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小怜忽然打断他的话道:“若是叫我男人为你出生入死,那就不要自讨无趣了。”
    李鱼微笑道:“我只想让他帮我找些人!不需要他为我出一拳!”
    戚小怜一双美目定定地看了李鱼一阵,道:“找人?就为这,值得这么多钱?”
    李鱼叹息道:“很多东西,都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养成的,所以对聂少和他身边的许多人来说司空见惯、不以为奇的事情,在完全不了解这个圈子的人来说,却是有再多的钱也是无门可入的。这,就是价值!”
    戚小怜又定定地看了李鱼一眼,忽地嫣然而笑,将那张纸小心地卷成一卷,插进了那粉嘟嘟、玉莹莹、饱满耸挺、汁鲜肉嫩的胸间沟壑。伸手拈起那小弯弓,在榻边一挂银制风铃上当当地敲了三记,再对李鱼娇笑道:“小郎君且宽坐,奴奴这就遣人去寻欢少来!”
    随着戚小怜这三记轻敲,一排翠衫罗子的俏丽侍女鱼贯登楼,头一个清漆托盘上摆着银盒盛装、红绢扎裹、封以白泥、盖上红印的顾渚紫笋盘,此乃上品贡茶。
    第二个清漆托盘上摆着桶形带隆面盖,倒品字形足,带提梁的飞鸿毬路纹鎏纹银笼子,盖面是一只飞翔的大雁,直沿是上下错开的如意花,鱼子纹衬底,鹅形提梁,四足为破叶花瓣,纹饰鎏金。
    第三个清漆托盘上是鎏金鸿雁纹云纹茶碾子、鎏金团花银锅轴,鎏金仙人驾鹤纹壶门茶罗子。
    第四个清漆托盘上盛的是鎏金飞鸿纹的银则子,鎏金双狮台州市菱弧形圈足银盒,鎏金摩羯纹银盐台,鎏金流云纹长柄银匙。
    第五个清漆托盘上是五瓣葵口高圈足秘色瓷碗一套。
    第六个捧了只红泥小风炉。
    第七个捧了箱上品兽炭。
    第八个提了桶取自终南山太平寺的泉水……
    二楼仍旧不舍离去的那些诗人、画家、富二代,眼见得如此排场,迤逦而上,登时产生了一万只草泥马在心头呼啸而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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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跟人约架啊?”
    聂欢来了,毫不顾忌地把戚小怜搂在怀里,翘翘盈圆的美.臀就坐在他的腿上,兴致盎然地看着李鱼:“要不要我帮你?只是托我找人就肯出这么高的价钱,替你出手,价钱一定不低,哈哈……”
    李鱼给戚小怜的那张纸只是一张房契,这东西携带方便,可比拉上几十车钱出门便利的多。
    长安的宅子大小不同、地点不同,价格也是天壤之别。财神乔大梁给李鱼的这张房契,就算以最便宜的价格折算成钱,也足以为戚小怜这位长安第一名妓赎身了。
    乔财神出手,岂有扣扣搜搜,弄上金饼一筐、明珠一斛,满桌子乱撒的道理。就只薄薄一张纸,所代表的财富就足以改变一个风云人物的命运。
    听聂欢这么一说,戚小怜嗔怪地在他怀里狠狠墩了一下,嗔道:“我还不想刚刚嫁了人,就得守寡呢,你给我安份些。”
    聂欢笑道:“我若死了,凭你所拥的姿色和财富,随时可以再寻一个可意的郎君。”
    戚小怜回身拧了他一把,道:“我这还没过门儿呢,就想着轰我出门了呀?你休想!你的钱,我要!你的人,我也要!”
    李鱼清咳一声,道:“想找人,有三个渠道。一个是通过‘地鼠’招揽亡命。刘啸啸已经通过‘地鼠’招过一批人,相信所余好手已经不多。而且这些亡命之间,难免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如果我从他们之中招人,说不定会招来敌人的耳目。”
    李鱼呷了口茶,又道:“这第二条渠道,就是慢慢物色,招揽品性、能力兼备的高手,引为心腹。但是,时不我待,我等不起。这第三条路……”
    李鱼微微倾身向前,看向聂欢:“就是从江湖中招揽,而这样的人,我不知道谁是,知道了名姓也没问题找到,找到了也未必能,让他们为我所用,他们肯为我所用我也来不及搞清楚,谁一诺千金品行可靠,谁唯利是图两面三刀。所以,我希望聂少能够为我提够帮助。我需要的是游侠刺客,盖聂荆轲之流!”
    聂欢眉头微微一蹙,又徐徐展开,抓起一杯茶,牛饮而净,往桌上一顿杯,道:“好!明日此时,城北修真坊,长安酒楼见。介时,我给你引见些使气任侠、轻生重义的江湖豪杰,至于他们是否愿为你所用,就看你们的缘份了!”
    第311章 修真
    修真坊。
    李鱼在李伯皓、李仲轩两兄弟的陪同下赶到了修真坊。
    三人勒住马匹,抬眼前方,青菜数垄,茅屋两行,远近庄稼将近秋收,好一派田园风光。
    都市之中,有此一景,虽是乡下见惯了的,却是殊为难得。
    李伯皓大赞:“此地甚是风雅!”
    李仲轩抬杠道:“你若喜欢,可在此长住。”
    李伯皓想了想,干咳两声道:“我是个俗人,就不要玷污此地的清幽了。”
    李鱼勒着马缰,望着这景致,却有些熟悉的感觉。
    沿着乡垄田间道向前走出一阵,过了庄稼地,就见野趣盎然的一座池塘,有鸳鸯、有野鸭,还有人池边垂钓。垂钓人身旁还常伴有三两佳人,或低笑浅语,或钩上挂饵,或濯足戏水,佳人之趣尤甚于钓鱼之乐。
    李鱼看到这里,突然想了起来,“啊”地一声,轻轻一拍额头。
    李伯皓和李仲轩立即拔剑出鞘,含煞四顾。
    半晌,李伯皓攥着剑,警惕的目光从竹笠下打量着垂绦绿柳,轻声道:“发现了什么?”
    李鱼干巴巴地咳了一声,道:“没什么,我只是忽然记起,此地,我来过!”
    李伯皓和李仲轩吁了口气,便收了剑。
    三人今天当然是又费了一番周折,微服出来的。不过手段虽然巧妙,也难保不会有人追踪,所以被吉祥、作作、深深、静静千叮咛、万嘱咐的李氏兄弟感觉压力山大,可生怕李鱼有个好歹,他们会被那四个女人生吃了。
    李鱼忽然记了起来,道德坊勾栏院那次大火前,他与苏有道、康班主等人就是在此间饮宴的,那一次有深深舞乐,还曾见到了荆王李元则、袁天罡、李淳风两位高人,以及太子殿下、高阳公主,还有罗霸道和纥干承基。
    往事依稀,不过数月之前,此时想来,恍如一梦。李鱼心中不胜感慨,放松了马缰绳,缓缓而行,曲径幽深,柳暗花明,前方便现出一幢汉晋古风的大酒楼来。
    一位穿着汉人衣冠,胡须上翘如弦月,高鼻深目的西域人笑容可掬地迎在门口,长揖一礼:“贵客光临,不胜之喜,宇文长安,恭候大驾多时啦!”
    李伯皓大吃一惊:“宇文长安?你与宇文成都是何关系?”
    那胡人笑道:“并无关系。”
    李仲轩道:“怎么可能,你们都姓宇文,他占了成都府的名字,你占了长安府的名字,难不成你们俩是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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