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瑜见丁煦羽毫不慌乱,心中一动,朝同溪府主望了过去:“死定了?府主莫是忘了,这世上多是有变故的。”
    “呵,变故!皇帝还能向着你们不成?”
    同溪府主几乎是快要笑疯了,因为太过激动,一张英俊的脸庞都涨红了起来!
    叶瑾双眸一转,心中大骇,面色狰狞。
    该死的!早知道她就不同白瑾瑜交代这么多了!这下子好了,鬼门要出事了,等到她离开之后,姐夫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叶瑾的双眸中掠过了一抹阴毒,盯准了一个士兵腰间的长剑,猛地将其拔了出来,一剑朝白瑾瑜身后刺了过去!
    若是她杀了白瑾瑜,姐夫说不定会念在她有功的份上,饶了她一条命!
    “卑贱的半奴,你去死吧!”
    折扇“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丁煦羽睁开了一双冰冷的桃花眸,一道银针倏忽射出,便将那叶瑾手中的长剑,生生的劈成了两段!
    白瑾瑜转头的那一瞬间,叶瑾握着只剩下了一半的长剑,眸中掠过了一抹惊恐,忙朝后退了几步:“门……门主大人,我……我不是想……”
    她一不小心绊在了一颗石头上,“砰!”的一声,便跌倒在了地上。
    “拿下。”
    白瑾瑜一双丹凤眸冰冷至极。
    鬼兵立即便将叶瑾摁在了地上,叶瑾拼命挣扎却无果,眸色无神,浑身都在颤抖,被吓的三魂失了两魂!
    “让朝廷的人进来。”
    白瑾瑜的面色单薄,微抿了菱唇。
    丁煦羽睁开了一只眼睛,另外一只眼睛微微闭上,将扇子遮在了唇上。
    唔,好戏开场了……
    半盏茶功夫后,一个身着紫金蟒袍,头戴黑乌冠,手中拿着浮尘的老太监,手中便拿着一道圣旨,微微仰着头,身后跟了八个小太监,一道来到了白瑾瑜的面前。
    他们此番是乘宫轿来的,车夫此刻抬着空轿跟在了他们面前,在轿子的四周,还跟了二十个面如铁色的禁军,把守在了鬼门四周。
    同溪府主心中一喜,眸中落下了两滴血泪:“陛下来救我了!”
    老太监一甩浮尘,用鼻孔对着白瑾瑜,声音傲慢:“你这女子真是没什么教养,不懂规矩,圣旨已到,还不快跪下!从小没有爹娘教吗?”
    他话罢,便朝着同溪府主望了过去,见堂堂朝廷命官竟被鬼门折腾成了这番模样,对鬼门这个下等地方更是深恶痛绝!
    呸!这下等地方!
    白瑾瑜瞥了老太监一眼,想了一想,还是单膝跪在了地上,沉声道:“跪下!”
    白瑾瑜话罢,允煦和鬼兵们也一道单膝跪在了地上!
    老太监用鼻孔望了丁煦羽一眼,正打算怒斥丁煦羽跪下,丁煦羽只淡淡扫他一眼,他只觉心头一冷,额头上瞬间落下了几滴冷汗!
    他双眸一转,心想这位不知是什么身份,多半不好惹,任由丁煦羽这位爷继续倚在那里,擦了一把冷汗,便将圣旨打开,抖了一抖,念了起来,鼻孔朝天:“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同溪府主欺上瞒下……”
    他念到这里,猛地眯起了一双浑浊的眼眸,脸上的褶子皱到了一起,脑袋朝前倾了倾,眸中掠过了一抹震惊。
    这……这上面的内容不对啊!
    同溪府主也睁大了双眸,心中出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猛地攥紧了双拳。
    “怎的?不念了?”
    丁煦羽睁开了双眸,轻叹了口气,声音如烟似雾,好笑的朝老太监望着。
    老太监擦了擦额上大滴滚落的汗珠,又连续念了几句,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将圣旨合上,长叹了口气:“同溪府主,不……你现在已经不是同溪府主,已被圣上革职处置了!”
    同溪府主此刻的神色呆滞,若不是允煦和沈默架着他,他早就瘫在了地上,直到老太监将圣旨递到了他的手中,他的神志才恢复了一些,可惜还是没拿稳圣旨,使其掉落在了地上,染上了尘土。
    “为什么……为什么!我从未犯过这些事,陛下为什么要给我安置这些罪名!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同溪府主疯狂的挣扎着,歇斯底里的大喊了起来!
    这时,他突然想起来丁煦羽先前同他说过的那句话:万一皇帝是向着鬼门的呢?
    他浑身瞳孔猛地放大,眸中带着一抹惧色,朝着丁煦羽和白瑾瑜望了过去。
    莫非……他们还有别的身份?
    不!不可能!一定只是巧合而已,一定是这样!一定是朝中有人想整治他!
    “唉,大人啊,咱家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啊,多半是大人被贱人给陷害了!”
    老太监叹了口气,上上下下扫了白瑾瑜一眼,心中带着冷笑。
    叶瑾更是心如死灰,睁大了双眼,瘫在了地上。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刺这女人那一剑了,不然现在说不定还能捡一条命!
    这时,叶瑾心中一动,突然注意到了老太监,似是还不甘愿就这般死了,还妄想挣扎。
    “公公!公公,我有秘密要同你的说!是宫内的秘密,我……”
    叶瑾话未说话,便猛地瞪大了双眼,低下了头,朝着自己胸膛上插着的那把长剑望了过去,眸色惊恐,嘴角流出了一道鲜血,便“砰!”的一声斜栽到了地上!
    她朝着白瑾瑜的方向瞪着,眸中含着血块,死不瞑目!
    同溪府主阴鸷一笑,猛地将长剑从她的身上拔了下来,溅起了一阵血花!
    他将长剑丢到了地上,声音冷戾:“贱人!就算是老子要死,也要先将你杀了!”
    他说罢,便疯癫的大笑了起来,踉跄的站起身子,手中握着淌血的长剑,朝着四周指了过去:“你们这些混账!我就算是做鬼,也绝不会放过你们的!哈哈哈哈哈!”
    白瑾瑜菱唇勾起了一丝淡漠笑意:“做人都斗不过我们,做了鬼,又怎能斗的过?”
    同溪府主气的瞪圆了双眸,声音阴冷:“呵,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死在你们手上!”
    这时,大长老面色一变,忙道:“允煦!快拦住他,他想要自杀!”
    他杀了鬼门数万人马,可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松的死了!
    允煦身影一闪,未来得及将他手中的长剑夺回来,同溪府主便已经抹脖子自尽了!
    同溪府主的尸首恰巧倒在了大太监的脚下,将他吓的浑身一抖,惊呼一声,忙朝着后面退了数步!
    “来人啊!来人啊!咱家害怕!”
    他扯着一副公鸭嗓,犹如在拉锯一般,难听至极。
    “来人,将他们的尸体拖下去。”
    白瑾瑜话罢,鬼兵们忙将他们的尸体拖下,开始打扫起了地上的血迹。
    白瑾瑜转过眸子,朝着丁煦羽望了过去,眸底划过了一抹了然,知道这件事情,定然同丁煦羽有关!然而,丁煦羽早就将扇子遮在了双眼上,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只当做看不见。
    “这位公公,本座要问你一件事。”
    白瑾瑜身上的气场骤然极强,菱唇带着一丝淡笑,步步朝着老太监走了过去。
    老太监瞥了她一眼,眸光傲慢:“呵,就你也自称本座?”
    “是陛下告诉您,同溪府主就在鬼门的,还是陛下给了您一道圣旨,让您在民间自己寻找的?”
    老太监原是不想回答白瑾瑜的,他了这句话后,眉宇间流露出了一丝得意,微微扬起了头,用鼻孔朝着白瑾瑜对着,甩了甩手中的浮尘。
    “陛下只给了老奴一道圣旨,自是不知同溪府主在鬼门,是老奴在民间寻了许久,四处打听才得知的!”
    白瑾瑜眸中的笑意微深,却不达眼底:“来人,拿下!”
    老太监猛地瞪大了双眼:“你你你……你放肆!我可是宫里的人,你一个小小的门派门主,竟然对我无礼!”
    他身侧的禁军也忙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挡在了老太监的面前!
    老太监见过白瑾瑜的长相,白瑾瑜并不想要皇帝透过老太监,得知她和白家大小姐是同一人。既然皇帝不知老太监去了何处,就算是他死在了这里,皇帝也怪罪不到鬼门身上!
    这是白瑾瑜的想法。
    因为禁军人数较少的原因,很快鬼兵便将他们拿下,把老太监五花大绑了起来,押到了白瑾瑜的面前。
    老太监一张老脸难看到了极致,阴恻恻的抬起了一双眸子,警告道:“贱人,你只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保证让你吃不了兜……”
    他话还未说罢,白瑾瑜的眸色淡漠,狠狠一剑便刺入了老太监的胸膛之内!
    血花四溅之下,老太监猛地睁大了一双眼睛,惊恐的朝白瑾瑜望了过去,喉咙中发出了一阵低沉难听的嘶吼声,猛地倒在了地上!
    白瑾瑜将赤风剑从他的身上抽了出来,沉声道:“将他的尸首拉下去,将这里清理干净,设宴席!”
    她话罢,鬼兵们便将此处清理干净,摆上了诸多玉石桌椅,将美酒佳肴端了上去,为白瑾瑜庆生。
    同时,丁煦羽清浅一笑,送了白瑾瑜一只木盒,白瑾瑜打开一看,见是一只接近透明色的手镯,微微挑眉,便将其戴在了手上,放在了太阳底下去看,那手镯中竟化作了冰蓝色,拿在手中凉丝丝的,白瑾瑜顿感身上的内力增强了许多。
    “上好的冰镯?”
    白瑾瑜眸中掠过了一抹惊诧,将其戴在了手上:“这冰镯时间难求,我经常同人打斗,倒容易将其撞碎……”
    丁煦羽眯起了桃花眸,将白瑾瑜鬓角的碎发朝后拢了拢,薄唇微抿:“傻孩子。”
    这可不仅仅只是冰镯而已,已能当做一国国宝了,他若说出来,怕吓着这丫头。
    白瑾瑜想了一想,便在手镯内注入了一些内力,心想这般的话,冰镯也耐摔一些,但这冰镯内虽能储存内力,但白瑾瑜也不知道,内力在冰镯之内能维持多久。
    一场宴席过后,夕阳西下,晚霞千里,映的白瑾瑜的侧脸泛着金芒。她垂眸喝了一口清茶,淡淡道:“天色暗了。”
    丁煦羽坐在她的身侧,轻轻揽住了白瑾瑜的腰,慵懒的眯起双眸,将下巴抵在了白瑾瑜的肩上,发出了一阵轻笑,声音若云雾一般,清浅易散:“唔,小姑娘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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