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刺史见李白来了,笑容满面地走过来,“太白来的正是时候,宴会就要开始了,快请入座吧。”
    李白行礼,点点头,“多谢使君。”他和孟浩然落座。张刺史对门而坐,六家族的长辈和金陵士族都坐在左边,李白孟浩然和一些晚辈坐在右边。
    “这次宴会本来是为了庆祝这次金陵诗会的诗魁的,可这诗魁……也算是落于太白之手。这次宴会就可当作为太白庆祝。这第一杯酒,当敬李太白。”张刺史举起酒杯对着李白,其他人也纷纷向李白举杯。蔡荐直父子面色通红,也低头举着酒杯。
    “使君折煞某了,这诗魁该是常说兄的,我自愧弗如。”李白看了蔡常说一眼,一饮而尽。其他人也同饮。
    蔡常说低着头,冷笑着。
    “太白不必过谦,自然,荐直的儿子也是不错的。”张刺史看向蔡荐直。
    “使君谬赞了。”蔡荐直老脸通红,唯唯诺诺地道。
    张刺史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道:“大家自便就是。”
    宴会热闹地进行着,张刺史和相熟的豪门士族的人攀谈着,李白和孟浩然等人饮酒交流,六大士族的子弟相互交流,只有一个叶公弘走到李白这边来,让一个人让出位子,坐在李白身边。
    李白看着他过来,问:“你怎么跑这边来了?”
    “我走后才听人说,那首诗是你作的,太白兄深藏不露,想不到那日我看走了眼。”叶公弘举着酒杯,“我来为那日的话道歉。”
    李白回敬他,道:“你这性子我喜欢,你不嫌弃,我们倒是可以交个朋友。”
    两人一饮而尽,叶公弘笑道:“太白那日作的诗,我自叹弗如,不知太白可有诗集,可否让我请教一番?”
    “有是有,不过不在我这儿。”
    叶公弘充满遗憾,“可惜!”
    “以后有机会给你便是。”李白道,“再说我还会在金陵多呆几日,免不了兴起胡写几首,到时候相互指正便是。”
    叶公弘点点头,问道:“太白,高子方怎么没有前来?”
    李白问道:“使君说要请方儿了吗?”
    “这金陵诗会的前十人,按理来说都该请才对。”
    “或许没人去请他,或许是方儿服丧期间不便……我也不知。”李白想起方儿,心里仍有些憋闷。
    “太白!”李白听见有人叫他,应声看去,原来是诗会上那个的小胖子,陈团。
    李白看见陈团笑着对自己挥着胖手,笑着举起酒杯遥遥敬酒。
    那小胖子偷偷看看自己的父亲,小眼滴溜溜转着,像个圆球溜了过来,“太白,没想到你也会作诗,不错不错,我就知道你不简单。”
    李白笑笑,没说话。
    “你可有福气了,我听父亲说,刺史大人想要把自己女儿嫁给你。”陈团羡慕地看着李白。
    李白摇摇头:“那使君就太过抬爱了。”
    叶公弘微微颔首,道:“我也听家中长辈说过,刺史有意把女儿嫁给这次的诗魁。”
    孟浩然一脸遗憾,他没能当成月老。
    张刺史看见李白正与叶公弘和陈团聊得开心,对叶公弘的父亲和陈团的父亲道:“两位公子倒会识人。”
    两位家主都是一脸笑意,陈团父亲心里想着,这小子整日吊儿郎当,终于做了个正经事,竟和刺史府的未来姑爷结交了。
    “太白?”
    李白听见张刺史叫自己,抬头看去,张刺史有了三分酒意。
    “你可有家室了?”
    李白摇摇头,“还未娶妻。”
    张刺史笑着,对仆人道:“去把小姐请来。”
    “太白今后有何打算,可有意进入仕途?”
    李白不假思索地道:“承蒙使君抬爱,某暂时还没有进入仕途的打算。”
    张刺史微微皱眉。
    张越小姐被仆人请来,李白看见那越小姐,果然是那晚在秦淮河边偶遇的女子,不觉心跳加速。
    越小姐向自己父亲行礼。张刺史点点头,道:“你来见过这位公子。”
    张越转身向李白看来,美目带着一丝惊讶,“怎么是你?”
    李白起身行礼:“见过小姐。”
    “见过公子。”越小姐低头屈身行礼。
    “越儿,你认识这位公子?”
    越小姐回道:“前几日女儿游淮河时,见过这位公子一面。”
    张刺史笑着摸着胡子,道:“真是缘分。”他看向李白,问道:“太白,你看我女儿怎么样?”
    “温婉淑雅,落落大方,难得的好女子。”李白盛赞。
    张刺史笑着点点头,问道:“我把我这明珠,许配给你如何?”
    未等李白回答,越小姐开口道:“父亲,我不愿意。”
    “你敢违背为父之命?”张刺史被女儿扶了面子,不悦地问。
    “我有喜欢的人了。”越小姐低头道,声音虽小却很清楚。
    李白早知道,但还是心里失落。他还未恋过,就已经失恋。
    张刺史脸色铁青,静静地看着自己女儿,像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父女僵持着,宴会安静得针落可闻,所有人都看着这出戏。
    李白心底叹口气,从席位上出来,行礼道:“使君不必动怒,太白感谢使君的错爱,太白既没有此等福分,也不想强人所难。令爱既心有所属,使君何苦为难自己女儿。在下先告辞了。”
    李白苦涩地转身离去,未出厅门,却见一个身影忽地跳到自己身前,李白一愣,“方儿,你怎么……”
    李白永远忘不了方儿看自己怨恨至极的眼神,他只觉胸腹一痛,李白低头看去,一把明晃晃的短匕,扎在自己胸口。
    李白看着方儿,方儿脸上露出大仇得报的快慰,那是得多么痛恨自己,恨不得杀自己而后快的表情。
    “为什么?”李白嘴角流着血,跪在地上。
    孟浩然等人远远地看见李白倒在门前,孟浩然大惊:“太白!”他冲了上去。
    越小姐看不清门外的黑影。
    张刺史终于爆发,他勃然大怒:“拿下那人!敢在刺史府行凶!”
    一群侍卫押着方儿进来,越小姐看了捂住自己的张大的嘴,“方哥哥……”
    宴会的人看清方儿的脸,一个个交头接耳,“怎么是他?”
    有人告诉刺史,这是那个金陵诗会唯一进入榜上的寒门子弟。
    “高子方是吧?你好大胆子!”刺史脸色难看,没想到有人这么大胆在刺史府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刺伤了自己宴请的人,他觉得自己颜面尽失。
    “无须多问,拖出去乱棍打死!”张刺史指着方儿道。
    高子方冷冷地看着他。
    “不要!”越小姐跑到方儿旁边,跪在他身边哀求道,“父亲,您不能打死他。”
    张刺史觉得心里一阵绞痛,明白过来,颤声问:“这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
    越小姐哭着点点头。
    李白被孟浩然扶着,嘴里冒着血,低着头声音微弱地道:“原来如此。”他脸上挂着惨笑,晕了过去。
    “太白!”
    张刺史的一个幕僚劝道:“大人,起码按照律法审问才是。太白公子快不行了。”
    张刺史寒着脸,道:“来人,去把小姐送回她房间。太昌,速速把太白送到赵大夫那里。”
    越小姐被下人强拉开,送回房间。那个幕僚喊来人,李白被抬着送到赵大夫那里。赵大夫是金陵最好的刀创大夫。
    “说,你为什么在此行凶?”张刺史喝问。
    “刺史大人谅解,他是个哑巴!”蔡常说从酒席中出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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