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跟你废话,走了。”慕容泽抬了抬下巴。
    他嘴上说走,脚下又没有半点动作。
    过了半天,顾清欢才后知后觉的问了句:“干嘛,你这是要送我?”
    “出宫都是一条路,难道你还能长翅膀飞出去?”慕容泽忍不住又要嫌弃她了。
    这女人这么蠢,怎么会有男人看上她。
    一个个全都瞎了眼!
    黎夜是,陆白也是。
    真该找个太医给他们治治眼疾!
    慕容泽一边冷哼,一边催促她赶快走,再不走就把她拎起来带走。
    从头到尾不给好脸色。
    顾清欢早就习惯了他这种间歇性的抽风,对他抛过来的鄙视和嘲讽,她毫不犹豫的反弹了回去。
    两人一直拌嘴到宫门口。
    顾清欢上了马车,慕容泽上了马。
    然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他们还是走的同一条路。
    “王爷,有没有跟你说过,你这样缠着一个姑娘家,很不好看?”顾清欢掀开车帘,啧啧道。
    “谁稀罕缠着你,麻烦你说这话之前,拿镜子好好照照。”
    “那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也是走这条路!”
    “这路既不是去端王府,也不是去户部,你说瞎话之前能不能先打个草稿?”
    “你……”
    本来他是担心慕容姝在宫里下手,才一路陪着出来,现在出了宫门,她应该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下动手。
    可现在,这个女人居然不识好歹。
    他如何能忍?
    慕容泽甚至想把这个女人拎下来打一顿。
    但这是在大街上,他必须要保持一个君子的风度。
    “前日我被调任大理寺,正跟着陆大人学习大理寺的办案流程,近来正有一宗案件未破,想他正忙得焦头烂额,所以过去看看。”
    陆白是个敬业的官,很少出席宫里的宴会。
    他虽觉得陆白看女人的眼光有些问题,但不得不承认,其他各方面都很不错。
    顾清欢也若有所思的点头,道:“难怪今天没看见他,原来是被案子绊住了。”
    想了一会儿,又看向慕容泽,碎碎念:“朝堂上的一块砖,果然是哪里需要哪里搬。”
    “你说什么?”慕容泽耳力非常,当即拔高了声音。
    顾清欢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哼。”
    “那个,不是说户部很复杂么,你这么快就从里面活着出来了?”
    户部就是一个国家的财政部,经济大权所在的地方,肯定有很多黑幕。
    慕容泽身为皇室,见了这些黑幕,必不能忍。
    可是他还没做出任何动作,就被黎夜给调走了。
    难道黎夜的本意并不是想玩死慕容泽?
    那他把他调来调去的寓意为何?
    “我怎么觉得,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带了点遗憾?你很希望我死在里面?”
    “怎么会呢,王爷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很伤人的。”顾清欢一脸正经。
    然后把心头那一点点的遗憾按捺了下去。
    坚决不表现出来。
    慕容泽哼了一声。
    两人再无话说。
    一路走到大理寺门口,慕容泽才翻身下马,对马车里那人道:“以后出门多带几个丫鬟护卫。”
    “进宫还能丫鬟护卫?”
    “让他们在门口等。”他顿了顿,又道,“快回去吧,你这么欠揍,说不定在路上就被人打死了。”
    顾清欢:……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讨厌慕容泽了。
    这嘴怎么这么欠呢?
    顾清欢正准备放下帘子,就看见大理寺里冲出来一队官兵,陆白带头走在最前,均是一副急切的模样。
    “王爷。”陆白先看到的是慕容泽。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匆匆的,要去哪里?”
    “又发现了新的受害者,我们现在正要赶过去。”
    “本王跟你们一起去。”
    “好。”
    两人简单交流几句,就准备赶往案发现场。
    慕容泽走了两步,才想起还停在路边的顾家马车,转头,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快回去。”
    “清欢?”陆白这才看到马车里那人,“你怎么来了这里?”
    上次堂审之后,他就再没见过她。
    那次她赢得漂亮,只是有些疑问也种进了他心里。
    比如,慕容姝为什么要刁难她?
    就算她是位跋扈无状的刁蛮公主,就算她真的打杀了侍女,可为什么不找太医诊治,而要带到民间的医馆去?
    还正好是顾清欢的医馆。
    他还知道,她私自去琉光城的那一个月,黎夜也不在。
    虽然太和殿的金帘后日日有人,但他判案多年,能断定那个人绝对不是黎夜。
    他离开了盛京。
    回来之后,端王和清欢也一起回到京城。
    这肯定不是巧合。
    想到这里,很多疑点就迎刃而解了。
    慕容姝那种自视甚高的人,如果不是感到绝对的威胁,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她不屑。
    可她既然对顾清欢下手,就证明危机已经来了,而且这个危机,使她彷徨无措。
    有时候人太聪明了,不一定是件好事。
    陆白有些无奈。
    他一直以为对手是慕容泽,现在看来,或许一开始就错了。
    一步错,全盘皆输。
    那句本来想告诉她的话,怕是永远也说不出口了。
    “瑾年?瑾年?”顾清欢见他一直有意无意的摸着腰上的扇子,神色怅然,她叫了几声都没听到。
    慕容泽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啊?怎么,你叫我?”陆白冲她一笑,一如既往的温润谦和。
    大概没有人发现他眉宇间的一抹忧愁。
    “我刚刚听你们说什么受害者,又说要赶过去,可你们连个仵作或者大夫都不带,怎么勘验?”
    “近来这种案子有点多,沈先生正在验别的尸首,我们去把新的受害者带回,再验。”
    “案发现场有很多线索的,而且大多是一次性,这次若不采集,等你们去把现场破坏了,恐怕就采不到了。”
    “呃,这……”
    顾清欢用了很多新奇的词,不过陆白脑子好使,转换几下基本能听懂她的意思。
    他只是不明白这些她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正要细问,就听顾清欢道:“你们人手忙不过来,要不这样,我跟你们一起去,反正我也懂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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