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忠贤道:“是,王公公。”
    不多时,魏忠贤捧着一份账册,回到了王安面前。他跪倒,双手将政策呈给了王安。
    王安翻了翻,对贺六说道:“六爷,账册上记得很清楚。内承运库这边,共存有四万一千两百枚千秋万代钱。”
    贺六道:“劳烦王公公,派几个小公公跟之祯、思恭、杨万他们,一起点验这批千秋万代钱的数量。”
    王安对魏忠贤说道:“你挑十个机灵的,跟王同知、杨镇抚使、骆千户,好好查点下铜钱数目。”
    魏忠贤拱手道:“是,王公公。”
    手下的人忙不迭的查点所存铜钱的数目。王安则领着贺六,来到内承运库管事牌子值房喝茶。
    贺六问王安:“王公公,这两年天下太平,国库充盈。内承运库这边,应该替皇上存下了不少的银子吧?”
    王安叹道:“唉,本来,内承运库存银的事儿,是不能说与外臣听的。可六爷是咱自家人。我无须对你藏着掖着。万历十四年以前,国库再充盈,也跟内承运库无关。皇上从未下旨,调用国库的银子充实内承运库。可万历十四年之后,皇上跟言官们赌气。每年都要调用国库一百万两银子,充实内库。”
    贺六惊讶道:“每年一百万两?三年就是三百万两。皇宫的开支虽大,可皇上却不像先皇嘉靖爷那样,广修道观、庙宇。这么多银子,花的完么?”
    王安道:“花不完的!皇上躬勤节俭,御膳不过四个菜一个汤,四季常服不过八套。陈太后、李太后、王皇后,亦都是勤俭之人。内承运库除了从国库调银子,还有别的进项。现在内库里,存了四百多万银子,因受潮,都长了毛!按理说,内库银子多了是好事儿,可我这个内承运库的管事牌子却高兴不起来呐。”
    贺六问:“为何?”
    王安道:“户部的王国光老尚书在任时,曾对我说过。钱如流水,流水不腐。国库、内库的银子太多,不一定就是好事儿。存在库里的银子,跟一堆笨铁没什么区别。只有银子花出去,花在百姓身上,那才能造福黎民众生!”
    王国光被后世称为明代第一经济学家。他早就琢磨透了财政赤字与财政盈余都不宜过大的问题。
    贺六思忖片刻:“王老尚书说的很对啊。银子堆在库房里,长了毛,这对百姓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王安道:“谁说不是呢。我以前掌着东厂,东厂的耳目们禀报,民间早就有传言,说当今皇上贪财好货。其实,我心里清楚,皇上不是贪财,而是借着银子的事儿,跟言官们赌气!言官们劝谏皇上,不要调用国库银充实内库,皇上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贺六叹了一声:“唉,朝廷里的那些言官啊,的确让人又爱又恨。平日里,他们像一群聒噪的乌鸦,什么事都要掺和一脚,不问青红皂白就要骂上两嗓子,这的确招人恨;可有些大事上,他们没有犯糊涂。譬如册立皇长子为太子的事上,言官们就站在了皇长子一边。”
    王安惊讶道:“六爷竟然为言官们说好话?您老真是宽宏大量啊!三年前,他们可是害得您老丢了官职、爵位,挨了庭杖,充军辽东啊!”
    贺六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王安见值房之中四下无人,他压低声音,对贺六说道:“王皇后让我找机会,告诉你一句话。”
    贺六问:“什么话?”
    王安道:“王皇后说了,恭妃和皇长子一定是被人陷害的。谁陷害的她娘俩,六爷应该清楚。请六爷竭尽所能,还恭妃和皇长子一个清白。”
    贺六点点头:“请王公公转告王皇后,我贺六定然会查清巫蛊案。”
    王安却意味深长的说道:“不!巫蛊案能不能查清,不重要。重要的是,还恭妃和皇长子清白!”
    贺六皱了皱眉头:“查清巫蛊案,跟还恭妃、皇长子清白似乎并不矛盾。”
    王安拍了拍贺六的肩膀:“我的六爷,您是聪明人,有些话,一定让我说明白了么?这样吧,我借用您老常说的一句话: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啊!”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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