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沉地开口:“小暖。”
    她挑了挑眉,“嗯?”
    “以后有事我不会瞒着你,更不会骗你。”男人一本正经道。
    “……知道就好。”郁暖一高兴,在他怀里蹭了蹭。
    秦衡脸上却没有笑,告诉她:“下午我和我爸,一起去见你妈妈了。”
    郁暖整个人都颤了一下,“你说……你说什么?”
    “我们去见你妈妈了。”秦衡紧紧地将她的手包裹起来,“你爸爸和我爸爸是旧识,我们也是今天才知道。”
    郁暖呆愣了许久,才终于开口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衡叹了一声,把自己刚知道的全都告诉了她。
    郁暖的父亲姜明海,和秦建坤是在部队相识的好兄弟。退役以后,秦建坤继承家业,姜明海便一直跟着他,当他的私人保镖。姜明海从小是孤儿,迫于生活当过很长时间的混混,身手敏捷,又去部队练了几年,黑白两道都鲜有对手,那些年帮秦建坤解决了不少明qiāng暗箭。两人虽然名义上是老板和保镖,私下里却情同手足。
    郁湘云告诉他们,当年姜明海对她说完成最后一件事就回来娶她。那时她已经怀孕四个月了。
    然而,最后一件事的确完成了,秦建坤身边隐藏的危险尽数除去,姜明海却死了。那次秦建坤左腿也差点被人打断,却侥幸活了下来。
    郁湘云是从家里逃出来和他私奔的,当秦建坤拿着姜明海的信物去寻她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
    她被家里人找到,带了回去,因为跟人私奔还未婚先孕,被父母亲戚百般唾弃,生下郁暖就带着她又逃了出来,隐姓埋名抚养女儿长大。因为怕被家里人再发现,就没回过之前住的地方。
    “这吊坠是你爸爸亲手刻的,原本是一对。”秦衡从她手里拿出来,“你妈妈原名叫余婉君,所以你爸jiāo给我爸的那个,背后刻的是婉字。”
    郁暖将吊坠翻过来,角落里的字虽然被磨得有些模糊了,却依稀可以分辨出来,是个“海”字。
    “他……死了。”郁暖声音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不是抛妻弃子,也不是故意失踪,她在心里责怪了那个男人二十多年,原来他早就死了。
    “是。”秦衡紧紧地抱住她,眼眶里泛着红,“对不起,如果你一定要怪我的话……”
    “我怪你做什么?”郁暖一下一下狠狠地捶他,泪水糊了整张脸,压抑着歇斯底里的嗓音,“怪你爸带着我爸去送死吗?还是怪他没有找到我们,让我妈苦等了二十多年?”
    秦衡闭着眼,却还是止不住泪水掉下来,他想安慰她,想吻她,却不敢,连抱着她的动作都是颤抖的。
    秦建坤说把决定权jiāo给他的时候,他第一个念头居然是不告诉她。
    就瞒一辈子吧,这样两人可以继续好好的。
    他不知道这个突然的决定对不对,可他就是这么做了。不管是冲动还是什么,都已经无法挽回。
    即便可能会失去她,也不想当一个可耻的骗子。
    那是她最讨厌的。
    “你先回去吧。”郁暖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缩到沙发角落,“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秦衡艰难地站起身,步履缓慢地走到玄关口。
    然后他停下脚步,身侧双手攥了攥拳,“答应我,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行吗?”
    等了十几秒,郁暖都没有说话,他只好安静地离开。
    郁暖一个人发了许久的呆,全身都僵硬麻木了。
    她想起很小的时候跟着妈妈四处奔波过一阵子,居无定所,那时郁湘云太怕被家里人找到,一有风吹草动就带着她搬家。后来总算是找了个地方定居下来,为了有钱让她上学,妈妈一天打几份工,晚上锅里一边熬着粥,还一边给人织毛线。她在学校被人欺负,被人嫌弃是没爸的孩子,更过分的骂她是野种,都不敢回家在妈妈面前哭诉。因为她不止一次半夜里听见妈妈躲在床角哭。
    因而她懂事得也早,八岁起就没在妈妈面前提过爸爸这个词了,想着就当那个人不存在,自己好好学习,乖乖的,妈妈的心情一定会慢慢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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