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别生气,姐姐替你教训他一下。”九鬼绫靠在九鬼雄的肩头,在他耳朵旁吹着起,那性感妩媚的模样看的一众人都眼睛发直。
    见到九鬼雄默认,九鬼绫勾了勾手指,用着酥麻软香的声音道:“柳生,你去解决他。”
    一名穿着暗色和服的男子自人群里站起身来,对着九鬼绫弯下腰,行了一个君臣之礼:“是,小姐。”
    随后,他脚步平缓的走上了演武台,视线早早的便锁定了苍云,目光如刀般锋锐,他看上去有些不修边幅,头发在脑后炸成了一个简单的马尾,剑眉星目,脸上有着数道刀刃留下的伤疤,不过这不影响他浪人的气质,反而更添一种凌厉压迫感。
    苍云视线微微下移,落在了他的腰间,准确来说是他那根裤腰带上所绑着的又黑又长又硬的东西——一柄长达八十厘米的连鞘太刀。
    “刀客么?”苍云眼中浮现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刀与剑是不同的,剑是双刃,可攻可守,剑法多变,为百兵之君,古代文人墨客君子们都喜欢配上一柄剑,文剑上还需要配有剑穗,俗话说的好‘剑走美势’,舞动起来姿态轻盈潇洒动人,优美之中暗藏杀机,而且剑客修炼至高深处,挥一挥衣袖便是千万道剑气随行,所以剑乃是自天朝历史开始的时候就深受国人喜爱的一种兵器。
    与剑相反,刀是百兵之胆,有‘刀若猛虎’这一说,只有一面单刃,它的存在目的就是杀敌,练刀的人都知道四个要点:刚毅勇猛、快若流星、干净利落、杨柳临风。自唐朝之后,唐刀横刀便是天朝刀具的巅峰之作,为直刀不弯曲,刀势凶猛却少了一份灵动。
    而之后,刀客在天朝的历史之中逐渐是绝迹了,不过与之相对的,当大和继承了唐代的刀剑冶炼技术之后,放弃了剑,而是专攻于刀,创下了全世界最为先进的刀的制造工艺,受到大和里的‘武士阶层’的剧烈欢迎,出品过包括妖刀村雨在内的许多名刀。
    这直接导致的最终结果便是——天朝的剑客、大和的刀客,这便是这个世界之中武者对于刀剑兵器的认知。
    要谈起剑客,天朝肯定是第一,而且实力强劲;要论刀客,同样毫无疑问是大和的刀客最出名。
    于是,当苍云看见了对方腰间挎着的那病刀刃的时候,他的心中就无法抑制那躁动的感觉,大和的刀客……不知道,是不是比起自己的刀更快一些?
    这时,刀客已经走上了演武台,同时解下了自己刀刃,左手握住刀鞘,右手扣住刀柄,当他握住刀的瞬间,气息完全解放了出来,整个人就如同一柄不详的妖刀,散发着让人不快的绯红色刀光。
    他徐徐睁开了眼睛,一缕暗红色的尖锐光亮闪烁不定:“柳生百兵卫,请阁下赐教。”
    苍云平静的一笑,右手一招,空灵戒之中,早已经开始鸣动的村雨落入他的掌心里,不安分的颤动着,宛若一个好不容易找到了猎物的野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吞噬对方的血肉。
    柳生百兵卫眼瞳微微一阵收缩,语气凝滞:“你也是……刀客。”
    “是。”苍云简单的回答了一句,同时扣住刀鞘,缓缓将村雨的刀刃拔出,动作轻缓,足以让任何一个视力正常的人看清每一寸的刀纹。
    “介绍一下,这柄是我的爱刀,是个不太安分的疯丫头名为……”
    “村雨。”柳生百兵卫盯着苍云手里的村雨,如同见到了偶像的粉丝一样,喘着粗气,声音都变得狂热了起来:“妖刀村雨,村正刀的异化版本,你手中的这柄应该是几千年前就失传的正宗村雨,它已经快要进化成为天阶武装了……如果我没猜错,它的上一任主人,应该是神乐樱。”
    “是,果然大和人对于历史里的名刀了解的就是多。”苍云这时也将目光投向了柳生百兵卫手里那柄未出鞘的太刀:“那你的刀,是什么名字?”
    柳生百兵卫不答,他直接拔出了长达八十厘米的刀刃,出窍的一瞬间,刀气横空而过,在演武台之上留下了一道深刻的印刻,也同时划破了他的袖口,在他的拇指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见此,苍云目光微微一凝:“也是一柄妖刀。”
    妖刀,是弑主之刃,也只有妖刀才出窍的时候才会伤到自己的主人,村雨没有伤到苍云的缘故是因为它已经认可了苍云,愿意全身心的侍奉他为主……然而身前的这柄妖刀,很明显只是与柳生百兵卫缔结了契约,而并非是认他为主,所以出窍的时候才会控制不住刀气,伤到他。
    柳生百兵卫平静的将鲜血擦去,涂抹在了刀刃上,随后这柄妖刀上升起了一道黑紫色的气息,带着让人作呕的诅咒,将鲜血吞噬掉,散发出了妖异的绯红色光芒。
    “妖刀,童子切安纲,曾经斩杀了酒吞童子的妖刀,内部也封印了这只妖怪的灵魂。”柳生百兵卫平静道:“虽然不比你的村雨,可它也是同一级别的妖刀,只是未曾染过那么的多血腥,进化度不够……每次使用必须要饮下主人的血才可使用。”
    苍云有些同情,这可不是吸收简单的血液,而是精血,这童子切安钢的胃口可真是大,不怕撑死。
    “你的刀呢,它可是曾经屠杀了千万条人命的妖刀,你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鲜血还是寿命?”柳生百兵卫平静的问道,他早已习以为常。
    “不需要。”苍云摇头:“村雨不需要我支付任何代价。”
    “不可能!”柳生百兵卫目光一凝,低沉道:“妖刀可是弑杀主人的兵器,不可能不需要代价就使用,你的村雨更是妖刀之中的极品,一旦解封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必然很昂贵!所以,你才一直不敢将它随意拿出来,不让它轻易出鞘,不对吗。”
    “……神乐樱使用村雨的时候需要付出代价么?”苍云轻轻的抬起村雨,遥指百兵卫,道:“并非是所有妖刀都需要代价的,它们有着自己的器灵,你不懂妖刀的心,只是把它们当做兵器,所以你的刀才向你索求鲜血……可我不同,村雨接受了我的答案,是我的一部分,你的拳头会向你索求什么?生命、鲜血?”
    “一派胡言!刀刃就是刀刃!”柳生百兵卫面色浮现出了一丝忿怒的潮红,平举妖刀,声音沙哑:“多说无益,即便你的村雨强过我的童子切安纲,你也必败!村雨我就替你接收了!”
    “叶公好龙,你不配用刀。”苍云视线微冷,心里也浮现出了一丝杀意,手中村雨也似乎被柳生百兵卫的话给激怒了,鸣动了一声。
    两人同时脚下一踏地面,身形急速的消失在了视线里,下一刻,一声清脆的刀鸣声自擂台中心传来。
    两人手持刀刃在进行激烈的对拼。
    锵锵锵锵锵锵!
    同样是双手把持太刀,同样是无比快速的攻势,两人都将刀气凝缩于刀刃上,不多一寸也不少一毫厘,虽然四散而出的尖锐刀气依然擦破了地面,但作为以精准著称的刀客,他们双方影响的范围只有以二人为中心的五步之内,这一代就连空气都被绞杀成一道道气流。
    一道道深刻的痕迹烙印在了演武台上,这坚实的石台足以防御千钧重力的压迫,却抵挡不住那凝缩在寸毫之间的锋利刀刃,被划开了一道道痕迹。
    在急速的刀刃贴身战之中,柳生百兵卫的刀快狠猛,几乎不留下任何的空隙,一刀落下就是数道残影,连绵不绝的刀气死死压制了苍云的反击,也一度逼迫了苍云后退。
    他心中得意道:不过如此,赶紧斩断他的双手,夺走村雨吧!
    正欲直接破开苍云那有些笨拙的防御,却在这时候,在那漫天的刀光残影里,一柄刀刃横跨而来,突兀的颠覆了所有的轨迹,以非常巧妙的差距躲避了其他的刀光,然后,以一个狠辣刁钻的角度,对着他的喉咙猛然刺了过来!动作迅猛而且毫无征兆,发招狠辣如行云流水,不留一丝痕迹!
    “遭!”柳生百兵卫心中一声咆哮,赶紧撤掉刀法,抽身而退,躲开那致命的一刀。
    按照刚刚的轨迹进行下去的话,他的确可以斩断苍云的双手,可下一刻他脑袋就立刻分家了!一想到这里他就不由得冷汗涔生,同时也心中提起了警铃:为什么刚刚那么巧,在我动手的前一瞬动手了,他是看透了我的刀法的破绽,还是只是巧合而已?
    这时他回头一看,苍云的身影已经消失。
    嗖——
    突然,一股尖锐的寒风自身后猛然袭来,柳生百兵卫暮然回头,抬起了童子切安纲就是一刀挥出,足足三米之长的刀气挥砍而出,将那道劲风击碎,去势不减的横空而过,掠过了苍云的身侧,卷起他的头发,也照亮了他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笑容。
    “刚刚,只是石子而已。”苍云看着侧身而过的华丽刀气,做出了一个夸张的惊叹表情,掂量着掌心里的两三枚石子,摇头失笑:“这么怕我背后偷袭你?”
    “哼!雕虫小技,安敢欺我!”柳生百兵卫脸色很不好看,他额头青筋狂跳以表忿怒,刚刚那不明不白的突兀一刀,还有扔石子这种小孩子的把戏,都让他有些狼狈,前者让他不得不抽身避开身形狼狈,后者直接让他损失了三成的元气……那道刀气足以媲美六品武学的全力一击,以他的修为根本无法释放超过六次。
    “可你却被雕虫小技骗了。”苍云呵呵道。
    说罢他扔开了手中的石子,神色稍微认真了一些,道:“也差不多摸清楚你的极限了,也是时候用点真本事了。”
    “大言不惭!”
    柳生百兵卫提着童子切安纲,刀刃在地面上摩擦,迸发出了一道道火星,下一刻,他的身形瞬间消失,化作了一道清风吹拂,迎面而来。
    “吃我一刀,迎风一刀斩!”
    锵!金属交加声在清风里扩散,好似谁人的嘲笑声。
    【作者题外话】:还有一更在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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