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说:“他们还有一个同伙!中年男人,寸头,穿灰夹克黑裤子!”顺便把散伙那辆车的型号和车牌号全背了出来,更加坐实这场绑架。
    想起今早接了通从市局打过来的电话,让注意一起跨省绑架案,警察果然信了。
    当即留下两个让领着卿衣做笔录,其余的全去追干票和裤子。
    顿时警笛声响彻,警察们齐齐出动。目送警车离开,卿衣放下心,一边进派出所,一边对瞿再说:“你知道警察叔叔都是好人的吧?接下来警察叔叔要是问你话,你得回答,这样才能早点送你回家。”
    瞿再一如既往没吭声。
    直等坐下来,有年长的警察用纸杯接了热水过来,卿衣道谢,问瞿再想不想喝水。
    瞿再还是没吭声。
    卿衣只好端起纸杯送到他嘴边,让热水碰到他,他这才张开嘴,咕嘟咕嘟地喝完一整杯。
    听这个声音,卿衣觉得他是渴得狠了,就把另一个纸杯也端过来,他果然又咕嘟咕嘟地喝了大半,然后嘴一闭,不再喝了。
    那位年长的警察见了,刚要再去拿个新纸杯给卿衣倒水,就见瞿再松开攥着卿衣领子的手,从她怀里滑到地上,默不作声地往旁边走。
    卿衣还没问他去哪,他就又走回来,一双眼直盯着她看。
    “怎么啦?”卿衣弯腰和他平视,“饿了?想吃饭?”
    然而等了半分钟,也没等到瞿再的回答,卿衣想了想说:“你得说话,告诉我你是渴了,饿了,困了……嗯,不想说话的话,会写字吗?写出来,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想干什么?”
    这话果然起到了作用。
    瞿再视线从卿衣脸上离开,转到正准备做笔录的年轻警察手里握着的笔上。
    这是答应写字了。
    年轻警察把笔和纸放到瞿再面前。
    以瞿再的个头,刚好能抬起手臂趴在办公桌上。他趴好,一笔一划地往纸上写,厕所。想想又写,吃饭。字迹挺工整。
    “厕所?行,我带你去上厕所。”年轻警察说着站起来,去拉瞿再的手。
    不过年轻警察没能拉到。
    因为瞿再在他伸手之前,就已经把自己的手背到身后,不让他碰。
    这小孩防范意识也太强了吧?
    年轻警察想着,给卿衣说了厕所的位置,让卿衣带小孩去。
    卿衣应好。
    不过去之前,她不好意思道:“那个,我身上没钱……”
    两个警察懂了。
    “没事,你先带他去上厕所。”年长的警察说,“要不要给你也买一份?”
    卿衣连忙摇头:“我不饿。”
    丧尸王不老不死不生不灭,别说是半天不吃不喝了,她就是半年不吃不喝,也照样活蹦乱跳啥事没有。
    年长的警察说:“那行,我出去给他买点吃的。”
    卿衣道谢,牵着瞿再去厕所。
    到了男厕所跟前,也不用卿衣问,瞿再自发松开她的手,自己进去了。
    几分钟后瞿再出来,卿衣审视了他一下,裤子穿得好好的,没被打湿,手也洗过了,还用纸巾擦得很干净,显然他还是有一定的自理能力的。
    卿衣牵着他回去。
    刚好年长的那位警察买完吃的回来,汉堡和甜牛奶,小孩子普遍都很喜欢。
    往甜牛奶里插好吸管,再拆开包装纸,卿衣还没把汉堡送到瞿再嘴边,他已经伸手接过。
    卿衣以为他是饿得狠了,就见他把包装纸全部拆开,在桌面上铺平,里头制作完整的汉堡被他面包、生菜、黄瓜、肉排这样区分开来,他吃口面包,再吃口生菜,然后吃口面包,再吃口黄瓜。
    这样的进食习惯看得卿衣和两个警察都愣住了。
    这时系统出声道:“我的想法是正确的——孤独症,星星的孩子,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
    卿衣终于明白为什么任务详情里说让她尽量引导瞿再。
    她不由想起之前在后备箱里的时候,明明她是穿越时空突然出现的,可瞿再愣是只看着她,半点多余反应都没有;之后她带着瞿再在胡同里超速逃跑,是个正常人都该问一句她是不是女超人女蜘蛛侠,可瞿再还是没点反应,无所谓得很。
    星星的孩子,原来是这样。
    两个警察这会儿也反应过来,年长的那位想起什么,忙不迭去打电话。
    打完回来,和蔼可亲地问:“小弟弟,叔叔问你,你是不是叫瞿再?瞿塘峡的瞿,再见的再?”
    瞿再兀自吃着饭,没理。
    年长的警察又问了遍,他还是没理。
    这下只好换成卿衣问:“你是不是叫瞿再?是的话就点点头。”
    瞿再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捧着甜牛奶开始喝。不过喝之前,他微不可察地点头。
    接着年长的警察又通过卿衣问了家庭住址和电话号码,确定这个小孩就是那起跨省绑架案里被绑的小孩,年长的警察吁了口气,转头又去打电话。
    打完回来,对瞿再说:“你的爸爸妈妈已经接到消息了,他们明天就会过来。现在叔叔需要问你一些问题,你回答,呃,你写出来好不好?”
    卿衣把这话复述一遍。
    瞿再点头。
    他们终于开始做笔录。
    照例是卿衣重复警察的问话,瞿再点头摇头或是写在纸上。有关瞿再的方面艰难完成,接下来轮到卿衣,瞿再是她救的,她也得回答相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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