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肉冬菇馅的馄饨无比的鲜美,再加上香气扑鼻的酱鸡架,简直就是难得的美味。
    没什么烟火气的营帐中,因为她的到来而生出许多温暖,看起来更像一个家了。
    沐晚熄了临时炉灶上的火,关了窗。
    凌慎行晚上还要继续开会,所以不能在这里陪她,但也不知道从哪里搜罗了几本书给她解闷。
    “地龙不必烧得这么热。”屋子里十分暖和,穿一件单衣都不会冷,沐晚接过那些书,看向他。
    军营的资源有限,她不想自己被特殊化对待,她到这里是要跟他同甘共苦的,不是来享受的,他不必处处照顾她,她没来的时候,他只生一个碳盆。
    沐晚的心思,凌慎行一看便知,于是笑了笑:“好。”
    屋子里太热,外面又太冷,温度反差太大容易得病。
    他说‘好’完全是因为这一层关系,这显然跟沐晚的想法南辕北辙。
    凌慎行走后,沐晚便坐在床上看书,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渐渐生了困意,靠在床头就睡着了。
    睡梦中,似乎有人将她抱了起来,紧接着便被搂进了一个结实冰冷的怀抱。
    他的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自然不比屋子里的温暖,她对这份凉意有些退缩,身子惯性的往外缩了缩,他却一把将她扯了回来,紧接着就吻上了她的唇。
    初尝禁果的男人自然是不知餍足的,白天开会的时候不以为然,可是只要思想一放空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昨天晚上的缠绵,身上就燥热的厉害。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饱含深意的眼神已经瞟了她好几眼,但沐晚一无所觉。
    此时,让人讨厌的会议终于结束了,他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甚至连外面的斗篷都没有穿。
    抱着她的时候,难免会有些凉意,但一切都化在他炙热而急切的深吻中,两人的身体也渐渐开始升温。
    沐晚是真的累了,所以才会睡得如此香沉,只不过那只恼人的脑袋先是在她的嘴巴上徘徊,紧接着又到了胸口,最后……
    她睁开眼睛,便看到眼前那张被晴欲所侵占的俊脸,眼底的欲望仿佛利剑一般将她贯穿了。
    他急切的吻她,像一只干渴了许久的兽,趁着她一声惊呼,他的腰身一沉。
    美好的感觉传遍全身,身体和心灵的愉悦妙不可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得到了满足,不过一双长臂仍然紧紧的圈着她,生怕她会跑了一样。
    沐晚哪还有什么力气跑掉,软软的好像是一湾水,任由他捏圆搓扁。
    他又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也没听到,只觉得耳垂痒痒的,紧接着他又翻身覆了上来。
    还来?
    这个男人不愧是久经沙场,精力好的让沐晚都觉得后怕,可她反抗不了,只能任他为所欲为了。
    起起伏伏中,她忍不住喊他的名字,“凌慎行,凌慎行。”
    他惩罚似的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这个称呼不好,叫我希尧。”
    希尧是他的表字,只有亲密的人才可以称呼。
    沐晚虽然有些云里雾里,却不想这样喊他,老太太和督军都叫他的表字,他的姐姐和妹妹也叫他表字,如果她也这样叫,怎么能显出两人之间的独一无二。
    她眨了眨眼睛,在他一波一波的攻势下脱口而出。
    “阿行。”
    凌慎行神情一震,这一声“阿行”软软糯糯,酥麻入骨,简直叫到了他的心坎里。
    阿行,阿行……
    真是越想越动听。
    “再叫一声。”他贴着她的唇低语。
    “阿行…阿行……”
    某人身子一绷,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涌向某处,在她柔软的呼唤中释放而出。
    “晚晚。”他抱着她,磁性的声音带着无边的柔情:“晚晚。”
    这一夜不知道被他折腾了多少次,她一觉醒来又是日已高悬……
    沐晚腿脚酸软,懒懒的不想起床,床上仍然留着昨夜荒唐的痕迹,空气中旖旎的气氛依然浓烈。
    想到昨天晚上的肢体纠缠,沐晚脸颊飞红,下意识的用被子捂住了脸。
    还好凌慎行早早去开会了,红袖也不在身边,再多的羞赧也只是烟云一瞬间。
    沐晚也不是扭捏的人,调整了心态后就穿戴好了下床。
    红袖一直守在外面的客厅,听到有动静立刻敲了敲门。
    两人简单吃了早饭,沐晚就去了医疗点。
    冯大夫远远看到她来了,立刻迎了上去,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少夫人来了。”
    相比昨天的客气疏离,今天倒是一反常态。
    沐晚隐约猜到了什么,于是笑着问:“那几个病人的情况还好吗?”
    冯大夫眉间的笑意更浓了,“我按照少夫人的药方为他们配了药,经过一个晚上的观察,这四个人的症状有所减轻,今天早上更是明显。”
    他从医这么久,只见过痨病将人折磨致死,却从未见过有人能够一天一天趋向康复。
    沐晚听了这个好消息也是精神振奋,不过这不是高兴的时候,因为她今天还要继续给病人打针,具体能不能够治愈,还要看这几天扎针的效果。
    沐晚让红袖拿出药箱,她刚要从中取出针管,冯大夫身边的护士立刻上前说道:“少夫人,扎针这种事情就交给我来做吧。”
    那护士看着十分年轻,眼神还带着丝怯意,沐晚心想,扎针这种事情她真的能够胜任吗?
    可细细一琢磨,不难猜出其中的原因,一定是某个喝了整坛老陈醋的人私下叮嘱的。
    沐晚有些哭笑不得,把扎针的技巧同那护士仔细嘱咐了一通,护士听得十分认真,连连点头。
    冯大夫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不免生出几丝惭愧,昨天他还在心中嘲笑沐晚是绣花枕头,结果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位少帅夫人显然是医术高超。
    冯大夫心中生出敬意,上前道:“少夫人可有解决冻疮的办法?”
    沐晚摇头:“冻疮是顽疾,很难根治,但我可以配一副药,敷在伤口上面减轻瘙痒和红肿。”
    “请少夫人写药方吧。”冯大夫现在对她十分恭敬,听了她的话也丝毫不会质疑,立刻就让人拿了纸笔过来。
    沐晚在医疗点一直呆到中午才回去,李和北已经站在门口等她半天了。
    “少夫人。”李和北敬了个礼。
    沐晚笑道:“又有野味?”
    李和北也笑了:“不是野味,是少帅下了命令,让我派人去搜罗大批的铁粉和碳。”
    李和北说着就从怀里掏了一个小布包出来,正是沐晚昨天做好的暖宝宝。
    “少夫人这东西太好用了,带在身上就像揣了一个小火炉,我以后一定要多揣几个。”
    “那我现在就把配方写给你,你让人去多做些就是了。”沐晚回到屋里,将具体的配方和做法写了下来,同时叮嘱他:“楚军暂时还不知道我们的这些举措,最好能够保密,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少夫说得是,我知道怎么做。”李和北高高兴兴的拿着配方离开了。
    ~
    五天之后。
    沐晚起了早,正在擦脸,红袖就进来说道:“小姐,冯大夫来了。”
    冯大夫不便进来就站在门外,沐晚看到他时,他的脸上满是喜悦,“少夫人,好消息,好消息,有两个病人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另外两个状态平稳,症状明显好转,少夫人的药真的有奇效。”
    沐晚听了这消息也是十分欢喜,她一直潜心研制抗生素,就是想造福这个时代,让痨病不再成为绝症。
    只是,她手中的药量有限,哪怕把实验室里的所有药品都带上了,也不够治愈几百个人,听凌慎行说,督军所在的辽城,患这种病的不下三百个,这种西药制做过程繁琐,而且对制药场所的要求也是极高,在军营里制药是不可能的。
    凌慎行收到消息也急匆匆赶了过来,听说沐晚的药收到了预期效果,他也是十分欢喜,凌军现在所面临的困难之一就是流行疾病。
    他看向沐晚:“药品应该不够吧?”
    她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个箱子,除了衣物全是药品,哪怕如此,也无法去医治几百个人。
    沐晚道:“药品的确不够,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弄到更多,虽然不能够治愈所有的人,但我们可以想办法防制疾病的蔓延。”
    凌慎行黑目一亮,“你有办法?”
    “嗯。”沐晚点点头,娓娓说起自己的想法:“首先要控制传染源,先将连长以上级别的召集到一起,我会向他们进行疾病初期症状宣传,他们是离士兵最近的人,身边的士兵如果有发病症状,他们将会在第一时间发现,只要早发现,早治疗,早隔离就可以控制疾病传染,其次,对所有的衣物和营帐进行定期的消毒处理。只要做好以上两点,这种疾病必然不会成为阻碍军队获胜的障碍。”
    “少夫人说得太对了。”冯大夫第一个举双手赞成,“这样的方法的确可以将损失减到最低。”
    沐晚道:“我手里剩下的药物可以用来支援督军的部队,虽然不足以医好所有的病人,但是能救一个是一个,另外,我会写一份消毒液的配方,每天定时消毒杀菌,也可以有效的防止病毒蔓延。”
    沐晚声音不大,但是句句如同战前擂鼓,听得众人心绪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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