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杨炼托梦给邹御史,先参倒严世藩!自古父子一体,儿子获罪,老子也难逃干系!小山倒了,大山亦会跟着倒!”
    邹应龙一拍脑瓜:“原来如此!我这就写折子!按照徐次辅的意思去写!”
    不多时,邹应龙写好了奏折。
    在奏折中,他参劾严世藩贪墨朝天观修缮银是为了让嘉靖帝敬天不诚,阻挠嘉靖帝的修长生之路。他又借题发挥,说严世藩这是图谋不轨,意图谋反。
    在折子的最后,他亮出了自己的刀子:“苟臣一言失实,甘伏显戮!”——如果臣说的有一句假话,皇上您大可以砍了臣的脑袋!
    邹应龙将奏折递给贺六看了看。
    当贺六看到邹应龙在奏折中给严世藩扣上了“意图谋反”这顶大帽子时,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严世藩,你死定了!
    贺六将折子递还给邹应龙:“邹御史,您可以将这道折子递给皇上了!”
    第208章 不算结局的结局(第六卷《严世藩案》终)
    邹应龙的折子就像一把刀子,捅到了严嵩父子身上。
    人证物证俱在的事,即便严家父子想要狡辩,却也是无济于事。
    永寿宫大殿内。
    严嵩、严世藩父子跪在地上,对着青纱帷帐内的嘉靖帝痛哭流涕。
    青纱帷帐边上,侍立着北镇抚使贺六。
    严嵩道:“皇上,臣教子无方!请求皇上责罚!请皇上念在世藩这些年多为皇上奔波,没有功劳,亦有几分苦劳的份儿上,饶他一命!”
    青纱帷帐中,嘉靖帝打了个哈欠,问贺六:“贺六,你们锦衣卫的人都是要通背《大明律》的。贪污六万两银子,按照《大明律》应该定什么罪来着?”
    贺六答道:“启禀皇上,立斩之罪!”
    嘉靖帝故作惊讶的口气:“哦?连秋后问斩都不是?而是立斩?”
    贺六答道:“是,皇上。《大明律》就是这么写的。”
    严嵩闻言,磕头如捣蒜,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他本就八十多岁了,须发皆白。一头白发配上眼泪鼻涕,还有额头上磕出的血,看上去的确可怜的很。
    贺六心中暗骂:现在倒想起装可怜求饶来了?你们父子陷害那些忠良之臣,大肆贪墨受贿的时候,大概不会想到有今天吧?
    严嵩毕竟伺候了嘉靖帝数十年。嘉靖帝对他还是存了三分君臣之情。看到严嵩这番摸样,嘉靖帝心中动了恻隐之心。
    嘉靖帝问贺六:“按照《大明律》,贪贿多少两银子往上是死罪来着?”
    贺六答道:“启禀皇上,贪贿八百两是流三千里的重罪,贪八百零一两,就是秋后问斩的死罪了。”
    嘉靖帝道:“哦。朕看朝天观中的那两根顶梁大柱,还有几十个木檐头,也就值八百两吧。是不是,贺六?”
    贺六闻言大骇:皇上竟然要保全严世藩的xing命?
    嘉靖帝又道:“嗯?贺六,回话!”
    贺六只得答道:“圣明天纵,无过皇上。那两根顶梁大柱,还有几十个木檐头,的确只值八百两。”
    严嵩父子闻言,感激涕零:“谢皇上不杀之恩!”
    嘉靖帝道:“别忙谢朕。贪贿八百两,依旧是犯了重罪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着即免去严世藩一切官职,发三千里,流徙雷州。”
    “罪臣领旨谢恩!”严世藩叩首道。
    严嵩突然对嘉靖帝道:“皇上,臣教子无方。自请辞去一切官职,回乡闭门思过。”
    严嵩用的是以退为进的法子。
    大明官场中人,有“为官三思”只说。一曰思危:知道了危险,就能躲开危险,这叫思危。
    一曰思退:躲开是非窝子,退到别人不注意你的地方,这叫思退。
    一曰思变:退下来就有机会慢慢看,慢慢想自己以后该怎么办,这叫思变。
    十多年前,严嵩与前任首辅夏言斗得你死我活。夏言占了下风时,便用了“思退”的法子,佯装辞官回乡。数年后,夏言起复,回到内阁,差点把严嵩整死。
    严嵩这是在用以前敌人的法子,以退为进。他暗想:横竖京官、地方封疆大吏,一多半儿都是我的人。即便我退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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