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杨万惊讶道:“六爷,难道杀掉廖芳,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要保张鲸和郑贵妃?”
    贺六点点头:“有人犯了致命的错误。那人让廖芳同时咬出了张鲸和郑贵妃。若单单咬出张鲸,张鲸必死无疑。可加上一个郑贵妃,张鲸就好比有了一道免死金牌。走吧,去诏狱。不出意外的话,廖芳应该还留了一封‘遗书’。”
    二人出了门,踏着雪去了北镇抚司诏狱。
    诏狱之中,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王之祯正在训斥看牢百户。赵慈当年带出来的三个徒弟,围着廖芳的尸体,给廖芳验尸。
    见贺六来了,王之祯拱手道:“六爷,属下是锦衣卫的左同知,监管诏狱。诏狱之中,出了犯人自尽这种事儿,我这个左同知难辞其咎,还请六爷责罚。”
    贺六意味深长的说道:“人要是想死,总有一万种办法去寻死。看是看不住的。不过嘛,就怕廖芳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赵慈的大徒弟蒋夕远对贺六说道:“六爷,看上去像是自杀。牢房内并无打斗过的痕迹。廖芳只有手腕上有一处致命伤。他是打碎了喝水用的瓷碗,用瓷片割断了自己手腕上的血管。”
    贺六心道:王之祯不愧是我带出来的徒弟。办事还挺利落。
    王之祯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六爷,廖芳留下了一封遗书。”
    贺六展开遗书。上面竟是廖芳的笔迹:我廖芳罪该万死!京城首富家发生的巫蛊案,我是罪魁祸首。为了脱罪,我只好胡乱攀扯,先诬告恭妃在娴岚苑埋下巫蛊阵诅咒皇上,又诬告张鲸、郑贵妃借巫蛊案陷害恭妃、皇长子。
    其实,娴岚苑的巫蛊阵,既与恭妃无关,亦与张公公、郑贵妃无关。
    布偶与桃木人,乃是蓝道行蓝神仙在嘉靖四十年派我我入宫偷偷埋下的。当时蓝神仙跟居住在娴岚苑的郑嫔有仇,故而布下巫蛊阵陷害郑嫔。
    我廖芳罪该万死!临死之前,要是不说真话,进了阎罗殿,怕是要下拔舌狱。故而我说出了真相。罢了,我以死谢罪!
    贺六没有想到,这封伪造的遗书,竟把脏水泼到了已死去近三十年的蓝神仙身上。
    且这封遗书漏洞百出。既然桃木人、布偶是三十年前埋下的,那又怎么解释两个布偶上写着的,皇上和皇三子的生辰八字?桃木人上写着的皇长子的生辰八字?
    难不成蓝道行真是得道高人,能够预料到几年后万历帝的生辰?几十年后,皇长子和皇三子的生辰?
    贺六将遗书放到了怀中:“走吧,叫上陈公公,咱们入宫见驾。”
    陈炬和贺六、王之祯进永寿宫时,已近黎明时分。照祖宗规矩,这个时辰皇帝该到承天殿召开朝会。
    然而,自万历十五年起,万历帝已经整整两年没有上朝了。此刻,他正坐在永寿宫膳厅内用早膳。
    万历帝吃完早膳,来到大殿中。
    陈炬扶地叩首:“启禀皇上,奴婢该死。奴婢监管锦衣卫,却没有看好锦衣卫内关着的重犯廖芳。昨夜,廖芳割腕自尽了!”
    万历帝继承了嘉靖爷、隆庆爷跟臣子演戏的光荣传统。他的演技,要比嘉靖爷、隆庆爷技高一筹!
    他故作惊讶的神色:“啊呀!廖芳可是巫蛊案的重要案犯!他死了,还怎么查此案的幕后指使者哇!不妙!大大的滴不妙哇!”
    贺六心中暗道:皇上唱戏的功夫,与京城里昆曲四大名班的那些挑梁台柱子不相上下。
    王之祯开了口:“启禀皇上,廖芳死前,留下了一封遗书。”
    万历帝连忙道:“哦?快快呈上来。”
    万历帝看完了遗书,道:“去,召申时行,王锡爵入宫。”
    不多时,申时行和王锡爵进得永寿宫中。
    万历帝道:“二位爱卿,出大事了!廖芳在诏狱自尽了!这是他的遗书,你们看看吧!”
    申时行是何等聪明人?他看完遗书,立马发现了蹊跷:“皇上!这遗书有假!遗书中说,布偶,桃木人是嘉靖四十年埋下的。蓝神仙是如何得知皇上、皇长子、皇三子的生辰八字的?”
    万历帝不演戏了!他露出真面目,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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