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冬秦是四大掌班之首。”
    贺六惊讶道:“王公公能容忍张鲸的干儿子做东厂的第三把jiāo椅?”
    陈炬小声说道:“自然是忍不了的。不过,让赵冬秦做东厂第三把jiāo椅,是皇上的意思。咱们这位主子爷的御下之术,你又不是不清楚。他老人家虽从张鲸手里拿走了东厂,却要在东厂留一个张鲸的人,制衡我跟王公公啊。六爷,您老怎么突然对赵冬秦这么感兴趣了?”
    贺六答道:“哦,没什么,我是随便问问。”
    寿宴散尽,一众赴宴的官员朝永寿宫外走去。
    赵冬秦一脸愁容。他为了讨万历帝的欢心,将自己的心头肉,那张珍藏六年的《清明上河图》献了上去。哪曾想,万历帝只将其当作了寻常字画。赵冬秦后悔,真该买一张次等的字画献上去。
    心如割肉的他,准备去外宅找新收的小对食过夜。就在此时,洪朗拦住了他。
    赵冬秦看了看洪朗身上的飞鱼服,皱了皱眉头:“你是锦衣卫的人?为何拦住本掌班的去路?”
    洪朗道:“六爷找你聊天。请吧,赵公公。”
    赵冬秦虽不是王安、陈炬、贺六那条线上的人。可锦衣卫六爷找他“聊天”,他总要给六爷三分面子。
    要知道,即便是他的干爹张鲸,如今见到贺六亦要给几分薄面。
    洪朗引着赵冬秦,来到贺六的府邸。
    在贺六这个三朝老臣面前,赵冬秦只是个小字辈里的小字辈。他忙不迭的给贺六行礼。
    贺六开门见山的问道:“赵公公,免礼吧。这趟我叫你来,是想问问,你今天献给皇上的那幅《清明上河图》,是从何得来的。”
    赵冬秦一时语塞:“哦,那个嘛……”
    贺六道:“赵公公,据我所知,《清明上河图》原本应该是存放在内承运库当中的。”
    赵冬秦的脑子转的倒是快:“啊,是前任内承运库领班太监徐祥子卖给我的。想来是徐祥子从内承运库中盗走了此图。可这图上有没写着‘贼脏’二字。我喜好字画,就花了大价钱,从徐祥子手中买了下来。”
    徐祥子,是最近被锦衣卫处死的八个内盛运库领班太监之一。横竖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赵冬秦想怎么说都可以。
    贺六追问:“哦?不知赵公公花了多少银子,买这副画?”
    赵冬秦答道:“啊,花了五万两。那是我毕生的积蓄哇。此次皇上做寿,我将此画献了上去。为了尽孝心,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贺六道:“清明上河图拿到市面上,能卖十万两以上。徐祥子竟以五万两卖给了你?”
    赵冬秦答道:“六爷,您最近经办内承运库监守自盗案的事儿我都听说了。《清明上河图》是贼赃,徐祥子当时自然想低价赶紧脱手。贱卖一半儿,想来也是正常的。”
    赵冬秦的回答天衣无缝,贺六不好再刁难他。
    贺六道:“好吧,赵公公,我要问的都已问完。你可以走了。”
    赵冬秦如得大赦,告退离去。
    贺六吩咐洪朗:“从明日起,给我盯紧了这个赵冬秦。我有种预感,事情恐怕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
    洪朗拱手道:“是,六爷。”
    洪朗在锦衣卫中虽是百户,卫中的南、北镇抚使,诸位千户如今却都高看他一眼。谁人不知,洪朗是六爷的心腹?锦衣卫遍布京城的耳目,他都可以随意调用。
    话分两头,且说赵冬秦出得贺府,额头上竟然渗出了虚汗。
    《清明上河图》,其实是当初徐祥子从内承运库盗出的一大宗字画中的一张。为了堵时任东厂督公张鲸的嘴,徐祥子将此图献给了张鲸。
    六年前,赵冬秦替张鲸办成了一件大事。张鲸知道赵冬秦酷爱书画,一高兴就将《清明上河图》赏给了他。
    赵冬秦没有回外宅,而是径直去了张鲸府上。
    当初贺六屠了张鲸的宅子。万历帝为安抚张鲸,赐银给他重修了一座府邸。这座新司礼监掌印府在城北的帽儿胡同当中。
    掌印府大厅。
    张鲸边喝茶,边问赵冬秦:“这三更半夜的,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赵冬秦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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