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六七章 【此路不通】
    ps:实在忍不住了,拜托那些杞人忧天替主角未来官运担忧的人仔细看看简介,其实本书叫《巡狩大明》而非《xx捕快》的含义已经非常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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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飞一路走回了海安镇的衙署,只见倒塌的大门还没有人收拾,尸体与伤者倒是都已经处理好,余下满地的血迹和被遗漏的血肉令人触目惊心。
    “严捕头呢?”段飞抓住一个路过的杂役问道。
    “尸体都在那边殓房暂时安置,自己去找吧。”那人说道。
    “什么?”段飞愣住了:“严捕头他……”
    石斌叹了口气,说道:“飞哥,严捕头在倭寇第二次冲进来的时候被害了,我一直没有时间告诉你。”
    段飞愣住了……他与严捕头的感情不算深刻,但是两人曾经一起破案,曾经一起喝酒,是严捕头把他带到了海安镇,没想到严捕头的脚步却到此为止了……
    收拾残局忙得头晕脑胀的是史总捕他们,段飞的身份依然只不过是一个小喽啰,仗着有史总捕看重,有弟兄们支持,跑腿的事他才不干,闲下来的时候他便开始起草准备提交给通判谢大人的案卷。
    他准备将岳氏兄弟渲染成为抗倭英雄,他们因故杀掉的那些赏金猎人以及王家的家仆们都可算是倭寇的帮凶,这一次他们确实破获了一个超级大案,消灭的倭寇包括十多个首领在内上千人,这是大明有史以来最辉煌的剿倭记录,功劳那是大大的有,因此段飞觉得要保住岳氏兄弟应该没有问题。
    王寿、王喜这两兄弟战死在了城头,他们个人德行有亏,但是在抗击倭寇的时候却没有辱没大明人的尊严,至于他们的那两个哥哥王福王禄,他们自有取死之道,段飞并没有询问岳氏兄弟为何要杀他们,以免再次挑起这俩小子心中的痛苦。
    ……
    第二日,如皋县令赶来接手工作,史羽峰带着段飞等坐船返回扬州,同行的还有少林、武当等武林高手,至于海公公,早在昨天便连夜返回宁波府去了。
    回想起昨晚海公公临走前来见自己的情形,段飞不禁有些出神……
    昨天段飞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凌晨跑去偷挖坟墓,然后岳玉麒把王家老宅炸得一塌糊涂,紧接着倭寇全面发动,里应外合地想血洗海安镇,继而大战到日上三竿,再又下地道寻宝,分赃后处理死伤者的后事,然后绞尽脑汁写报告……
    刚忙完所有一切,正要拿出小匣子瞅瞅自己究竟捡到了什么宝贝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海公公那尖细的声音,段飞不由紧张起来,听说东厂探子众多、消息灵通,海公公此来不会是因为他私藏了那只匣子吧?
    段飞急忙开门迎接,海公公的神色看起来比早上好得多,这是因为他好好休息了一个白天,更拿了一万两银票好处的缘故。
    海公公的手下没有跟进来,他在室内扫了一眼,开门见山地说道:“段飞,良禽择木而栖,以你的能耐,入了东厂势必如鱼得水,飞黄腾达不在话下,你觉得如何呀?”
    段飞吃了一惊,东厂……那是个好单位啊,东厂督文武百官,督锦衣卫,权势熏天,东厂厂公通常都是司礼太监兼任,可以说是皇帝之下第一人,东厂随便出来个小喽啰,当朝一品大员也不敢轻视之,可是,这个东厂也是臭名远扬的,段飞看过无数小说、电影、电视,可从未听说过东厂出过好人,连广丹松那种叛徒都不肯轻易入东厂,段飞又岂肯轻易跳进这个大坑?
    不过,现在他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捕快,无权无势不说,连个靠山也不是十拿九稳的,他凭什么拒绝东厂?人家动动手指都能碾死他这只小蚂蚁了。
    段飞脑袋中正在拼命转着的时候,海公公望着他的目光突然凌厉起来,不过海公公又记起这些日子亲眼所见,以及自己收到段飞情报时附带的一句话——视其才尽力招揽之——神色不由又一缓。
    段飞可不知道东厂自十多年前刘瑾一案后已经今非昔比,现在的东厂厂公张锐远没有从前那些厂公受宠于皇帝,因此东厂行事已没有王振、刘瑾当权之日的跋扈,东厂目前被十二团营提督江彬、锦衣卫钱宁夹在中间,日子不太好过,做起事来也小心谨慎得多。
    段飞的事在宝应典史许毓上报后引起了东厂的注意,东厂不会因为一个小小密探的嫉妒而忽略了人才,东厂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人才啊!
    “段飞,你可是有所顾虑?”海公公和颜悦色地问道。
    段飞恭谨地答道:“承蒙公公厚爱,段飞感恩涕零,只是扬州通判谢大人提拔在先,知遇之恩段飞不敢或望,公公的好意段飞只有心领了。”
    段飞的话说得虽然委婉,海公公已勃然色变,愠道:“什么提拔在先,不过是一句空话而已,你既然执迷不悟,我也无话可说,希望你不要后悔!”
    海公公拂袖而去,段飞暗叹口气,东厂……那委实不是个好地方,换做是锦衣卫或者还可以考虑考虑……
    海公公的身体在门口突然停住了,他转回头说道:“我再给你几天考虑的时间,随时改变主意都可以来找我,对了,你可是因为许毓的关系而对东厂抱有成见?那个不成气候的东西不要去管他,我自会警告他的。”
    段飞恭恭敬敬地向海公公鞠躬后挺直了脊梁,傲然道:“烦劳公公挂念了,倘若这点小事我都办不好,又怎能入公公法眼?”
    海公公惊讶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此刻的段飞有一种令他不得不刮目相看的感觉,海公公阅人多矣,见状心中咯噔一响,再看了段飞一眼,点点头,唔地一声,转身而去……
    段飞正在苦苦思量自己究竟有没有得罪那老太监,突听石斌叹道:“终于到扬州了,这次海安镇之行简直是再世为人啊!”
    段飞这才回过神来,竟然不知不觉地已经回到了扬州,史羽峰带着段飞、石斌等捕快,以及贺盛、岳家俩兄弟一起进了扬州府。
    海安镇的连环凶案最后该如何处理还需要谢通判裁决,因此史总捕将那俩兄弟带了回来,贺盛担心小师弟,于是也跟了来。
    谢志钧很快就单独传见了段飞,对他在海安镇的所作所为大加赞赏,并许诺很快便可将段飞调来扬州,暂做史总捕的副手,从一个没有品序的小捕快一下子成为一府总捕的副手,从七品,也可算是连升三级了。
    段飞心中高兴,却并未被喜悦冲晕,他见谢志钧一直不提如何处理岳玉麒俩兄弟的事,忍不住问道:“大人,不知这个案子该如何处理呢?”
    谢志钧淡然望了他一眼,说道:“案子已破,如何处理你就无需理会了,现在宝应县公务繁忙,你还是早点赶回去顶替严捕头的位置,好好管束地方,静候佳音,去吧。”
    段飞却固执地道:“大人,您可曾看过我请史总捕转交的案卷?”
    谢志钧叹了口气,说道:“他二人与你毫无瓜葛,你何必如此固执?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是这个案子却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还是太单纯了,照你那么处理,你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第〇六八章 【暂且忍耐】
    谢志钧顿了顿,沉声道:“在扬州府治下怎么会出现一个潜藏如此深的倭寇集团?我们扬州府岂不是有失察之过?再说那王家在江南经营多年,有多少当官的拿过他们好处你可知道?王家满门倭寇,身为朝廷命官,结交匪类是什么罪你可知道?好在你这案卷是直接交给我的,倘若被其他人看到,你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段飞倒是没有想到这么深远,被谢志钧点醒之后他才恍然大悟,背心不由地渗出津津冷汗,谢志钧见他醒悟过来,这才满意地说道:“你未入官场自然不知道这些弯弯绕,不过今后可要注意了,做任何决定前都要深思熟虑啊!那两兄弟杀了十多个人,也算够本了,你就不要再替他们出头了。”
    段飞紧皱眉头,道:“大人,难道他们便没法子救了么?推说是倭寇将王家杀光了难道不行吗?大人,虽然我人微言轻,但是假若大人看得起我,还请大人再帮我一次,就算不能给他们免罪,至少也要保住他们的性命啊!”
    谢志钧深深地看了段飞一眼,突然说道:“听说那两个孩子才十五岁年纪,长得还颇俊秀?”
    段飞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茫然点点头,道:“不错,他们还是两个孩子。”
    谢志钧恍然道:“原来如此,也罢,这事已引起多方注意,绵延两个多月之久,他们的身份又已为人所知,要想完全为他们遮掩免罪实在难以办到,不如这样……两小年幼无知受人挑唆而行凶,真正的主谋乃昆仑弃徒广丹松,主犯已死,从犯本当斩首示众,然念其年幼,又在抗倭中立了功,赦杖刑,发配……索性就留在扬州充作民夫为运河清淤吧,你看如何?”
    “多谢大人!”段飞心情沉重地向谢志钧道谢,在无法揭露王德全全家都是倭寇的情况下,谢志钧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很难得了,广丹松虽然死后还要蒙冤,但是为了那两个小家伙,段飞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去跟他们见一面吧,再迟些只怕他们就要被关入大牢了。”谢志钧说道。
    段飞退出来后并没有立刻去找岳氏兄弟,而是长长地吸了口气,仰首望着蓝天,他用力地捏了捏拳头,今后要加油了,这依然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唯有掌握了足够的权力才能自保,然后才是泽及他人。
    段飞下定决心之后大步向前厅走去,只见嚷嚷声中几个捕快正与贺盛僵持对峙,另有几个捕快正在锁拿岳家兄弟。
    “住手!”段飞大喝一声,快步走上前去,厉声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贺少侠可是抗倭英雄,这两位少侠虽然杀了人,却也杀了几十个倭寇,倘若他们想逃,就凭你们几个早被杀光了!”
    语声虽厉,但是在经过那班头身边的时候段飞却飞快地往他手里塞了点东西,那班头正欲怒斥他以下犯上,突有感觉地低头一看,脸上怒色顿时化作乌有,他喝了声道:“都给我住手,段飞,他们是杀人重犯,我们也是没办法,这样吧,我给你个面子,木枷就不上了,你自己把他锁了,送牢里去吧,有什么话到里面再说不迟。”
    段飞愧然望了贺盛一眼,贺盛心中怒意勃发,现在没人拦着他了,他大步向段飞冲去,偌大的拳头在段飞面前无限放大……
    “师兄,住手!”岳玉麒、岳玉麟的双手已经上镣,但是这不能影响他们的脚步,他们各一滑步,已挡在段飞面前,贺盛见目标变成了小师弟,闷哼一声之后他强行将拳头收了回来,只见拳头转回来打在他自己的胸膛上,发出打鼓一般的闷响,贺盛张开双手将俩人搂着,嚎啕大哭道:“你们怎么那么傻啊,早跟师兄说师兄就替你们把那帮杂碎杀个精光了,现在如何是好,你们叫师兄怎么办?师兄哪里还有脸回去见师傅啊!”
    岳玉麒、岳玉麟也热泪长流,但是他们却没有哭,这是感伤的泪,岳玉麒安慰道:“大师兄,我们不后悔,我们终于报了仇,可以含笑九泉了,你回去替我向师尊磕几个头,转告师尊说,弟子不能孝敬他老人家了……”
    “你们不会死的。”段飞压住心中翻滚的感觉,沉声说道:“我已请谢通判改判,你们会被送去为运河清淤,相信我,至多五年,我一定会救你们出来的!”
    贺盛抬头怒吼道:“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否则我不知道我会不会立刻拔剑杀了你!”
    段飞轻叹一声,道:“我知道你们不会再相信我了,希望你们能够尽量忍耐,玉麟,照顾好你哥哥……”
    “滚!滚!滚开啊……”贺盛连声怒吼着,就如一头丧子的母狮,段飞没有怪他,朝那班头微微颔首,段飞转身便走,临出厅的当儿,岳玉麟的声音在背后叫道:“飞哥,保重!”
    段飞脚步一滞,他点点头,快步离开了。
    “阿飞……”
    “飞哥……”
    走过一个月亮门的时候段飞听到有人叫他,他扭头一看,原来是总捕史羽峰与石斌、郭威,他们避在外面,想必已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我没事,他们也不会有事的,现在我只想一个人出去转几圈,散散心,迟一点再回宝应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段飞镇定地说着,脸上浮起淡淡的微笑,那模样反而有些吓人。
    史羽峰道:“阿飞,这事我也没办法,不过你放心,我会上下打点,只要他们在扬州治下,就没人能难为他们。”
    段飞微笑着点点头,道:“有劳史大人费心了,这些银票请史大人收下,他们的一切开销用度都暂时从这里出吧,若是不够我以后再补。”
    史羽峰正色道:“阿飞,你寒碜我不是?怎么说他们也与我一起并肩杀过倭寇,在扬州治下要保住他们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我要你银子何用?拿回去,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段飞想了想,说道:“好吧,过不久我应该就会调来扬州,到时还要史大人多多照应。”
    史羽峰呵呵笑道:“那我可要望眼欲穿了,还说不准谁照应谁呢,你想出去散心就去吧,什么时候回宝应都行的,又没命案上报,迟几天回去也不妨事的。”
    段飞向他告辞,石斌与郭威随即跟了上来,段飞头也不回地喝道:“你们不要跟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想一些事情……”
    石斌与郭威只好停步,段飞在他们关心的注视下,梦游般离开了府衙,很快便融入了街上滚滚的人流中。
    离开府衙之后不久段飞的眼神突然灵活起来,他很快走入一间成衣铺子,给自己买了几套新衣,从铺子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一个头戴瓜皮帽身穿泥色直裰的小小庶民。
    段飞在街上逛了会,找了间无需路引便可留宿的客栈要了个房间,过了会再出来时又变了副模样,现在的他成了一个年轻的布衣商人。
    段飞心中有些忐忑,但是却依然向目标走去,在客栈中他已经问明大通银庄的所在,现在他要去的,便是那据说有皇帝做后台的大通银庄,他要去银庄冒名取一大笔银子……
    第〇六九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
    现在已过了连绵春雨之季,然而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依然有不少人戴着斗笠撑着纸伞,段飞心中一动,他花了十文钱买了只斗笠戴起,压低了边缘遮住脸面,慢步走入了大通银庄的扬州店。
    这年头的银庄有点类似于现代的银行,但是在明代,银庄是绝对专门为有钱人服务的,普通百姓赚几两银子都不容易,哪有大笔的银子要存在银庄里呢?所以段飞走入银庄的时候,里头空荡荡的,除了两个孔武有力的伙计拿着鸡毛掸子东擦擦西擦擦之外,一个客人都没有。
    段飞估计那两个伙计其实是银庄的保安,假若有人胆敢对银庄起了歹心,这两个仆役将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们打倒。
    段飞暗暗打量他们,那两人也在打量着他,银庄的掌柜站在柜台后面,隔着宽大的柜台与厚实的栏窗,对段飞笑道:“客官,这里是大通银庄扬州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段飞踱到柜台前,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隔着栏杆递了进去,说道:“我要取二十万两银子,换成一万两一张的银票。”
    二十万两不是个小数目,那掌柜的顿时对段飞肃然起敬,那态度与刚才职业的笑容截然不同,他接过玉牌验看了一下,对外面那俩人喝道:“小李子,请贵客入贵宾室稍候,上极品龙井呐!”
    吩咐完他才向段飞道:“客官,二十万不是小数,老朽要请动大掌柜,先查明账户并验过信物才能办理,还请客官先到雅间暂歇,大掌柜不刻即至。”
    段飞点点头,跟着那小李子从角落里的侧门走入一个天井,天井之中百花争妍,多半品种都是段飞前所未见的,小李子把段飞领入天井一侧一个铺着厚厚的波斯红地毯的房间,请段飞坐到铺着厚厚软垫的椅子上后恭敬地说道:“客官有什么需要的敬请吩咐,小的就候在门外。”
    段飞点点头,小李子便静静地退了出去,这个贵宾房相当安静,窗外还不断飘入淡淡的花香,令人感觉神清气爽,不过段飞心中却平静不下来,他想着可能的后果便不禁气促心虚,他现在所作的事,搞不好可是要惹大麻烦的,门外随时可能冲进一大批的捕快,哪怕是史羽峰带队恐怕都没得情面可讲。
    那天在海安镇外的芦苇丛中段飞得到了一个小木匣,木匣中除了几张银票之外还有一块玉牌和一大一小两张纸,小的那一张写着一首缠绵悱恻的诗,大的上面潦草地写着一些字,段飞现在认繁体字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他发现那是一张解释玉牌的功用的说明书,王德全一家在十年之内不论是做生意还是做倭寇,不知赚下多少家当,有一多半都存在大通银庄里。
    王氏发现后面有人追来时,知道逃不掉了,便留下了这张字条放在匣子里,向天祷告希望同伙的倭寇再来的时候能够见到,只是没想到匣子居然被段飞给私吞了,而王氏被抓后当晚便咬舌自尽,这个秘密至多也只有那几个被买去做奴婢的小丫头们知道,就算她们说出这个秘密,又有谁知道匣子是被段飞取走了呢?找不到的情况下,多半会以为是倭寇拿走了吧。
    段飞得了那五张银票已经很满意了,本来不想冒险用那玉牌来提钱的,但是岳家兄弟的事让他意识到光靠一两个人的赏识是不够的,在没有强大的靠山可依赖的情况下,今后他有可能需要用大量的银子来开路,所以,他便硬着头皮来到大通钱庄,试着看看能否取些钱来用用。
    那张纸条上交代过,这是个匿名账户,每次取钱最高额度就是二十万,取用一次后至少再过三个月才能再取一次,匿名账户一般来说都是只认信物不认人的,应该比较安全,但是王家现在犯了事,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暗中盯着这个账户呢?所以段飞心中依然还是挺紧张的。
    一个小丫鬟敲门进来,给段飞上了一壶上好的龙井,是否极品段飞品不出来,也没心情去品,他只是把那龙井茶揭开盖吹得温了,再一口喝干,好好地浇灌了一下干燥的唇舌。
    终于,一个中等身材满面红光年约六旬的老者单独走了进来,见到段飞在密室中依然戴着斗笠压低帽檐的神秘样毫不奇怪,他向段飞拱手笑道:“老朽便是大通银庄扬州店的大掌柜许文平,老朽老眼昏花办事不够麻利,查证账户花了点儿时间,让贵客久候了,贵账户留有一条密语,只要密语对得上,那二十万两银票已备妥,立即便可提走。”
    “密语?”段飞心中转了一转,随即说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是这首诗么?”
    许掌柜欣然笑道:“不错,对上了,这是贵客要求的二十万两银票,每张一万两,共二十张,请清点一下,这是提款的契约,一式两份,还请贵客验明之后亲自在数额上用印…………”
    段飞数了数银票,大通银庄全国通用的银票二十张,总共二十万两银子到手,将银票藏入怀中之后,段飞又接过玉牌与契约,查验无误之后,将玉牌上下两面一推,玉牌便分成了两块,其中一块底部刻着一朵樱花,段飞拿起它熬上印油在契约上写着二十万的部位盖上了一朵鲜红的樱花,手续到此算是完成了。
    段飞收起银票站起身,许掌柜又叮嘱了几句,无非都是说什么下次再提款需在三个月之后,存款不足二十万的时候要尽快补上,否则便会被降低一次取款额度等等。
    段飞垂头匆匆向外走去,许掌柜的话他根本没心思去听,怀揣巨款的他现在只想尽快离开,就在他跨过门槛就要离开大通银庄的一瞬,两个女孩恰好朝大通银庄走来。
    其中一个走在前头,她一边扭头跟后边丫鬟打扮的女孩说话,一边向大通银庄大门转过来,眼看两人就要撞到一块儿的时候,那女孩的脚尖一点,小蛮腰一扭,竟然头也未回地平地挪开一尺,险险地躲过撞个满怀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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