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话?”
    李子翩点点头:“这部书一共三百页。每页三四百字。扣去混淆视听的乱字,共有三万多字都是骂张先生的话!”
    贺六蹙起了眉头:“走,去真话房,立即提审何心舟!”
    贺六父子、李子翩来到真话房。不多时,两个力士将何心舟押了上来。
    这何心舟四十来岁,生的清瘦无比。长的就是一副穷酸腐儒的面相。
    贺六道:“何心舟。你好大的手笔,一个小小的刑部主事,六品芝麻官儿,竟然足足贪了三十万两银子。”
    何心舟道:“我从未做过贪污纳贿的勾当。”
    贺六冷笑一声:“呵,这么说,你自诩是个清官儿喽?我问你,你怎么解释你卧房暗格下的那些银票?银票足有三十万两之巨。恐怕,你干上五百年六品主事,也攒不下这一注大财吧?”
    何心舟道:“那三十万两银子,并不是我贪污纳贿所得。”
    贺六道:“你是想说是先祖所遗吧?每个进了北镇抚司的贪官不能解释自己巨额的家财来源,都会托词:乃先祖所遗。这是一个被贪官们用烂了的理由。”
    何心舟摇头:“唉,那真的是我先祖所遗啊。我祖父何润朴,乃是江西吉安有名的大茶商。他去世前,光是名下的茶田便有上万倾。”
    贺六道:“好,咱们暂且不提你这三十万两银子是从哪里来的。夹银子的那本书中,净是辱骂当朝首辅的污秽之言。我问你,这部妖书你是从哪得来的?”
    提到那本书,何心舟沉默不言。
    贺六叹道:“唉。你不说,皮肉就要受苦。来啊,给案犯上刑。”
    几名掌刑力士,拿着各式刑具,走到何心舟面前。
    贺六转头对贺世忠说道:“世忠,上刑这种事儿太脏,伤yin德。我跟你十一叔留在这儿掏大粪就成了。你先出去吧。”
    贺世忠只有十六岁。贺六心想,要是让十六岁的忠儿见到锦衣卫种种骇人的大刑,说不准能把他吓的尿裤子。
    贺世忠听命,出了真话房的门,站到门边。
    不多时,他听到真话房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哭喊声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
    李子翩打开了真话房的门,他对贺世忠说:“贤侄,上完刑了。进来吧。”
    贺世忠进了真话房,看到刑椅上坐着的何心舟浑身是血,几乎已经不chéng rén形了!
    贺六道:“何心舟,说吧。那部妖书叫什么名字,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何心舟不是杨炼,没有铜皮铁骨。他虚弱的供认道:“此书名叫《权jiān张太岳传》,是我的堂哥何心隐写成后给我的。”
    贺六问:“他给你这部妖书是什么意思?”
    何心舟道:“他让我拿那三十万两银子,将此书偷偷刊印三万册,散发天下。”
    贺六道:“三十万两银子印三万册书?一册十两?扯淡!翰林院刚刚替李时珍先生刊印了《本草纲目》。《本草纲目》是近两百万字的旷古大书。十万册才花了十八万两银子。一册不到二两的刊资。你这书才几个字?一册竟然要用十两?”
    何心舟道:“大人,你刚才不还说,我这本书是大逆不道,辱骂当朝首辅的妖书么?刊印这样的书,只能花高价,找那些敢冒险又惟利是图的书商。”
    贺六道:“哦,倒是我糊涂了。那这三十万两银子,你又是从何得来的?”
    何心舟道:“三十万两银子,确实是我祖父所遗。我祖父死的时候,将万倾茶田,平分给了大房和二房。我爹跟我大伯死前,又将茶田遗留给了我跟堂哥。今年开春,我和堂哥将所有茶田变卖,得来了这三十万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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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六问:“我说何主事,你们何家,到底跟张首辅有什么仇,什么怨?为了抹黑他,你们竟然不惜变卖所有家产。再有,你一个小小的六品主事,你堂哥一个布衣之身,跟当朝首辅为敌?你们觉得会有胜算么?”
    何心舟苦笑一声:“贺大人,你说反了!是当朝首辅,要跟普天之下的读书人为敌才对!”
    贺六笑道:“倒要请教。张首辅怎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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