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脖颈上被抵着长剑的这一幕,同白瑾瑜第一次见她时的模样,着实是大相径庭。
    从天上跌落到了尘埃里。
    润炎深吸了口气,面色铁青,缓缓地抬起了右手:“将剑全都给放下!”
    润炎话罢,只听“砰砰!”几声,士兵们便将长剑都放在了地上!
    “这位姑娘同我相识,你却要杀了她。”
    轿内突然传来了男子的声音,温润清冷,好听的如同天籁一般,令人陶醉其中。
    白瑾瑜心中猛地一动,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可轿内的男子却像是刻意压着声音一般,她一时如何都想不起来是谁。
    自己何时认识了明国人?他究竟是谁?
    润炎一时面色大变!
    他的到来,竟果真同白瑾瑜有关!白瑾瑜何时认识了这位?
    雪女虽是不知轿内的男子是什么身份,但她见润炎的紧张程度,便知轿内之人身份绝不会低!不是皇亲国戚,便是明殿之人!保不准……保不准还会是明国皇帝!
    白瑾瑜何德何能,竟有资格认识这般尊贵的男子!
    雪女面色发青,先前才嘲笑过白瑾瑜,如今像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一般,整张脸庞都火辣辣的疼!
    她咬紧牙关,转眸朝白瑾瑜瞪了过去:“白瑾瑜,你别得意的太早,你竟敢勾结明国人,让明国人带着大批兵马前来大元,有不臣之心!若让陛下知道了,你们全家人都得死!”
    白瑾瑜笑容淡漠:“或许我会死,但我却绝不会让你死的这般痛快!”
    雪女面色一沉:“你……你想怎么样?”
    “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白瑾瑜眸底掠过了一抹杀气。
    润炎深吸了一口气,一张脸庞黑沉无比,也知道今日这鬼门总部,他是打不成了,只能另择他日,只可惜了他这一百多万兵马了!
    这小丫头精得很,这一战,他们鬼门倒是只损失了几万人马,而皇锦盟却元气大伤,受了重创,这一百多万兵马,不知要多少年才能补的回来!
    润炎并没有等男子下令驱逐,便冷着一张脸庞,朝白瑾瑜望了过去:“将我们皇锦盟的人放了,本座现今便离开此处,日后我们再一论高下!”
    雪女于皇锦盟而言,虽不怎么重要,但她毕竟顶着皇锦盟这个名号,他若是不管她,到时候传出去,难免让皇锦盟中人寒心。
    白瑾瑜淡淡一笑:“你今日杀了我们鬼门这般多人,我手下的护法长老都只剩下了一口气,你就这般走了,未免也太便宜你了。”
    润炎听了白瑾瑜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淡淡一笑,那双温润的眸子微眯,强忍住了心中的怒气:“我皇锦盟可是在此损了足足百万兵马,这还不够么?”
    “提起这件事,我突然想起来,蓝月也是因为你们皇锦盟而死的,你们需得赔!”
    白瑾瑜仗着轿子内的这位男子,着实是硬气了不少,开始同润炎算起了总账!
    白瑾瑜虽不知那男子是什么身份,也不知他为何会帮自己,但既然他来了,她背后有人撑腰,便不会浪费这次机会,不会对润炎客气!
    就当做……她欠了这男子一个情,日后还他。
    白瑾瑜话罢,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一脚将雪女踢到了一边,朝着润炎而去,步步紧逼:“我这浑身的伤害,均是拜你所赐,你想轻易的离开?做梦!”
    这时,轿子内似是传来了男子的一声轻笑,笑意极浅,若阳春白雪一般,似是能消融冰雪。
    那丝清浅的笑意,不过被风一吹,便四下散去了,白瑾瑜似是在怀疑,刚刚听见的那声浅笑是不是错觉。
    润炎眸底掠过了一抹怒火,欲将白瑾瑜杀了,但是那位的兵马和身份在此处压着,他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都不敢动手!
    旁人没看清那枚令牌,不知那男子的身份,可他却是知道的,那位岂是凡夫俗子能够招惹的了的!
    润炎忍了又忍,太阳穴砰砰直跳,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你说,你想要怎么办?”
    白瑾瑜单手扶着树木,强撑着一口气,笑容冰冷,眸色一利:“我要你死!”
    白瑾瑜话罢,赤风剑在空中挽了个剑花,顷刻朝润炎刺了过去!因为男子在此,润炎不敢动手,只能四处躲闪自保!
    最后,他实在被白瑾瑜逼的无路可走,伸出了手,生起了进攻的心思,从轿帘内倏忽飞出了一根银针,不知刺入了润炎的什么穴道,他眉头一蹙,浑身一软,便倒在了地上,浑身失了力气!
    白瑾瑜一连刺了他数剑来解气,但终究没有要了他的性命。
    白瑾瑜站在润炎的身旁,垂下了眼帘,拿着一张白帕子,一边擦着手中的长剑,一边淡淡道:“盟主大人,让你的手下自裁,为我的兵马赔罪,我放你走。”
    就算是白瑾瑜杀了润炎,皇锦盟的根基还在那里,皇锦盟还会有新的盟主,治标不治本。
    润炎一死,皇锦盟定要经历一场大乱,大乱过后,新的盟主出来,白瑾瑜不知他的底细,更难对付,且皇锦盟大乱之时,定有许多人要为润炎报仇,鬼门定不得安生。杀润炎给老门主报仇的事,还是需得忍上一忍。
    白瑾瑜眼眶泛红,不知是怎样的毅力,才强忍着没有杀了润炎。
    “白瑾瑜,你不要太过分了!”
    润炎的眸中掠过了一抹警告。
    “过分,你杀我师父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过分?我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若是你不下令让他们自裁,我要你的命!”
    白瑾瑜的声音冰冷,掷地有声。
    对,若是这些皇锦盟的兵马,没有全都给鬼门陪葬。她便不计后果,直接杀了润炎!
    润炎眯起了双眸,朝着士兵们望了一眼,神情微有些疯癫:“呵……自裁?哈哈哈哈哈哈哈!”
    润炎转过眸子,朝着银轿望了一眼,眸底掠过了一抹惊恐,内心中经历了极大的挣扎,他若是此时强闯出去,究竟有多少胜算?
    他若是离开了此处,皇锦盟有多少可能性,能够在他的手下存活?
    轿内的男子似看出了润炎心中的挣扎,很快便帮他做出了决定。
    “杀个干净罢。”
    男子的声音低沉清冷,轻叹了口气,声音极轻,犹如一阵烟一般,似乎一阵风便能将其吹散。
    分明是最温柔的语句,却说出了最为残忍的一句话,却偏偏……还令人下意识将他当做神抵,顶礼膜拜。
    男子话罢,明军很快便将皇锦盟的人团团围在了其中,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皇锦盟的所有人便死了个干净,尸体堆积如山。
    男子的银轿却还如同宫阙一般圣洁,以轿子为中心,方圆十米的地方,竟没有人敢溅落上一滴鲜血,仿佛是最后一片净土,但轿子内,住着的却是一个完美到了极致的恶魔。
    白瑾瑜惊讶于这些明君们的武力,不禁又多瞧了轿子一眼。
    “瞧什么瞧?再瞧将你这小丫头的眼珠子挖出来。”
    男子的声音极轻,白瑾瑜不知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总觉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笑?
    白瑾瑜眉头微蹙,心中的疑惑更甚了。
    润炎瘫在地上,怔怔的看着地上的尸首,浑身发颤。
    死了……死了……
    他带来了两百一十万的人马,如今却全部……全部都成了死尸!
    白瑾瑜冷冷的望了润炎一眼:“你是自己滚,还是让本座命人将你丢到大街上?”
    润炎被气的面色铁青,他一边死死地朝着白瑾瑜瞪着,一边扶着一旁的树木,踉跄的站起了身子,他身上虽恢复了一点力气,但还是直不起身子。
    “白瑾瑜,你给我等着……”
    他的声音中尽是杀气,润炎收回了阴冷的目光,看了四周的明军,深吸了一口气,忙连滚带爬的离开了此处,狼狈不堪!
    这一战的胜利,虽然不能全归于白瑾瑜身上,但却因为白瑾瑜,鬼门要少死了几十万人,没有如同皇锦盟那般损失惨重,直接损了七成的兵马!
    若是白瑾瑜所料不错的话,皇锦盟一定会在接下来的时间,疯狂扩招兵马!而她一举拿下所有据点,便轻而易举!
    白瑾瑜垂下了眼帘,朝着一直瘫在地上,吓傻了的雪女望了过去,丹凤眸中掠过了一抹冷意:“看够了?”
    雪女身子猛地一抖,抬起了双眸,朝着白瑾瑜望了过去,脸色极为难看。
    她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太过于惊慌,猛就连声音都在打颤:“白……白瑾瑜,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白瑾瑜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缓缓地坐下了身子,挑起了雪女的下巴,眸色冰冷至极:“自然是要将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事,全都还给你……”
    白瑾瑜瞬间将所有内力凝聚在了右手之中,猛地拍到了雪女的头上!将内力运转到了雪女的全身,要毁了她的全身筋脉!
    只要筋脉一毁,自此以后,雪女就连站都再站不起来,更别提用武了,从今往后,便是一个没有内力的废人!
    雪女的双眸猛地瞪大,凄厉的尖叫了起来,双手挣扎着要将白瑾瑜往一旁推,奈何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十秒之后,雪女全身的筋脉尽数断裂,眸中流出了一道血泪,衣襟被鲜血浸没,犹如一团烂泥一般,便瘫在了地上,身上不剩下一丝内力,就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白瑾瑜收了内力,眸色冷漠的朝着雪女望着,声音带着一丝阴沉:“被废除内力的滋味如何?”
    雪女疯癫的大笑了一声,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狠戾道:“白瑾瑜,你以为你今日这般对待盟主,盟主日后会放过你吗?只要明国的大军一撤,盟主修养过声息,便是鬼门灭门之时!”
    “是么?只可惜,你永远也看不到那一刻了。”
    白瑾瑜菱唇勾起了一丝浅笑。
    雪女一怔,额上滚落下了大滴大滴的汗珠:“白瑾瑜,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雪女还以为白瑾瑜废了她的武功和筋脉之后,便会将她给放了,可是……看白瑾瑜的神色,似是要把她杀了,才肯罢休……
    “字面上的意思。”
    赤风剑在空中一挥,剑芒一闪,便抵在了雪女的脖颈,步步紧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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