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破了。布兰妮的“偷天换地”的大计划也泡汤了。待在b星上一点意义都没有的样子,整天面对着一具老朽的躯壳。她想回去,很想。对于他们罗姆人来说,历来都没有“家乡”的概念。现在她明白了,地球就是她的家乡。
    撒旦正在全神贯注地从在一堆“垃圾”(就是他所谓的“材料”里面翻翻找找)。一会儿拔出来一把巨大的类似于“螺丝刀”的东西,一会儿是一个边缘锋利的圆盘。布兰妮对这个圆盘的作用很好奇,她蹲身弯腰,从撒旦黑色的胳膊肘和身体之间的缝隙里面观看,才发现他原来是在用一种奇特的力量堆动圆盘,让它在飞船的一块里面快速穿梭。很快,那个结构就又散架了。
    “你想看就来看,这么偷偷摸摸地干什么?”?散旦虽老,但是好像他一做起事情来,动作还是相当地灵敏矫健,就像地球上正值壮年的人一样。彼时,撒旦的星球漆黑一片,能让他们两个人彼此看见的光来自于,撒旦从各个星球上面搜集来的发光矿物质。荧光蓝,荧光绿,荧光红。在周围浓重的“漆黑”的衬托下,显得有一种怪异的美感。
    “没有没有,我就是好奇而已。”
    布兰妮不安地开始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是思乡的情绪把她折磨得够呛。
    “不要急,我很快就可以修好了。你刚刚说什么?”?“说我只是好奇而已。”?“我跟你说,好奇,是一种人类的恶习,听说过这句话吗?”
    “恶习?为什么是恶习啊?”
    “如果人类不那么好奇的话,就可以很好地接受命定的安排,就可以没有烦恼,没有哀愁,没有**。就可以很快乐地度过这一生。”
    “你怎么知道,你是先知吗?”?“不是,好奇这种基因是人类自己培育的,它有可能导致人类走向毁灭,或者……”
    “或者什么?你装作自己很有知识的样子,其实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
    布兰妮生气了。
    尽管她已经是一个“超级人类”,却还是摆脱不了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小情绪”。生气,嫉妒,难过,悲伤。
    “毁灭啊,毁灭,无论你们地球人走到什么样的地方,都还是会走回毁灭的原点,要不就是毁灭,要不就是毁灭之后的重生。”撒旦一边在埋头苦干,一边在有节奏地吟诵着像诗歌一样的东西。
    布兰妮还是偷偷溜了出去。因为她自身的某种类似于”罗盘“的平衡器,可以感应到,在撒旦的小屋四周。有一些力量是失衡的。聪明的她马上就判断出,可能某些地方会稍微安静一些,没有那么大力量风沙。她想起撒旦之前说这里辐射很强。一个普通的地球人到了这里,马上就会解体。不过,幸好,她的超强细胞让她什么都不怕。
    户外,一点光亮都没有。“原来对人类来说,最可怕地不是青面獠牙的魔鬼,而是一片漆黑,没有尽头,没有死亡,也没有重生啊。”布兰妮闭上了双眼,突然,她感觉皮肤有一点痒痒的。然后,皮肤开始有节奏的跳动。完全是自发的,好像是受到脉搏的控制。
    一开始,她只是认为自己不够适应b星上的黑色户外。很快,她就解码出来,这些跳动可以解析出来一种完整的语义!
    “布兰妮,布兰妮,呼叫布兰妮,安全与否,安全与否!”
    一遍又一遍,执着不歇。
    布兰妮马上意识到,一定是双枪,是双枪通过宇宙射线发射加密信号,而b星上的宇宙射线是最强的。毕竟b星人要靠吸收宇宙射线而活下去。
    “怎么办。”对于布兰妮来说,传递信号给双枪还不是她习得的技能。双枪还没有教过她。
    幸好,双枪已经开始远程教她怎么使用“宇宙射线”。
    “摩挲你的身体上的芯片位置,心脏部位的那个,达到一定的温度,就可以激活信号发射基因。”?布兰妮马上照做。
    她仍然还是那么地不安,好奇的人总是容易不安,而好奇又是摆脱不安的不二法门。她回头望望小屋。没有异动。
    “双枪,我还在b星上,安全,撒旦把扶苏的灵魂碎片吸收进了身体里面。”?“在b星上寻找金色光束,皱缩成原子,搭乘光束,顿逸到玛雅谷。”
    “没有金色光束。”
    “寻找,一定会有的。”
    “算了,你不用管了,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听指挥,要不然你会有生命危险。”
    布兰妮的手掌离开心脏,心脏部位的芯片,失去了一定的温度,马上,和双枪之间的联系就断开了。
    布兰妮想:“哼,他根本就不知道b星上的环境有多恶劣,真是自作主张。”
    地球上,核心深处,玛雅谷。双枪站在金塔中心,这里是接受宇宙辐射信号最强的地方,相当于地球上面对整个银河系的信号发射塔。双枪接收到的那个信号突然断裂。
    其实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断裂。过去的很多天以来,他每个十分钟就进入金塔发射一次信号。一直都没有收到什么回应。幸亏他是一个某种程度上的“半机器人”,要是地球人的话,早就已经放弃了。外星人喜欢做实验,百折不挠,不断试错。他们不会预判结果的是会到来还是不到来。他们做实验的目的,就是不断给对象某种刺激,然后观察反应。
    双枪出来的时候,老杨在外等候,一脸期待。在这里,老杨得到了自己想要研究的一切,外星人,宇宙射线,星际旅行。他兴奋得整夜都睡不着觉。他总是想象,如果双枪告诉他的所有一切,都让他带回祖国,那么他的国家将会是地球上最强大的国家。现在,他待在金塔外,30米的地方,等待双枪,双枪之前说过,金塔射线强,一般人还是不要进去。
    “怎么样,有反应吗?”
    “有。”
    “什么反应。”
    “布兰妮安全,但是布兰妮拒绝接受我的指令。”
    “她说什么?”?“不要啰嗦。”
    “嗯?”这样一来,把老杨也搞得一头雾水。
    “月老不是在她身边吗?”?“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你之前说过,如果月老可以捕捉灵魂,就一定属于高等文明星球的人,就一定可以很容易发现,宇宙中顿逸的“金原子”。”老杨在重复着双枪之前教给他的所有内容,就像一个学生在复习老师传授的功课。
    “月老有点蹊跷。我面对着他的时候,接收不到任何信息。一般人总是会浑身上下散发着各种各样的信息。温度,各种各样不易察觉的表情,小动作的频率,脑电波,心电波……”双枪在地球上待的时间久了,说地球话说的十分流畅,几乎跟地球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月老没有任何信号?”?“没有。”?“这证明了什么?”?“证明他要不就是比我高等的人,要不就是“没有信号”是他的星球特质。”
    “得了吧,他怎么可能比你高级啊,他瘦瘦小小的,就像我们地球上的土地老儿一样。而你呢,高大威猛英俊帅气,气宇非凡,一看就像我们地球上一些比较重要的“神”,他怎么可能比你高级。”?“他并不一定真的是这种样子,他可以变幻形态的。甚至……”
    “什么?”
    “甚至可以幻化成虚无。”
    “林主任,您这是着急上哪儿去啊。”绣绣眉头紧皱,肌肉紧绷,本来她走路的速度就不慢,现在更快了,达到了一种看起来就像跑起来的状态。
    “没有没有,赶一个材料。”绣绣挠挠后脑勺。
    听人这么一说,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可能稍微夸张了一点,需要收一收了。千万不能让人发现,她带了一个“异类”进来。如果呗发现了,不是前途那么简单的事,按照军事保密法的规定,可能连命都有危险的。
    现在,她在心里千万次地乞求,一定不要被发现,一定不要。“如果你要隐身地话,就一定要隐身到谁都看不见。”
    绣绣一度想要掩面痛哭。压力太大了。她从来没有这么焦虑过。一种控制不住一切的感觉。想想就觉得可怕。老张已经被提拔去了中央。这个特殊的研究小组就剩下她,小王,小古了。她跟这个项目的时间最长,得到的资料最多,所以她年纪轻轻不到30就当了主任,其它的人能不眼红吗?
    这要是抓住她的小辫子,可不得使劲往下踩啊。
    “被着急,你不会有危险。”
    绣绣就在快要崩溃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声音这样说。她四下寻找。让外人看来,就像神经病一样。
    “我在这儿。”?这个声音是那么空灵,那么奇妙。给人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绣绣忍不住举目望向天花板。此时,她已经无力地仰躺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仰面看,有什么影子跑过。
    “别走。”?“我叫你带我看,你不带,我自己看航空航天研究所。”
    “别看了,快下来。我们回家吧。”绣绣近似于哀求。
    “你的前途很好,没有人会伤害你。放心。在这里等我!”
    绣绣听完了这句话以后,房间一下子暗下来许多。“原来月老可以发光啊。”绣绣这样子想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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