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茶:“何止是宵衣旰食,还得如履薄冰!老六,家父已经选好了一个人去做两淮盐运使。这个人,要忠心有忠心,要手腕有手腕。。。。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老六你啊!”
    贺六故作惊讶的神色,道:“小阁老说笑了!属下是武职,两淮盐运使却是文官。。。”
    严世藩摆摆手:“这是那一辈子的规矩了?原河南按察使刘少元,前两年不就转到前军都督府做都督同知了么?蓟州镇总兵王近儒,今年在家父的举荐下,亦做了蓟辽总督。说到底,不管是文官转武职,还是武职做文官,还不是家父一句话的事儿?家父现在兼管吏部。只不过是跟吏部打声招呼的事儿。”
    贺六道:“可两淮盐税事关重大,我一个粗人,不通文墨,怕是办不好差事。”
    严世藩摆手:“老六,为官之人都知道一个道理:遇事不必亲力亲为。两淮盐运使衙门下面,有几十个笔帖士、主簿。。。具体的事情,你可以jiāo给他们去办。你只需用好自己手下的人就是了!不过这话说回来了,做官嘛,能力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忠心!”
    严世藩话锋一转,又喝了一口茶:“忠心于皇上,这自不必说。还有一样,要知道自己吃得谁的饭,做得谁的官!想让家父把两淮盐课的重任jiāo给你,你就得证明对家父一片忠心!眼下你就有个表忠心的大好机会!”
    贺六道:“还要请教小阁老,什么机会?”
    严世藩道:“我知道,你们陆指挥使把查找《百官行录》的事情jiāo给了你去办!呵,那丁旺好黑的心肠。竟然妄图凭着这本旷世妖书挟制百官,以布衣之身cāo控朝局!这部妖书关系重大。我的意思,你如果找到这部书,一定要jiāo给家父!家父坐着内阁首辅,你刚才也说了,他现在是在替皇上当着大半个朝廷的家!这妖书给了别人,一定会在朝廷之中掀起腥风血雨!这书只有给家父收藏,天下才能太太平平!”
    严世藩终于亮出了此行的目的。严嵩给贺六开出的价码,不比吕公公的价码低——以天下第一肥缺两淮盐运使的职位,换那本《百官行录》!
    贺六的回答滴水不漏:“查找《百官行录》是皇上jiāo待下来的差事,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办好皇差!”
    严世藩笑道:“老六啊,世故了不是。我本将心向明月,你却跟我扯什么皇差。好了,反正你还没找到这部妖书。你可以边找《百官行录》,边权衡利害得失。两淮盐运使的职位,家父会给你留三个月。三个月内,只要你找到这部书,把他jiāo给。。。呵呵,我就不多说了!”
    严世藩说完,离开了贺六家。
    送走了严世藩,贺六回到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百官行录》的影子还没看见,严党和阉党已经给他开出了骇人的价码。。。真要是自己找到了这部旷世妖书,严党、阉党还不知道会用多少手段抢夺呢!
    不过贺六有些奇怪,严党和阉党已然出手——裕王党那边怎么没有动静?
    贺六正在想着这事儿,院门“咚咚咚”的响了。
    贺六下床,打开院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身着便服的人——此人是裕王的侍读——现任户部尚书高拱!
    天下谁人不知,户部尚书高拱、内阁次辅徐阶、兵部尚书张居正是裕王身边最亲近之人。这三人是裕王党的三大干将。
    “属下拜见。。。”
    贺六刚要行礼,高拱却扶住了他:“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去你家里说。”
    高拱进到贺六家坐定。
    贺六泡上一壶茶,抱歉的说道:“高部堂,属下家里没什么好茶叶。”
    高拱摆手:“君子之jiāo淡如水。什么好茶叶孬茶叶?你贺六若是君子,就是奉上一碗白水,我也愿一饮而尽!”
    高拱自诩清流,身上带着文人特有的傲气。他之所以选择半夜来贺六家,是怕被旁人撞见——他这样的清流文官,向来是不屑与锦衣卫为伍的。
    贺六垂手而立,高拱喝了口茶,叹道:“唉。。。”
    贺六问:“高部堂因何事叹息?”
    高拱道:“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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