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她已经足有三年,都没有见到过赵世南了,常镇内的事,不知同赵世南有没有牵连,若真的是他……自己说不定,还能在常镇内见到他,到时候是敌是友,便看他的了。
    白瑾瑜的眸子微沉,耳朵一动,似是听见了牢房外的脚步声,便凑到丁煦羽的耳旁,沉声道:“煦羽,不能再耽搁时间了,我们赶紧将娘带走,牧大小姐和这车夫,走不走,都同我们没有干系,不用管他们。”
    杜萍虽已对白瑾瑜多次嘲讽,但从白瑾瑜和丁煦羽进到这牢房,到现在,也不过只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罢了。
    “娘,外面好像有人来了,你若是想活命,便快些同我们离开吧!”
    丁煦羽俊眉微挑,清冷桃花眸中带着一丝正经,便走到了杜萍的身边,准备拉着她离开此处,谁知杜萍冷笑一声,便猛地甩开了丁煦羽的手:“得了吧!除非你将这半奴丢在这里,别让这白痴连累到我,否则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和你一起离开的!”
    杜萍正在说着,就在这时,土匪老大和络腮胡,竟“砰!”的一脚,便将牢门踹开了,他们进到牢房内之后,便冷冷的朝着白瑾瑜和丁煦羽望了过去,眸色阴戾。
    “妈的,我说这里面怎么这么大的动静呢!果真有人闯进了牢房,想要劫人了!”
    络腮胡冷冷一笑,便“咻!”的一声,从腰间拔出了一把长剑,隔空朝着丁煦羽的脖颈处指了过去,满目的凶相!
    杜萍见状,面色一白,双手一拍地面,顿时便大哭出了声:“我早就说让你办正事的时候,别带着她一起,你非不听娘的话,这下子完了,全都完了!要不是担心这个白痴拖后腿,娘早就跟你逃到山下去了!”
    牧大小姐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逃?逃什么逃?就算是没有这个卑贱的半奴,让这个没什么本事的男人带着你,你也逃不了多远!”
    白瑾瑜原不想同牧大小姐计较的,但牧大小姐这般说丁煦羽,便是触到白瑾瑜的逆鳞了,她倏忽抬起了眼睛,一双眸子阴沉瘆人,牧大小姐朝着她的眼神望着,一时竟被她给吓唬住了!
    牧大小姐面色一白,微微睁大了眸子,面色瞬间变得煞白了起来:“你……你这个身份卑贱的半奴,你居然敢瞪我!你……你给我等着,我哥哥绝不会饶了你的!”
    白瑾瑜静静地朝着牧大小姐望着,眸底带着一抹深沉:“你哥哥难道没有同你说过,有些人,是招惹不得的吗?”
    牧大小姐瞪着一双眼睛,看了白瑾瑜许久,眸色逐渐变得鄙夷诡异了起来,唇角逐渐浮现了一抹轻蔑嘲讽的笑意:“你……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她话罢,实在是没忍住,竟“噗嗤!”笑出了声,微仰起了下巴:“是啊,有些人我是不能招惹,皇城四大家族的人,我不能招惹,别的有身份有脸面的人,我也不能招惹,但是你不一样啊,你连人都算不上,只是一个贱奴而已,我凭什么招惹不了你啊!”
    牧大小姐说罢,也不顾这是牢房内了,竟捧腹大笑了起来,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络腮胡见这些俘虏们不仅不怕他们,反而还在这里有说有笑的,差点被他们给气笑了!
    土匪头子听着他们的话,眸色微沉,便想要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到一些对北山有利的内容,朝着络腮胡摇了摇头,示意让他暂时别吭声。
    络腮胡会意,冷冷的朝他们望着,眼神犹如猫逗老鼠一番,带着一丝揶揄和嘲讽。
    “成,大哥,等这些不怕死的老娘们争执完,我们再上!”
    杜萍鄙夷的朝白瑾瑜望着,冷声道:“白瑾瑜,你还嫌丢人丢的不够?你是不是有病啊?大小姐,你别搭理她,省的自降了身份!”
    杜萍见这两个土匪,虽然表情凶神恶煞的,但只是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看样子并不像是想要了他们命的模样,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两个土匪,可能是来这里站岗的!
    杜萍这般想,其他人自然也都是这般想的,心中的石头也缓缓地落了地!
    白瑾瑜唇角始终带着浅淡的笑意,没有再去搭理牧大小姐,而是将她的话,一字一句,全都记在了心里。
    很好,牧尘真是有个好妹妹。
    丁煦羽斜着一双桃花眸,将白瑾瑜紧搂在了怀中,似笑非笑的朝着牧大小姐望着:“哦?就算赵世南再有本事,他也瞧不上你。”
    牧大小姐的那张脸庞,“刷!”的一声便红了个通透,窘迫到了极致,恨不得站起身子,生生杀了丁煦羽!
    她颤抖着手,冷冷朝着丁煦羽指了过去:“混账,你……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牧大小姐刚刚骂罢丁煦羽,丁煦羽便凑到了白瑾瑜的耳畔,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小姑娘,我比赵世南要强,你可信?”
    白瑾瑜怔了一怔,一时没有想到,丁煦羽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还以为丁煦羽是在为自己立日后的目标,清冷的眸子微动,认真道:“煦羽,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丁煦羽的薄唇微勾了起来,清冷的眸中含着一丝浅笑,微有些意味深长。
    这傻孩子……
    随后,白瑾瑜便转过了眸子,面色一沉,朝着牧大小姐望了过去,唇角噙着深沉的笑意,缓缓地朝着她走了过去。
    土匪头子刚想开口,让土匪们将白瑾瑜和丁煦羽压下去盘问。白瑾瑜只是朝着角落的方向,使了一个眼色,只听“咻咻!”两声,土匪头子便被人点中了穴道和哑穴,一时瞪大了眼睛,动弹不得!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点了他的哑穴?究竟是谁?
    莫非……莫非这牢房之内,还有其他人躲在暗处?
    白瑾瑜就这样,在丁煦羽的注视下,一步步的朝着牧大小姐走了过去,缓缓蹲在了牧大小姐身边,眸色深沉,犹如修罗一般,阴鸷可恐:“你再说一遍,混账是谁?”
    “是你丈夫!”
    白瑾瑜唇角带着一丝邪笑,眸底红血丝,阴鸷冷淡无比,便高高仰起了右手,朝着牧大小姐的脸上狠狠扇了过去!
    “白瑾瑜!你疯了不成?你这个白痴,人家牧大小姐,是你一个贱奴能打得了的吗?若是让牧家主知道了,你岂不是连累了我们丁家?”
    杜萍神色一骇,早白瑾瑜一步,眸色阴冷,狠狠的扇了白瑾瑜一巴掌!不过白瑾瑜的手,还是在下一刻,便“啪!”的一声,扇在了牧大小姐的脸庞之上!
    白瑾瑜眉头一蹙,唇角流出了一丝鲜血,眸色血红,双拳紧握,肩头微颤着,紧紧低下了头,隐忍不发。白瑾瑜平日里极能隐忍,但是一旦涉及到丁煦羽,她便不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
    牧大小姐死死地朝着白瑾瑜瞪着,似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胆敢打她!杜萍一边咒骂着白瑾瑜,一边凑到牧大小姐的面前,哄起了她:“牧大小姐,她脑子那里有毛病,我已经替你教训过她了,若是你还不解气,我再好好的揍她一顿。”
    杜萍仍旧贼心不死,想要和牧大小姐攀上关系,成为牧家的老太太,她相信自己坚持下去,这个贪慕虚荣,妄想嫁入皇城的牧大小姐,总会看到她的好的。
    一旦她成为了牧家的老太太……这整个牧家,她岂不是想住在哪里,便住在哪里?
    丁煦羽又岂会不懂的白瑾瑜的心思?不懂得白瑾瑜对他的好,他心中发酸,默默地下定了决心,一定会努力超过皇城内的赵世南!
    在杜萍刚刚伸出手,要去打白瑾瑜的那一刻,丁煦羽忙挡在了白瑾瑜的面前,桃花眸微微泛冷:“娘,你到底能不能分清谁是丁家人?你到底在向着谁?”
    “呵?丁家人?白瑾瑜一个半奴,算什么丁家人?日后谁是丁家人,还不一定呢。”
    杜萍冷嘲了一声,转过了眸子,满是欢喜地望了牧大小姐一眼,觉得游雪瑶无论是相貌还是身份,亦或者动作举止,都和这位牧大小姐没法比,若是牧大小姐嫁到了丁家,丁家绝对有门面啊!
    丁煦羽简直要被杜萍给气笑了,他知道杜萍不讲理,可他也没有想到,杜萍居然能不讲理到这个地步!
    他将白瑾瑜抱在了怀里,垂下了清冷的双眸,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小丫头,你本是好心想要来救娘的,可我没有想到……”
    “让她救?煦羽,你开什么玩笑?我用得着让她救?呵……我杜萍今日就算是死在这里,我也绝不用这个半奴救我!”
    杜萍说罢,便又怒骂起了白瑾瑜,她原本以为,自己多骂白瑾瑜几声,便能赢得牧大小姐的好感,可实际上,牧大小姐根本就没有将她当做一回事。
    牧大小姐见白瑾瑜身边,有丁煦羽护着,她也知道,凭自己的力量,根本就打不过丁煦羽一个大男人,便红着一双眼睛,强忍住打白瑾瑜一巴掌的冲动,眸色狠辣:“贱骨头!你给我等着,等我哥哥来了,你这个贱人就死定了!”
    络腮胡一直在土匪老大的身边站着,见他一直不发号施令,而这帮娘们又一直叨叨叨,说了这么久,也没说到点子上,不懂土匪老大怎么还有心思听下去。
    他便转过了头,诧然的朝着土匪老大望了一眼,才发现他的面部表情僵硬,因为长时间没有闭上眼睛的原因,眸底尽是红血丝。
    络腮胡眸子一转,轻轻唤了声大哥,见土匪老大也不应,心中大骇,终于发现了土匪老大是被点了穴道,他忙两指合一,“砰砰!”几声,在土匪老大身上的各穴道点了几下,总算是解开了他的穴道!
    土匪老大眉头一蹙,连着咳了好几声,忙朝后退了一步,一脸警惕的道:“这四周一定有埋伏!赶紧将我们的人都唤进来!别让这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真将牧家人给救走我,我们就拿不成牧家的赎金了!”
    如今林家的酬劳还没个影子,他们总不能白干了这一票,一点好处都不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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