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笑道:“开个玩笑。”
    蔡弻脸色恢复正常,问道:“你们去宣州做什么?”
    “我们不是去宣州。”李白道,“我们得路过那里,在那儿停一站,留个宿。”
    蔡弻点点头道:“那你们可以住在我家一夜,如果不嫌弃的话。”
    “好啊。”李白笑道,“顺便给令尊看看。”
    “时候差不多了。”元丹丘道,“该出发了,不然天黑就赶不到那儿了。”
    李白和蔡弻点点头,三个人饮完一杯凉茶,起身上马。
    三人在官道上一路疾行,时至傍晚,终于到了安州地界。
    “我家离此地不远了,再快些。”蔡弻高声道,“跟紧了!”
    马儿发出长长的一声嘶鸣。
    蔡弻加快速度,李白和元丹丘紧随其后。
    等到夜幕落下,几颗星点缀在上面时,三人终于来到了一座小镇前。
    蔡弻带着他们在一户人家停下,“到了。”蔡弻下马道,“饿死了,颠得好难受。”
    蔡弻敲开木门,一个老者拄着拐杖出来高兴道:“老十你回来了!”
    蔡弻点点头:“嗯,父亲,我赚到钱了。这下您可以去看病了吧?”
    蔡父听了板起脸,道:“你怎么赚的钱?”
    “这您就别管了。”蔡弻道,“咱们先去看病买药。”
    “这钱哪儿来的!”
    蔡父用拐杖瞧着地面问道。
    蔡弻低头道:“我给一个地方官帮忙打架……”
    蔡父一巴掌抽了过去,颤巍巍地道:“我教你武艺,不是让你帮人家打架的!”
    “父亲!”蔡弻挨了一巴掌委屈地道,“我只想让您去看看病!”
    “老伯。”李白去安慰道,“蔡弻也是一片孝心。”
    蔡父看着李白两个人,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蔡弻解释道:“这两位是我刚认识的朋友。这位是李太白,这位是元丹丘。”
    蔡父瞪了蔡弻一眼,拱手道:“既然是老十的朋友,请进来坐坐吧。”
    说完蔡父拄着拐杖转身进去。
    “不好意思。”蔡弻捂着脸道,“请进去吧。”
    元丹丘低声对李白道:“这老爷子火气真大。”
    “你看没看见他的手?”李白惊讶道,“和师父一样,一层厚厚的老茧在这儿。”李白比了比虎口。
    “这个倒没看见。”元丹丘道,和李白跟着蔡弻进去。
    堂屋不大,正对门的桌子上面供奉着一个人的牌位。几张简单的桌椅排在中间。
    蔡弻不好意思地道:“寒舍鄙陋,请不要嫌弃。两位先坐坐,我去给你们做饭。”
    “你还会做饭?”李白惊讶问道。
    蔡弻笑着点点头,“家父身体抱恙,饭都是我做,你们坐吧。”
    李白和元丹丘点点头坐下。
    蔡弻看着两个人坐下,自己进了里面。
    “我们有地住吗?”元丹丘小声问。
    李白看看四周,不确定地道:“应该有吧。”
    蔡父走了出来,坐在带着牌位的桌子旁。
    “刚才是小老儿失礼了。”蔡父抱歉道。
    “教育儿子嘛。”李白道,“我们都理解。”
    元丹丘点点头。
    “我是真没想到这孩子自己偷偷跑出去,就为了给我个糟老头子赚钱看病。”蔡父垂下头道,“老十难得有朋友光临家里,这次他带了两个朋友,我还对他发脾气。”蔡父的声音带着几分愧疚。
    “蔡弻很孝敬您。”李白道,“至于刚才的事,我们不在意的。”
    元丹丘笑道:“我们不听话时师父也经常教训我们。”
    蔡父抬起头,缓缓地点点头,道:“是我连累了老十,更不该还打骂他的。”
    “孝敬父母,人伦纲常,天经地义。”李白宽慰道,“您毕竟是他的父亲。”
    蔡父有些呆滞地看着前方,道:“自从他母亲去世,老十就一直照顾我这个老头子,还学会了做饭洗衣……”
    蔡父看着李白两人,咳嗽道:“老十从我生病后,就没和别人交过朋友。我谢谢你们,愿意和老十成为朋友。”
    李白笑道:“我和令郎也是不打不相识了,听说令郎的武艺是您教的?”
    蔡父喉咙像是有东西一般,鼓风机般喘着粗气,道:“没错,我本来是个武馆教头,在刀上有些微末本事。”
    蔡父说完话,喘气的声音更加急促响亮。眼见蔡父有口气倒不上来了,李白迅速赶到蔡父的背后,在其后背用力推拿着。好不容易蔡父倒过气来,吐出一口浓痰。
    李白皱着眉看了一眼,那浓痰里带着血迹。
    蔡父刚想说话。李白抓过他的手腕,给他诊着脉。
    蔡弻端着饭走进来,看见李白给父亲诊着脉,刚想开口元丹丘拉着他,给他个眼神,示意不要打扰李白。蔡弻放下饭菜,担忧地看着自己父亲。
    蔡父看着李白,惊讶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竟然懂得医术。
    李白诊完脉,眉头皱得更紧,问道:“老人家,您的肺部受过重创?”
    蔡父摇头道:“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是小伤。”
    “这哪是小伤?”蔡弻失声道,“果然是那个王八蛋打得您!我必须给您报仇!”
    “老十!”蔡父声音提高了几分,道,“不要冲动。”
    李白皱着眉道:“你先别顾着报仇了。”
    “老人家身体五脏俱损,尤其是肺部,受损最重。”李白拍打着蔡父的身体各处,道:“肌肉和骨质也受了创伤,就想一个马车一样,每个部件不仅是老化的问题,而且受到了损伤。再不好生调养着,这辆马车怕很快就要散架了。”
    蔡弻走到蔡父面前,握着老父亲苍老的双手,,男子汉留下了眼泪,道:“父亲,听我的,咱们好生调养着。”
    “那得买多少药,花多少钱啊!”蔡父道,“咱们镇子上多少好女子看上你,就因为我个拖累,让你现在还没娶妻。”
    “父亲!”蔡弻苦劝道,“您从小教导我,知恩图报。父母恩情重于山,您让我丢下你不管吗?”
    “就是啊。”元丹丘道,“老伯,您就别辜负了蔡弻的一番孝心了。百善孝为先啊!”
    李白道:“老伯,您大可不用担心药材的事。我给你开个方子,这些药材都很便宜,再说,也可以让蔡弻去附近的山上采药。
    李白问道:“老人家早年是不是和人打过架,这才受了创伤。”
    蔡弻点点头,道:“以前我家开了个武馆,生意还不错。后来又有家武馆开在我们旁边,来砸场子,当时父亲年纪大了,我功夫也不到家。一次父亲和那个武馆馆主比武,落败了,我们家的武馆就开不起来了。都是我没有用!”蔡弻咬着牙道。
    “这不怪你。”蔡父难过地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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