难怪你一直不来京城,原来京城的才子就这水准啊,矮子里都挑不出高个来,真叫人失望呀。”
    她的声音不算大,不过坐在前几桌的人都听得很清楚,正在等待青青评判的一个书生脸涨得通红,不等青青评鉴就坐了回去,青青打了个呵欠,斥道:“小蝶不得无礼,京城之中藏龙卧虎,只不过真正的高人不屑受青青之邀罢了。”
    青青虽然是在苛责丫鬟,不过她的口气也不小,大家听了作声不得,过了一会,突然有人大叫道:“杨慎!杨慎,你再不出场,我们京城士子就要丢尽颜面了!”
    杨慎的呼声汇成了一股洪流,就在杨慎考虑要不要挺身而出的时候,段飞站了起来,微笑道:“用修兄一贯都是压轴的,还是让段飞先来一曲献丑吧。”
    青青欣然道:“段大人请。”
    段飞盘膝坐在琴桌前,笑道:“我刚学琴不久,弹得不好大家请见谅,段某也谱过不少曲子,不过多是婉转悠扬的曲调,皇上笑我不会写男人的曲,今天我就给大家来一曲雄壮的,在这除旧迎新之夜,用此曲来恭贺皇上外御鞑靼,内平叛乱的威武!此曲名叫《精忠报国》,乃系段飞梦中所得,献丑了!”
    随着雄壮的曲调,段飞放开嗓子唱了起来:“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ps:屠洪纲的《精忠报国》很不错,没听过的可以找来听听,此曲堪称ok厅高难度歌曲之一,大家练好之后基本上可以笑傲ok厅了……
    第〇四〇三章 【良宵共度】
    一首《精忠报国》技惊四座,不仅曲子慷慨激昂令人热血沸腾,连段飞的琴技也可圈可点,在场者多是饱学之士,都是应青青之邀而来,只有小部分是花钱买票入的场,他们就算自己写不出,至少还有点耳力,不得不对段飞刮目相看。
    唐伯虎等人更是大声鼓掌叫好,青青姑娘眼里也露出了欣赏神色,赞道:“段公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首歌是青青有生以来听到过最雄壮豪迈的歌了,而且段公子的琴技也颇有独到之处,短短三个月时间,段公子走南闯北忙着公务的同时居然还能练出如此琴技,青青实在佩服,初五之日青青在太白楼设宴,段公子可要赏脸哦。”
    头已经出了,段飞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只好应允道:“青青姑娘盛情相邀,段某只要没有皇差在身,就算折断了双腿,叫人抬也要抬去应约的。”
    青青掩口轻笑,唐伯虎等鼓掌叫好,其他人却没这么好的心情了,有段飞这个榜样在前,他们不禁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可别要差得太多,把里子面子全丢了。
    果然,接下来完全冷了场,有一两个书生不自量力将自己写的歪诗拿出来晾,结果被人毫不客气地嘘得灰溜溜地离场而去,青青也无心再继续下去,为大家演了曲压轴的新曲《皆大欢喜》,在交口赞誉之声中飘然而去。
    段飞回到家中,与唐伯虎、文徵明各自回屋,一路走来颇感纳闷,因为那帮无所事事的小子竟然一个都不见了,平时至少还有个石斌会跑出来跟他说几句话,问问小环的消息嘛。
    当段飞看到自己院子里透出光线,他不由加快了脚步,怀着期盼的心情,他推开房门,只见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正蹲在屋角的火炉前,听到门声她扭头望了过来,欣然笑道:“公子你回来了呀。”
    段飞皱了皱眉,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你的功力恢复了?”
    管箫寒笑道:“公子难道忘记了?我是公子身边的丫鬟嘛,谁敢拦我呢?石斌见到小环不知多高兴呢。”
    “难怪不见石斌踪影,”段飞返身把门关起,凝神探视四周,管箫寒虽然大半功力无法运用,但是眼光还在,见状笑道:“那一对小鬼挺可爱的,可惜江湖经验不够,我点了盘香就把他们放倒了,现在正在你床上呼呼大睡呢。”
    段飞在桌旁坐下,说道:“看来我今后要加强对他们的锻炼了,你深夜来找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控制不住局面了?”
    管箫寒笑道:“公子觉得我是来避难的吗?今晚是大年夜,蓉儿妹子不能陪伴公子,我只好替她陪陪公子,免得公子这个年过得不开心嘛。”
    段飞冷笑道:“是吗?看不出你会如此好心,若不是你将蓉儿劫走,她一直在我身边的话,又岂能离我而去?”
    管箫寒捧着一壶刚烧好的茶放在桌上,熟练地给段飞斟茶,翻滚的茶水卷起一条条雪白的茶叶,就好像刮起了一场暴风雪,管箫寒笑道:“公子尝尝看我泡的洞庭碧螺春与蓉儿妹子泡的孰优孰劣?”
    段飞嗅到那熟悉的清香,心中更是不忿,他伸手抓住管箫寒那芊芊玉腕,冷声道:“你泡的茶我怎敢喝入口中?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就会被送入诏狱,受那非人之苦,我则可以得一大功,更受皇上信赖,你难道就不怕吗?”
    管箫寒微笑道:“公子抓我的手都如此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我,又岂会将我抓去下诏狱?以公子之能,也无需用我去请功,这岂是大丈夫所为?”
    段飞手上加力,冷笑道:“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大丈夫,只要能抓住魔教中地位仅次于教主的圣女,做做小人又何妨?”
    管箫寒好像没有感觉到疼一般,她咯咯笑道:“我相信公子就算变做大恶人也不会对我下手的,公子,我的骨头好像裂开了呢。”
    段飞松开手,只见管箫寒雪白的皓腕上出现了几个紫色印痕,不一会就肿了起来。
    段飞望着管箫寒越来越肿大变形的手腕,与她白雪芊芊的手掌和玉藕般细长的手臂相比,更显得触目惊心,段飞心中有些悔意,他一声不吭地双手握住管箫寒手臂与手腕,输功过去为她疏通血脉,浮肿很快消退,不过青紫色的抓痕却没那么容易消失,段飞察觉管箫寒腕骨果然有些开裂,他皱眉道:“你并未完全失去功力,为何刚才不运功自保?”
    管箫寒眼含泪花地笑道:“我相信公子不会弄疼我的,又何必运功相抗?”
    段飞沉默下来,到里屋找了点伤药,顺便查看了一下床上躺着的俩小鬼,他们果然中了迷香,睡得正香。
    段飞给管箫寒涂上伤药,再给她包扎起来,说道:“十日之内你不要用这只手提重物,十日之后应该就没大碍了。”
    管箫寒侧过脸,两颗泪珠顺着面颊倏地滑落,管箫寒哽咽着说道:“这辈子再也没有人有公子对我这么好了,可惜……十日之后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再与公子相见……”
    段飞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你果然控制不住局面,是不是上次我放走的那两个丫头的师傅护不了你了?”
    管箫寒摇头道:“谁也护不了我,教主已亲率高手赴京,他要趁我功力已失,将我抓回去以我为鼎炉练功,彻底消除我的威胁……”
    段飞讶道:“鼎炉是什么?你不是你们教主最得意的弟子么?”
    管箫寒苦笑道:“魔教之中哪有什么亲情,都是以个人的利益为先,谁让我冒起得太快,已经威胁到教主的地位了呢?公子你应该见过道士炼丹吧?鼎炉辛辛苦苦练出来的丹最后都被道士吃了去,在我们魔教,鼎炉还有另一重含义,作为鼎炉的女人,最后的境遇都将会凄惨无比。”
    段飞思索了一下,说道:“既然你那位前辈已保护不了你,你何不弃暗投明受我庇护?我只需用点小小手段,就能让你拥有全新的身份,认得你真面目的人不多吧?只要我将他们全部干掉,就不会再有人怀疑你的身份了。”
    管箫寒苦笑道:“公子你忍心对蓉儿妹子下手吗?”
    段飞很肯定地说道:“只要你肯弃暗投明,蓉儿定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你不用担心。”
    管箫寒望着段飞,微笑道:“这事还是今后再说吧,现在我还没到山穷水尽之时,不会向公子投降的,今天我来陪公子过除夕,另有个大功献上,公子想不想将魔教高手一网打尽呢?”
    段飞说道:“我当然想,不过你肯把他们的消息告诉我吗?”
    管箫寒说道:“教主入京自然是极为隐秘的,我怎么可能知道他的行踪?不过他随身带来的高手却未必能逃得过公子的眼线,其中有一两人最是好认,公子只需派人暗中查探,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段飞望了她好一阵,微笑道:“魔教高手哪有这么好捉,你是打算让我们锦衣卫出手打草惊蛇,把你们教主带入京城的人手尽量控制在最少吧?”
    管箫寒微笑道:“公子果然厉害,箫寒这点小花招哪瞒得过公子呢?”
    段飞摇头道:“这样对我太不公平,若是兴师动众却抓不到一个优点分量的人,岂不是很没面子?京城里等着看我笑话的人实在太多了。”
    管箫寒笑道:“公子若是将极天大护法那块金牌给我,我就用一个够份量的人来与公子交换,公子觉得怎么样?那块牌子对公子来说已经没有用处,不如给我借去用用,倘若公子需要,到时我再还你。”
    段飞凝望着她,说道:“你要柳郎真的令牌做什么?”
    管箫寒笑道:“虽然官方宣布了柳护法的死讯,不过他的尸身没有悬起示众,他的手下中还有不少人相信他没死,若我拿到了柳护法的令牌,说不定能使他们相信柳护法在我手里,自有妙用。”
    段飞摇头道:“他们早知道金牌在我手中,不会相信你的,除非……一个活生生的柳郎真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一点只有我能做到。”
    管箫寒愕然道:“那死色鬼还活着?”
    段飞摇头道:“不,柳如是早已死了,不过他的尸体还保存完好,你该知道有种秘法,可以将人的面皮剥下来做成人皮面具……”
    管箫寒惊喜道:“真的?我们神教曾经也有过此秘术,可惜随着神教几次大起大落,这门绝技早已失传,没想到……”
    段飞迎着管箫寒探究的目光,傲然道:“锦衣卫是干什么吃的?库存的典籍浩如烟海,许多失传的东西都可以在锦衣卫库藏中找到,这人皮面具的制法只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
    管箫寒向往地说道:“看来蓉儿妹子定是进去过了,否则怎能突然功力大进?听说公子能够隔空探查目标修炼的功法,因此在太白楼上一抓一个准儿,把咱们安排在太白楼的人抓了个干净,想必也是从那些典籍中学得了秘法吧?”
    段飞见她眼神有些闪烁,猜知她在试探自己,故而神秘一笑,说道:“你怎么知道不是蓉儿告诉我的呢?天门之中也藏有不少典籍,说不定早研究出针对魔门的秘法了呢。”
    管箫寒似乎得到了答案,她微笑道:“看来公子并没有那么神通广大,应该是需要身体接触,用功力探测到对方心法才能确认是否神教弟子吧?这我就放心了,至于公子的疑问,倘若天门那些女人有这么高明的话,蓉儿妹子当初也不会被我突袭受伤了。”
    提起往事,段飞真不知该生气还是该感激她,若非她伤了苏蓉,并且不停追杀,苏蓉也不会走投无路委身托庇于他一个小捕快身边,也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么多事,段飞甚至没有机会遇见正德,这一切都拜管箫寒所赐啊。
    第〇四〇四章 【新年新气象】
    管箫寒幽幽地怨声道:“公子,茶都凉了,难道箫寒泡的茶与蓉儿妹子就差这么多吗?公子连尝一口都不肯……”
    段飞叹了口气,答道:“你还记得吗?当初我们在运河上偶遇,你的丫鬟大声嘲笑我与石斌,当时你坐在乌篷船里,回头惊鸿一瞥,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至今依然让我难以忘怀,第二次你扮成了翩翩佳公子,在山水阁包子铺二楼当街的位置坐着,只一眼我便认出了你……”
    管箫寒叹道:“公子为何突然说起过去的事?我还记得在大通钱庄门外我们差点撞在一起,当时公子匆匆而去,似乎没有认出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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