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击波犹如带着灵性的怪兽朝着凤影全身上下齐攻,血薇剑的光芒在这团庞大的剑雨之中显得那么单薄,无力。
    凤影感觉到自己真的是累了,拿着血薇剑的手有些支撑不住了,身子感到一阵的乏力,此时的张三丰在凤影的眼中就是一个战神,恐怕就是萧庭筠也不能让凤影狼狈如此吧。
    萧俊刚开始看着张三丰的剑法,却是什么也看不透,仿佛那是一片剑墙,密不透风的一堵墙,像看透很难很难,萧俊觉得自己的眼光已经无法跟随剑光的移动,只是努力的使自己的意识跟随着剑影的漂移。
    血薇剑发出一声声的低吟,夹杂着悲伤,恐怕随着主人征战一生的血薇剑也没有受到这样的压抑,血薇剑所感觉到的是离坎剑剑身上传来的强大的吸引力,就像是龙卷风的中心,将你一股脑的吸进去,再毫不留情的将你撕成碎片。
    剑中之魔?血薇剑也不知道该是自己的称呼还是对着离坎剑的称呼。
    那类似冰锥一样的剑雨如雷霆般击打在血薇剑的剑身上,血薇剑感受到主人那强迫自己的压力,但是作为一柄剑,血薇剑也感受到了从主人心中传来那深深的悲哀,终于,剑身挥动的身影慢了一些,血薇剑感到身子一热,红色的液体?好长时间没有感受到这种液体的滋润了吧,以前是别人的,而此刻的血却是自己主人的。
    冰锥插入凤影的手腕,鲜血顺着胳膊直流到剑身上,血薇剑发出淡淡的紫光,嗜血之剑,出剑之后必见血而归。
    就在这时,空中的剑雨消失了,凤影蹲下了身子,将手按在血薇剑上,血薇剑已经躺在了地上,剑身的紫色光芒渐渐的淡了下去,它的主人最后毕竟没有将它握住,但是也没有将它丢下,主人的手随着它的身躯一直垂到了地上,按在它的身上,保持着那剑不离身的誓言。
    凤影庆幸自己遇到的是张三丰,若是别人,恐怕她的那个誓言要用生命来实现了,因为,张三丰在她虚弱的时候,停止了攻击,凤影抬起头看着这个传说中的陆地神仙,此刻这个人已经成为真正的神仙,那飘逸的道袍,随风舞动的长发,一柄傲视天下的神剑,张三丰从空中徐徐而落,悄无声息。
    张三丰看着地上蹲着的凤影,淡淡道:“你走吧。”
    血薇剑随着它的主人离开,虽败犹荣,败在离坎剑之下,血薇觉得值。败在张三丰的手下,凤影也值。
    唐宇森不知何时已经先一步离开,张三丰和萧俊都没有发觉,张三丰看向一旁站立的萧俊,面色变得凝重,此时的萧俊依旧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眼珠子没有动一下,就那么呆呆的站立着,但是此刻在萧俊的脑中闪现的是漫天的剑雨,无数的冰锥一根根的朝着自己飞过来,他看不清楚每一道冰锥,也许在这一点上,他甚至比不上血薇剑的主人——凤影,但是他就那么一直站立着,离坎剑的光芒依旧闪烁在他的脑海中,挥舞着‘清剑’的离坎剑,发出一声长啸,萧俊腾空而起,双目紧闭,身子在空中缓慢的旋转,手掌间不断的迅速转换着什么,手指尖还不时的发出一道道的剑气,看的张三丰站在一旁有些迷糊。
    张三丰不知道萧俊此时完全处在自己的内心世界当中,他没有看清楚张三丰‘清剑’的剑招,却将自己当成了被攻击的对象,脑海中的离坎剑已经变成一个雾团,一个能发出无数剑气的气团,《贝叶真经》的功法在心里默默的闪过,总共分为十层的《贝叶真经》在萧俊的脑海中一一的闪过,每一层的功法都过了一遍,这便是萧俊在空中手舞足蹈的原因,张三丰仿佛看明白了些什么,便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发生在萧俊身上的一切。
    十层的贝叶真经,萧俊在练到第十层的时候总有些缺憾,这个缺憾便是,他找不到可以对付面前的离坎剑的方法,也就是他依旧找不到可以破除‘清剑’的方法,萧俊试着将自己完全陷入那一片光芒之中,他几乎能亲切的体会到那种剑雨割肤的痛苦,每一根冰锥都仿佛能穿透他的内心,萧俊在不断的挣扎着,空中的身影也逐渐的混乱起来,四处乱飞,发出一道道强大的真力将地上砸出一个个大坑出来,张三丰心里急道:“我让这小子在一旁学剑,这小子竟然学的走火入魔了?”
    这个时候不能去打扰萧俊,只能由他将真气四处发泄,若是真气稍微受阻,萧俊恐怕就会变成一个废人。张三丰虽然心里着急也只能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当一个护法。
    萧俊从贝叶真经之中找不到答案,便又想到了《魔道心经》,这本他从来都不愿想起的一本书,那诡异的魔法似乎能将他的整个灵魂给吞噬掉,金身之体,混沌魔体?萧俊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个身份的重要性,此刻的他只想破解张三丰的‘清剑’。
    “唤起灵魂深处那罪恶的魔力,吞噬这世间所有的善恶,用我的血誓,唤醒那遥远的元素之力,凭吊我那无尽的源泉……”《魔道心经》中那怪异的文字一段段的出现在萧俊的脑海中,体内的‘魔主之心’仿佛受到了谁的召唤,发出一道淡蓝色光芒,在张三丰的眼中,此时的萧俊腹中闪烁着蓝色的光芒,整个人仿佛都披上了一层蓝色。
    一股强大的力量充斥在萧俊的全身四肢,周围的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月光被乌云渐渐的遮挡,黑夜,无尽的黑夜,此刻在萧俊的眼中只留下了张三丰那招‘清剑’所留下的光辉,一团明亮的光辉,似乎想将自己的身体映透,魔主之心那淡蓝的光芒突然之间变得十分耀眼,随着《魔道心经》不断的在萧俊脑海中闪过,魔主之心的颜色变得更加诡异,萧俊感觉到自己百穴大开,每一道经脉之中都流淌着那强大的力量,那似乎能吞噬一切的力量,身上百孔齐开,四周那庞大的气息不断的流向萧俊,空气是静止的,瞬时间就仿佛只有那一股力量在朝着萧俊涌来,张三丰感应到了极强的魔力,看着周围的树木花草,深夜之中,发出吱吱的响声,整个森林中充满着凄凉,那是生命即将枯竭之时的哀鸣。
    “月精?树精?草精?这是什么力量,能吸收这庞大的精元之力?”张三丰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懵了。
    这夜间的一切没有什么东西是他所不能利用的,这是什么力量,张三丰看着空中的萧俊,猛然间感受到身边离坎剑的异动,张三丰眼神一亮,衣袖卷起离坎剑,大喝一声:“虚无之境,破!”
    离坎剑在空中闪过一道亮丽的光芒,划破那沉寂的夜空,冲向正在魔化的萧俊。
    “炼狱之体,带着燃烧的怨念,幽灵的戾怨,充斥着魔域之心,闪烁着魔的光辉,惩罚这万恶的人间……”《魔道心经》的最后一段文字闪过萧俊的脑海,萧俊猛地睁开眼睛,离坎剑正夹杂着狂啸的吠声,划破夜空,像流光一般冲向自己,萧俊的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微笑,一把手伸出去,一股力量将离坎剑包围,离坎剑被顺势一带,萧俊欺身而上,握住了离坎剑,此时的离坎剑仿佛甚是兴奋,发出那阵阵的尖锐的鸣叫声,直破云霄。
    第八十七章 魔剑神威
    萧俊眼前再次出现了张三丰的那招‘清剑’,像天上的繁星一般无数的冰锥朝着萧俊一拥而上,体内的那股力量在血液中急速的流动,萧俊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离坎剑兴奋的在夜空中发出阵阵的低吟,萧俊仰天狂啸一声,离坎剑猛然间发出强大的气流,萧俊手握离坎剑继续飞身而上,在下面的张三丰看来,就像是一道流火直冲往天际,那是一匹奔腾着的战马,天神的战马一般,紧接着张三丰便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急剧的往空中升去,在萧俊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气墙,月亮躲在乌云之中仿佛害怕这股毁灭一切的力量。
    随着萧俊的一声狂喝,夜空突然间明亮无比,一道庞大无比的光柱直破天际,离坎剑和萧俊已经完全合为一体,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之后,一切消失于无声,一切都沉寂了。
    过了好大一会,整个山林爆发出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林中的树木花草被卷入空中,然后好像被什么力量生生的撕裂,化为灰烬。
    月光从乌云的缝隙穿过,像流水般洒在丛林间,一切是那么的寂静,空中传来萧俊那狂傲的笑声:“我可以破掉‘清剑’了。我终于破掉‘清剑’啦!”配合着萧俊的喝声,离坎剑在空中闪烁着亮丽的光芒,仿佛那一剑,意犹未尽。
    张三丰看着萧俊这幅模样,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的功夫终于没有白费。
    被萧俊破掉了‘清剑’,张三丰并没有感觉到悲哀之意,反而有一种欣慰,那是真正的高手才明白的东西,高处不胜寒,有一天你突然间发现有人能破掉你最为得意的功夫,恐怕那时的心情和张三丰也一样,整个树林被萧俊那狂霸的剑气给摧毁,便是那一剑,让张三丰觉得此生可慰,终究没有遗憾,也让他这次的出山有了更高的价值。
    萧俊站在张三丰跟前,眼神已经恢复了正常,经过方才的激斗,萧俊觉得自己对《贝叶真经》和《魔道心经》也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但是他心里略有些歉意,不是对张三丰的歉意,因为他看到张三丰看着他的眼神中充满着高兴,“好小子,超过我了,创出这等有霸气的剑招,真是让人欣慰!哈哈!”张三丰说着拍了拍萧俊的肩膀。
    可是看到萧俊那迷茫的脸色,张三丰问道:“小子,怎么了?发什么愣?”
    萧俊收起离坎剑,这才将他心中的疙瘩说了出来:“我方才驾驭离坎剑之时用上了魔教的《魔道心经》,这可是魔道的功夫,我辈之人是坚决不能修炼的功法,所以我……”
    “放屁,放屁,完全是放狗臭屁!”张三丰还没有听萧俊说完,就急着跳了起来,大声骂着:“哪个狗娘养的这样说啊!什么魔道的功法,什么正义之人,纯粹是放狗臭屁!”
    “我最恨那些自以为是正义之人,什么君子小人也完全是放狗臭屁,小子,我给你说,不要再相信江湖上所谓的正义与邪恶,根本就是祸害人心的谬论。功法有正义和邪恶之分吗?没有!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完全是施法之人所掌控,所以,我跟你说,这世上除了炼婴吸血之术不能修炼以外,其他的功法并没有太多邪恶的地方,魔道心经可以利用这黑暗中的力量,这是一种境界,和正道的有些功法修炼到最后的效果一样,何谓正何谓邪,别管那么多,好了,小子,我就跟你说这么多了,你自己要好好想想,别钻进死胡同,那样这人活着也就太没意思了。”张三丰说完这些话,再次消失在夜色之中,萧俊在原地愣了一会,也紧跟着离开。
    “什么才算是正义,什么算是邪恶?何处才是分界线?”萧俊在心里不断的重复着这些问题,他想不明白,但是他又不得不去想。
    清晨的阳光洒在大地上的时候,京城的城门下站着两个人,一老一少,老者一身灰色的道袍,年轻人一袭青衫,腰间挂着一把长剑,眉心处一股英气勃发,两个人的衣服仿佛还带着清晨的露水,有些潮湿,略显疲惫之态。
    “这是你第一次来京城吧?”张三丰开口问道。
    看着来往的人群,萧俊点了点头:“京城很繁华的吧?”
    “繁华是繁华,就是勾心斗角多了些,在这个城中打滚的人,能活的很不错的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张三丰正说话间,看到城墙上的一处标记,笑道:“王老头原来早都来了。”
    萧俊顺着张三丰的眼光看过去,看到在城墙的上方有一个飞鹰的标记,萧俊心里也明白了过来,原来就是这玩意,“王棚老前辈用的就是这个标记吗?”
    “哈哈!你也太高估他了,他哪有什么闲情逸致弄这些什么标记的古怪玩意,你看看那飞鹰的运气之势,可是看出画出标记的人的功力以及功法种类,这就需要你慢慢的学习了。”张三丰说着,大踏步的穿过城门走了进去。
    川流不息的人群,让萧俊这个从小在穷乡僻壤中长大的孩子对这里很不适应,喧闹杂吵的街道,两边的摆摊的小商贩们扯着嗓子喊着,清晨的京城中却充斥着尔虞我诈,商人们的行商过程很多时候都在骗术的高低,街道两边的各种各样的小店让萧俊应接不暇,吵杂的声音让萧俊想赶紧找个清净点的地方,张三丰看着萧俊苦着一张脸,笑道:“小子,很不习惯吧,走,又是一晚上没有休息了,我给你找个清净点的地方,咱们去歇歇脚。”
    张三丰带着萧俊四转八转的,萧俊都快被转昏头了,终于在一处大宅子门前停下,“确实是一处安静的地方。”萧俊心里叹道,比在街道上的时候感觉好多了。
    “这是我一个故友的宅子,我去叫门去。”张三丰说着走向前去,在门环上轻轻的叩了两下,过了一会,大门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来,看了看张三丰和萧俊两人,没有好气的问道:“干嘛的?”
    张三丰笑道:“跟你们何员外说一声,就说故人来访,赶紧进去通报。”
    那管家看了看张三丰,冷声道:“你这个老道士到哪来的,我们家何员外怎么会认识你,想讨饭到别出去,别在这呆着。”说着就准备关门,张三丰手掌微翻,一股柔力将大门顶住,那管家怎么关也关不上,忙活了一半天,还是关不上门,张三丰笑道:“你尽管进去通报便是,看来老天爷也不想让你关上门了,还是去请你们何员外吧,要不然今天这门你是关不上的。”
    萧俊此时往前走了一步,将身子靠在门上,背后的长剑正对着管家的脸,管家知道面前的这两人不是好惹的,赶紧跑进去通报去了。
    “唉,没办法,世风日下啊!”张三丰叹口气道,等那何员外出来之时,盯着张三丰看了老半天,突然双膝跪地,嘴里喊着:“大恩人,原来是你啊。”
    张三丰没有料到这个何员外竟然来这么一招,赶忙将何员外扶起来,道:“何员外这是折我老头子的寿啊,我还没活够呢!快快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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