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气焰,彷佛和他的眼神只要一触,就会被燃为灰烬。
    本来布满浓厚瘴气的山谷之外,也聚集着一些蛇虫鼠蚁,但似乎除了蹲在他身边的这头奇特异兽,其余生物,全部为他所散发的狂傲而局促不安,纷纷争相逃避。
    很难想象,一个人的狂傲,可以达到如斯可怕的地步!
    这与他脸上冰冷的,繁琐的咒文如同霜花一般氤氲的面具,形成了令人过目难忘的反差。
    但更具强烈反差的是,忽然之间,他头顶的黄绿色浓厚瘴气从中无声的分开,一条婀娜的身影御风而至,拥抱着月光翩然而落。
    似是也不愿意世人看清她的面目,她不独全身穿着流云般的淡紫色宫装,连脸上都蒙着一层薄薄的轻纱。但是只是她身上独有的那种气息,便已经让人觉得那轻纱的背后,必定有颠倒众生的体态和容颜。
    清淡而冷,散发着圣洁的气息,她似乎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月宫仙子。
    一热一冷,两个完全不同的神秘人,就在这山谷中悄然而立。
    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将视线从远处的山峦间收回,伸手摸了摸他身边那头异兽的脑袋,忽然笑了笑,“他的《空生灭海琉璃诀》威力果真是可以屠神灭仙。”
    “三十年前,原天衣就已达到天人合一,无尘无垢的境界,他的修为自然是超凡入胜。”如同月宫仙子般散发着圣洁气息的神秘女子的口气中带着一丝的仰慕,“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我们与原天衣为敌。”
    “即使是他不让我们来,我也会来的。”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眯了眯眼睛。
    和他形成截然发差的女子眼中闪过诧异的神色,“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知道,我们两个,到底是谁更强!”
    “你太狂妄了!”神秘女子冷道:“你别忘记三十年前黍离的元神俱灭。”
    “这我知道。”带着银色面具的狂傲男子狂笑出声,“你别忘记,他的空生灭海琉璃诀也有弱点,更何况,他还有一个更加致命的弱点。”狂笑声中,他身旁的异兽,也一声低吼,露出了爪牙。
    “什么弱点?”
    “他比我更加狂傲,罗浮出现了一个修炼十二堵天神煞法,已经快修出魔煞元神的人,他却问都没有问,就直接杀了。所以,罗浮必将从世间除名!”
    ◇   ◇   ◇
    浑身笼罩在兽皮之中,匍匐跪伏在地的大祭司发现他们的“神”朝着自己和自己的族人走了过来。
    这世间,到底有没有神明的存在?
    而对于罗浮这些土著苗夷来说,保佑庇护他们的原天衣,即是他们的神。
    只是让满心虔诚的苗夷老人惊奇的是,以往有什么祸事降临,原天衣出现除去祸事之后,都会悄然远去,但是现在原天衣却一直走到了他的面前,“嘎扎阿布,有件事我要你帮忙。”
    阴暗而散发着刺鼻气息的吊脚楼中,满怀尊崇的苗夷老者从看上去年岁比他还要久远的木箱中抽出一页叠成四方的泛黄皮革。细致的抹去上面的微尘,小心翼翼的展开。
    相传有些古老的苗夷部落中,有种可以用巫药使人脱胎换骨,改换经脉的巫术。这巫术相传是苗黎始祖蚩尤所传,经过这种巫术改造的战士,都是勇猛无比,身逾金刚,这上古蚩尤的传说,未必是真,但是就如可以逆转天力,在怀胎三月都可改变婴儿性别的苗黎秘药换花草一样,这种巫术,却是的确存在。
    苗夷老者没有问原天衣为什么知道他们部落祭司一代代流传着这样的巫术。在他心目中,原天衣几乎是无所不晓的神明般的存在。这是对神明的狂热崇拜,但也是因为这种简单原始的坚信和崇拜,才使得这种寥寥不过百人的蛮夷部落,可以在如此环境恶劣的地方生存千年。这个在族内受人尊敬,枯瘦如柴,看上去随时都会油尽灯枯而倒下但却坚强活着的老人也没有问原天衣为什么要用这样的巫术,他只是用族里特有的土语说道:“其余的药材十天之内应该都可备齐,但是这海王血玉和商羊角……。”
    “海王血玉和商羊角我十天之后会带来,你只需备齐其它药材。”原天衣点了点头。
    “只是……。”苗夷老者点了点头,又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只是现在除了商羊角缥缈难求之外,这脱胎换骨,改造经脉……极大的痛苦也是非常人所能忍受,我族也已有千年没有动用过这一篇逆天秘术了。”
    “修道所行,无一不是以微小人力以求超脱生老病死的逆天之事,这肉体痛苦,又算什么。”原天衣眼角浮现了一丝一晃而过的温暖与自傲,“何况我罗浮弟子,又怎么会是普通常人。”
    苗夷老者先是释然,然后又是为之欣喜,能让他都露出一丝赞赏自傲的传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嘎扎阿布”,走出门口之时,原天衣突然又转过身来,看着这个枯瘦如柴的老人,默然道:“做完了这件事,你先带全族人暂离罗浮吧。”
    “暂离罗浮?”跪伏于地,拜送原天衣离开的老人霍然一惊。
    原天衣点了点头,“不需要太久,两个月之后,你们便可回来了。”
    为原天衣的话所震惊的老人忍不住抬头,但是首先引入眼帘的却是他抛在地上还未收起的那几片龟甲。
    老人的心中再次狂震!
    卦象上的血光,竟然是还未消散。
    难道这血光凶相,竟然是和原天衣有关?
    等到老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之时,那道一尘不染的白色身影,却早已在他的门口消失。
    从在清冷的夜风中摇曳的木门往外看去,唯有一轮皎洁的明月。
    ◇   ◇   ◇
    “哗啦啦”,一场豪雨突然落下。
    罗浮本身地处湿热之地,又是群山连绵,这种原本天晴之下的豪雨,竟然是来得毫无征兆。
    洛北盘腿跌坐在一株树下的岩石上,双手交叉置于小腹前,天色一阴,雨丝还未落下,他的双手忽然动了动,一手指地,一手翻掌向天,手指变幻,连换了几个变化细微的结印,忽的长出了一口气。
    一口气呼出,洛北就睁开了眼睛,从状如青牛般的山石上站了起来。
    和别的功法不同,《摩诃迦罗密法》是吸收太阳真火灵气,现在天色由晴转雨,洛北就不得不停止了修炼。
    稳稳站立之后,洛北现在给人的就是一种健康,有力的感觉。而洛北自己,也感到浑身舒畅,尤其是自己的后脑到双手之间都有隐隐的热线流动,如同溪水川流不息。深吸了一口气,洛北集中精神一拳向前空击。“波”的一声,前方的空气居然轻轻的一声爆响,透明的空气好像起了鱼纹一般的波动,而他的拳头之上,也是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洛北从石头上跳下,又是凝神朝着石头上一拳击出,“噗”,细小的石块挲挲而落,坚硬的山石上被他砸出了一个深坑,而洛北却只是觉得自己的手臂一震,除了拳面上些许白印之外,连皮肤都没有磨破一丝。
    “想不到我现在也有这样的力量了。”这时大雨已经倾盆而下,但洛北却是满心欢喜,也不避雨,几乎是一路连蹦带跳,跑到了那座高耸入云的无名山峰之下。
    当天那条难逾登天的铁索,对于洛北已经是没有多少的难度,没做任何的休息,洛北就飞快的爬到了半山腰遇到那个双头山蝾的山洞。
    “第一第二卷的结印我已经都会了,就是不知道今天下来,到底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了。”洛北心中想着,不自觉的卷起舌头,顶住上颚,静心内视。这时洛北更是觉得这修道法诀的神奇,静心内视之下,似乎是透过旁人在看自己的体内识海,经络一样。洛北只见一颗金色的小球静静的悬于自己的识海之中,那颗金色的小球已经不是像第一天那种红色略金,而似乎已经是粘稠的金液一般,而金液般的小球透出的丝丝金华,就顺着自己的经络,一直贯通到自己的双手。
    “已经是金液凝丹了!”
    洛北更是欣喜的几乎叫出了声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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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人心之毒,甚于妖魔
    这《摩诃迦罗密法》一共三十四卷,每一卷都有一套结印诀法。除了第一卷结印诀法是引气入体的筑基基础之外,其后每套功法都有各自的功用。而《摩诃迦罗密法》讲究依次渐进,每一卷都要到了经文上所述境界之后,才可修炼下一卷结印。
    现在洛北达到的,就已经是第一卷所述的“金液凝丹,手具伏虎之力”。
    连最基本的修道知识都没接触过却直接修炼《摩诃迦罗密法》这种高深典籍的洛北不知道这就是打通了泥丸宫到双手之间的经络,已经可以将凝聚的太阳真火聚到双手,他也不知道这摩诃迦罗密法修的是命性元神,这金液凝丹就相当于已经种了一颗胚胎,到大成之时这颗胚胎就会长成弥陀金身,到时候元神融聚其上,那就是真正的身外化身。
    洛北只知道,自己终于可以开始修炼第二卷了。
    “不知道师父会不会觉得我修炼的慢,到现在才开始修炼第二卷,对我失望。”
    看着山洞外的雨丝,洛北不由得又想到要是能够修行到第十三卷之后,就能御空和经中所画佛陀一般,穿上云层,悬于高空之中吸取太阳真火修炼,不必再受天气阴晴限制,但是一想自己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到十三卷,洛北就又是更加懊恼。但他不知道的是,虽然他本身资质平平,不像有些人的经络天生吸取太阳真火灵气的速度快,但和很多功法一样,《摩诃迦罗密法》限制进境的并不是吸取天地灵气的熔炼速度,而是坚定本心的命性修为。纯粹的力量,只是一柄双刃剑,若不能完全掌控,第一个有可能伤的便是自己。所不同的是,有些功法是到了用的时候才会体现出来,而摩诃迦罗密法是在修炼的时候,便会给予颜色。更何况修炼最讲机缘,那双头山蝾给他的湛西克扎草现在就已经被他完全炼化,而光是这一株草蕴含的灵气就足以抵上一般人的千日苦功。
    所以洛北的进境,也足以让骄傲如原天衣,眼角也出现一丝自傲。
    但是现在……或许却又不够。
    还在懊恼的想着自己要多少天之后才能见到师傅的洛北,却突然看到原天衣无所凭依的站立于虚空之中,朝着自己走来。
    ◇   ◇   ◇
    一丈多高的石砌围墙将方圆上百丈的山岭全部圈在其中。墙面全部刷成白色,上面却是黑色的琉璃瓦,连绵而去,就像一条蜿蜒曲折的巨龙。正对着山门的大道全部用青石铺就,上刻用于排水的凹槽,而整个山门比洛北以前在蜀中之时见过的最大的牌坊还要大上四五倍。更不用说整个山门不知道用什么颜料涂抹,看上去说不出的厚重,雄伟。
    早已见识过罗浮群山的荒芜和高耸的洛北对这种高不过百丈的山岭根本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但是这圈起整座山岭的手笔和一眼望去所见建筑的恢弘,却还是让站于青石大道上眺望山门的洛北忍不住问:“这是什么地方?”
    虽然原天衣绝大多数都是神态清冷,就如神庙中的神像一般,无论众生疾苦都是一副冷眼旁观的神色,但无论如何,原天衣和老召南还有那荒芜人烟的罗浮却就是给了洛北一种“家”的感觉。现在洛北和原天衣之间距离只是他那让洛北需要仰视的高度,那是自然的俯瞰众生的神态。最关键的一点在于,从洛北登上山峰的那一天开始,原天衣似乎从未拒绝回答洛北的任何问题。
    看着洛北用惊羡的眼神看着面前的景物,似乎时刻和这个世界划出一条清晰界限的原天衣回答洛北,“这是药王宗的所在。”
    “药王宗?”洛北眺望着山岭顶端,八角十二重的恢弘建筑,抽了抽鼻子,空气中的确到处荡漾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还有……洛北不自觉的转过看着原天衣,“师傅,我怎么觉得这地方的灵气……和我们罗浮的好像不太一样。”
    “是么?”没有想到洛北能感觉得到这点的原天衣却不直接回答,反而反问道:“你觉得如何不同?”
    洛北如同临考一般,好一会才小心翼翼的回答:“我们罗浮那的天地灵气好像比这浓郁的多,这里的似乎比较淡,但是却又比较清爽……。”
    说到这里洛北不自觉的又顿住,因为在他嘴里下一个词就是污秽,但用不好的词语来形容罗浮,他直觉却又觉得很不妥。但是让他惊讶的是,原天衣却点了点头,“不错,天地五行蕴育灵气,也和人体经络气血一样,有多有寡,罗浮灵脉灵气充裕,比这药王宗要强得多,但罗浮地处湿热,自古也多蕴育污秽之气。夹杂其间,论灵气之纯净,便是连这小小药王山都不如。”
    “那我们修炼,不是没有在那种灵气又充裕,又纯净的地方快了?”
    “当然,世间绝大多数功法,都是化天地灵气为己用,只有某些特别的功法,才会摒弃天地灵气而专炼污秽之气。一般功法,要么就是炼化,要么就是在行功之间自然排出,像你修炼的摩诃迦罗密法,不同的污秽之气更是会引发不同的幻像真境,修炼自然困难得多。”
    “那我们罗浮宗为什么要在罗浮修炼了?不到其它的地方?”洛北不解的问道。
    原天衣的语气突然变得冷然,“世间名山大川抑或其它灵气充裕之地,早已被所谓名门大派尽皆占据,哪会让给别人。”顿了顿之后,原天衣又淡淡的接着说道,“更何况他人觉得不好,我罗浮却从来未觉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处世未深的洛北细细的咀嚼的这些话,听得似懂非懂。
    “是师傅讲得东西太过深奥,还是我对拥有超乎普通人力量的修道者的世界知道的太少?”
    曾经见到天空中的剑光就以为是神仙的洛北脑海中飞快的闪过这样的念头,然后他继续好奇的打量着药王宗的山头,问:“那这药王宗的医术是不是天下第一?”
    “你要记住,真正的强者不需要任何华而不实的外表来体现他的不凡,一道只需花费三天就能布下的普通阵法也比这种围墙要实用的多。”原天衣报以不屑的冷笑,“我只知道十万大山中的夜摩族和敕勒的几个老家伙才是这方面顶尖的存在,至于药王宗,在这方面一半的实力都只能归结于商羊角,也就是今天我带你要来拿的东西。”
    “商羊角,那又是什么?为什么要千里迢迢的从罗浮赶到这里来拿这商羊角?”
    不等洛北问出这样的问题,一列气势不凡的人马缓缓的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四匹没有一丝杂色的白色高头大马铁蹄带来的轰鸣感第一时间给洛北带来高高在上的倨傲感觉,而四匹骏马牵引着以金银嵌条装饰着的马车和跟随两旁的兵士恰如其分的显现了来人的身份。
    若非当世将相,也必为一方王侯。
    光是一眼所见马车上的那些金银装饰,就已抵得上百户村庄不下十年的赋税,而两旁全身银色锁甲的兵士行动之间身姿挺直如同梭枪,步伐惊人一致,光是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果决和杀伐之气,就不是寻常世家所能拥有。
    这列队伍在距离洛北和原天衣两丈之遥的地方停住,一个比洛北还略小一些的白面少年掀起了马车上的帘子。
    宽阔的青石山道足以让三辆马车并排通过,但是在南闽的地界内,长留王府从来没有绕路的习惯,哪怕只是偏过半个车轮。
    穿着精美云丝华服的白面少年看着站在道中的原天衣和洛北,那张略显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阴冷和狠辣,在他看来像原天衣和洛北这种穿着麻布粗衣的人看到他们的车队,别说是站在路前,就是走在他们的前面也应该接受惩罚。
    “贱民也要上山求药?还不闪开退后!”
    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洛北和原天衣,看到两个人都没动静,这个与生俱来拥有嚣张跋扈的权力的少年纤细雪白的手指微微弓起,一道耀眼的火线直接冲向了洛北和原天衣。
    “你要记住,人心之毒,甚于妖魔。”
    洛北没有料到这少年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直接发出了一道炽烈的火线,这条火线虽然和他以前所见箜桐、弥罗等人斗法所发的法术相去甚远,但想必没有任何普通人能够抵挡这样凝练的火焰。这一瞬间他识海内的那颗金液小球好像突然放出了华光,但是不等他有任何下意识的动作,他就听到原天衣在他身边如此说道,没有见到原天衣有任何的动作,那条火线就在几尺前方消弭于无形。
    “人心之毒,甚于妖魔。”洛北在心头咀嚼这一句话,马车上的锦衣少年却已变了脸色。
    准备再次出手的锦衣少年却被车厢里的一名身穿青衣道袍、狭长马脸的道士拉住,作为长留王二公子的私人老师,长留王府内首屈一指的供奉,这种小小的道术他也可以瞬间使之消弭无形,但是让他惊讶的是,他没有感觉到对方是用什么法术来抵挡的。很是疑惑的他从掀开的帘子中看到站立在路上的只是一个年轻人和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尤其看到这两个人都是一身粗陋布衣,全身上下没有一件蕴含法力波动的法宝迹象之时,这名王府供奉就有些微微的恼怒了。
    “最多不过就是山野散修,落魄的门派,也敢在我面前斗法!”
    隐匿在华贵马车中的道士翻手拿出了一个青色的木碗,除了一圈圈的木纹之外别无任何的特色,但左手在碗内一摸,木碗边荡出蒙蒙的青光,将整个车队全部笼罩在内。与此同时,右手解开了挂于腰间的一个黄布丝囊。随着手上法诀的变化,丝囊中蓦的射出十几点黄色幽光,嗡嗡作响,洛北的瞳孔迅速收缩,看得清楚,那些点黄色幽光,都是小指粗细的带翅蜈蚣,薄如蝉翼的翅膀散发着金色的光泽,背上一条黑线从头到尾,通体如同铁铸。
    攻守兼备,先祭出法宝将自己护住,然后再发动攻击,施法如同教科书一般很有章法的道士想必也是出身大派的高手,这些精心祭炼的蜈蚣威力也不亚于一支飞剑,灵活的程度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洛北,你再记住,天道运行的法则,即是弱肉强食。”但是原天衣却只是淡淡的对洛北说了这么一句,在那道士放出金色铁线蜈蚣的瞬间,他双手连变了数十个玄奥结印。刹那间,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电闪雷鸣,乌云阵阵,六道巨大的火柱从地下冲出,直冲上百丈的高空,整个黑色的天空被耀得透出血红。和直径逾丈的炽烈火柱相比,显得微小如蚊蚋的金色铁线蜈蚣瞬间在火柱中化为细微的火星。
    无穷无尽的威压如同爆炸般散发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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